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山得了王员外这座金山,陆陆续续伺候了好几次,每次回来都是一场胜仗,春光满面、凯旋归来,巾帼英雄一样。我们好奇地问她,“为什么王员外喊你女教书先生呀?”
水华靠着躺椅上说,“想必映山有的本事,我们是看不到的,必然是熄了灯,入了房,才如同夜空中的烟火,撩人又热闹。这些本事,在那些肚子里窝着点墨水的男人眼中,就成了书册子,来回反复翻看。那映山自然就成了教书先生。”
她这席话倒让我想到了黑兔精,神神叨叨的。水华说完便给旁边的豆蔻使了个眼色,让她把香炉里的沉香添上。豆蔻添上香,屋子里又是一阵烟雾弥漫。
岩桂说,“他们只管把翻衣服说成是翻书,外人听不懂,只当是做学问。可是,只怕那书也不是什么好书!”
豆蔻这个小姑娘听不懂,只问,“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怎么就不是好书了?”
岩桂考她,“后一句是什么?”
豆蔻答,“书中自有颜如玉呀。”
“你知道这颜如玉是个什么玉?”
豆蔻问,“什么玉?”
“玉子的玉!”岩桂指着豆蔻的裙子说,“这可是你赏花之夜要被男人鉴赏的美玉!”
豆蔻吓得花容失色,“哎呀!果然书不是好东西!”
水华觉得热闹,也说,“书里还有更不好的东西呢!有句诗这么写的,女握男荆,而女心忒忒;男含女舌,而男意昏昏。”
岩桂放下手中的一片蜜瓜,说,“你那个这写得也太露骨了,我还是喜欢这句:须臾放了残针线,脱罗裳、恣情无限。留取帐前灯,时时待看伊娇面。”
我在一旁,听着好不害臊,却一句话也说不上,也白瞎了我那当初那些年偷看男人洗澡的功夫,却什么道理不会,什么诗词不通,只是后悔。
豆蔻听懂了,说道,“岩桂姐姐,这些人也太不害臊了吧,还亮着灯呢!都是谁写的呀!”
映山胡乱猜,“肯定是青林公子呀!”
姐姐本来在旁边不搭腔,只顾翻些陈年旧书,这下手中的书成了烂抹布,又来了这么一句堵心口的话,扔下书,回房惆怅去了。
岩桂拿起本来躺在怀中的帕子,扭成一个结,轻飘飘地砸向映山,“你看把白姐姐气坏了!”
映山看着我问,“怎么了?为什么提到这一位白姐姐脸色都变了?”
我不知怎么说起这个故事,姐姐又不在,舌头打结一般,岩桂说,“你问珠姑娘,她又怎么知道白姐姐的情怀?”又转头问水华,“你聪明,你知道白姐姐怎么了吗?”水华扇了扇面前燃起的香,答,“我连自己都不懂,又怎么懂别人?”
岩桂回过头,摸了摸肚子说,“刚刚吃了瓜,这会儿只觉得胃里凉飕飕的,要喝完热茶才好。”
正好映山站着,岩桂不愿起来,撒娇说,“好姐姐,你替我去喊一喊乔婆,煮一碗红茶来暖暖。”
映山毕竟和她亲近,便扭去了后院,嘱咐了乔婆,只听见乔婆骂道,“海棠阁就是被你们懒死的!一会儿要吃瓜,一会儿又要喝茶,你们这一身的软肉连个壶都拎不起来了?刚刚讨了顿骂还不够,又要来指派我干东干西,敢情你们接客做生意的时候我跟在后面操心,你们休息了我还要楼上楼下的忙碌,我是收了几份银子,哪来有这么多活计?”
水华对豆蔻说,“你好好学学岩桂姐姐,知道要去讨骂,便不愿自己起身,连平日里耳鬓厮磨的好姐妹也送去女阎王那遭一顿骂!”
豆蔻偷着笑,映山气冲冲地回来,将手中的胭脂往岩桂怀里摔,腾起了一阵香粉散在空中,成了一幅香艳的水墨画。映山骂道,“你又让我白白讨了顿骂!”
