丁五味带楚天佑进了裁缝铺子,要了这裁缝铺子最贵的料子给楚天佑做衣服。
贵客上门,丁五味又拿着银票在掌柜的面前晃来晃去,这衣服很快就做好了,给楚天佑穿上了身。
楚天佑自微服出巡以来,就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了,一时之间竟有些不习惯。
丁五味抱胸打量着楚天佑,道,“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知人知面不知心……”
楚天佑笑着看着这一身衣装,听见丁五味的后半句,愣住了。
丁五味叫他呆呆地看着自己,晃了晃脑袋,笑道,“没想到你穿成这样,还真有几分国主的意思。”
楚天佑一笑,旁边的掌柜瞪圆了眼看向了丁五味,道,“公子,你说,国国……”
丁五味翻了个白眼,把银票拍到了他的怀里,道,“我说国主,没说蝈蝈。”
掌柜的环绕着楚天佑,上下左右对他一番细细打量,抱拳问道,“敢问这位公子?”
楚天佑嗔怪地看了一眼丁五味,道,“我这位朋友喜欢开玩笑,我怎么能是当今国主呢?”
丁五味在一旁,看着掌柜的,一脸贼笑。
“我父乃殷州刺史楚秉良,我自姓楚。”
丁五味愣住,而那掌柜的一脸惊喜地看着楚天佑,道,“那你不就是我们州刺史大人的公子?”
楚天佑开扇轻摇,笑道,“然也。”
那掌柜的仿佛捡到宝了一样,而丁五味则在一旁挠了挠头,想着这徒弟整啥呢。
做戏做全套,楚天佑用扇子示意丁五味,道,“这位是郡尊丁坤的公子,丁五味。”
掌柜的原本就因为丁五味怀揣巨款而巴结得紧,如今听说他是郡尊的公子,便对丁五味更加狗腿,连连道,“丁公子真是一表人才,不知可否需要做身……”
话还没说完,丁五味“孤掌摇摇”,道,“本公子低调,不喜欢招摇。”
说完,丁五味揽过这家伙的肩头,小声嘀咕道,“我这次呢是因为跟我爹大吵了一架,才跟这位楚公子出来溜达的,所以你不要把来这里的事情泄露出去。”
之后,丁五味掏出了一张银票塞到了他的怀里,嘿嘿一笑。
掌柜的也跟着笑,抱拳摇了摇道,“自然自然,希望公子尽快和郡尊大人和好……”
丁五味和他相视而笑,然后出了门去,转头来看正摇着扇子,笑得意味深长的楚天佑,摆了一下脑袋,道,“走!”
楚天佑大笑,跟他一起走了出去。
走出裁缝铺子有段距离了,丁五味凑到楚天佑身边,看着远处的香火楼,道,“徒弟,待会咱们分头行动,先摸摸情况。”
楚天佑停下脚步,道,“我们不是一起去吗?”
丁五味猛的摇了摇头,道,“你穿这么贵,我穿这么,我们俩怎么能是一起的呢?”
楚天佑愣住了,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丁五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个徒弟啊,咱们分人家的钱,不能操之过急。要一步一步慢慢来。”
楚天佑还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问道,“慢慢来?”
丁五味晃了晃脑袋,道,“然也!咱们这第一步呢,就是踩点。”
说着,他还踏了两下脚,道,“我们先摸清楚这个香火楼的底细,然后回去跟珊珊还有那个石头脑袋商量下一步,怎么分香火楼的钱!”
“懂不?”丁五味用扇子拍了拍楚天佑的胸口,问道。
楚天佑笑着也摇了摇扇子,回道,“不懂。”
丁五味险些跌到地上去,嚷嚷道,“我都说这么明白了你怎么还是听不懂?”
楚天佑收敛了笑容,道,“踩点我明白,可你还没有跟我解释,为什么要分头行动。”
丁五味翻了个白眼,抱怨道,“你真是笨得跟国主一样!你这样,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肯定是被一些青楼里的大官巴结走。我呢!”
