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们见过。”

    无限的这句话一直环绕在淅珏的脑海之中,虽然无限说完这句后没有说其他的内容,只是牵着她一路向前,直到出了这树林和白雾的范围,淅珏还是迷茫。

    他们见过?还是三年前,可是他们不是在花灯节上才认识的吗?那时候的无限就已经认出她来了?

    一群早就在外面的空地中等候他们的人见到他们,迫不及待的上去,拱手行礼,上下看着无限身后的淅珏,眼里是藏不住的欢喜和几分好奇。这种肆意打量的让无限皱眉,挥手让碎叶挡在前面,这才让那些人止了脚步。

    还一团线团堵在脑海里的淅珏也伸手止住还要上前的那些人,不用她问就明白的事,淅珏表示可以放放一会儿再说,手拽下无限,让他朝向自己,“真的是三年前见过的?”

    “嗯,你不记得了。”不是反问句,而是肯定句。

    淅珏眨眨眼睛,伸手拍拍自己脑袋,无限没有骗自己的必要,所以他们真的三年前见过的,甚至还有可能同行了一段时间,期间就一起破过阵。

    “不用多想。”无限伸手抚了下她的脸颊,眼里满是温柔,“先处理下眼前的事情。”当然,如果她想知道的话,自己讲给她听就是了。

    眼前的是一似庄园的建筑,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一念庄”。此刻庄门打开,门外前的空地领头站在前方的是位老者,一身素衣,眼眉间倒是带着几分世人常说的“仙风道骨”的气质,手向前一拱,头微微低下,行动之间已然说明了他们地位的高低,“白家等候多时了。”

    淅珏扫过他们的衣着,虽颜色不同,但都材质上等,以及腰间都挂着一枚熟悉玉制小兽——白泽。而且随着他们的动作,衣上的暗纹也渐渐清晰,是白泽兽纹图。

    “一念庄。”无限念到,稍顿了一下,说道,“提字之人会剑。”而且应该相当不错,字间的顿挫收提,笔锋苍劲,都带着剑韵。

    明白无限言下之意,想要和人切磋交流了。又扫了下那牌匾,淅珏敛目,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两人心中都清楚,这匾少说也有百年历史了。

    那位老者上前一步,语气恭敬,侧身说道,“还请两位随我来。”

    淅珏和无限相视一眼,便跟着老者进入庄内。无论是庄内的院落布局,还是花木石桥的错落有致,都让淅珏心底的猜测又肯定了一分。

    先是那山林中的棋阵,含有意蕴和剑韵的匾额,加上这布局的手笔,淅珏记得她的父母———上代白泽,其中父亲最为擅长金系。

    “远胜宫内。”无限评价道。

    闻言,淅珏一笑,手抚过身旁的花枝停下脚步,何止呢,这庄内每处摆设可颇有讲究,八卦五行,风水布局,尽乎可以体现其中。尤其还能结合的那么好,就更是少见了。

    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也就这有……

    最擅推理演算,通晓万物的白泽了吧。

    又走了一阵穿过中庭花园到一院口,身后乌泱泱的人中的一大半停下脚步向前一礼,自动离开,只留下先前站在前面的不到十位的人,想来便是所谓的嫡系子孙。

    “还请这位无限大人这边稍等。”老者身后的一位微微颔首,直接点破无限的身份。要知道一路上,淅珏未曾喊过无限的名字。

    对上无限略含吃惊的看向自己,淅珏转头看向这位,眼眸微眯,同样的念出他的名字,“白钧,不错~”

    “是。”白钧双手行礼,举止间透着几分激动,但很快的压下去,恢复到沉稳的状态,“请无限大人在侧间稍等片刻。”

    “和他去侧间休息一下的吧。”此刻的淅珏颇为放松,示意无限不用担心自己,这才叫无限抬步离开。

    “有事叫我。”

    “会的。”

    淅珏笑眯眯的点点头,一进厅内,大厅的装饰和一些细节叫淅珏内心有些微崩。

    她还从未见过一处汇聚了那么多的白泽元素。先不说四面墙壁和支柱上的雕刻的各姿各态的白泽,也不说这桌椅板凳之上绘的白泽绘,但这茶具还有这软枕上怎么都是白泽纹案啊。

    看着有种莫名的感觉,像是上面全是画的自己……

    实在是没有办法继续打量下去,淅珏一垂眸发现脚下的地砖也有白泽暗纹,顿时心情已崩,破罐子破摔的抬起头来,他们还真的是对白泽这物种很是执着啊。

    但身后的那幅挂画,上面所画的两只白泽,让淅珏不自觉的上前两步,那是上一代的白泽,他们的父母。淅珏虽从未见过他们,但看过家中摆放的画像和小时哥哥说的一些故事。

    那位老者也不说什么,毕竟白泽能知晓万物所有事情,又能看破人心所想,所以无需说这些可以知晓话来,要告诉的也该是那些留下来不可直说的话。转身接过递上来的一个通体漆黑的盒子,将它递给淅珏说道,“这是一代代按照要求保留下来的,一些您在我们身上看不到的内容都在里面。”