岩桂马上站起身,挽住映山说,“你没回来之前,我刚被乔婆骂了一顿,所以不敢去找她了。”
毕竟好姐妹,映山嘟着嘴,慢慢气也消了,坐了下来,水华打量她上下问,“你倒伺候出这位王员外得出经验了,第一次回来累得倒头就睡,再看看今天,生龙活虎的,倒像是去喝了一大碗人参汤回来了似的。”
岩桂翻了个白眼,“巫山巷的客人,终归是老客人好赚钱。”
豆蔻倒好奇起来,蹲在岩桂脚边问,“为什么?”
岩桂先是看了眼豆蔻,然后看着我说,“新客人脾气秉性你一概不知,提着万分的小心伺候,话多的还好,你挤出几分假笑也就应付过去了。就怕冷场的,死死盯着你,倒像是进了衙门见了判官一样。这客人再来了几回,你便知道他喜欢什么,或是有什么癖好,都能恰如其分的配合伺候。纵然你不熟悉的,问其他房里的姑娘打听打听也就明白了。你熟练了,客人也就更高兴,赏银自然也多,所以大伙都希望有几个熟客在自己的怀里。这才好过日子。”
映山对岩桂说,“我倒看你们再能耳听八方也难把青林拿下来!”
好好地又提起他,岩桂说,“哟,自己得了王员外这座金山倒是笑起别人来了。看我不打你!”
于是两个人又扭打在一起,胡乱闹腾。姐姐不在,我也难继续打听关于青林的故事,也许就像黑兔精说的,他是巫山巷的风流种子。
黄昏前的阳光撒进海棠阁的厅堂,姑娘们的慵懒如同山间弥漫的雾气,闭上眼睛,举手投足间的香味毫不避讳地布散开来,这不是花的香气,不是酒的香气,而是人的香气,是映山、岩桂、水华多年经营下的迷魂药,也是整个巫山巷的看家本领。
巫山巷逐渐恢复了秩序,姑娘们在猪屁瘟后又开始香喷喷起来,海棠阁风光再开业后,虽然整栋楼局促,但生意还不错,几天卖香粉,一下赚了几百两银子,赎文三娘的银子够了,加上王员外也和衙门打过招呼,我和姐姐便要去接她回来。本来映山她们也想一道,可姐姐怕她们和文三娘说上两句话,看出我们不是她亲戚,又要多少口舌来解释。不如少一事。
见到文三娘,果然她一脸木讷地看着我们,我和姐姐倒挺激动,姐姐还留了几滴眼泪,近三百年没见了,居然见到了婆婆年轻时候的模样,一声粗布素衣,圆圆的不施粉黛的素脸,眼睛不大但有神,像桂圆籽,依旧在耳朵下有颗痣,姐姐声音发抖说,“文三娘,我是你大哥嫂子妹妹的姑姑的二外孙女,应该喊你一声姨妈的,你还记得吗?”
文三娘皱了皱眉头,两粒桂圆籽盯着我们,说,“我家里只有弟弟,没有哥哥呀?姑娘是不是认错人了?”
姐姐又说,“那就是你娘亲的姐妹的大儿子的外侄女,我小时候有年上元灯节来过你家做客的。你不记得了吗?”
文三娘上下打量姐姐,将信将疑地说,“如果家中有你这么标致的亲戚,我不该忘记呀?”
果然是巫山巷看女人的素养,我一把拉住文三娘,“如果不是你外侄女,怎么会这么费心费力地赎你出来!我姐姐为了你,多少天没睡好觉了,连着我,这些天也没吃一顿安心的饭!”
文三娘似乎明白了,两粒桂圆籽露出惊喜之色,“这就对了,前两日乔婆来给我送饭,还提到了这事,当时我还纳闷,怎么冒出了神仙一般的亲戚?不光要准备赎我,还帮我赚银子,这样救我于水火,不愧是我平日里竭诚相待,屈己待人,得来的好回报!”
人真是贱,得了好事还把功劳算到自己头上,果然姐姐之前说错了,她怎么会贫嘴拙舌?婆婆这转了几世,估计都去练舌头了。
姐姐和我没搭话,她继续拉着我玩笑说,“姑娘不像是没吃饱饭的样子呀?而且姑娘刚刚说话,一口葱油饼的味道还没散去呢。”
这嘴不光不笨,灵巧得我想拔下来泡酒喝。文三娘看着我们这般诚心实意,轻松认下这门亲戚,然后一起回了海棠阁。等她沐浴更衣又化上了妆后,便一点也没有婆婆的痕迹了,换成了风韵娘子,起舞弄清影起来。
我对姐姐说,“我这么感觉婆婆当年不是升天了,而是成妖了?”