丁五味指了指自己,道,“一看就是个走江湖的浪子,来缠我的,肯定是一些小鬼。你的任务就是搞清楚跟你在一起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在这个青楼里是什么地位。而我,自有我的办法从这些小鬼的嘴里套出这个青楼的阎王爷是哪一个!”
说完,丁五味双手一摊,问道,“这下明白了吗?”
楚天佑被他这么一挑,当即明白过来了,大笑道,“明白。”
丁五味摇了摇手里的扇子,嫌弃地看着他,道,“也不知道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
楚天佑看着丁五味,心里实在有些佩服他这些江湖门道。
他自是从来没想过,青楼里也像这朝堂一样,有这些个官阶品级的门道。从上而下,有一个利益链条。
上面的人压着下面的人,下面的人攥着上面的人的把柄,相濡以沫,就这么苟合。
想到此处,楚天佑想要查明香火楼猫腻的心思就愈发强烈。
他和丁五味一起走到了灯火通明的香火楼前,便听见了许多欢声笑语,他们被门口的迎客姑娘们领进了香火楼里。
两个姑娘,一手拽一个,生生把他们拽进了青楼。
楚天佑一边尴尬地应付那个迎客姑娘,一边环视着香火楼里的境况。
果然如那店小二说的一样,香火楼里和整个平昌县格格不入,不同年纪的姑娘们穿着各式各样、色泽艳丽的衣衫来来去去,迷得人眼花缭乱的。
平昌县遍地孤儿,唯独这香火楼是别有洞天,其中绝不简单。
想到这里,那迎客姑娘笑问他道,“这位公子看得极为眼生,莫不是外地来客?”
楚天佑将自己的手臂从迎客姑娘的臂弯里拉了出来,客气地笑道,“路过而已,进来看看。”
迎客姑娘暧昧一笑,对他屈身行了个礼,有些疏离地笑道,“那公子便转转吧,我还得迎客去呢。”
楚天佑转身看着那迎客姑娘又往门口去了,对她怪异的言行,颇有些不解。
他不太明白其间的弯弯绕,正想问问五味,没想到一转身的功夫就见不到五味的踪影了。
他想起了方才丁五味说过的话,想着他应该是被他所说的小鬼拉走了,而自己,真的会有什么大官来拉他吗?
楚天佑看着眼前缭乱的景象,整个花厅,随处可见交缠的男女,还有一些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来来去去端茶倒水、送菜擦桌的,就如同小杂役一样。
“若是生了男孩子,就让借肚皮的人出银子把孩子赎回去。若是生了女孩,就不肯赎了,养在香火楼里,延续青楼的香火。”
楚天佑想起了店小二的话,如今他置身香火楼之中,方知其所言不虚。
突然,楚天佑感觉有什么人在拉他的衣角,他转身没见到人,但又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扯动,低头来看,一张粉雕玉琢的小玉容正掬着笑看他。
“叔叔,你在找什么?”小姑娘笑问他。
楚天佑一愣,随便答道,“我在找一个人。”
楚天佑想着还怎么编一个人出来,没想到那小姑娘咯咯笑道,“你是在找我娘对吧?”
楚天佑一愣,问道,“你娘?”
小姑娘笑道,“对啊,我带你去找她。”
说完,她伸手拉住了楚天佑的扇子,扯着他穿过了密集的人群,绕到后面的楼梯来。
楚天佑只能跟着她走,一直跟她上了楼梯。
这楼有三层,中间是天井花厅,楚天佑跟小姑娘上了三楼,低头一看,花厅里的一切几乎一览无遗。
这小姑娘急切地要拉他去见她娘,根本不让他停下来多看些什么,硬生生将他扯到了一扇门前。
停下来以后,小姑娘双手背在身后,仰头看着楚天佑,笑道,“叔叔,这就是我娘的房间了。”
楚天佑看了一下房门,里面透出了明晃晃的灯光来,还依稀能见到一个人影。
楚天佑回过头来看向了这小姑娘,道,“你怎么肯定我是要找你娘?如果我要找的不是你娘呢?”
小姑娘歪头想了一下,道,“我就是知道你要找我娘,你不敢进去,我带你进去吧!”
