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有些急了, 要是江鱼真的听了沈行云的话,不再和他们一起厮混的话,那他们以后不就少了一个冤大头帮他们付账吗?
还有江鱼赢的那二十两黄金, 他们还想着该怎么弄回来呢, 这要是江鱼不再跟他们见面,那这钱要怎么弄到手呢?光凭他们是一辈子也还不上欠赌场的那些钱的。
同时他们心里又有些恨恨,江鱼都这么有钱了,竟然还能赢钱,老天真是不公!
“别呀,我们对你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昨晚不是人太多了吗?再说了,你姐夫他自己往常也是有许多交际的。他们读书人有时候甚至也会上花船玩,男人嘛, 到了这个年纪都需要开开眼界,不然以后等你接手了江家,你连上哪儿请客都不知道,这生意还做得下去吗?”
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
江鱼仿佛有了兴趣, 他问道:“我姐夫还去过花船?是什么时候的事?哪里的花船?”
几人一听他还愿意和他们说话,并且对沈行云的事情有兴趣,于是纷纷把他们知道的都吐露了出来。
反正现在沈行云自己不做人, 他做初一就别怪他们做十五。
江鱼仔细听了他们说的话, 把一些时间地点都记了下来,准备之后派人查一下之前是什么情况。
譬如沈行云去花船干什么, 有没有做一些越界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想知道除了风月馆的花魁之外, 他到底还接触了多少女人?
这一次他必不可能让沈行云和江涵成亲,姐姐那样单纯美好的人,可不能沾上了沈行云这种狗屎。
等他想办法把证据全都挖出来, 就劝江老爹把他们俩的婚约解除,再帮姐姐找一个适合她的良人。
不过这之前还要尽量减少他们俩的会面,免得姐姐陷入沈行云编织的温柔陷阱。
还好在江鱼的记忆里,沈行云大多数时候都忙着交际和读书,因此来江府的次数也不算太多,更何况沈行云心里是不耐烦应付一个商户家的大小姐的,他总觉得是自己屈辱地卖了身和卖了他的婚约得来的那些钱,每每看到江涵的脸就会让他感到憋屈。
即便江涵对诗词歌赋有兴趣,并且还很有欣赏的水平和能力,他也还是不大瞧得起她,总觉得她满身铜臭味,装模作样。
江鱼对此很无语,在沈行云的眼里,大概江府的人血馒头比铜臭味要香吧。
听到了有用的消息,江鱼就不打算再和赵明几人周旋了。
他随口说道:“那好吧,我再去问问我姐夫,和他好好解释一下,你们等我的好消息。”
然后他就不管赵明几人心里有多不甘心和怨恨沈行云,径自上了早就等在一旁的马车,直奔镇上最大的茶楼。
今天沈行云很大手笔地把这座茶楼的二楼包了下来,请来远近几个镇上学院的一些学子们过来论学,因此江鱼决定也跟来实地考察一下,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江鱼昨晚想到一个办法。
原主想要报复沈行云,除了要在各方面把沈行云做的坏事揭露出来制裁他外,江鱼还决定看看能不能在沈行云最骄傲自豪的地方打败他。
上一世江鱼拜师后,他勤学苦练,刻苦钻研,还拜访过许多读书人,参与过不少论学。若不是他后来为了穿越不同的世界又在契约之镜上学了许多东西,他原本还要去考举人的。
没错,江鱼在做学问上的实力已经达到了至少举人的水平,他问过系统,虽然不同的世界具体的知识点会有一些不同,不过学问和思想都是大致相通的。
因此他准备先看一下这个世界的学子们论学的水平,之后他也要开始读书考科举,并且争取每次考在沈行云的前面。
所以他今天想过来看看沈行云的学问做得怎么样。
在原主的记忆里,沈行云在他临死前是还没有考上举人的,也就是说只要江鱼用比沈行云短的时间考上秀才和举人,就足以让沈行云那莫名其妙又可笑的脆弱自尊心破碎。
到了地方,店小二知道首富之子江鱼和沈行云的关系,又收了江鱼打点的钱,于是便按照江鱼说的给他找了个隐蔽的雅间,可以安静地听学子们论学。
江鱼扫了一眼布置,一看这阵仗就知道花了不少钱。
半两银子一壶的上好碧螺春,配上二钱银子一小盘的点心,再加上不限量供应的纸张笔墨。
他心里嗤笑,沈行云不是嫌弃岳父家的钱铜臭味重吗?他不是觉得这是他自己憋屈卖&a;039;身的银子吗?就冲这花钱的潇洒劲,谁信呢?
等论学的人陆陆续续到达后,江鱼在隐秘的角落往下看了一眼,这沈行云倒是挺会打扮,他把自己穿得像豪门清贵公子一样。
再看他招呼学子们的表情,带着一种遮掩不住膨胀的自大,他看那些衣着破旧的学子的眼神里甚至还带着些优越感。
而来人里不乏一些书香世家或是富贵子弟,江鱼再次看见沈行云眼里掩饰不住的嫉恨。
于是江鱼恍然大悟,难怪沈行云在原主临死前别的什么都没说,只是告诉他花魁的孩子是他自己的而不是原主的,想必沈行云心里应该是一直嫉妒出身富贵的原主的吧?因此要在原主临死前用这样的法子来伤害他。
简直恶毒!
