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oga与alpha最大的不同, 则在于第二套发育成熟的生殖系统。”
书房内,加涅大学士正开着全息图,给他最年轻的学生补上缺席十年的生理卫生课。
尼禄低头记笔记, 听得很认真。
自从将君后事务交给加涅处理后, 他这周每天会给加涅留出半小时时间, 了解血脉延续的相关知识。
当加涅打开alpha的生理解剖全息图时,尼禄制止他:
“不, 直接从oga开始吧。我稍后还有公务要处理。”
加涅只好切换全息幻灯片,在书房中央投映出两个人体结构图。
他一边旋转结构图, 好让尼禄全方位看清楚, 一边解释道:
“在帝国alpha、beta、oga三类性别中, 第一性别为男性或女性的比例是1:1,因此陛下需要同时了解男性oga和女性oga的特征。顺带一提——”
他小心地询问:“陛下, 您倾向于挑选哪一性的oga作为自己的伴侣呢?我会纳入君后候选人的考虑中。”
尼禄想了一下, 说:“我都可以。”
加涅怀疑小殿下根本不知道伴侣的意义:“……您确定……都可以吗……?”
尼禄奇怪道:“ao的匹配度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目前根本无法确定跟我匹配度最高的oga是哪种第一性别, 我要如何给您答复?”
加涅:“……”
确定了, 小殿下就是啥也不懂。
他没办法,只能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 先将全息幻灯片拉近,用教鞭指着向尼禄阐明。
讲到男性oga时, 加涅特别划出了教纲里的重难点:
“男性oga第一性别发育的生育器丨官, 与女性不同,而第二性别的生育器丨官,是在第一性基础上发育的, 所以生育腔和孕囊的位置, 都与女性不同。
“简单来说, 男性oga在发育成熟后,新生的生育腔将深埋在尿丨道后端、紧邻膀胱的位置,平时紧密闭合,只有易感期到来时才会打开。
“生育腔的末端与孕囊相连,孕囊则位于前列丨腺上方,是oga孕育胚胎的地方。”
他停顿了一会儿,等着尼禄继续向他提问。
但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才发现,尼禄正在认真默写教学图。
加涅:“……陛下,倒也不必默写。”
尼禄扳过光屏,让加涅看自己默画出来的结构,举手发问道:“因此,我履行职责的正确顺序是:第一步,咬破oga伴侣后颈的腺体,并注入自己的信息素,使对方进入易感期,生育腔开启;第二步,我进入他的生育腔,并在孕囊内部留下精zi;第三步,着床完成,胚胎发育。”
加涅:“……”
他教过的学生中,每每听到这节课时,有红着脸夺门而出的,有跟同伴羞恼打闹的,总之大多年轻人还是羞于面对。
……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像制定战术计划一样列一二三四。
加涅:“……流程上是这样的。但陛下,请恕我直言,只对oga做出这些举动的人,不是将oga视为生育工具的下品贵族,就是完全将其当做玩物的星盗。
“卡厄西斯家族的教育理念,是alpha始终尊重自己的终生伴侣,并对他/她如狼骑对自己一样忠诚。且oga大多体质柔弱,性格敏感,不管是否处于易感期,都需要alpha的照顾和安抚,否则很容易引发精神和生理上的问题。”
尼禄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是我考虑不周。若为帝国繁衍子嗣是一场战役,那么我的伴侣就是唯一
能给予我支援的战友,且他/她为此承受的折磨远比我要多。我会尽快学习如何照顾一个oga,尽自己作为alpha的责任。”
加涅有些艰难地:“……嗯。说得……很……不错?”