    入手的卷轴从外表来看只觉得有一丝古朴和内敛,展开而来也只能看出丝绢上隐隐约约的暗纹。拇指微微抚蹭过这卷轴两侧的木质轴,淅珏眼底滑过一丝亮光。

    “和家里的一样。”这木轴探出的灵和白泽之地中的那棵大树近乎一样,或者说,有可能就是那树取下的枝桠。

    认清这点,淅珏话不多说,小心的将自己的灵输入到这木轴之中。木轴收到灵的输入,自身带着卷轴微微泛起光来,接着原本在山林和院中藏着的灵向着而来,在这卷轴之上绘出一幅幅生动的画面展示出这“一念庄”的来源。

    三百年前,天下也是纷争不断,随后才慢慢建立起了玉国,吴国,燕国等国家。战乱期间,淅珏的父母,也就是上一代的两位白泽顺应天道出世,期间顺手救下不少人来,其中就包含了一些孤儿们,于是为了给受他们庇佑的这些孩子们一个安顿之所渐渐的就建立起了这个庄。虽开始只是随心的一念而已,但等到一次偶然的机会,淅珏的父母却从中窥视到了这些人和他们白泽之间有着些因缘。只不过,这份牵扯也涉及到了双方的后代。

    “……要我寻物?”丝绢上附着的生灵随着淅珏撤去灵力重新顺着风回到自然之中,淅珏垂眸心中谢过这些生灵的帮助,而对于这份“寻物”的因缘淅珏却有些不解。

    如此周折和小心的保留下来,只是为了寻物的事?

    “对于要寻的这物,”一旁的老者捋过白髯,颇有些愧疚说道,“自白泽大人留下卷轴起,祖代们便开始留心寻找,可惜到现在我们也没能替白泽大人提前寻到。”

    原本他们想着可以借此来报答当年白泽大人的庇佑之恩,但他们还是失败了。

    “您无需内疚,”淅珏将卷轴收到香囊之中,她清楚的看到此刻在座每个人的内心想法,他们都有着丝丝的歉意,“你们做的已经很好了,白老。”

    “不……怎么能担得起……”老者有些慌张,但对上淅珏的眼眸下的真诚,一下子内心涌起一阵欣慰和感动,“是。”

    “都叫我淅珏就好,诶,提前说好——”淅珏看着这些颇为默契的人们要站起行礼,连忙伸手制住,“可别加敬称。”

    别当她看不出来,他们的“大人”两字马上就要脱口而出了。

    众人对视一眼,总感觉直接叫名字似乎有些对于白泽的不尊重,这要怎么叫才好。一番纠结下来,最后还是白老拍下板子,定下称呼———小姐。

    “魂岩。”念起这名字,淅珏在脑海里转了一圈也没有一点印象,这不应该,除非涉及到神的部分。或许这也就是为什么白老一族一直寻不到的原因了。

    至于寻这物的原因,卷轴所交代中没有写明,只是交代自己务必找到。难不成和魂岩的作用有关?

    “和小姐所猜一样,”白老的话打断淅珏的思考,将代代所寻到的所有线索递给淅珏,“之前的几代族长也有这样的猜想。”

    拿过装有线索的信纸,不多,只有一手之数,每张的内容也寥寥几句话,但关键还是有的。

    “哦?”停在一页上,上面的话不多,却是这几封中唯一直接提及疑似魂岩的出现的,落款的时间是两百年前。眼眸微眯,一边大致过了一下自己印象中两百年前所发生的一些比较大的事件,一边继续看后面几张的线索,但后面的进展就不大了。

    舒展下腰身,推开窗户恰好见到白钧步履匆匆的过来,接着门就被敲响,“小姐,您的两位朋友和泊到了。”

    来到正厅,一眼就和转头看过来的清凝和无限对上眼神,而泊正有些局促的站在中间,身边站着白老,和一位熟悉的身影,鹿蓠。

    还拿着寻人枝的鹿蓠见到淅珏腼腆的笑笑,立马把手背到后面,内心对于这回坑人的寻人枝颇有微词,它到底是怎么指路的。不过好在在帮淅珏姐姐办事的一路上还是很靠谱。

    恰好看到鹿蓠这段内心独白的淅珏暗自发笑,确实这段时间鹿蓠是辛苦了,替自己四处奔波去解决一件麻烦事,关于爆发的神灵。

    “这件事淅珏有办法?”谛听大口的咬着果子,默默的问到一旁的明王。想到上回淅珏来的时候,明王问到的内容。

    他没有想到明王会直接开口问淅珏“知晓破解那伽神灵的办法吗,加上你们一脉的特殊血统。”

    明王没有抬头,抿了一口清茶,身后多了一道身影,只听那身影说道,“鹿蓠和淅珏汇合了。”

    说完人就闪到另外一侧抱着胳膊没有再说话。

    没得到答案的谛听压不住好奇,就在再要问到的时候,明王开口说了一句让在场的人一愣重新认识到了白泽这一脉的特殊之处。

    “淅珏也许是不知,但天道有破解的法,这就足够了。”

    顺应天道,擅推演的白泽没有任何可以阻拦他们想知道的一切,只要他们愿意。何况,这事已经涉及到了原本的平衡,一向站在天道那边维持平衡的白泽也必定会出手。

    同样得到一样消息的还有那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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