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了早膳,一屋子人来到乔家后院散心。
不得不说,金银堆砌起来的地方,放眼望去处处都是土豪的气息。
“岳父大人,我知您心意,也知道您的顾虑,可是……”
乔盱看向脸色难看的俞怀,皱眉试探道:
“她哥哥可是钦差,我乔家的关系,日后不也是您俞家,和您上面那位的关系?”
乔盱其实算盘打得很好,倒也并非只是一头脑热那啥上脑。
做这件事,除了内心确实是渴望玷污这么一只羔羊,却也更是在为乔家的未来打算。
乔四空有一身家产,却没什么脑子。
轻飘飘一句从龙有功便近乎散尽了万贯家财,他若是不稍微盘算着点,只怕是被俞家吃完了连骨头渣都不带吐一口的。
“乔盱,本官可是一直将你当女婿看待!”
乔盱明白的,俞怀怎么可能不明白!
俞家要的是控制乔家,彻彻底底的控制。
而且嫁一个女儿过来,虽然牺牲了一个孩子,但好歹也是乔家的‘一家人’。
到时候‘亲家’若是有点什么事,不是也更好开口?
可是乔盱这一步,着实是走在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而眼下,月清音只是眯着眼,看着跟在王之彦身后点头哈腰的乔四爷,眼底一丝冷然和讥讽划过。
看样子他倒是不在意儿子究竟娶谁当老婆,反正又不是他老婆,也不会影响到他的计划。
乔四似乎对于俞家的算盘一无所知,只有乔盱下了一步自以为聪明的棋子,而她……
夜北冥在这里,倒也不至于让乔家强娶强嫁。
只是事情竟然进展的出乎意料的顺利,还是在月清音的预料之外的。
“表哥,这颗金珊瑚树真好看。”
月清音说着,抬手指向不远处,一颗金灿灿的珊瑚树。
上面挂满了珠圆玉润的玛瑙珠子,大老远看来便熠熠生辉珠光宝气的。
她觉得这棵树若是放在皇宫某位妃子的厅里倒是显得气派,只是……
放在这杂草丛生错乱无章,名贵花草如野菜般随意栽种的院子里,难免生出几分暴发户般的土气来。
“唐小姐好眼光!”
乔四似乎全然忘了昨夜是怎么将月清音‘请’到府上的,又似乎忘了当初是怎么不可一世的打王之彦巴掌的。
眼下的他嘴里的牙还松着,说话都漏风,却也忙不迭阿谀奉承道:
“这是之前从楚国拉回来的金珊瑚树,价值连城!”
“钦、钦差大人若是喜欢的话……”
乔四爷说着脸色抽搐,只觉得满口摇摇欲坠的牙都在痛。
他努力放缓了语速,似乎希望王之彦赶紧说出一句推拒的话来。
可是王之彦只是眼光淡然的看着面前这颗珠光宝气的珊瑚树,不发一言。
“若、若是喜欢的话……”
乔四爷见状,咬了咬牙,心知得罪了惹不起的人,就是牙齿打掉了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大人若是喜欢,小人命人包起来,给大人送到马车上去!”
夜北冥闻言挑挑眉,看着面前这颗珊瑚树,心想这俗气的东西,王之彦就算是想演戏,大概也……
“好啊,那你包起来吧!”
夜北冥:“……”
嗯?
月清音笑得见牙不见眼,更是一副见猎心喜的模样凑上前去绕着这棵珊瑚树转了一圈。
乔四爷唇角抽了抽,心想这败家娘们儿,若是入了门,他非……
非,非怎样呢?
左右乔盱也是一时见猎心喜,到时候若是玩腻了,不照样还是他的玩物。
如此想着,心里的怒火消散半分。
乔四爷甚至揣摩着要怎么将她细弱的四肢绑在床脚,要怎么褪去她的衣物,让她求饶……
如此想着,乔四竟不自觉露出笑容来,看着月清音时眼中的贪婪不加掩饰。
而一旁的夜北冥见了,则眯起眼暗暗咬了咬牙。
这乔家,一个个的似乎都脑子不大正常的样子。
时值此刻,他才忽然后悔早上只给了这老头一拳。
乔四沉浸在自己的想象力无法自拔,却不知夜北冥心里也在暗暗盘算着……
原本,他已经有心放过了。
他觉得皇帝倒也不是想一口气连根拔了夜景焕,只是想抓一抓他的把柄,到时候可以一击必中。
可他有心放过,这乔家人竟然不肯放过清儿。
呵,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夜北冥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内心躁郁的怒火。
这厢,众人各有所思,唯独王之彦目瞪口呆的看着月清音,心想……
北冥这是怎么了,瞧把这女人给馋的。
难道北冥为了娶她,真的掏空所有积蓄了吗?
月清音这是多久没见过黄金了!
这……这多土啊!
堂堂皇商第一世家的嫡女,她、她的眼光倒也不至于……
王之彦一拍额头,露出满脸无奈之色。
眼看着周遭的下人没得到乔四的命令,一时间也不敢上前。
月清音却伸出手,拨弄一番面前的珊瑚珠子。
温润的红倒映着天光,倒映着她的容颜,却无人可知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语声中却是一派欣悦意味。
“表哥虽然不喜欢这些黄白俗物,但依我之见,安王一定喜欢。”
王之彦:“……”
夜北冥:“……”
乔四:“……安、安安安安安、安王?”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月清音,满脸愕然。
“您的意思是……”
提到了安王,乔四甚至自己都不曾注意竟然用上了敬语。
而月清音闻言,不过淡然回眸浅浅一笑。
“对啊,好东西自然是孝敬安王用的,难不成还要自己留着?”
“包!现在就包,小人马上派人送到您府上去!”
乔四爷一听到安王,一双眼睛亮的宛如快要发光!
月清音挑了挑眉,不由得意味深长的轻笑一声,当着乔四的满脸震惊之色,却一伸手勾住了王之彦的手臂,语气娇柔道:
“表哥,我觉得景焕一定会很喜欢的,你说呢?”
夜北冥:“……”
月清音,你当本王死了吗。
若说这几日,月清音拉着王之彦的衣袖,他没有吃醋。
月清音和乔盱相约逛西子湖,他没有吃醋。
甚至方才月清音说乔盱想娶她,夜北冥都没有吃醋。
可是短短‘景焕’两个字,却近乎快要把夜北冥的头深深按进醋缸子里去!
他愕然看向她的澄澈双瞳,一时间哪怕心里明知在演戏,一双眼睛却仿佛半盲了一般,竟看不穿她眼底究竟有没有哪怕一丝一厘的真情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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