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停车。”严戈说道,“青山和雅丹,车顶架光刃。”
几人端起光启,借助越野车厢的掩护,警惕地望着石柱的方向。
严戈死死盯着,短短下车的功夫,五座石柱只剩下三座,和众人对峙着。严戈拂去脸上的雨水,不敢眨一下眼睛。
雨越下越大,严戈只觉得自己地实现越来越模糊,下一刻,三座石柱也在一瞬间消失。不同于之前看到的那样,仿佛是缓缓地被削平,这三座在一瞬间了无踪迹。
“霍可侦察。”严戈扭过头说道。形势不明朗,只有派出队员前往石柱调查,才最为保险。
“是。”霍可端着光启,一步一步朝雨幕中前进,渐渐看不清身影。
严戈在他身后紧紧咬着嘴唇,紧盯着远处那些石柱原本存在的位置。
突然,雨雾中传来“嗷——”的一声,仿佛瞬间阻断雨水下落,严戈一个心惊,害怕出了什么意外,却看见模模糊糊的身影向外跑来,一点一点显露全貌。
“哥,哥…它们要让我入赘啊!救命!救命!”霍可一边嚎着,一边头也不敢回地跑回来。
“我一过去,就被绊倒在地上。然后…然后…它们扛起我就跑啊!我猛地一挣脱,才跑回来!”霍可声音颤抖着,不停喘着粗气,一手指着跑过来的方向。
严戈看向他指的方向,那雨雾中再次显现一团黑黢黢的影子,不知是离众人越来越近,还是在原地不断扩张。
他深吸一口气,从光启的瞄准镜里聚焦着这团黑影,等待着它一点一点靠近。
滴答—滴答—这是什么声音?是雨滴在耳朵上,还是自己心里那不存在的计时秒表?严戈动了动喉结,在无言的寂静里平息内心渐渐升腾的恐惧。
突然,那团黑影开始向众人移动,渐渐成型,渐渐逼近,直到踏出雨雾……
“车?还是越野车?”霍思嘀咕出声,“这什么啊?”
那团黑影竟是汇聚成越野车的模样,此刻距离众人不过五六米。严戈甚至能看清那不知名的小团物体聚集成四个车轮,还在泥地上不断旋转,卷起阵阵泥水。
组成这庞大黑影的是无数细小的黑色的扇形物体,它们层层叠叠地聚集在一起,这才使得从远处看来像是凹凸不平的巨大黑影。
如今看到全貌,严戈发现那堆砌在一起的扇形甲壳,此刻还在忽上忽下地开合,如同正在呼吸一般,隐隐约约露出甲壳内的白色斑点,心里泛起一阵阵恶心。
严戈正想下达攻击命令,可这一瞬间,形似越野车的黑影突然在原地“消失”。众人这才看清,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而是那黑影之上无数的甲壳瞬间张开,露出内部米白色鸟嘴状的不明组织,这才使得在雾中如同消失一般。
众人人瞄准那些肆意扭动着的鸟嘴组织,启动光启不断射击。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之下,无数的扇形甲壳重新闭合,从黑影之上脱落,“啪嗒啪嗒”掉在地上,然而又有更多隐藏着的甲壳重新张开。一时间那黑影上斑斑驳驳,黑色与米白色不断交织。
“光刃攻击。”严戈喊道。雅丹的光刃已安装完毕,朝着那米白色躯体的中央,便是猛烈的一击。
黑影瞬间被轰出一个巨口,就像是越野车被轰烂了车顶一般。下一秒,整辆越野车的影子开始如同波浪般一片片垮塌,最后化作一堆零零散散的扇状甲壳,裹挟着已经死亡的个体,在泥地上不断匍匐着前进。
那些甲壳在地上不断地摩擦着,碰撞着,一阵尖锐刺耳的“刺啦”声,混合着嘈杂不已的“啪嗒”声,向着众人袭来。严戈的耳朵一阵刺痛,不由得龇牙咧嘴。
更加恐怖的是,这些甲壳一边不断前进,一边开开合合,啃噬着那些死亡的甲壳,直至暴露出内部的鸟嘴组织,这些组织不断地碎裂,被甲壳吸收,混杂着米白色的液体,溅落在黑色的甲壳上,把整片泥地晕染得斑斑驳驳。
霍可站在最前面,甲壳群已蠕动到脚下,他一个没注意,别被绊倒在地上,脚踝被甲壳环绕起来,裹挟着往雨幕里离开。
“霍可!”不知是谁喊出声,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霍可被扛走。
甲壳群移动的速度极快,竟是没有一个人能来得及拉他。霍可一条腿被扯着往后移动,两手深深嵌入泥地,在泥地上划出一条条笔直的痕迹。
“救…救…救命啊!我还小,我还小啊!”霍可一边嚎着,一边张牙舞抓地掰扯着腿上的甲壳。