……就是那个战役和战友的比喻,怎么还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他还想解释伴侣和战友的区别,尼禄看了眼报告数量,就抬手打断他:
“老师,如果没有更多要紧的事情,您可以先回去休息了。”
加涅:“……好,好的。”
因为涉及隐私,加涅在书房内授课时,白狼骑一直守卫在房门外。
他跟两个狼骑在书房门口站岗,叶斯廷则踏着九点整的钟声,准时来到书房门前。
白狼骑拦住他:“陛下正在密谈,请在这里等候。”
叶斯廷:“好。”
他还是穿着整洁的宫廷礼装,绿色绸带束着一绺白发。
在门前立定等候的姿态,既雍容又优雅,跟华丽的宫廷装潢毫无不相容之处。
不知为什么,白狼骑总感觉今天对方好像一直在打量他。
他转过眼灯,果不其然跟叶斯廷的视线碰上。
但奇怪的是,既然已被抓个正着,叶斯廷应该立刻移开视线才对。
但白发秘书官并没有。
他只是始终带着那副浅淡的、似笑非笑的神情,笔直盯着白狼骑的眼灯,目光里既有重新审视的冷意,又有某种复杂的隐晦情绪。
白狼骑在头盔内皱了下眉。
他对这个受尼禄信任的秘书官并没有什么喜恶,只是被对方这样盯着,他莫名有种立在卡厄西斯家族画像前的心虚感,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可以进来了。”
房门里传来尼禄的声音。
加涅大学士推门而出,跟叶斯廷点头打了招呼。
叶斯廷微笑致礼,然后推门而入。
“德尔斐驻防军队来的紧急报告。”
他一进门,就见尼禄把光子笔往桌上一丢,将椅子旋转半圈,“德尔斐发生小规模暴动。”
前几日的御前议会上,尼禄就知道德尔斐的红衣主教们在搞事。
见皇帝留在德尔斐的军队迟迟不撤,他们在信徒间敛财的生意严重受到影响,就开始怂恿狂热的信徒发动抗议。
尼禄训练出来的帝国军队,枪口只允许对准入侵者和叛军,从来没有对准平民百姓的时候。
因此面对手无寸铁的信徒,德尔斐驻防部队陷入被动。
为了大局起见,几日前尼禄难得压住自己的暴脾气,选择忍耐下来。
除了想为虫族战争保存实力,还因为宗教问题本身处理起来相当复杂,跟靠武力强势碾压星盗和贵族不一样。
但圣殿却将他的忍耐视作懦弱,再次得寸进尺。
尼禄翻看德尔斐发来的汇报时,发现被挑唆的信徒提出了比前几日更广阔的自治范围,美名其曰听取神谕,需要建立众神的栖息地。
“虽然暴动只发生在德尔斐的一个街区,但现在就是该介入的时候了。”
尼禄果决道,“被误导的民意若放任不管,就会迅速发展为吞噬理智的巨浪。若现在不切断源头,后续就会愈发不受控制,直至将所有人裹挟其中。”
“我有些在意他们说的‘神谕’是什么。”
叶斯廷指尖点着桌上的报告,若有所思,“据我所知,只有圣子殿下才有资格对信徒做出谕示。所以圣子殿下觉得众神对目前的居所不满意,想让圣殿统领德尔斐周边所有星系?”
他们在光屏上方隔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能”几个字。
尼禄不知道叶斯廷
怎么想的,他只是一想到圣洛斐斯,脑中就自动开始回荡系统的魔音:
【智力障碍……智力障碍……】
“……如此接近人类欲望的表述,大概率是红衣主教们在借圣子之名,向信徒宣泄自己的真实想法。”
尼禄冷笑一声,“而且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圣洛斐斯虽然贵为帝国圣子,在圣殿中却毫无实权。红衣主教若视圣职如敝屣,想必圣子在他们心中的价值,应该还不如私人庄园中的一座翡翠雕塑。”
干掉这些主教倒是没有难度,德尔斐驻防部队有尼禄的授意,早就将主教们堪比大贵族的奢靡作风、贪财好贿的罪证调查清楚,方便尼禄日后对他们动手。
也正因如此,才会激怒红衣主教鱼死网破。
但困难的是,如何让圣殿清洗这件事尽可能平缓发生,最好能不动用一兵一卒。
更好的情况下,尼禄其实还想利用这次事件,反过来将宗教势力控制在自己手中,为接任自己的王储或狼骑扫平障碍。
“我现在召海德里希过来。”尼禄沉吟,“与他商议,偶尔会碰撞出很好的想法。”
他话音未落,就听门口的狼骑报告:“陛下,海德里希元帅已在宫门处候召。”
尼禄挑了下眉,倒没料到对方这时会跟自己想到一块去。
他正准备让狼骑放他进来,就听叶斯廷在办公桌后很轻地笑了笑,温和道:“陛下,跟我就碰撞不出来吗?”
