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还是两个不足桌子高的双胞胎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里容纳不下除了对方的第二个人,即使那个人是他们的父母,是他们的骨肉至亲,他们也坚定的互相守护着自己独一无二的二人世界。
虽然这样的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是弗雷德和乔治从来没有如此感谢他们作为双胞胎的诞生,就好像这个世界存在了另一个和你心意相通的自己。
但是,他们也没有考虑过,有时候,相似会让人变得亲近,但是差异却会让人心生好奇,而在那个雪水化的滴滴哒哒的泥泞午后,他们和一个古怪的大小姐相遇了。
她像是沼泽里玫瑰,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却毫不掩饰自己的危险,又像是被下了诅咒的宝石,熠熠生辉却容不得旁人接触。
“真是个奇奇怪怪的小丫头。”
“那些纯血贵族家的o都是这样的么?”
乔治和弗雷德互相对视了一眼,清晰的看到了对方眼里闪过的光芒。
“不,她是不一样的。”
葱郁的大地上交织着腐烂的血肉和惨白的骸骨,从内而外的散发着岌岌可危的腐烂气息,仿佛渗入骨血的腥甜气息萦绕在她身边。
没有人能够抗拒这种神秘又颓败的气息。
尤其是在你终于靠近这朵快要零落成泥衰败入土的花后,她却因为你的靠近愿意用尽全力去催生出一个小小的新生花苞去努力靠近你。
“别在意我。”
“我没关系的。”
起初双胞胎的靠近让司莫蒂像惊弓之鸟一样避犹不及,但是就像植物始终渴望着阳光雨露一样,再衰败的花朵也会本能的汲取养分。
“我很开心呢。”
“陪陪我吧。”
在斑驳复落的失色花瓣的重重遮掩下,双胞胎惊讶的在花蕊中间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沉睡着的小姑娘。
温柔又倔强,大胆又热烈的灵魂。
原本应该恣意舒展枝叶,像初升的朝阳一样灿烂的姑娘啊,在荼蘼的沉睡中等待到了属于自己的阳光和雨露。
“有时候我会觉得两点一线的日子有点无聊。”弗雷德躺在窗台上一上一下的抛着一枚纳特。
“听赫敏说三角形的稳定性是最好的。”乔治放下了写回信的笔沉思了片刻道。
“是么?”
“也许我们可以试一试。”
弗雷德像在那天一样手里上下抛着一枚加隆,这是刚刚收到的一笔尾款,熟悉的动作勾起了他略微有些久远的记忆,那天之后
之后,弗雷德向前的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他微微眯起眼睛,月光像轻纱一样滑落在女孩的头发上,泛起淡淡的光晕,她抱着双腿坐在城堡的窗前凝视着窗外的景色,自己也成了窗内的景色。
弗雷德停顿了片刻就走到了司莫蒂的旁边坐了下来,也陪着她看起了窗外。
司莫蒂在身旁多了一个人落座的时候身体稍微僵硬了下,但是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她把下颌轻轻搭在膝盖上,并未回头,语气淡淡的说:“乔治?”
“嗯,”弗雷德短短的应了一声:“听赫敏说,你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提前结业了?”
“嗯。”司莫蒂看着窗外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又嗤笑了一声:“邓布利多校长说我假期里的表现不错,算是奖励吧……陈年旧事,也算得上奖励吧”
“哦。”弗雷德不太在意的移开视线看向窗外毫无特别的景色又问道:“你在这里呆着看什么?”
“什么都没看。”司莫蒂笑了笑,手指轻轻描绘着月亮的轮廓。
“只是觉得这里的光线很好。”
“淡淡的,若隐若现。什么都看不清的样子。”
“可是我看你看的就很清楚。”弗雷德偏过头注视着司莫蒂被月光编制成纱的银色长发。
“是么。”司莫蒂的手指继续在空中勾画着什么:“可我真希望什么都看不清才好些。”
“你说,被互相厌恶,甚至是仇恨的人生下来的孩子,她的骨髓,她的血液里是不是都被浸透了毒。”
“彼此仇恨的人为什么会在一起生孩子?”
