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秦玉，你换笔了？”贺秦玉的同桌稀奇地打量一看便价值不菲的钢笔。漆黑的笔身光滑如镜，隐约可见人脸的倒影；边缘映着模糊的白光，在课堂下闪闪发亮。
贺秦玉专注读卷子上的习题，抽空点了点头。
同桌狗狗祟祟凑近，悄咪/咪地问：“商少给的？”
“是。”贺秦玉怕他乱想，解释道，“他把我笔弄坏了。”
想到商石一声不吭打一拳摔一支笔，又一声不吭地回去，贺秦玉怎么想都觉得像小孩子撒娇——被忽视的孩子想引起父母的注意，出此下策什么的。
当然，这点想法贺秦玉没和商石说。
总之贺秦玉被打了一拳，那点力道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睡前商石特意丢来未开封的礼盒，打开便是这支贵重的钢笔。
钢笔非常顺手，就是还得自己装墨水怪麻烦的。
午间休息，教室爆发出一阵小小的惊叹声。贺秦玉没有在意，直至听见了一句“辽羊羊”。
即将离开教室的贺秦玉脚转了个弯儿，佯装回座位收拾书本，实际竖起耳朵偷听，边把手机开了机。
“那个女孩子没有虐猫呀？”
“啧啧啧，这个辽羊羊我知道，她家在隔壁市有点小钱，上次聚会我还见过呢，是个很漂亮的女生。”
“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怎么会有蒋雅雅的照片？”
“你看后面呢，有她道歉视频——是她路上抓拍的。”
贺秦玉不用可以去搜，市公众号推送的消息在手机开启后唰唰地跳了出来，其中便有辽羊羊道歉的一条。
相比于其他有标题党嫌疑的推送头条，辽羊羊那份显得委婉一些。
看了几秒，贺秦玉不由皱了眉头。
文章的开头简述了蒋雅雅的遭遇，将辽羊羊干的事描述了一通。文到中途画风一转，讲起了蒋雅雅的家庭。
道歉视频里，辽羊羊眼圈微红，楚楚可怜地抹着眼泪：“我当时不知道雅雅家里的情况，如果早点知道的话，我一定会帮她的，不会做这样的事。”
她在避重就轻。
贺秦玉明了了此事，对辽母如此迅速回应的同时感到心累与无力。
这份道歉引发一阵不小的风波，人们谴责辽羊羊的所作所为，但如文章所引导的，更多的评论在批评蒋雅雅父母的教育。
辽羊羊逐渐变成一个“乱开玩笑的无知小姑娘”形象，而蒋雅雅父母成了此次事件罪大恶极的罪魁祸首。
有人引导了风向，可贺秦玉竟也分不出到底谁错得更多。
言语不像利剑，它潜移默化别人的思想，做到杀人于无形。
再次和商石见面，对方第一句话说：“你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贺秦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呼出，想把一天的憋闷一次性吹出去。
“我在想……到底谁造成了蒋雅雅的死。”贺秦玉踌躇地说，“如果我当时再多关心她一点……”
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
贺秦玉很茫然。
“那么你想出什么了吗？”
贺秦玉沉默了会，说：“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我会尽可能帮忙。”
商石嗤了一声。
“我不喜欢自我退缩的人。”他冷酷地说，“就算是你也一样。”
贺秦玉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到自己。
“你手机给我。”
贺秦玉交出了手机，看他在上边手指点点，还看了一眼自己手机的短信。
做完这些，商石把手机还给他，说：“剩下的你自己处理。”
“什么？”贺秦玉看手机上的企鹅小号，联系人那一溜烟的好友申请，其中几个名字与头像颇为眼熟，原来是他的初中同学。
“他们……？”
“我答应帮你处理漻洋子，但不包括扫尾。”商石颇具一副甩手掌柜的姿态。
说完，商石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忽然确定地说：“你父亲是干建筑工人的。”
“对。”贺秦玉觉得今天的商石话题很跳跃。
不等他奇怪商石怎么了，古怪的刺耳噪音再度响起。贺秦玉眉头一跳，这回他听到的是“禁止”“透”“惩罚”三个不连贯的词。
【禁止向男主透露主线剧情，否则施以随机惩罚。】
商石说：“叮嘱他注意安全。”
贺秦玉黑化主线的第一个剧情点就快到了。
【叮咚，鉴于您的积分过于缺乏，这边帮您申请了支线任务，可以帮您快速积攒积分哟~】
系统有了惩罚选项、商石又会用积分来抵消惩罚以后，它对商石的态度恢复了最早的随意的上位模式。
【支线任务对象不可更改，系统优先匹配与当前主线相关联人物。本次支线任务详情如下：
任务对象：女主
任务目标：提升女主的惹人怜爱度
任务奖励：积分or特殊道具都有可能哦~】
【你消极懈怠男主黑化主线，拿支线来凑进度也可以的吧？】系统有几分自得地说。
【我现在都有做完任务。】
自日常任务不做完就有惩罚的机制出现，商石每天都有敷衍地做掉任务，以致于贺秦玉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打擦边球的形式哪里算了！要换做厉害点的新人，男主黑化值都快过一半了，早点完成剧情，你下班我也下班呢。】
系统苦口婆心地碎碎念，商石把它们当作了耳旁风。以任务进度的卡点机制来看，即使黑化值达到满值，没完成终极任务也是不算剧情结束的 。系统如果不是不知道，就是从总局学了新话术来骗任务人员。
【支线的具体任务形式？】
系统一大堆话被商石噎了回去，【任务刷新频率比主线任务低些，也更简单。像女主雨天湿身，被人——主要是你——拍照后传播，让人更心疼她什么的……你不喜欢影响大的，那就不拍照，传传流言说说而已嘛！】它总结说：【很普通的傻白甜剧情，很简单吧！】
商石对此不置可否。
【唔呣，因为是支线任务，完成要求没有主线的严格。不过这不是继续消极怠工的理由哦！请宿主认真对待自己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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