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出口就预想会被拒绝,于是他低着头默默地想往后退,装作刚才那话不是从他口中所言。
“给。”突然他面前递过一杯酒,男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没有立马伸手去接。
“如果不喜欢这款酒,我们这还有其他的,您可以看看?”叶初补充道。
男子连忙摇了摇头,随便端起一杯,刚要送到嘴边,又不放心地确认了一遍,“真的免费?不收银子?”
他瞧着这酒颜色甚是好看,在阳光下波光粼粼,调制之人定是花了不少心思才能做出此等佳品,所以他实在不敢相信竟然是免费饮用。
“千真万确。”赵序见好不容易来了个客人,连忙应承着。
对方这才放心下来,然后小心地喝了一口,似是不敢相信,又紧接着喝了一口。
然后满足地闭上了眼睛,半晌才道:“我从未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真是真是琼浆玉液!”
刚才的路人还没走,一直竖着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听到这话顿时笑得前仰后合,“你这穷酸书生喝过酒吗就琼浆玉液,该不会是从未喝过什么好东西,所以嘴角沾到一点露水都觉得是无上美味吧?”
几人笑成一团,男子的脸涨得通红,捏着手里的酒杯像烫手的山芋一般,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赵序顿时气得想过去抡他们,江允川按住他摇了摇头,然后不知从袖子中拿出什么,随即假装看向别处,下一秒不知什么东西弹到了其中,笑得最大声,嘴巴张最大的人口中。
“什么东西!”那人大叫一声,然后不住地咳嗽起来,待品出味来后,脸涨得通红,“好好苦。”
旁边的两人立马用手拍击他的背部,“你怎么了?”
赵序偷瞄着旁边面不改色的江允川,侧过头,压低声音道:“公子,你给他吃了什么东西呀?”
“黄连。”江允川语气轻佻。
前面的林清恰好听到后面这两个字,顿时猜到一二,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那几个人听到这边的笑声,抬头骂了起来,“还不赶紧抬酒来,让我朋友清清嗓!”
却不料摊边的四人动都不动,不是在认真摆酒,就是在聊天,或者东张西望,就是没有抬酒的意思。
其中一个路人气得半死,干脆大步走过来,自己伸手去抬桌子上的酒,刚伸手就被截住了。
他抬头一看,对方生得一张好皮囊,乍一看竟比一些女子还要好看些,此时正淡淡地瞧着他,看不出情绪。
细皮嫩肉的小白脸罢了,他冷哼一声在心里下了定义。
于是抬手便想挥开对方的手,却没想到对方身子连晃都没有晃一下。
他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对方,却对上一双无波无澜的眼睛,男人顿时火冒三丈,竟敢这么嘲讽他?!要知道他可是干的屠夫生营,力气自然不在话下,他决定给这小白脸点颜色看看。
男人堆出笑容,然后慢慢缩回手,就在叶初以为他要转身离开时,他却突然转身弯下腰。
“不好。”赵序看见他的手直奔摊子去,对方是想将这摊子掀翻。
刚摸到边缘,他满脸狰狞,“我让你们喝!”
还未用力,就听到指骨“咔嗒”一声,似是还未反应过来,半晌男人才发出杀猪般的叫声,然后左手捧着右手颤声道:“我我我的手。”
声音太过于惨烈,以至于将周围几个摊子上的人都吸引了过来,不住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那边吃黄连的男人,已经回过味来,看见人越围越多,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挤进人群叫了起来,“无良奸商卖过期的酒还不让人说,见我们识破就下此毒手!”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看叶初他们的眼神更显鄙夷,议论声一层盖过一层。
“你!”真是一张巧嘴,三言两句就将脏水全泼给他们了,林清不善与人争辩,气得两眼通红,险些落下泪来。
“是你嘲笑在前,想要掀翻我们的摊子在后,我们只不过是制止了你这种行为,何错之有?”叶初安抚性地捏了捏林清的手。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朋友想要掀翻你们的摊子?”
对方不甘示弱地叫道。
“我们都看到了!”赵序应道。
“你们都是一伙的,肯定帮着自己人,还有没有别的目击证人?”男人一挺胸脯,“不给个说法,今天没完!”
眼看旁边的人越来越多,今日之事要是不处理好,恐怕周围的人都会觉得他们是蛮横之徒,以后更不会来买酒了。
叶初叹了口气,看来只有上公堂,才能分晓一二了。
就在双方你争我呛互不相让时,一道弱弱的声音插了进来。
“我看到了。”
对方声音细如蚊蚁,可偏偏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所有人都听到了。
男人猛地一回头,瞪了过来,发现说话之人竟是刚才喝酒的书生。
书生被他凶狠的眼神吓得一瑟缩,头都险些缩回肚子里,男人伸出手揪住他后领,将他一把拎了过去,“刚才那话是你说的?”
捧着手指的男人听见有证人,也奋力挤了进来,虽疼得满头大汗,可还是难掩戾气,他撞了一下书生,“你你快告诉大家这几个贱人怎么”
“确实确实是他们想要掀翻这位姑娘的酒摊,那位公子只不过阻拦了他。”
像是怕大家不信,他又立马补了一句,“真的,我就站在旁边,亲眼所见!”
议论声戛然而止,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那几个叫冤之人,有相识之人笑道:“李老二,你个屠夫也不嫌丢人,竟然欺负人家小姑娘?”
原本还在捂着手的李老二顾不得疼痛,松开手:“放屁,你没看见我这手被他捏成什么样了吗?!”他一摊手,手指处是有些红,可瞧着也没到他说得那么惨烈。
“得了吧,”那人一使眼色,“你瞧人家小伙子白白净净的,怎会是你一个屠夫的对手,莫不是你自己不小心磕在人家摊子上弄的吧?”
李老二还想再说,却突然听见一道委屈巴巴的声音。
“可不是,我的手伤得更严重呢。”
闻言,赵序难以置信地看向身旁的人,眼睛都瞪成了铜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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