严戈一个箭步扑上去,想着增加重量,减缓霍可被拖跑的速度。只是没想到,那甲壳群突然凝固在原地,仿佛掂量着两人的分量,随即裹着严戈的胳膊,把他甩到一边,又继续扛着霍可往后跑。
一瞬间,严戈一脑袋磕在泥地上,有些愣神,还没反应过来。
他看着甲壳群汇聚成带状,拴在霍可腰间,看起来霍可简直就像是被高高举起,坐在密密麻麻的甲壳群上,一手前伸,但又飞速地晃荡晃荡着后退。
甲壳群变换形状,再次汇聚成一辆越野车,四个车轮“呼呼”地旋转着,下一秒甚至还“啪”地打开车门,诚邀他试驾,裹挟着霍可,准备把他塞进驾驶座。
霍可两手趴着外框,脚蹬着驾驶座的座椅,龇牙咧嘴,拼了命地往外使劲,不断和甲壳群的力量对抗着。
霍可与甲壳群难舍难分,一时间,无论是光启还是光刃都无法使用,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趴倒,躺直!”赵澜颂喊出声。
霍可立马两手把牢车框,一个卸力,那些正和他对峙的甲壳猛地向后一抻,被甩到地上,“咕噜咕噜”地滚开了。
在这短短的间隙里,霍可“啪”往地上一躺,笔直笔直,跟个棍似的。那滚远的甲壳重新汇聚起来,想着把霍可折叠成该有的模样,摆进驾驶座。但是霍可应是凭借着自己的核心力量,咬着牙不肯松劲。
一时间,甲壳群毫无办法,一边的越野车车门关关开开,像是不耐烦一般,哐哐作响。剩下的则是又形成一条带状,无可奈何地拨了两下霍可,没想到他还顺势在泥地上滚了两圈。
同时,雅丹找准时机,发动光刃,不惯着甲壳群的臭脾气,直接把驾驶座连同车门轰了个大洞。
严戈知道自己被甲壳群嫌弃,便在火力掩护之下,直接跑上前,“砰”一脚,直接把剩下一点车门踢碎在地,然后捞起霍可,扛起来就往回跑。
即使待在严戈肩膀上,霍可也不敢掉以轻心,仍是保持着一副平板支撑的模样,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这个诡异的姿势,安然无恙地跑回队伍。
“爸爸,头,你和赵哥就是我亲爸。”霍可站起身,抖着手重新端起光启,絮絮叨叨地说着。
霍思此刻也终于放下心来,一边说着:“以上行为谨代表霍可个人,与我霍思无关”,一边往甲壳群里扔了个光刻,把后备箱炸出个洞来,往外不断掉落零散的甲壳。
猛烈的攻击下,甲壳群一层层地被剥落,再也无法汇聚成越野车的模样,地上也堆起密密麻麻一层甲壳碎片,有些还未彻底死亡,米白色的鸟嘴组织从甲壳的裂口里弹出来,不断扭动,带着碎片在地上缓缓蠕动。
甲壳群终于抵挡不住攻击,向雨雾中撤退。只是它们撤退时居然模仿着严戈扛起霍可的模样,只是汇聚成的黑影麻麻赖赖,从严戈的角度看过去,那奔跑的双脚像是打转的车轮,在地上旋转,往后踢溅着泥水。
而那汇聚成霍可身形的黑影更是丑陋,一大块板状结构在半空中摇摇晃晃,不时往下掉落着没抓牢的甲壳,地上咕噜咕噜地翻滚,想方设法追上大部队。
“啧”雅丹在车顶咋舌,“太丑了。”随即又是一枚光刃,把那重叠的人影轰掉大半。黑影这才老老实实地崩塌成一群零散而有破烂的甲壳群,,不断开合着,“啪嗒啪嗒”往雨雾里逃散。
严戈往地上匍匐后撤的甲壳群又扔了几个光刻,伴随着炸裂的声音,破破烂烂的甲壳被崩到半空,又变成细细碎碎的小块,摔落到地上,溅起阵阵泥水。
众人看着极小一部分甲壳逃离射程范围,彻底消失在雨中,这才放下心来。
霍可直接跌坐在地上,两手撑着地,喘着粗气。
严戈踢了踢他的大腿,带着其他人,走向地上那一滩滩甲壳碎片。有的甲壳只是被崩碎了一小半,在泥地上半张着口,有的鸟嘴组织拖着残体往泥地里钻,还有些死到临头还不忘啃噬着其他碎片。
严戈小心翼翼地跨过一滩滩甲壳碎片,用脚分拣着还算完整的甲壳尸体,汇成一小滩,交给赵澜颂,还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没办法都是粗人,你稍微理解一下。”
赵澜颂看着满地破破烂烂的碎片,只得叹了口气,收下严戈找到的这一小堆。
看着赵澜颂在一边认认真真地写写画画,严戈和小队其他人用魔方处理剩下的甲壳群,填充好弹药。
(原型是海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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