他问得自然温柔,一点也不咄咄逼人,像是日常随口调侃,却又莫名带着一点掩饰窘迫的自嘲。
尼禄望着那双绿莹莹的狐狸眼,神情明显掠过一丝动摇:“……我不是这个意思。能力方面,我知道你跟海德里希不相上下。”
“我听说太阳宫最近的防御基地,今晨在进行例行演练,海德里希元帅或许是百忙之中抽身前来。”
叶斯廷微笑道,“不如上午先由我们进行商议,元帅大人回去指导演练;等演练结束后,再来参与议政。陛下认为如何?”
尼禄思忖片刻,点头:“也可以。”
狼骑领命,去向宫门处的海德里希回话。
王都的清晨还在下小雨,黑发元帅撑伞立在雨线中,静静听着狼骑给自己的答复。
男人没说什么,下颌微微绷紧,遥遥望向书房窗口的方向。
良久,他还是沉默转过身,在雨水中离开。
“陛下,要打压在人类史上历史悠久的宗教掌权者,最好的做法并不是将其骤然击破。”
叶斯廷说,“人的认知总是倾向保守,若现实与自我认知有太大出入,民众宁肯选择继续相信自己的判断,从而不惜背弃真相,做出为腐朽掌权者摇旗助力的举动。
“最好的方法,是在让其逐步自我崩溃的过程中,一点点在民众心中植入更纯粹、更尽善尽美的教权组织。当然,这个教权组织的背后掌控者应该是您。”
尼禄微微眯起眼,脑中似有灵光一闪,阻塞他好几日的阴霾。骤然散去:“……帝国圣公会,如何?”
帝国当前主流信仰是信奉诸神和神之子,但德尔斐圣殿却不是唯一的圣职团体,其名下还有许许多多旁系派别,甚至有大贵族家族自行组建的教会。
只因为圣殿本身诞生于德尔斐,拥有接触并服侍圣子的先天优势,所以大部分教派仍以圣殿为首,以德尔斐为教派圣地。
其中,帝国圣公会是在帝国高速扩张初期,在卡厄西斯家族的支持下组建起来的圣职团体。
圣公会由皇室圣职人员、学者、神学院导师组成,专门负责在帝国刚征伐下来的领星传授教义。
后来,帝国领星规模逐渐成型,圣公会便转向负责王都和领星教会的行政事务
。
与创建于旧联邦时期的德尔斐圣殿最大区别是,圣公会自建立起便是银河帝国的从属组织,并在仅以侍奉圣子为主要职责同时,承认皇室权威,视卡厄西斯帝王为最高领袖。
叶斯廷笑眯眯地把他捧上天:“陛下,您真是颖悟绝人。王都如今天才云集,可陛下从来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尼禄猝不及防被夸,面上一热,连雪白的眼睫都抖了一下。
他转头清了清嗓子,让声线恢复往日的冷漠成熟,道:
“这件事不适宜动用武力,避免给圣殿留下把柄。如果可以,更不能让皇室被牵扯其中。”
叶斯廷:“自然。不若陛下将我秘密派遣至德尔斐如何?我想去找部分红衣主教,或是信徒中的德高望重者‘谈谈’。”
叶斯廷有过仅凭谈判就拿捏劳德公爵和帝国大贵族的战绩,尼禄知道,他所谓的“谈谈”,当然不会是闲话家常那样简单。
尼禄凝视他一会儿,果断道:“如果需要筹码,随时可给我发送密讯。”
“遵命,陛下。”
“说到底,关键还是在于圣子。”尼禄按不住溢出的野心,他确实也容忍圣殿的不忠很久了,“现今所有教派地位再高,也不过只是挂着虚名的神之子侍奉者。若德尔斐圣子本身能为皇室掌控……”
