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江允川撇着嘴角,满脸委屈地伸出手,“你们瞧,我的手都被他打红了。”

    众人伸头一看,“嘶”了一声。

    江允川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原本白皙的手背此时红肿了一大片,犹如白玉蒙尘,让人看了就心疼。

    “我们本是看大家辛劳,想请大家免费喝酒,可他们竟然想砸了我们的摊子,见我阻止不成,就将我的手伤成这样,还恶人先告状,”江允川皱起眉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这又算什么道理?”

    赵序在旁边听得差点呕出一口老血,随即憋笑憋得脸都发疼,公子何时这般矫情过?从前骑马不慎将手摔断也没叫过一句。

    叶初也有些震惊,相识多日,她竟没想到江允川还有这一面,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吗?

    三人站在江允川背后,听着江允川控诉,忍不住就要笑出声来,怕被人发现,只好都低着头,肩膀颤动,像是委屈地在哭。

    李老二一阵胸闷气短,颤抖着手指着江允川道:“你你”

    这小子刚才差点掰断他的手指,现在竟然装出这般可怜样,变脸变得比脸谱还快。

    人群里的几个女子瞧着江允川的脸,都心疼得直跺脚,料定是这个五三大粗的屠夫欺负这位白净小公子,于是大着胆子道:“就是,你你就敢欺负这些文弱之人,你怎么不敢去欺负旁的恶霸?”

    有了书生的证词又有了当事人的委屈陈词,围观的路人你一句我一句,便将这个事情断出了分晓,一致认为这几个平日里就横行街头的无赖今日又在欺负人。

    李老二的嚷嚷声淹没在众人的指责中,听见有人说干脆报官,他们只好灰溜溜地挤出人群,低着头消失不见。

    人一走,路人见无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去。

    倒是留下了几个,对他们的酒产生了好奇。

    “这酒可真好看,就像我早晨起来见到的太阳一般。”

    叶初勾唇一笑,“您说对了,这杯酒的名字就叫‘日出’”。

    她端起一杯酒递了过去,“请您喝一杯。”

    “不敢不敢,这可使不得。”

    “没事,您就喝吧。”

    反复推拒后,对方双手接过,然后喝了一口。

    “明兄,怎么样?”书生开口,像是和这个路人认识。

    叶初这才注意到刚才的书生一直没走,想到他刚才的仗义直言,她本想请对方再喝一杯,书生却拒绝道:“说好的首杯免费,就不能坏了规矩,何况我刚才已品尝过,已无憾。”

    被称作“明兄”的男子,将就一饮而尽,然后赞叹道:“难怪刚才你执意先过来尝尝,原来是此等佳酿,遥想我也曾在别处喝过一次如此美味。”

    赵序忍不住插话道:“在何处?”

    竟然有人调酒能调得和叶姑娘不分上下。

    “宋氏酒馆。”明兄想起,“那日偶然得了一杯,如今想来实在美味,倒确实和你们的有些相似。”

    林清笑道:“不是像,是就是。”

    “啊?”对方没听懂这绕口令。

    “宋氏酒馆的酒也是我调的。”叶初倒也没谦虚。

    明兄目瞪口呆,和那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相视一笑,“姑娘别开玩笑了,我曾听掌柜所言那调酒师面目可憎,丑如夜叉,平日里都得戴面具,所以才只是在后厨调酒,不敢上前边来。”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肤如白藕,面若桃花,笑起来更是夺目,可惜就是旁边男子的眼神太过于冰冷,因此他也只敢瞧上几眼,便和朋友礼貌道谢后离开了。

    叶初:“”

    明明是宋掌柜让她待在后院专心调酒,说调酒之事需得认真才能保证口感,她觉得也有道理,便每日待在后厨勤勤恳恳。

    没想到竟造谣她丑?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叶初火冒三丈,想起上个月的月钱都没要,更是气得头顶生烟。

    却突然听到旁边传来“噗嗤”一声,她气势汹汹地转头一看,却看到赵序捂着肚子笑得不可开交,见她看过来,连忙摆手道:“抱歉,抱歉,我实在憋不住了。”

    叶初还是看着他,“笑什么?”

    “我只要想到你戴着一个丑丑的面具,在调酒,我就想笑。”赵序努力控制着嘴角,却还是压不住。

    “想不到宋掌柜连你的美貌都要夺走,却不知道你根本不靠脸吃饭,而是靠勤劳的双手。”江允川悠悠地说道。

    叶初:“”

    这笑话好冷,她微低下头,也笑了起来。

    然后几个人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笑成一团。

    两个路人经过他们的摊子,瞧见他们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今年生意确实不好做啊,你瞧,又疯了四个。”

    眼看已经正午了,除了刚才送出的两杯酒,竟是一杯也没卖出去,就在叶初沉思是否应该换个营销策略时,一道人影投射过来。

    “叶小姐?”

