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是在怀疑我?”

    沐钟迟皱眉,他刚想解释,就听苏月何道:“事情久远,我委实是记不太清了。”

    “暮晓城着火时我并未在场,我那时知晓已是在回宗门的几日后,我当时的确是惋惜,毕竟暮晓城那种秀美之地,是个放松心情的好地方。”

    苏月何这话挑不出半点毛病,沐钟迟将几位弟子与暮修竹支开,“不知师妹所监守的禁术,是否安在。”

    江倾然这一事件,抛开谁入魔不说,最大的疑点便是,江倾然偷学的禁术从何而来。

    白临川眯起眸子,忍不住的看向了苏月何。

    “这是自然,师尊同宗主决定将禁术交与我保管,我自然是日夜看守,唯恐辜负了二人的重视。”

    “师兄这般问,可是暮晓城一事同禁术有关?”

    沐钟迟点头,他叹了口气,“这便是我最难想通的地方。”

    苏月何眯眼,“不知是何种禁术,许多禁术在被禁之前流行于世间,封存禁术也并非仅仅只有走墨宗一宗。”

    “禁锢生魂,不得超生。”

    “……这般阴毒,不像是江师妹会学的禁术。”苏月何一怔,“若我未曾记错,鸾羽宗也封存着这样的禁术,师兄不妨从鸾羽宗入手。”

    “师妹说的是。”沐钟迟揉了揉有些抽痛的额角,“不知师尊在何处,我有要事同师尊禀告。”

    “师尊仍在闭关,他特地叮嘱莫要打扰他,哪怕是天上下了红雨也莫要去打扰他。”

    “天哪里会下红雨。”

    沐钟迟只觉得头疼。

    ——

    白临川将昏迷不醒的江倾然送到了医药堂,江倾然禁锢的生魂太多,突如其来的反噬让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她什么时候能醒?”白临川问道。

    纳空青摇头,他皱着眉头,用灵力越探眉头就皱的越深。

    “丹田尽毁,灵力全无,身上一点皮外伤都没用,全是内伤。”

    纳空青叹息了一声,“别说醒过来了,能不能熬过去都是个问题,哪怕醒了,也是个废人了。”

    说来倒是有意思,江倾然毁了妫于的修为,江倾然遭到的反噬又是修为尽毁,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他挑拣了一下药材,见白临川杵在一旁,便将药材递给了白临川,“煎药去。”

    白临川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又不是医师。”

    “控制火候就行了,到点了我叫你,哪那么多废话。”纳空青道。

    “对了,记得你这里有洗髓的丹药,给我一些。”白临川道。

    “你要那东西做什么?”纳空青虽是奇怪,但仍是给他在墙角翻找出了一些丹药。

    白临川忍不住缩手,“你这丹药没毒吧?”

    纳空青气笑了,“旁人同我要我还不给呢,你以为搁在里面的药材是什么便宜东西?”

    见纳空青真准备把丹药拿走,白临川连忙一把从中抢过,“还有药浴没,也给我整一些。”

    纳空青瞪了他一眼,不情愿的给他挑拣了些药材,“蹬鼻子上脸。”

    白临川没脸没皮惯了,他嘻嘻一笑,见暮修竹走在不远处,眼神一亮。

    暮修竹此时已经换下来在贾府时墨绿色的衣袍,换上了走墨宗的弟子服,他跟在一位弟子身后。

    “你要拜白师兄为师?”那弟子的表情颇为古怪,“他能教你些什么东西,他自己都不去听课。”

    暮修竹神色冷淡,“教我除魔卫道。”

    那弟子干笑了一声,抿唇不语,眼底写满了怀疑。

    “暮修竹!”白临川在一旁冲着他挥手。

    说人坏话还被那人听见,那弟子自觉的丢脸,知趣的离开了。

    暮修竹微微一怔,他看着白临川兴奋的脸庞,迟疑了片刻便走了过去。

    “怎么,认识啊?”纳空青道。

    “那是自然,这可是我弟子。”白临川笑了。

    纳空青琢磨了一瞬,“你看脸收的?”

    倒也不怪纳空青会这般想,暮修竹身上灵力全无,浑身上下除了那一张脸,好像也没有哪里看的过去的地方了。

    纳空青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所以,你要洗髓丹是给他的。”

    “对啊。”

    待暮修竹走进,白临川笑嘻嘻的拉着他便走了,听到纳空青还在身后喊他回来煎药,他脚下生风,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临川在路过沐钟迟房间时,见他房内有着滚烫的热茶,人却不知去往了何处。

    他转了转眼睛,打了个响指,那壶茶便慢慢悠悠的来到了他的身旁。

    “他们给你安排的居所在何处?”白临川问道。

    “在竹苑的走廊下。”

    “竹苑啊。”白临川点点头,暮修竹总是站的笔直,的确是同竹子一般挺立,倒也相衬。

    白临川推开门,便坐落在了屋内的座椅上,他将茶壶放在桌子上,用手撑着自己的头,一只脚随意的搭在了另一只腿上,看起来吊儿郎当的。

    白临川笑嘻嘻道:“凡间有拜师礼,我既然说要当你师尊,那便不能少了规矩。”

    暮修竹微微一怔,他自然是听过这些的,所以这便是小仙师从别人屋中拿走茶壶的理由?