“遵……陛下,那确实过于困难。”叶斯廷无奈道,“我擅长的是与人类论辩利弊,而不是与诸神使者磋商。”
尼禄也知道难为他。
一是圣子的确不像能跟听懂人类语言,二是除了帝国君主,或那些诡谲的圣坛神侍,旁人也极难有机会接近。
系统却伸嘴脑补:【确实呀,狐狐只擅长给圣子大美人讲故事捏。】
尼禄把它按回小黑屋里去,然后淡淡道:“去准备吧。”
叶斯廷敏锐地察觉,尼禄的心情就在刚刚那一刻变差了。
他将自己说过的话全部在脑中过了一次,仍不能确定是哪句把尼禄惹得不开心。
于是,他便默默记在心中,躬身告退:“好的,陛下。”
自叶斯廷组建秘书处,他便在尼禄的书房隔壁,拥有了一个独立办公间,用来跟下属们远程议事。
下午,尼禄被白狼骑抱出书房晒太阳,隔壁办公间的门没关,就见白发秘书官站在一圈高高低低的光屏中央,正向各级秘书官细细叮嘱他离都后的工作安排:
“……我离开王都后,政务处理工作照常进行,流程与往日没有变化……因我有其他公务在身,有时无法及时回应诸位的问题,如有难以判断斟酌的情况,请将议案备注代办,发送至我的智脑中。
“……需注意的是,每晚9点后是陛下的休息时间,任何理由都不得擅自叨扰……帝国如有紧急军情,狼骑会直接转达陛下。在每晚9点到次日6点间接收的领星报告,依旧统一发送给我处理。次日清晨6点前,我会将所有议案审阅完毕。”
“好的,阁下。”
确认一切宫廷事务都安排妥当,叶斯廷这才收拾行装,登上去往德尔斐的穿梭艇。
出发前最后一次来到尼禄书房,叶斯廷在俯身告退前,再次沉默盯住白狼骑的眼灯。
骑士正要疑惑回视,却见他早已收回目光,一如往日优雅躬身,道:“陛下,请容许我告退。”
叶斯廷进入德尔斐后,一切都在按计划发展。
早先率先呼吁信徒听取神谕、致力将德尔斐军队赶出星系的信徒领袖,突然在某天夜里带着信徒,潜入德尔斐边陲的神秘庄园,将其中正在亵玩幼年oga的红衣大主教捉了个正着。
据称那座庄园平日守备森严,连一只蚊子都放不进去。
可在那一晚,负责守备的
侍卫长恰巧想起要举办升职庆功宴,又恰巧喝倒了一众守卫,供应整个庄园的能源核心,更恰巧在那一天发生故障。
于是连最孱弱的德尔斐平民,都能在当天夜里翻越高压电屏障。
据称在目击主教淫行的那一幕时,许多人受不住刺激,当场昏厥或呕吐起来。
紧接着,就是席卷整个德尔斐的风暴。
愈来愈多高级神职人员的丑行,被“民众”自发挖出,赎罪券资金的账目流向,也被圣殿内部的神秘“供职者”曝光。
贫苦信徒为筹钱购买赎罪券,已经到了抽髓卖血的地步,只为在死后进入极乐的诸神之巅。
可是现实却像冰冷的尖刀,狠狠刺中他们的心脏——
他们用命换来的钱,不但没有赎走自己的罪,反而变成了雌伏在主教身下的oga、佩戴在游娼肚皮上的天价宝石脐钉。
除部分神学院的底层修士仍在恪守圣职,只要是在德尔斐有头有脸的高级神官和主教,在深挖下都难以掩藏过往欺瞒虚伪之事。
而目前在圣殿任职、甚至有资格接触圣子殿下的主教教团中,竟然还有几名是数十年前的帝国罪犯。
他们靠自己的贵族家庭背景,逃到德尔斐躲避星律制裁,又一路靠巨额财产买通,一步步混成红衣主教,摇身一变,就成了受信徒拥戴的“德高望重之人”。
“你们该立刻出动,将他们一个个吊在审判庭枪毙!!”