姐姐无奈地呵呵两声。
一日碎雨飘飘,阁中清净,姐姐让乔婆去街上买了点橘子,在大厅同文三娘说起话来。姐姐问文三娘,“你可知道这南安城中有一名叫青林的?”
文三娘点头说,“知道呀。要说起来,这栋楼本来也是他家的基业,原先是间小酒馆,那还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后来家里出了事就变卖了,几经交手到了我这里。”
姐姐往椅背上靠了靠,似乎有点满意,看着我笑着说,“原来我与他的确有缘分。那他这个人怎么样?”
“他可是巫山巷上最风流无用的公子,守着祖上的家业,天天在这巫山巷挥霍着,牡丹坊的姑娘们说呀,这口井大伙儿都盯着呢,就看谁能早日把这井水抽干,谁才有本事!”
这话让姐姐的脸灰了一半,我替姐姐继续问,“那怎么也没看他来海棠阁逛一逛呢?”
映山正好过来吃橘子,文三娘好像在牢房没睡好,打了两下哈欠便去补觉了,托辞说,“映山和你们说吧,我这在牢房只管陪捕快们磨牙了,逗乐了他们也不知道这日后能否来我这送些银两。”
原来文三娘还有这本生意经,坐牢还不忘拉客人,真是难得。
映山接着刚刚我们的对话,“青林是大佛,怎么待得了我们这座小庙呢?他可是巫山巷最喜新厌旧的主,哪里开了新的花阁,哪里来了新的姑娘,他绝对是第一个上去捧场的,去年燕飏家的罗茵娘子不过是换了个新名字,连客也不接,他都能去扔上几两银子。”
姐姐问,“那为什么那一日花车巡游,我没见过这位公子?”
映山一脸狐疑地打量着姐姐说,“白姐姐,你认识这个青林吗?居然知道他长得什么模样?”
姐姐马上红了脸,慌忙解释道,“我也是听文三娘提起过这个人,便好奇起来,本来跟着问她,可是她也不了解他,说让我问你们。”
还好映山笨,只不过嘀咕两句,“是么?我记得三娘对他很熟悉才对,一直惦记这个客人。不过青林最好热闹,每每出面都是巫山巷有了什么新鲜事,比如哪个花阁来了新的姑娘,哪位姑娘做了一首好诗,哪首好诗又被另一个姑娘唱成了新曲子,他都会来观摩打赏,也不算辱没了他风流才子的名号。”
我问,“那日花车巡游,这么大的热闹,他竟然不来看看?”
“咱们又没提前和人家说,没有预告也没有准备,都是突如其来的。想必他知道了这个消息过来一看究竟,咱们也早就回来歇着了。”
说完从桌上拿了个橘子就回房间睡了。姐姐恍然大悟,自责这一切还是失策了。我劝她说没关系,大不了你再写首诗挂在灯笼上,在这南安城的男人们嘴里念叨几天,青林这个大才子,看到了肯定要来以诗会友的。姐姐摇摇头,遗憾地表示根本写不出来。
我和姐姐在床上思来想去,也难以想出件新鲜事,倒是和姐姐在这张床上挤出了一身汗,我问,“姐姐,咱们赚了多少银子?可否给我单独买张床呀?”
姐姐说,“也不是没银子,只不过这里这么小,再买张床也不知道放到哪里去呀?”
这话倒是给了姐姐灵感一般,拉着我就出去,边走边说,“搬家可是热闹喜庆的大新鲜事了!”
原来又是一计诱青林上钩,两人晚上找到文三娘商量,姐姐问,“咱们在巫山巷再寻一个更大的宅子可好?”
