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思衡心中揣摩着许沐夕的心思,布满茧的手指摩挲着这猫眼银锁,心思深深沉入回忆,这物件之所以他一眼认得出,不仅是因为进贡那么简单,而是因为这猫眼银锁他也有,与这更是一对,是当时为俘虏的思越王后所送,不过璃龙纹路不同罢了。

    想来,这思越王真是够狠的,竟将其王后以及唯一的女儿送入瑾朝当俘虏,这帝王残忍总是从身边人着手啊,一想到这,周思衡的眼眸闪动了一下,眼眶内布着红血丝,他要保母后,要保谢家,要保天下,现在,他也要保那个女子,这帝王位,夺与不夺,争与不争从来不是他能够掌控的。

    一眨眼的工夫,这十日禁足便过了,这过了也有一月有余,许沐夕实在憋屈得难受,老鸨见灵成王殿下不来,自然也不大愿意理她,想着她也怕是人走茶凉,但又觉着害怕,准备观摩段时日再说。

    这灵成王殿下没来,洛桑亲王倒是急匆匆地上了楼,还未等其上到第三层楼时,老鸨便先得了消息,马上笑脸盈盈地扭着腰朝许沐夕的房间奔去,隔着勾阑便已大声叫唤:“沐夕呀,快点收拾收拾洛桑王来了。”

    许沐夕正巧在房中读着话本便听见老鸨的叫唤,心中倒是一喜:“灵成王不来,洛桑王来了也好,至少也算是一块跳板。况且洛桑王与我甚是投缘,到也可以少些在灵成王前的约束了。”

    许沐夕“吱呀”一下轻巧地把门打开,正巧,老鸨便也走到了门跟头。

    “妈妈,走吧!”许沐夕双手抚着落在胸前的一缕青丝缓缓地说道。

    老鸨多日未理许沐夕,这小娘的脸蛋反倒越发圆润了些,之前瘦得离谱,现在圆润些反倒衬得气色好了不少,但仔细瞧着身上到也没有分毫多余的肉,恰到好处,玲珑有致。老鸨瞧着面容倒是满意,但眼神一落在许沐夕的素衣上便生出了几分愠怒。

    “这便收拾好了为何着素衣白裙今洛桑王来,你不好好准备准备吗?快去换身华服来,你现在可无灵成王护着了,还不紧着些。”

    许沐夕深吐了一口气,轻眯双眼,缓了缓说:“妈妈,无灵成王护着也无妨,我之颜色,多少男人记挂着,即使素衣又何妨,再说了,如今我也不过及笄,正是年华,又何须紧着呢?妈妈,放心,钱我自会给你赚来,您只需好好待着我便可。”

    老鸨被她这一说倒是吓住了,直愣愣地待在原地,等缓过来时许沐夕已向着洛桑的厢房走去。

    许沐夕走进屋子,向着洛桑微微屈膝行了个礼,洛桑也赶忙站了起来:“沐夕姑娘,我前几日在宫中,刚收到消息便赶了过来。”洛桑看到许沐夕一身素衣,脸上也未施粉黛,眼中藏着疲惫,心中便忍不住生了恻隐之心。

    许沐夕一抬眼竟感觉泪眼盈盈的,一颦一足倒也是柔柔弱弱,完全无了往日的精神,食指微微翘起,轻轻抬手用着衣袖掩面:“洛桑亲王,今日小女身子不适,望亲王见谅。”

    “沐夕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苛待你吗?”

    听到这话,许沐夕心里一松,又摆出一副无事的模样,嘴角微微扯了扯,又假意咳了几声:“倒也无妨,只是前几日段香楼忙了些,妈妈便也顾不上我这边,又正巧遇上凉寒之日,也是不巧,只能怪自己身子,怎这般弱,唉,今日洛桑王还是离小女远些得好,不然染了风寒,那小女可是万死难辞其咎的。”说完这话,许沐夕便捂着胸口佯装疼痛,又咳了几声。

    “沐夕姑娘哪里的话,若是因你染上风寒,本王也甘之如饴,你不必避着本王,以后有本王在,自然没有人敢苛待你。可是你这样可如何是好啊?我这便请个郎中过来替你瞧瞧。”