“哈哈哈哈。”司莫蒂突然低低笑了起来,整个身体舒展开来放松的向后倒在了弗雷德的腿上,轻轻闭上了眼睛:“你真可爱啊。”
“我总感觉你是在骂我。”弗雷德忍住了去拨弄司莫蒂长发的冲动,自己垂下来的长发却被司莫蒂缠绕在手指上强迫他低下了头。
两个人近在迟尺的交换着带着热气的呼吸,司莫蒂轻阖双眼语气轻柔的说:“那对彼此厌恶的夫妻啊,带着对对方的仇恨生下了一对儿不受欢迎的双胞胎女儿和一个生来就被敲定了命运的儿子。”
“他们是仇人,也是夫妻。是父母也是敌人。”
司莫蒂的唇边泛起了嘲讽又凄冷的笑意:“啊~这个故事是不是听着很熟悉。”
司莫蒂缓缓的睁开了眼,她的手指搭在自己的颈侧:“我们是利益与野心交织下诞生的仇恨种子,也是权利和斗争操控的棋子。”
“你真好看啊。”司莫蒂的手指着迷一般的缠绕着弗雷德灿烂的红发:“你是爱与幸福的结晶,是自由又热烈的宝石。”
司莫蒂像是被眼前的人的火焰一般颜色的头发上的温度灼烧到了一般,有些慌乱的收回了手指。
“如果你离开我,我该怎么办呢。”司莫蒂喃喃自语道:“可是靠近我,你又该如何呢?”
“别自说自话把别人丢在一边啊。”弗雷德忍无可忍的握住了司莫蒂狼狈缩回去的手指,低低的注视着她显得有些失神的双眼,显得有些烦躁:“我也真是疯了,才会跟着你装糊涂。”
“嘿,司莫蒂。”弗雷德握着司莫蒂的手指逼近了她冷冷的说:“我从来都不信你会认错我和乔治。”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是啊。”司莫蒂躺在弗雷德的腿上眼角微微有些湿润:“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是你,我知道是你背着我一层台阶一层台阶的爬上了天文台。”
“你喜欢我。”
“嗯,我喜欢你。”
“你喜欢乔治。”
“嗯。我喜欢乔治。”
“又有谁能讨厌你们呢。”司莫蒂轻轻的说。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乔治,我真是多余跟你浪费这几个月的时间……”弗雷德说着话就准备把躺在他腿上的司莫蒂挪开,拉着她去找乔治,却被她灵敏的一个翻身躲开了。
司莫蒂滚落在一旁,月光被墙壁遮挡,黯淡无光的角落隐藏着少女的表情与心绪。
“我和你道歉,弗雷德。”司莫蒂再开口时原本缱绻的语气变得冷冷的:“是我过于轻浮,沉迷于这种被你们环绕的气氛,是我装傻充愣的撩拨你,都是我的错。”
司莫蒂停顿了一下,再开口时曾经带出的那一丝丝颤抖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向你保证,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如果你不能原谅我,我也可以和乔治分手,彻底的消失在你们的生活中。”
“不行。”拒绝的声音从弗雷德的身后响起,弗雷德挑了挑眉看着身后低沉着脸的兄弟,轻轻哼了一声。
乔治从阴影处走了出来,他的衣服上带着水滴的痕迹,袖口处已经渐渐有了干涸的趋势,能看出他应该已经站了很久。
“别那么轻易的就把分手说出口。”乔治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而且分手之前你也应该问问你无足轻重的男朋友的意见吧。”
“而且,每次惹你的都是弗雷德,为什么总是要我承担后果啊。”乔治着实无奈似乎已经习惯了替自己的双胞胎哥哥背锅。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弗雷德凉凉的说:“我一个人睡在楼梯间的地板上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来换我。”
“因为我要哄我的女朋友。”乔治耸了耸肩。
“好了,言归正传。”乔治把游离的话题拽了回来:“我现在就站在这里,司莫蒂。你有话其实可以直接问我的。”
“问你什么?”司莫蒂短促的笑了笑:“问你介不介意你的女朋友和你的亲哥哥上/床?还是问你愿不愿意谈一场被无数人戳着脊梁,暗地里嘲笑的背德恋情?”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呢?”乔治心平气和的看着自己固执的小女朋友。
某些程度上,司莫蒂的固执甚至要超过了赫敏。
“你不能愿意。”司莫蒂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也许我一开始就不该接近你们,如果我……”
“稍等一下,先接近的人是我们。”弗雷德抱着手臂站在一旁打断道。
“不是。”司莫蒂咬了咬嘴唇:“是我,是我,是因为我想认识你们才会跟在你们后面,也是我,听到了你们的聊天以后,才主动上前找了个借口跟你们搭话的。”
“哦。”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了一眼。
“不得不说,你保守秘密真的很有一套。”弗雷德真心感叹道。