    暮修竹心觉不对,却并未多想,他将茶倒出,恭恭敬敬的将茶杯递到他的跟前,“师尊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白临川顿了许久,直到暮修竹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来。

    白临川笑了,“我未曾想过,有朝一日我会收弟子,只是我放肆惯了,师尊也头疼我,如今我成了师尊,倒也稀奇。”

    他将茶一饮而下,顺手往他的口中塞了几粒丹药,“拜师礼。”

    暮修竹虽是疑惑,却将噎了下去。

    在一瞬间,暮修竹只觉得浑身燥热起来,整个大脑都开始昏沉,从骨髓中开始蔓延出痛意,他想要缓解,却无济于事。

    白临川站起身来,不知何时,他被白临川塞进了一个木桶里,浓烈的药香味熏的他有些难受。

    冷意自肌肤所蔓延,骨子里却是丹田处难以缓解的燥热,在冷热极端的碰撞之下,他只觉得大脑发空。

    暮修竹无意识的蜷缩着双手,只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死死的咬住唇,却仍然忍不住闷哼出声。

    痛,深入骨髓的痛,浑身都疼的厉害,他看着四周的陈设,迷迷糊糊的想着,自己不会是熬不过今夜了吧。

    可他还没有去除魔,也没有入道,他这般就算是去了,也没脸见阿姊。

    “洗髓丹,便宜你了。”

    他似乎是听见白临川在叹气,“别熬不过今天,别人还要说我谋害弟子性命。”

    他听见木门被打开,他的那位师尊抛下了他新收的弟子,独留他一人在冷热之中挣扎。

    白临川的确是走了,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来到了弟子堂,弟子堂的人见到他还有许些惊讶,苏止在一旁乖乖巧巧的喊了一声师兄。

    “娃娃脸,你可知是谁管理任务名册的?”

    白临川叫不上来他,只记得他那张娃娃脸。

    苏止顿了一会,“平日里是师尊在管,不过近几日是我在管。”

    白临川乐了,“那感情好,你带我去找十年前的弟子名册。”

    苏止点头,便引他来到了书架前,有一人蓦地拦住了他的去路,“苏止,名册并非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来翻看的。”

    那人抿着唇,长的有几分阴郁。

    白临川见他面色不善,他思索了一下自己并不认识他,“你是何人,与你何干?”

    白临川看见那人的脸色有些龟裂,苏止却有些紧张,他拉扯了一下白临川的衣袖,低声道,“师兄,你不记得他了?”

    “我该记得他吗?”白临川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苏止皱眉,“几年前的宗门比试,他急于求成不择手段,又被你毁去了丹田,这辈子都不能再修炼,便被长老打发到了这。”

    白临川隐约记起来了,那人本是小宗宗主之子,在进入走墨宗后便得意洋洋,却比不过那些天骄之子,便坐了好几年的冷板凳。

    他心下急,却不知该如何办,又听闻吞食灵兽心脏能够促使修为提升,便大肆捕杀灵兽。

    白临川见不得这种人,也不知为何他的修为竟真的提高了,引得不少人效仿。

    白临川不愿见宗门血流成河,便当众毁去了他的丹田,如此对他怀恨在心的确是正常。

    “你不认识我?”他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我被你害得有家难回,只能在这看一辈子的弟子册,你告诉我,你不记得我?”

    白临川皱眉,错开了他,“你自己不择手段,怪得了谁。”

    “白临川,你不得好死。”他嘴唇翕张,吐出了阴毒的话语。

    “谢谢谢谢。”白临川懒得搭理他,便敷衍的回了他一句,“我会的,我会碎尸万段不得好死,别担心啊。”

    “走了,娃娃脸。”

    “哦哦。”苏止这才如梦初醒,他跟上了白临川,脑海中却尽是那人满脸阴鹜的神情。

    他心下有些发慌,却见白临川满脸的无所谓,只得笑自己太过小心谨慎了。

    “这便是十年前的弟子册了。”苏止道。

    “行了,退下吧娃娃脸。”白临川对于过河拆桥没有丝毫的犹豫。

    见苏止走后,白临川几经犹豫后,拿下了写着暮晓城三字的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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