    洛桑上前扶住许沐夕坐下,许沐夕听着这话总算安心了些。她又在赌,做了鉴情师这么多年,总是隐隐约约能够一眼看出些什么,所以她心里深知,洛桑内里是个温顺的人,虽不适合做君王,她也知道洛桑心中对她是有爱慕的。

    “洛桑王不必请郎中,我已服药…”话未说完,便被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这带着些许轻蔑的声音许沐夕再熟悉不过了:“郎中”一开门,果然是许久未见的灵成王。

    许沐夕轻闭双眼,深吸一口气,缩了缩脖子,有些心虚,短暂整理好了情绪便行了个礼:“是哪股风把您吹来了,灵成王可真是许~久~未~见啊!”这阴阳怪气的话中倒是带了些许的怨恨和愤怒。

    周思衡轻轻瞥了身旁比自己矮了几公分的女子,嘴角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但径直便朝着洛桑亲王看去:“洛桑亲王可好”

    洛桑憨笑了一下,挠了挠后脑勺:“灵成殿下怕有误会,本王无碍,是沐夕姑娘受了冷落又偶感风寒,身子不大利索。”

    受了冷落偶感风寒周思衡清楚得很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这几日虽未来段香楼,但消息可是一点没落,许沐夕的生活也算是好吃好喝招待着,这暖炉中的碳火可一点没少的送进她的屋子,这碳火还是灵成王府的,是贡品。

    “哦本王尚懂些医术,不如便由本王为她把脉一二。”周思衡瞥了站在身旁的许沐夕,冷笑了一声。

    这冷笑像极了讽刺,也像极了戳穿许沐夕图谋的利刃:“不,不用了,”许沐夕摆手喊道,反应过来不对,立马换了轻柔些的语气说道,“不必劳烦殿下了。”

    “何来劳烦一词。”说着便眉眼含笑地握住了许沐夕的手腕,轻轻将手指把着脉,虽说动作轻柔,但却难以挣脱,男子的手宽大修长,骨节分明;女子的手腕纤细白皙,皮肤光滑细腻,一刚一柔,相得益彰。

    周思衡的手在许沐夕白皙的手腕上摩挲,虽说手上布着茧,但细细摩挲也不觉得难受,反倒有些许细细的痒,这痒仿佛藤蔓很快便缠上了身,连脸上也被这痒浸得红润。

    周思衡把着脉,闭上眼,一副正经看病的样子,蹙着眉头,仿佛思量着什么,突然一睁眼,一脸坏笑:“喜脉!”

    “喜脉?!”洛桑和许沐夕异口同声地说道。

    洛桑一脸茫然无措,心里不知为何生了些障碍出来,脚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灵成王你可莫冤枉了我,怎会是喜脉,我随身从青楼,但还是个,还是个…”许沐夕羞愤难耐,完璧之身一词哪是她想说便能说出口的,寻常人妇尚耻于提闺房之事,更何况她还未经男女之事。

    “还是个,还是个什么啊?来容本王再摸摸,许是本王误诊。”误诊素闻灵成王无论何种病症从不假人之手,若是区区小病便误诊了,恐怕世上便无灵成王了吧。庸医啊,真是庸医。

    周思衡再次轻握许沐夕的手,把起了脉。“请灵成王务必好好把脉。”许沐夕不自觉加重了后面几个字,刚等她说完此话便被周思衡“嘘”了一声,周思衡也故弄玄虚了一番:“许姑娘还是莫要惊扰本王把脉来得好,不然可又要误诊了。”这话中倒是多了些威胁之意。

    把了许久的脉,周思衡才假意舒了口气,说道:“果然本王误诊,许姑娘不过寻常风寒罢了,配几副药,几日便能痊愈。”

    许沐夕一听这话倒是有些惊着了,心里想着:“他怎么会帮自己骗洛桑亲王唉,想来这个人情这睚眦必报的人必是会来讨要补偿,得想个法子逃过去,不然无理的人无理的要求可是受不住。”许沐夕想着想着入神了,脸色更是难看至极,一脸生无可恋,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脑门,抬眼一看,果然是躲不过的灵成王,只见周思衡一脸笑意,眼里却像海水深不可测,仿佛看了便会立即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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