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锦之哑然失笑,他很满意看到谢乐慈气鼓鼓的面颊,平日里太过无聊,总算添了些乐子。

    “谢姑娘不必动怒,也更不必在意那桩婚事,其实乔某是受了家父所托,保护谢姑娘顺利离开塞外。”

    听到此处,谢乐慈抬眸望向那双精明带有算计的桃花眼,笑道:“依你所说,你是受我阿耶的嘱托,但你不知道我阿耶恨不得将我绑起来,等到成亲的那一日才愿意放了我。”

    “北漠几乎没有人知道这桩婚事,我不明白乔公子为何要说谎,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乔公子应该不是大梁人——”

    谢乐慈停顿了一下,直视着乔锦之,说道:“你是匈奴人。”

    乔锦之的谎言很拙劣。

    她和匈奴世子的婚事在北漠只有阿耶和赫连将军知晓,但在匈奴,知晓的人不在少数。

    阿耶从未提起过自己有年轻的好友,也不会像乔锦之说的那般自相矛盾,一边派兵将来抓她,一边派不熟悉的男子来护送她。

    “谢姑娘不愧是北漠领主的女儿,轻而易举地就识破了乔某的谎话。”乔锦之摊开手,丝毫没有一点心虚的表情,“乱世当道,遭殃的是那些无辜可怜的难民,但凡有点身份的,都不会以真面目示众,即便是谢姑娘身边的莘宁,也不仅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

    “以及谢兄弟——我可不知道谢廷何时生了儿子。”

    乔锦之的尾音像是狐狸翘起了尾巴一般高傲,仿佛所有的事情他都掌握得清清楚楚。

    “那你呢?”谢乐慈问道。

    乔锦之脱去了那层彬彬有礼的皮囊,他爱极了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笑着问道:“若我是和谢姑娘有婚约的人呢?”

    谢乐慈的呼吸倏忽一滞,她细眉蹙起,听着乔锦之戏谑的语气,只觉又恼又怒,“乔公子不要开玩笑。”

    “我是想在分别前谢姑娘坦诚相待,怎么在谢姑娘眼里,却成了开玩笑?”乔锦之故作黯然神伤的模样,说道,“提宴,你来告诉她,我是谁。”

    提宴不情不愿地走过来,世子惯会蒙骗人,也怪不得人家谢姑娘不相信。

    何况世子在外的名声很差,他一直困惑的是,世子一天不搞事就难受的坏毛病是跟谁学的。

    “谢姑娘,世子这次没骗你,之前尊主送往北漠的画像是二王子的,但现在二王子已经不是世子了。”提宴含糊不清地讲解道,“我们世子人不坏,他还想帮谢姑娘逃婚,希望谢姑娘别误会世子。”

    提宴说着,还拿出了腰间的令牌,“这是我们匈奴世子才有的令牌,谢姑娘可以看看。”

    谢乐慈仔细端详那张令牌,牌面上刻的字是‘澈’,旁边的乌黑色蛇纹雕刻得栩栩如生,底下还写有匈奴尊主的姓氏。

    她记得匈奴尊主的姓氏正是单于。

    谢乐慈回过头,镇定自若地问道:“你说要帮我逃婚,目的是什么?”

    阿耶素来不跟匈奴的尊主来往,他经常念叨着,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好了。

    是以她不熟悉匈奴人的生活习性,只偶尔听说别的阿翁阿娘聚在一起讲匈奴的尊主有很多儿子,有些过得惨淡、有些过的奢靡。

    他们甚至会为了世子之位,斗得两败俱伤。

    乔锦之沉吟半晌,对着提宴招了招手,把令牌要了回来,“北漠人都说匈奴世子风流多情,整日过的是颠龙倒凤的日子,我想,谢姑娘也不愿意嫁给这种人吧?”

    “……”谢乐慈闷声不语,如若是以前,她大概会对这些话深信不疑,可是现在,这些事反倒像是乔锦之刻意营造的假象。

    为了不被乔锦之牵着鼻子走,谢乐慈摇头说道:“世子看起来并不风流。”

    提宴黑眸一亮,兴奋不已地搓搓手,谢姑娘果然慧眼识珠,他们世子真的不是浪荡多情的男人!

    “改天一定请谢姑娘目睹一下什么是颠龙倒凤的日子。”乔锦之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乔锦之的话像是一盆冷水硬生生地泼在提宴和谢乐慈的头上。

    提宴在内心长叹一口气,这辈子怕是也不能够琢磨透世子的心思都在想什么。

    谢乐慈的脸颊涨红,明明先前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今日却说出这等……这等无耻的话。

    “谢姑娘不满这桩婚事,乔某也是如此。”乔锦之随意的把手中的令牌丢在开着的木箱里边,放毒那张令牌是个无用的物件,“我习惯了跟不同女子欢爱,只想享受鱼水之欢的乐趣,自然是不喜欢、不希望有婚事束缚着我。”

    谢乐慈懵懂地点点头,她对乔锦之说的话一知半解,北漠的子民大部分都不识字,阿耶以前还会教她读书,可她一看见书上那些奇形怪状的字,不是犯困就是头疼。

    阿耶看她没什么天赋,索性就不教了,便吩咐赫连将军教她些武功,好在她在这面是有些天赋的,马术、箭术样样精通,即使跟旁的小兵过个几招也不是问题。

    谢乐慈最擅长的还是玩,一心只想着今日该去哪里玩,明日该怎么让阿耶带着她去打猎。

    她也不懂乔锦之说的‘欢爱’和‘鱼水之欢’。

    颠龙倒凤这个词,还是从赫连将军手底下的那些兵士学到的。

    谢乐慈心想,乔锦之说的这两个词,意思应当是跟颠龙倒凤差不多的。

    “所以世子送我衣裙,是为了帮我逃婚吗?”

    “谢姑娘倘若穿着匈奴女子的衣裙去大梁,会有诸多不便,乔某是想让谢姑娘的身边少些祸事。”

    ……

    谢乐慈走后,乔锦之起身走到车窗前,扫视着周围一览无余的乱石岗。

    他本无心参与尔虞我诈的战争,若不是母亲吃了太多的苦,他一定会带着母亲离开是非之地,找个普通的村庄让母亲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生。

    单于霄野心勃勃,可惜那几个如同废物的王子无勇无谋,只能把希望放在乔锦之身上。

    匈奴的各个部落受损,北漠的兵将虽少,但胜在实力雄厚,想要跟大梁对抗,如果能得到北漠相助,兴许会多几分胜算。

    乔锦之负手而立,面色凝重地说道:“提宴,即刻给谢廷写信,说令千金落入了大梁小皇帝的手里,他若还想见到活的谢乐慈,就必须主动与匈奴联合攻打大梁。”

    “世子,谢廷会上当吗?”

    “你按我所说的来写,他不会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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