说完,小姑娘拍了拍那扇门,喊道,“娘,我进来了哦!”
里面还没有传来应答的声音,小姑娘就双手推开了门,退回来伸手拉着他进了房间。
房门前有屏风的阻挡,两个人绕过了屏风,看到了绣架前穿着粉色衫裙,正在绣花的年轻女人。
她正专注绣花,头也不抬就道,“思锦,怎么不在外面帮忙,老往我这里跑什么?”
小思锦仰头又看了一眼楚天佑,才奶声奶气对她道,“我是在外面帮忙来着,可是有个叔叔想见你,我就带他来了。”
听见小思锦这么说,她就抬起头来,这才察觉到小思锦带了个男人进来。
小思锦对楚天佑介绍道,“叔叔,这就是我娘,大家都叫她欣桃,欣喜的欣,桃子的桃。”
楚天佑被她折腾得一头雾水,略有些抱歉地看向了欣桃,道,“欣桃姑娘,楚某冒昧了。”
欣桃站了起来,笑道,“无妨,我这女儿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将人往屋里拉,倒是我该向楚公子致歉才是。”
说完,欣桃嗔怪地对小思锦道,“还不快去给客人沏茶,你这爱拉客的小毛病怎么不改改?”
小思锦吐了吐舌头,双手背在身后,倒着走了两三步,道,“人家看这公子长得漂亮,想拉来跟娘你说说话嘛!”
欣桃刚要出声训斥,小思锦已经一溜烟跑了,走之前还顺手带上了门。
欣桃没辙,只好对楚天佑连声抱歉,然后引楚天佑在前面的茶几旁坐下。
坐下以后,楚天佑还想出言为自己冒昧之事道歉,但是欣桃先出声道,“楚公子不必如此介怀,欣桃本就是青楼中人,不忌讳什么冒犯不冒犯的。”
说完,欣桃打量了一下楚天佑,笑着问道,“公子看得眼生,似乎不是平昌县人氏。”
楚天佑回道,“我是官宦人家,不像别人一样胸怀鹏志,便和几个朋友一起游山玩水,正好在此地歇脚而已。”
欣桃一笑,道,“游山玩水,那还真是潇洒惬意。”
楚天佑道,“不过是躲避读书从仕罢了。”
楚天佑话音方落,便瞧见欣桃的眼神倏然一暗,道,“读书不从仕才是正途。”
楚天佑皱眉,问道,“欣桃姑娘怎会有如此见解?天下读书人,莫不为从仕。”
欣桃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尴尬将额角的发丝撩到耳后,刚要说话,便听见了房门打开的声音。
接着就是一声熟悉的娇音,“娘,叔叔,我进来了哦!”
欣桃闻言一笑,楚天佑看着欣桃这个笑容,感觉她们母女的感情是真的不错,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
小思锦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了桌上,给楚天佑倒了一杯,也给欣桃倒了一杯。
欣桃伸手摸了摸小思锦的脸,问道,“累不累?”
小思锦摇了摇头,道,“不累,我还要去厨房找找看有什么好吃的,有些饿了。”
欣桃松开了手,道,“那你去吧,不要挡着别人干活了。”
“好嘞。”
说完,小思锦又一溜烟没了。
楚天佑喝了一口茶,看着屏风透过去的房门,忽然道,“这个小姑娘实在惹人怜爱,为何一直养在这样的地方?”
欣桃本来在喝茶,听见楚天佑的话,捧着茶杯,垂着眼,道,“因为这是香火楼的规矩。”
“规矩?”楚天佑假意不知道香火楼的规矩。
欣桃点了点头,双眼一直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道,“其实我当年生的是一对儿女,男孩子被他爹抱走了,剩这个女孩儿,被崔妙娘留下来,说给我作伴。”
楚天佑道,“崔妙娘?”
欣桃道,“她是青楼的鸨娘。”
楚天佑道,“莫非你相信了她的话?”
