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你在梦里被人追杀我还是觉得你在枕头底下藏刀这件事比较让我震惊，”施钰玺本来在打包花束，结果听完顾吟泽的倾诉后，施钰玺差点把花瓣都薅下来，搞得顾吟泽心疼地就差捧着掉在地上的花瓣呼呼，“太怪了吧。”
她放下手中的花束，径直走到顾吟泽面前，打量了四周一圈。
“你该不会……在这里也放了刀吧？”
“想看？”
施钰玺直愣愣看向顾吟泽，重重点头。
于是顾吟泽便伸手从沙发后面抽出一把套着保护套的刀，递给施钰玺。
“我草牛逼啊！”施钰玺摸着刀不禁感叹，“我还以为在枕头底下放刀这种情节只会出现在电视剧呢，啧啧啧，果真生活高于一切影视剧啊。”
施钰玺耍了两下，她练过两手防身术，也买过几种所谓的防狼神器，结果都被敬业的警察叔叔给缴了：“不会被查吗？”
“这还算不上管制刀具，”顾吟泽眼下有着淡色的黑眼圈，他揉了揉眼睛，“而且我报备过了。”
“那我就放心了。”施钰玺把刀还给顾吟泽，顺便关心了一句，“你这黑眼圈也太重了，我的眼霜你要不要涂一下？”
“不用了，”顾吟泽摇摇头拒绝，“你的黑眼圈比我的还严重，昨天跟叶城熬夜打游戏了？”
“熬夜确实是熬了，但不是为了游戏这事，”施钰玺耸肩，虽然她之前也干过打一晚上游戏就为了一颗星的事，“你还记得昨天你打电话问阿城雅姐在哪的事吗？”
顾吟泽点点头，那个宴会给他抛出太多的谜团，他还没来得及研究，就又被更多的疑问卷进其中。
……希望哥哥没被他的临阵脱逃给气死。
他暗自在心中画下一个十字祈祷。
“之前不是说雅姐去外地旅游了吗，但你说有人要找她，我们之后就联系了一下，”施钰玺拧起眉头，“但电话没人接、给她发过去的消息现在也没动静。”
“雅姐不是会偷懒的人，就算是放假也会七点就醒起来练钢琴，她说她已经养成了生物钟，没道理都这个点了还没回我们的消息。”
顾吟泽看了眼时钟，时间正巧是十二点整。
“所以……我想，他们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先别往悲观的地方想，”顾吟泽拍拍施钰玺的肩膀，“不如先问问和叶雅姐同行的人？比如……”
“比如常实？”施钰玺念出这个名字，然后猛烈摇头，“不行不行不行，我绝对不会和这个人接触的。”
顾吟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
施钰玺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在偷听他们谈话时，才悄悄靠近顾吟泽的耳朵：“你不要告诉别人、我觉得这人看着雅姐的眼神不像是‘爱’……反而更像是，看着猎物。”
施钰玺在某些时刻总有种小动物般的直觉，也因此甚至比顾吟泽更容易察觉到他身边一些不怀好意的人。
“你也不要去找他，”施钰玺抓住顾吟泽的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顾吟泽，没有光亮，“我怀疑……他和那群变态差不多。”
只是更善于伪装和忍耐。
“那不是更糟糕了，”顾吟泽说，“这样就没人能确定叶雅姐的情况了。”
“但我也不想你去涉险，常实他真的很可怕……”
“既然如此，”顾吟泽在施钰玺面前竖起一根食指立着，“我们去报警。”
施钰玺呆愣地看着竖起的手指，顺着顾吟泽的指示一呼一吸，很快摆脱了那种几近魔愣的状态。
“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一提起常实我就……”
施钰玺揉了揉太阳穴，放开紧紧抓着顾吟泽的手。
“感觉好些了吗？”
“差不多了……谢谢，”施钰玺顿了一下，继续说，“我之后会跟阿城一起去警察局报案的。”
顾吟泽微微一笑。
他早就习惯了和自己交往的人或多或少有些问题。
毕竟这是个奇怪的世界。
施钰玺看看周围，试图缓解自己的尴尬。
“这什么？”眼神很尖的施钰玺走到店门前，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的东西，“展示框？里面装着什么？蝴蝶？翅膀好大……”
顾吟泽跟过来看了一眼就下了判断：“是碧凤蝶。”
“你还懂这个？”
“植物保护课。”施钰玺呆愣地看着他，他只好补充，“这门课主要学的是一些植物的基本病症和防治方法，还有些虫子分类，我学后面那部分学得比较好。”
“哇，突然莫名有种学霸在我旁边哭诉一百分的卷子他只能考九十八分一样的恶寒。”
施钰玺吐槽，她的成绩顶多能保证自己下个学期开学不补考，和顾吟泽这种甚至能代表学校去参加比赛的人没什么学习上的共同话题。
“这就是传说中的昆虫标本啊……”
她仔细欣赏展示框中的标本，碧凤蝶黑色的翅膀上闪着蓝色及绿色的亮鳞，即便早已死去，但仍保留着生前的所有美丽，她翻过展示框，看见展示框背后的木板角落写着的文字，她定睛一看，然后一字一句念出。
“你轻巧扇动翅膀，于我心中掀起无垠飓风……”
“至我的挚爱g，c留……”
