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嘴角微翘,露出一抹邪笑,扫视着在场的几人,“你们谁愿意把自己的心,换给沈老夫人啊?”
沈启荣咽了咽口水,捏着手心里的冷汗,支支吾吾地问道:“换了心的人,还能活命吗?”
楚元摸索着下颌,神态自若,“以过往的经验来看,大概能活一两日吧。”
沈启荣的脸顿时没了血色。
林氏默默地后退了两步,生怕楚元的目光锁定在自己身上。
吴嬷嬷上前一步,语气前所未有地坚定:“老奴愿给老夫人换心!”
楚元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嫌弃地摇了摇头,“你太老了,不行。”
吴嬷嬷满是皱着的双眼黯淡了下来,她自小和老夫人一同长大,确实是老了。
“那……我来换!”沈启荣踌躇半晌,一咬牙一跺脚,做出了决定。
他为了救母亲,牺牲了自己,死后也能像大哥一样万古流芳。
如此一来,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老爷万万不可啊,您可是咱们府上的顶梁柱。”林氏拉着沈启荣的胳膊,眼中闪着泪光,满是不舍。
沈启荣转头瞪了她一眼,“不让我换,那就你来换,正好将功补过!”
“不!我不想死,我……”林氏眼眸晃动,面色苍白地松开了沈启荣的胳膊,内心的惊恐堵在喉咙里,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能死,淑儿还没有嫁入诚王府,她要活着看到淑儿成为大宁国最尊贵的女人!
沈怀慕打量着二房夫妻两人的脸色。
这世上最近不住考验的便是人性。
再好的人,也会有贪生怕死的一面,更何况林氏这种为了自身利益不择手段之人。
倒是沈启荣,让她有些意想不到,就是不知他这般英勇就义,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还是为了那份孝心。
“吴嬷嬷,二叔二婶,你们不必争抢,据我所知,这换心也不是谁都能换的,必须要心脉相合之人,才能换心。”
沈怀慕说着,暗中给楚元使了个眼色。
差不多得了,她只是想阻止二房靠近益寿堂,可没想过要他们的命。
林氏那颗肮脏的心,她可不稀罕。
楚元心领神会,“永安郡主说的没错,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府上有愿意意来给沈老夫人换心的,就来益寿堂诊脉,若心脉相合,本谷主立马就能给沈老夫人换心。”
沈启荣当即伸出手腕:“楚神医,您不防现在就给我们二人诊脉吧,若是合适,也免得惊动众人了。”
楚元看了一眼沈怀慕,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便搭上沈启荣的脉,片刻后摇头道:“你与沈老夫人心脉不合。”
沈启荣收回手,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随后又看向林氏。
“老爷,淑儿还未成亲,逸儿还小,我不能……”
林氏话说一半,就被沈怀慕打断,“二婶别怕,只是看看而已,若不合适,自然也不会让你换心。”
沈启荣面色阴寒,上前推了一把林氏,“快去!”
冷汗浸湿了林氏的衣领,明明是盛夏,她却犹如置身寒冬腊月。
若她和沈老夫人心脉相合,会不会被活生生地剜了心?
一想到那血粼粼的场面,她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老爷,饶了我吧,我不想死……”说着她便忍不住呜咽起来。
沈怀慕看着求生欲爆棚的林氏,故作感慨地长叹了口气,“我以为这府里,除了二叔就属二婶最孝顺祖母了,没想到都是假的,只是诊脉而已,二婶都不愿意。”
林氏抬起头,哭得通红的双眼瞪着沈怀慕,“你怎么不给母亲换心?你难道不怕死吗?”
“大胆!”楚元一声厉呵,“永安郡主是未来的昱王妃,没有皇上的指令,谁敢让她死?”
沈怀慕挑了挑眉,想不到楚元竟然会以此为借口来反驳林氏。
她以后要是不嫁给宁轩昱,今日之事是不是就说不过去了?
林氏被噎的无话可说,但心里却稍稍放松了下来。
照楚元这么说,淑儿也不用给沈老夫人换心了。
正想着,头顶传来沈启荣的谩骂声:“贪生怕死的东西!身为儿媳,孝顺公婆是你的本分,让你诊个脉而已,有那么难吗?”
楚元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本谷主从不强人所难,况且二夫人心不诚,就算换了心,也治不好老夫人,还是按照本谷主方才说的办吧。”
沈启荣无奈,只好命人把消息传递下去。
林氏看着躺在病床上还未清醒的沈老夫人,心中暗自盘算,等楚元离开将军府,她再找机会下手也不迟。
“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这几日本谷主就住在你们府上了,方便随时照看沈老夫人的病。”
沈启荣喜出望外,谁不知道永灵谷医术能起死回生?
而母亲不仅能得到谷主的救治,还不用花费一分诊费,如今谷主还要住在府上亲自照看母亲。
这么好的事,他当然不会拒绝,“辛苦楚神医,我这就去让人把客房收拾出来。”
“不必了,我住在旁边的厢房就行。”楚元看了眼益寿堂的厢房,“也不用派人伺候,有永安郡主帮忙足矣。”
沈启荣想说的话,全都被堵了回去。
林氏一脸焦急,“光大姑娘一人怎么能够,我也留下来吧,母亲身边总要有人伺候。”
楚元上下打量着林氏,“你会医术?”
林氏摇头。
“那你留下来干什么?换心你又不愿意,永安郡主会医术,吴嬷嬷能伺候人,留你就是多余。”
林氏神色讪讪,她要是不留下来,哪还有机会对老太婆下手?
沈启荣诧异地看着沈怀慕,吴嬷嬷说她会医术,他不信。
可楚神医都说她会医术,莫非她真的拜了楚神医为师?
那将军府岂不是能跟着沾光?
想到这,面前的林氏就愈发不顺眼了。
“你消停点吧,除了能给我添麻烦,还能干什么?”
沈启荣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打在了林氏身上。
外人说她无用也就罢了,她嫁了将近二十年的男人,竟然也嫌弃她。
她这么多年来,为了打理好将军府所付出的辛苦,终究是错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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