我随之说道,“是呀,我睡觉伸个腿都伸不开。”
文三娘说,“以前在牡丹坊对面有一处宅子的,就在巫山书院隔壁,之前海棠阁也红火,攒了银子买下来的,只是后来才知道,那宅子一直闹鬼,没人住的。可是转眼想去找那个买楼的人,可惜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所以才憋着一股气继续窝在这里。“
这文三娘笨起来可是比我还笨,我心想,想必原来海棠阁也是风光的,毕竟岩桂还中过花魁,只不过文三娘经营不善而已,看来那日来此地映山她们说的也是实话。姐姐不嫌弃,问她,“那是怎么个闹鬼法呢?”
文三娘端起桌上的银耳汤,边吃边说,“期初我也不信邪,银子都给了嘛,怎么甘心?我和乔婆过去那宅子,想收拾一下,可是那日我们是下午去的,外面烈阳高照的,走进去还是阴风阵阵,如同进了一个山洞一般。我们便想着点灯,可是每次一点,不知哪里传出来的一阵风,就不偏不倚地把那火光给熄灭。可邪门了!”
姐姐拿着扇子在手里转了转念叨,“原来是这样。”
乔婆正好过来,接过文三娘喝过银耳汤的碗,听到这事,也说,“我记得,那一日我和文三娘什么也没做,去那屋子探了探,觉得害怕便回来了。但是晚上睡觉一直觉得冷,起来喝了几碗红糖姜茶也不见暖和,还是到了第二天,在太阳下晒了一天,才算把身上的阴气给赶走了。”
文三娘也应和道,“是呀。那天还被映山和岩桂笑,说我们干瘪瘪地晒在院子里,成了两条咸鱼和腊肉,留着过年吃!”
姐姐说,“我最不怕这些鬼门邪说的了,我倒是要领教下这楼里藏了什么妖!”
我想,你当然不怕,道行不如你的小妖精们,哪个不得绕着你走。
说完姐姐就回房间准备,我问她,“姐姐,真的要去收妖吗?咱们也是妖,自相残杀可是大忌讳吧?”
姐姐说,“我又没说要收妖。即使那地方有妖守在那里,想来也是在人间游荡得不了人形,又眷恋红尘之中不愿离去,所以装神弄鬼地给自己一个安命之所。咱们不收,只需要赶走就好了。”
我问,“姐姐,你有把握吗?”
“这妖不离开那宅子,我猜想并不是因为他不想离开,而是不能离开,一定是有这妖的惧怕之物将其困顿与此。所以,如同能发现到他惧怕什么,自然能够将他制服。”
我明白过来,“怪不得你愿意答应文三娘把那凶宅给收回来。”
姐姐笑着说,“算你明白些道理。等我收回了这宅子,就要让这海棠阁成为名满南安城、轰动京城的第一花阁!”
我心中一笑,姐姐你这宏图当然是假话,我会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至申时三刻,我随姐姐穿过了整条巫山巷的繁华,男男女女,勾肩搭背,芳香四溢,张灯结彩,欢声笑语。来到了文三娘所说的宅子,三层楼高,和对面的牡丹坊差不多,正面三扇大门,十足气派,却一片荒芜,和巫山书院连在一起倒成了多少年的荒迹。门上贴了张符,看上去像是在鹿吴轩那些弟子脸上的图案,姐姐不羁地笑了声说,“妹妹,你记得这画符吗?”
我说,“记得,约莫五百年前见的。”
姐姐说,“说不定还能重温一场旧故事。”
推门走进这楼,姐姐抬头看了眼,又打量一圈,淡然一笑,“原来是只狐狸。”
“狐狸?”
姐姐说,“我刚刚在二楼的窗边看到了,是一个狐狸蹲在窗口。”
“它在窗边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既然这狐狸留恋人间,必然要在这南来北往的人中需要那阳气极弱之人,好积累她的修为,要么就是为了满足她的贪欲。”
突然那只狐狸从书架上跳了下来,站在桌子上说话,“今儿怎么是两个女人进来。不要命了是吗?”
姐姐说,“看到我走进来,你也敢现身,怕是你不要命了!”