施钰玺眨眨眼，瞬间将手中的标本框往旁边一丢，正巧落在摆放着可爱贺卡的小柜台上，发出咣当一声，吓了顾吟泽一跳。
“怎么了？”
施钰玺倒吸一口凉气：“突然感觉这玩意有点恶心——该不会和之前一样，是那些变态给你的定情信物吧！？”
之前施钰玺就替顾吟泽收到过类似的‘定情信物’，只不过要比现在这个文艺的标本要更加血腥和恶心一些，自此之后施钰玺就对顾吟泽身边突然出现的所有东西抱有警惕的态度。
“里面那个g肯定是你，这傻逼丢下这玩意想干什么？想越过我把你做成标本是吗？没门！”
施钰玺真想直接抽出被包裹在保护套里的尖刀冲上街上给变态两刀，被顾吟泽拦住好说歹说，这才没让明天的头条变成《震惊！商业街出现当街砍人魔》。
“冷静、冷静，来跟我一起深呼吸……”顾吟泽拍拍施钰玺的背，想让施钰玺好受些，“万一只是人家不小心掉的呢？”
施钰玺一边深呼吸，一边平复自己的情绪：“我从来不觉得无缘无故出现在你身边的东西是无辜的。”
他俩对视一会，最终还是施钰玺在顾吟泽盛着夜空中闪耀着的极光一般的眼睛中败下阵来：“行行行，我不纠结这个了，我们换个话题。”
施钰玺在脑海中搜刮话题，一个灯泡在她头上亮起：“哦对了，听说你新找了个店员来和当同事和轮班，谁啊。”
顾吟泽将蝴蝶标本收好，打算之后拿去交给街道尽头的失物招领所：“你认识的，白飞羽，我教他了一些技巧，好让我不在时他看店时能方便一些。”
“白飞羽……哦那个小学弟，”说实话在施钰玺的印象里余英比白飞羽更有存在感，“他不是还在上学吗，哪有时间来给你打工。”
施钰玺抬眼看向顾吟泽：“别告诉我又是你突发善心捡来的，上次那只小狗你还记得吗？”
她指的是顾吟泽之前在路边捡的残疾小土狗，结果捡回去的当天就查出来这狗是某个追求者特意弄残放在顾吟泽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的。
“你说小十？已经交给我爸养了。”
“别转移话题，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施钰玺继续回去清点预定的花束，“你身边不怀好意的人跟地上的蚂蚁一样多。”
“放心啦，我有保护自己的方法。”
顾吟泽举起抱在保护套里的刀朝施钰玺的方向晃了晃。
“哦差点还忘了你是个在枕头底下藏刀的人，”施钰玺朝他比了个大拇哥，“顺便一提，白小弟什么时候来上班？”
顾吟泽挠挠头：“只要他想？”
“你还真是个大善人慈善家啊。”
施钰玺吐槽。
“你真的想好了吗？”白维举着电话，“我不希望你对我们有什么芥蒂……”
“没关系的，”白飞羽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他今天没去学校，只给余英发了几条关于自己今后打算的短信，“有人告诉过我他支持我的一切选择，所以，我想我的选择就是回家。”
他的笔尖在淡粉色的信纸上留下痕迹，那上面诉说着他的选择。
“那就好……我会派车过来。”
“我能提一个要求吗？”
白维一愣：“你说，我会尽力补偿你。”
“我想……”他挑选出一张白色底色印着鸽子的信封，是张奶奶的店里最畅销的款式，“变得再强一些。”
白维想起之前资料里提到的白飞羽受过的难，看来这孩子并未被苦难击败，甚至还想反击，白维不禁对白飞羽的评价更上一层楼：“当然，如果你需要的话，明天就可以安排。”
“谢谢您。”
白飞羽突然想，如果一开始他没被偷走，事情会不会变得一样呢？
但世上从没有如果。
他将写好的信纸塞进信封，这封信会在不久后白家来接他的时候被塞进顾吟泽的门缝里。
白家会给他带来更系统的训练，让他成为跟完美的白飞羽。
等到了那个时候，他绝不会让顾吟泽受到半点伤害。
“您是个很好的父亲，杭夫人也是个很好的母亲，”白飞羽收拾好自己的最后一些行李，“嗯……之后见。”
白维挂了电话，杭含灵一直看着他，见他打电话的手落下，就立马蹭了过来：“怎么样？那孩子答应了吗？”
白维点点头：“看来有人劝过他。”
“肯定是小顾吧，”杭含灵双手抱拳，表情露出一股子羡慕，“虽然在我心里肯定是我家孩子第一，那孩子是我见过最好的孩子……好像把他抢过来啊……”
白维早就习惯了妻子时不时的发病，他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两份夹着照片的文件，一张是微笑着看着镜头的顾吟泽和顾长烟的合照，一张是面无表情出现在凤凰门口的谢嘉树。
杭含灵蹭了过来，和白维要抱抱。
“你说这孩子要是知道了我们把他身边的人都调查了一遍，会不会怪我们啊？”
“一定不会的，”白维安抚妻子，“这是必要的调查。”
他的视线扫过两份文件，伸手将谢嘉树的文件扫落在地，按下和秘书通话的按钮。
“谢家和顾家在抢的那块地，给顾家吧。”
谁都不能欺负白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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