欣桃轻声抽搭了一下,道,“不是相信,她只是让这件事说得大家都好受一些。”
“那那个男孩子被他爹抱走了以后呢?”楚天佑又问。
欣桃回道,“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后来他爹又来过一次,我问他,他说自然是给他们家延续香火,传宗接代了。许是怕我每次喋喋不休,又或者是妙娘怕他拐走我,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楚天佑叹了口气,道,“母子分离,何其悲哉。”
说着,他便想起了自己的母后。
欣桃用手指抹去了眼角的泪,道,“没想到楚公子竟然能对我们这些可怜人如此感同身受。”
楚天佑一笑,抬手饮茶。
……
赵羽在客栈里等着楚天佑和丁五味,见这夜越来越深了,想着青楼那样复杂的地方,不知道公子会不会发生什么危险。
这个丁五味一有事情跑得比谁都快,若有什么危险,两人铁定要走散了的。
越想他就越发坐不住了,想等珊珊下来以后,两人一起去香火楼看看。
这时候,小二开始上菜了,一碟两碟地往桌上放。
楼梯传来的脚步声,珊珊换了一身衣服下了楼来,在赵羽身边坐下。
赵羽和珊珊对视,道,“珊珊,这菜刚上,快趁热吃吧。”
白珊珊笑着拾起了筷子,道,“正好我也饿了。”
她把筷子伸过去夹菜的时候,停了下来,皱了皱眉,看向了一旁站着的店小二,道,“酒呢?刚刚赵羽哥不是还要了一壶酒么?”
店小二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尴尬道,“哦,二位不好意思,我给忙糊涂了,这就去拿。”
说完,店小二匆匆跑回去了。
白珊珊见这四下都没有人了,才小声对赵羽道,“赵羽哥,我查看过我那间房间了,好像没什么异样。其他几间他们说的给女子准备的清雅香间,我也都一一看过了,没什么问题。”
赵羽有些心神不定,道,“那大概是我们想多了吧。”
白珊珊看出了赵羽的心不在焉,便问道,“赵羽哥,你怎么了?”
赵羽看向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道,“公子和五味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我有些担心了,想去看看。”
白珊珊这才想起了楚天佑和丁五味,顿时也有些慌了,站起身来对赵羽道,“赵羽哥,我跟你一起去。”
赵羽皱眉,道,“不行,公子要是知道我带你去那地方,一定会生气的。”
白珊珊急道,“赵羽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是天佑哥和五味哥的安危要紧,再说了,我可以易容成你的小厮一同进去的。”
赵羽知道珊珊是比他更担心公子的安危的,再加上公子临行前嘱咐过要他照顾好珊珊,他总觉得这个客栈有些猫腻,不能把珊珊一个人留在这里。
于是,赵羽只好答应了珊珊,两人一起往外面走去。
他们刚走出去,后面就传来的店小二的声音,两人权当没听见,径直往外走去。
正面听见了摇筛盅的声音,他们站定,迎面而来的两个人,正就是楚天佑和丁五味。
丁五味晃悠着手里的筛盅,里面的骰子被他摇得磕磕作响,他咧着嘴笑问他们,道,“你们俩这是要去哪里呀?”
白珊珊见着了笑容满面的楚天佑迎面而来,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当时就松了下来。
她看着楚天佑,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转而看向丁五味,道,“你们去了那么久,我和赵羽哥担心你们,正想去找你们呢!”
“是啊,公子……”赵羽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楚天佑身上穿着的已经出去时的那件衣服了,心疑之下就问出了口,“诶,公子,你怎么换了一身衣服?”
不说不知道,珊珊被他这话一带,也看到了楚天佑换了一身衣服。
往常也就罢了,偏偏他和丁五味两人都是刚从青楼回来的,五味的衣服还好好的,楚天佑偏偏换了一身,不免叫人想入非非。
白珊珊皱眉,低着头,道,“天佑哥,你怎么……你这衣服是在……”
她欲言又止,后来干脆不说了。
楚天佑愣住了,手里握着的扇子凝在半空,道,“你们别想太多,是五味让我去裁缝店换的。”
赵羽不解,看向了一旁玩着筛盅的丁五味,问道,“五味,你做啥换公子衣服?”
白珊珊也应和道,“是啊,你是不是要天佑哥去做什么□□……的事情?”