狐狸笑了声说,“原来你们是有备而来。”
然后转身一跳,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瞬间从书架上就流淌出一团团烟雾,从地上一直蔓延到我和姐姐脚下,然后烟雾从脚底,一层层绕上来,这烟雾还没到我鼻息处,就感觉到一股迷人的味道,让人阵阵眩晕,入睡一般,晕晕乎乎的就要倒下。
姐姐及时掐了我一下,我才醒了过来,姐姐叮嘱我,“小心她的迷魂术。”
姐姐在屋顶幻出一团烟雨,雨阵阵落下,打在楼梯和木桌上,片片声响,那些迷魂的烟雾就这么被驱散了。
楼上又传来狐狸的声音,“原来你也是同道中人。”
姐姐说,“既然你知道,就能看出来我的道行远在你之上,你这么硬和我较量,只怕你还魂都难!我也不要你的性命,只不过这栋小楼是本姑娘的,你出了门找个别的住处,我也不和你计较了。”
那狐狸跳了出来,站在姐姐面前,发出幽蓝一般的光芒,刹那间那光芒又变得漆黑。她从我们身前走过,仿佛那双眼睛传出了无数人的哀怨悲鸣。
她说,“虽然我的道行不如你,可我在这人间已有数百年,害过的人也不计其数,你们听见的叫声,正是这些人不安的冤魂。我害了他们,有的提前去了地狱,有的受到的是千倍万倍的惩罚。我身体里的冤魂之力,虽然不能制服你们,但是能将你们死死困住,用无休无止的地狱一般的噩梦去折磨你们。”
姐姐说,“但是只要我杀了你,就能使你的一切幻术消失殆尽!”
说着,姐姐就用右手在手里画圈,然后从地面直到屋顶,慢慢生长出如树枝盘根错节地治出了一张黑网。那狐狸反应过来,先是试图从屋顶逃出去,结果被结界给打了回来,然后又躲到地板下面,姐姐左手幻出一道红光,我便看清了那只将自己隐身的狐狸形态,正在地下面刨洞试图逃出去。
我喊道,“姐姐!打那里!”
那道红光刺向了那只狐狸尾巴,瞬间绽放出更多的尾巴出来,如丝绒一般温柔而妖媚的绽放。四面八方传来男人的声音,似乎有点遗憾,“你要是能把我杀死,我也不会这么死赖在人间了。”
我问,“怎么又成了男人的声音?”
姐姐说,“原来是只公狐狸,在这女人之地待久了,也知道女人的身子方便些。妹妹,你数数,一共有几条尾巴?”
我依次数了数说,“八条。”
姐姐说,“原来他是九尾狐狸,想必他的尾巴也被人拽过一条,可见他的法术本来就不高明。”
我们身后又传出了他的声音,“原以为你们知道,没想到也是糊涂的两只猪罢了。”
他竟然看出了我们的真身,我对姐姐说,“他怎么看出来的?”
我和姐姐张望四周,竟然什么也找不到,丝毫踪迹都没有了。姐姐闭上眼睛用意念去感受,可是看她脸上依旧茫然的表情,可见这下失败了。
突然出现了无数只红色的小狐狸,从四面八方跑来,我想这一定是幻术,可是当这些狐狸扑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才有真实的触感。一些狐狸爬上我的身,窜上我的头顶,毛茸茸地甚至有点可爱。
只听姐姐一声,“小心!”
定睛一看,我才看到狐狸们早早地拔出了胸中的匕首,一把把像我身边刺来,我反应慢了几分,虽然甩开了几只狐狸,又躲过了几面刀刃,还是被两三把刀给割出了口子。
我再看一眼姐姐,脚下全是被她踢掉的小狐狸。姐姐立马又转到我身边,将我周围的小狐狸全部踢走。我原以为那狐狸无计可施,可是只听他在空中笑了一声,像是看破了姐姐的软肋,说,“我懂了。”
然后脚下的小狐狸们一下子烟消云散,但是四周腾起了亮蓝色的波纹,像是我和姐姐都沉进了鹿吴轩的池塘里。
迎面突然看到青林一身清白地走过来,背着手,像是要说一段迷人的情话。确切地说是向姐姐走过来,我拉着姐姐死劲摇着说,“姐姐,这肯定是狐狸的幻象,你快醒醒!”
姐姐如痴如醉地向青林走去,我死命拉住她,可是却纹丝不动,她刚靠进青林,青林却在四周又变幻出其他七个同样的影子。这下将姐姐彻底困住了。
我怛然失色,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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