待他好好设计一个开始读书的契机,一定要好好地气一气他打一打他的脸!
一个出身比他好一万倍的人,就连这么晚读书都比他有天分,到时候不知道他得气成什么样。
等到论学开始,江鱼便摒弃杂念凝神听取。
这些学子学问有高有低,沈行云在里面属于居中,不算特别有天分的那种人。
看样子他在读书上还是狠下了一番功夫才达到如今的水平的的。
照他这样的学问积累,再过个八年十年的样子,应该是能考上举人的。
其他人有的诗词非常灵性,有人策论做得精炼,还有人一手书法初现大家风范,各有千秋。
江鱼也从空间里拿出纸笔,挑了几样自己作了起来。
有着几十年功力的沉淀,等他停笔后对比了这些学子们的作品,他觉得,打击沈行云的计划稳了。
就在江鱼想着要找个什么样的契机揭露自己想要读书的念头或是天赋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之前看过的衣衫有些破旧的学子开口道:“沈兄自从有钱花之后,学问都比以前好了。”
另一个同样家境不富裕的学子赞同道:“可见挑妻子的时候还是要找家庭富裕的,对学问大有裨益。”
“我要是当初答应了李家,现在不至于落得现在这样。”
沈行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恐怖,和刚才他对两人隐隐露出的优越感极不一样。
他义愤填膺地说道:“沈某勤学多年,就这样被两位兄台三言两语打消了沈某的努力和成就,实在不服。今日请诸位过来是因为江府希望支持一下咱们铜县的学子论学,让我代为主持。两位这样说话,即是看不起我岳父也是看不起沈某,既如此,下次的论学就不欢迎两位了。”
被听到谈话的人恼羞成怒:“沈行云,你得意什么?现在你都还没成亲,就这样花未婚妻家的钱,我们还羞于与你这样卖身的软骨头为伍呢。”
沈行云额头青筋直跳:“不管你们如何说,沈某这些年的学问和成就都是我努力才有的结果。
再说了,你们不也接受了员外郎们的资助吗?员外他们知道你们俩这样诋毁首富吗?”
两人脸色一变:“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哼!做就做了,还怕人说!”
这时其他的学子见火&a;039;药味越来越重,纷纷过来打圆场。
江鱼看得有些好笑,这些人刚刚没有拦住,恐怕许多人也是觉得这两位说得有些道理。
虽然沈行云的行为的确有些小人得志,不过那两位恐怕也没安什么好心,明知人家是吃软饭得到的好处,还一次次挑明,未必不是因为他们也嫉妒沈行云有个可以吃软饭的未婚妻。
他们说的那些话就像挑拨一样,任何一个男人被人这样带羞辱意味地挑拨过,回去必然会对岳父一家心里有疙瘩。
江鱼看沈行云气成那个鬼样子,明白他为什么恨原主的一家了。
凤凰男最痛恨的就是人家说他们吃软饭了,许多凤凰男在发达之后,就选择性地忘记岳家和未婚妻的支持和资助,甚至把那些当成他们终生的污点。
只不过这沈行云手段毒辣,他直接想办法把这“污点”给抹去了。
江鱼没有继续听下去,悄悄地离开了。
此时已经快日落了。
江鱼记得早上江父念叨最近想吃醉香楼的烤鸭子,于是便调转马车去了醉香楼。
等到一下马车,他迎面走来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她肌肤赛雪,走路带着阵阵香风。
那女人走着走着就突然往江鱼这边颠簸了一下。
江鱼像见了鬼似的,一蹦三尺远,那女人踉跄了一下后勉强站住了没有失态,她有些恼怒地看着对她避之不及的江鱼。
江鱼早就认出她来,这就是昨天沈行云给他安排的老情人,风月馆的花魁雪娘。
旁边的人还觉得江鱼这个小子太不解风情。
江鱼这时眼珠一转,开口道:“这位娘子,你也不能因为我是江府的儿子,就这样碰瓷呀!我前几天还看到你去医馆看过安胎的大夫,你今天就突然平地摔倒,还要往我身上扑。要是你的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事,想必你肯定会让我家赔吧?”
雪娘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她没有想到江鱼竟然看到自己去看安胎大夫了,那他们设计的这些事不都白费了吗?结果现在还被他当街戳穿自己已经有了身孕,要知道,一个怀孕的妓子可不会有之前那么受欢迎。
可是她又不敢否认,毕竟她还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沈行云对这个孩子有什么决定。
江鱼的突袭把雪娘给打懵了,围观的人见她没有反驳,愈发觉得江鱼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这风月馆的花魁竟怀着孩子想碰瓷首富的儿子!
雪娘待不下去了,她的丫头扶着她快步离开了。
之后江鱼花钱派人到处讲了这件稀奇事,最后又把这个消息完善后传给了沈行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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