“所以你根本就不喜欢烟花?”乔治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不喜欢啊。”司莫蒂噙着眼泪站在远处拒绝双胞胎的靠近:“我其实很害怕火焰的。”
记忆里那场挥之不去永远清晰的仿佛在眼前的熊熊燃烧的火焰,成为了她永远的梦魇。
“可是,司莫蒂她喜欢烟花,喜欢最大最绚丽的烟火。”
“她很温柔,又很听话。”司莫蒂轻轻抚摸着脖领处几乎和她的血肉融为一体的腺体。
“如果活下来的是她就好了。”
“如果活下来的是她,她也不会像我这样遮遮掩掩的过日子,我也不用盯着她的名字变成了一个可笑又可悲的骗子。”
“可是。”司莫蒂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的双胞胎,眼泪终于滑落了下来,像是被禁锢了多年的决堤的河水,汹涌又悲切。
“如果我死了的话,”司莫蒂不舍的看着双胞胎:“我就不能认识你们了。”
“可是人真是个贪心的可怕的东西。”司莫蒂垂下头像是犯了什么错的小孩子一样:“认识了之后就想变得熟悉,熟悉了之后又想变成唯一。”
“呵,”司莫蒂泪中带笑:“贪婪的欲望指引着我将你们拖进我的泥潭,甚至到了现在快要被溺毙的时候依然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放手。”
“我真可怕,”
“也真可悲。”
双胞胎看着泪珠成串滑落哭成泪人的司莫蒂,一时之间慌了手脚,这么多年司莫蒂他们面前连眼眶都很少红一下。
弗雷德已经手忙脚乱的上前帮司莫蒂擦起了眼泪,稍微沉得下气的乔治也控制不住的向她站着的方向挪动了几步,但是很快又停下了脚步,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你说完了,是不是该轮到我和弗雷德了。”
“不要。”司莫蒂偏了偏头:“我才不要听,我们分手了,我要走了。”
“嘶。”弗雷德咬牙切齿的使劲蹭了一把司莫蒂湿漉漉的脸颊:“你是不是想挨揍?你现在足足有十分之一个柏西,呸还是罗恩吧,那样的欠收拾。”
“我不知道你今天遭遇什么让你的情绪变得这么激动。”乔治温和的说道:“但是我得先和你明确一件事情,分手这件事情我是不会同意的。”
“嗯哼。”弗雷德符合的哼了一声。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剩下的弗雷德你自己来吧。”乔治说完话凑近了司莫蒂的身旁把毛手毛脚擦的女孩脸颊微微有些发红的弗雷德挤到了一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
“嗯哼?”弗雷德本来也符合的哼了一声但是很快意识到了不对,挑起眉毛看了乔治一样:“嗯?”
“啧。”弗雷德嘖了一声:“行吧,挺简单一件事,现在却搞得这么复杂。”
“既然我们都互相喜欢,而且已经到了没有对方就要活不下去的情况。”弗雷德仿佛对自己说出口的话一点羞涩的意味都没有:“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在一起呢?”
“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么轻松。”司莫蒂的鼻子微微有点堵塞,说出口的话闷声闷气的。
“为什么不行?我觉得没有比这个办法更好的了。”弗雷德总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改变他的态度。
“我和弗雷德之所以之前会选择分开和你表白,只是顾虑到了你的因素,其实我们两个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乔治终于善心发作替他的兄弟补充了一句。
“我们只是喜欢上了一个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你。”乔治的吻温柔的落在了司莫蒂的额头上。
“和我们在一起吧,司莫蒂。”弗雷德虔诚的在司莫蒂的手背上落下了一吻,眨了眨眼睛有些调皮的说道:“你瞧,你是个假装o的b,我们是假装b的a,三个大骗子,我们就是传说中的天作之合。”
“骗子和骗子就是要在一起的,不会有比我们更适合在一起的人了。”
“总有一天,你们会恨我的。”司莫蒂眼神疏离看向远方像是在看那对不存在的彼此仇恨的夫妻:“当你们发现身边的人都因为我们的关系而对我们指指点点,甚至连你们骨肉至亲都对你们露出失望悲伤又愤怒的表情的时候……”
司莫蒂顿了顿,冲着远方缓缓的勾起唇角:“你们就会觉得如果从来都没有认识我就好了。”
“你们会仇恨,会厌恶我,也许有一天你们会恨不得杀了我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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