赵羽和楚天佑闻言皆愣住了,尴尬地看着正焦急地看着丁五味的珊珊。
丁五味瞬间表情僵硬,脑袋转向了珊珊,手一松,筛盅就摔了下来。
赵羽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了筛盅,拿在手里。
丁五味捂着自己的心,指着珊珊道,“珊珊!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我丁五味是那种人吗?”
赵羽接了筛盅,问丁五味道,“哪种人?”
丁五味指着他们两人,一脸心痛道,“枉费我们相交这么久,你们就以为我是那种会出卖自己徒弟色相的人吗?”
赵羽耸了耸肩,“你鬼点子那么多,也不是没有可能。”
白珊珊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跟着道,“是啊,你一肚子坏水。”
楚天佑知道他们一互怼起来就没完没了,便出来做这个和事佬,道,“好了,外面有些冷,我们还是进去说吧。”
于是,四人就一起回到了客栈里。
店小二拎着酒,放在了桌上。
丁五味坐了下来,看着桌上的饭菜,拿筷子夹了一口吃,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喊道,“小二!”
小二从丁五味身后冒了出来,道,“客官您吩咐!”
丁五味吓了一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你这什么菜,能不能来点好的?再说,这两碟小菜,你喂猫呢?”
小二当即道,“客官,我这就去加菜,这就去!”
“去吧去吧。”
小二走了以后,丁五味冲赵羽伸出了手。
赵羽看着他的手,问道,“做啥?”
丁五味瞥了他一眼,道,“做啥,你拿了我啥东西?”
赵羽这才反应过来,把手里的筛盅放回他手里。
丁五味就摇起了筛盅,看向了楚天佑,道,“徒弟,你打听到的那个人是不是和我打听到的一样?”
楚天佑将扇子往桌上一放,以丁五味摇筛盅的声音掩饰,对他们三人道,“方才拉我走的是个小女孩,她拉我去见她娘,我从她口中得知了这个青楼的鸨娘叫崔妙娘。香火楼的姑娘们生下的孩子,都是经过她做去留的决断。”
说完,楚天佑看向了丁五味。
丁五味把手中的筛盅往桌子上一拍,道,“没错!”
之后,他又开始摇筛盅,道,“我打听到的也是这个崔妙娘,不过我在香火楼里转了一大圈,都没有见到他们形容的那个样子的崔妙娘。按理说,一个青楼的鸨娘,一定会经常盯着楼里的情形,我就是没找到那双眼睛。”
听他们这么说,珊珊有些发冷,道,“照你们这么说,这个崔妙娘还真有几分真人不露相的感觉。”
丁五味点了点头,不知不觉手里的筛盅就停了,店小二正好端了一盘菜过来。
丁五味敲了敲筛盅,问赵羽道,“买大买小?”
“买小!”店小二搓了搓手,道。
丁五味和赵羽一齐看向了店小二,店小二一脸窘迫,尴尬地指了指厨房,道,“还有几道菜,客官你们先吃,我马上就上菜来……”
说完,店小二一溜烟就跑了。
见店小二走了,白珊珊问楚天佑道,“天佑哥,你刚刚说的那个小女孩的娘,是怎么回事?”
楚天佑就将欣桃告诉他的有关他们母女的故事告诉了他们三人。
“给自己娘亲拉客,这小女孩也太早熟了吧?”白珊珊道。
楚天佑摇了摇头,道,“不,珊珊。欣桃姑娘告诉我,小思锦之所以那么喜欢拉客,是因为听她讲过亲生父亲的模样,她拉的所有客人,都是欣桃姑娘话里描述的人。”
白珊珊恍然大悟,“她是拉这些人来让欣桃认,好分辨哪个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楚天佑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
白珊珊叹了口气,道,“这个小思锦,也怪叫人心疼的。”
楚天佑、白珊珊和赵羽都在为小思锦的身世感慨的时候,丁五味还在摇着筛盅,自言自语道,“这个崔妙娘到底是谁呢?”
楚天佑三人闻言皆发现,珊珊道,“五味哥肯定是在想着怎么分那个崔妙娘的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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