满街游走呐喊的暴怒信徒中,有些人甚至冲到德尔斐驻防部队的基地砸门,“居然还在这有闲心站岗值勤?!”
驻防战士被他们指责怒骂,只低声解释:“抱歉。陛下旨意,驻防部队的职责范围仅为抵御外敌入侵。德尔斐是星律规定的自治星系,我们有不得干涉圣殿事务的军规。”
“呸!”
争执中,莫名有人一口唾沫吐在他的盔甲上。
又有人滚倒在地,抱头痛哭:“我们可怜的圣子殿下……圣洁的圣子殿下啊!!竟就被这群肮脏虫豸日夜包围!!他会如何向诸神控诉人类的罪行?诸神又会如何降罚于我们!!”
“……”
驻防战士沉默,却也只能用披风擦擦干净,继续原地值勤。
不过几日后,驻防部队获得尼禄的秘密授意,还是在基地周边建立起收容区,用以保护在暴丨乱中难以顾全自身的老弱病残。
德尔斐风波逐渐从星系内部扩散,扩大至帝国各个领星的信仰团体。
各系教派都是惊怒交加,群情激奋,却在奔走呼吁革除红衣主教圣职时,遇到了最大的阻碍——
因为圣殿在宗教界至高无上的地位,唯一被允许审判渎职教徒的宗教裁判所,也是德尔斐圣殿的内部组织之一。
“……难道要继续看他们自赏自罚?德尔斐神职人员如今腐烂到根部,就因为裁判所和圣殿狼狈为奸、猫鼠同眠!”
愤怒气氛到达时,帝国圣公会主教站上圣堂讲台,疾声高呼。
“不要因惧怕诸神惩罚人类而包庇祸患!倘若神最终选择惩处我们,那也是因神的圣洁和公正,是像父母管教犯错孩童,最终为了将我们引上正途;只要人类真诚悔改,以完善的圣职裁判制度管控罪恶,诸神必会将我们赦免!”
圣殿引发的风波,令帝国宗教界掀起狂风骇浪,却鲜少有人注意到,卡厄西斯皇室在这起事件中,基本处于隐身状态。
叶斯廷对人心的掌控程度,有一种先天天赋与后天训练共同造就的驾轻就熟。
若不是尼禄每日都会接到叶斯廷的秘密报告,他甚至也要花费一点脑筋,才能推测出哪些事件是由叶斯廷暗中活动触发,哪些是信徒被风波推动做出的自主选择。
德尔斐局
势瞬息万变,王都却风平浪静。
尼禄每天日常处理政务,审阅锚点建设和虫血研究进度,定期检阅军队训练,例行召开御前会议。
连系统都受不了这种枯燥的政务生活,打游戏打得疲懒:【宿老师,最近仇恨值都没什么动静哦。你的腿腿怎么办呢?】
尼禄抽空瞥了一眼仇恨值,发现系统还真没胡言乱语。
自逐渐集齐原著“主角攻”以来,有时即便他都没跟圣子接触,阿撒迦、白狼骑和海德里希三人的仇恨值,也会出现小幅度高速波动。
只是一天下来波动频次实在有点高,尼禄索性让系统省略汇报。
估计是他们天天争斗不休,连带自己也被殃及池鱼,想到这里,小皇帝还是忍不住暗暗磨自己的犬牙。
平叛战役前后林林总总攒下来的奖励点,让尼禄的腿部健康值已经从-20000涨到了-13100。
将近三分之一的恢复程度,在废足上呈现的效果相当惊人。
尼禄原本被齐根截断的足踝上,如蜈蚣般扭曲的筋骨正在慢慢抻平,狰狞的刀伤也在淡化。
偶尔神经动力机甲使用过度,他也不再会像从前一样,疼得近乎昏厥。
虽然还是不能在无机甲辅助时触地,但每当白狼骑在他睡着后,悄悄为他按摩双足时,他那原生神经都已断裂的足掌部分,偶尔会有轻微的被触碰感,像被羽毛轻轻挠过。
尼禄心情不错,兀自在椅子上翘了会儿靴尖,立刻被白狼骑察觉了:“陛下?是不是有什么不适?”