    叶初抬头,阳光刺得她一下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真的是你啊?”对方语气欢快。

    聚焦后,叶初终于认出对方是以前在宋氏酒馆,经常来买酒的一个老顾客,名叫“李启。”

    李启“嘿嘿”一笑,“我可算找到你了,宋掌柜一直声称调酒不是就你一个人会,除了你酒馆别的人也会调,虽然调出来的酒模样没什么分别,可我觉得就不是那个味,就是依葫芦画瓢罢了。”

    他看了一眼叶初面前摊子上的酒,迫不及待地端起一杯灌了一大口,“对对对,就是这个味。”

    李启咂咂舌,“虽然不知道你为何会从宋氏酒馆离开,可真让我们好找啊,要不是我偶然遇见,都不知道你在这。”

    他边喝边打量周围的环境,“叶小姐现在在哪高就啊?”

    叶初神色如常,“我自己开了一个酒肆,就在旁边的巷子里。”

    赵序瞟了一眼对方,眼疾手快道:“不如我带你们过去小饮几杯?”

    正午的阳光照射在院子里,将凳子烤得暖洋洋的,李启带着下人走进院子,有些惊讶,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叶初,满脸都写着这就是你的酒肆?

    他去过大大小小的酒肆,各式各样的都见过,唯独没加过这么简陋的。

    院里只有几张桌椅板凳,虽还算干净整洁,但这也太简洁了吧,什么包间什么雅舍统统没有,更别说唱歌跳舞的人,难道要让他堂堂李家少爷坐在这里喝酒吗?

    李启有些不死心,“给我备一间包间。”

    叶初应道:“不好意思,没有。”

    “就坐这?”他表情中的嫌弃藏都藏不住。

    叶初点了点头,“还望您海涵。”

    看着对方越来越黑的脸,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想必这位少爷定然不会接受吧。

    就在李启阴沉着脸准备转身离开时,江允川带着赵序抱着东西从门外走了进来,“且慢。”

    他不急不徐地走进院里将东西放好,然后走进屋内许久都没有出来。

    “我倒要看看这卖什么关子。”李启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像是来了兴趣。

    良久,江允川抬着一件东西从屋内走了出来。

    叶初一看,有些吃惊。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东西是什么,之前逛街时在店里见过,几乎大部分商家都有,人们称之为流水摆件。

    江允川抱着的则是一个假山模样的。

    江允川将假山搬到院子的花草旁,然后放在一条路面裂缝中,确认稳固后,起身走到裂缝起始处,拿起一只水桶朝里面倒水。

    片刻后,裂缝中载满了水,然后源源超前奔去,在水流的冲击中,假山上的小水车开始转动起来,带起前面的几只木制小船摇摇晃晃开始启航。

    整个假山做工精致,设计精巧,随着流水上面的一切都开始动了起来,像是另一个小型世界坐落在院中。

    林清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有些眼眶泛红,自父亲去世后家中的担子就压在了她肩膀上,就连院中地面出现裂缝都无暇顾及,她觉得这一切都提醒着她父亲的离开以及家里的衰落。

    如今却被人用另一种方式,证明残缺也是相对的完美,正因为有了裂缝才能设计出这么特别的景致,感激溢满了她的胸口。

    江允川看着叶初一挑眉,随即勾出一个笑容,然后转身对着李启道:“不知公子有没有听过曲水流觞?”

    “那自然是听过。”李启立马回答道。

    曲水流觞乃是饮酒时为助酒兴所进行的一种游戏,将酒杯放在弯曲的水道中,让酒杯在弯弯曲曲的水中顺水漂流,酒杯在谁的面前打转或是停留,谁就取杯即兴赋诗并饮酒,意为一是欢庆和娱乐,二是祈福免灾。

    原来是这个作用,赵序这才明白,前几日公子让他寻块大点的石头来,他还想这做门口的石狮子也忒小了吧。

    李启也看得目不转睛,他平日里见是见过,但也没见过这么精巧的摆件,他美滋滋的想这要是叫朋友来还不得好好炫耀一番,让他们素日里嘲笑他没文化。

    还得是本少爷找到这么特别的地方,李启顿时觉得这院子又顺眼了几分,就连墙上因潮湿生长的青苔,他都觉得格外顺眼了,仿佛也别具一格。

    随即他抬起手,高声道:“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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