尼禄:“没有。”
他再次看向四个原著人物的仇恨值面板。
他发现叶斯廷的仇恨值很奇特,在他面前总是稳定的零蛋,现下离开王都前往德尔斐,又慢慢涨回“36/35”。
小皇帝红眸微敛,勾起的唇角也缓慢拉平。
他再去看其他三人的波动图。
发现就从上次御前议会开始,他们的仇恨值波动突然成了一条直线,像极了猝死者的心电图。
系统也挠头:【怪事吔。之前他们不还是老跟情敌斗气来着,怎么突然就都心如止水了?宿老师上回开会都讲的啥?你把圣子大美人许配给路人甲了吗?】
尼禄沉默,也在仔细回想。
可想来想去,好像没发生什么特殊的事。
上次会议中他们还像个小学生一样抢椅子,按理来说,应该会有波动才对。
但看看时间点,就在会议结束后的十几分钟后,他们的仇恨值,突然停在某个数值不再变化。
……说实话,帝国也真没有比搞懂这几个人的仇恨值更难的事务了。
系统感慨:【不行啊,还是得有圣子大美人这个王炸才行。你知道奖励点掉落最多的时间点是在哪吗?还是在上回圣殿祭典,你让人亲你的那一回。】
它突发奇想:【你干嘛不带他们搬到圣殿里去办公?每天强迫圣子吃个嘴子,仇恨值不得哗哗涨?】
尼禄冷嗤一声:【王都是卡厄西斯起源之地,由历任帝王代代镇防戍守。帝国君主从王都迁到德尔斐,岂不是将家族威名屈于圣殿之下?圣子自己迁来王都还差不多。就让圣殿从此变成一具徒有虚名的空壳,日后就算我无法在位执政,他们都再也翻不出——】
话音刚落,银发皇帝的眼眸霎时眯起。
他指尖敲点着桌面,目光移向桌面上刚亮起的光屏报告。
德尔斐驻防部队正在报告信徒的暴动状况,叶斯廷则还在德尔斐暗中笼络势力,让帝国圣公会一点点接近接管圣殿的道路。
其实帝国宗教的核心人物,从来只有圣子一个人
只是圣子没有人类的欲求和理智,也无法转圜沟通,
加上圣殿戒律森严,使他很难主动成为任何一方的政治工具。
对卡厄西斯皇室来说,这是遗憾,但也是幸事。
圣子的能力上限至今未有定论,没有任何欲望的圣子,总比会被轻易引诱的精神能力者更安全。
但圣子只在圣殿当个活体神像,都能让圣殿高高在上数千年;若真能让他迁居王都——
帝国将会在他执政期间,达成真正意义上的政教合一。
尼禄想得大脑发疼,可发现始终没有很好的办法。
……除非圣子本人意愿如此,否则世俗君主绝不能跨越宗教红线。
“……继续驻守保护区,保证平民安全。”
最后,他还是只能打消念头,给德尔斐驻防部队发出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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