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郑望予的话落地,秦岭突然间就靠在他身旁,继续买醉,两个人愣了片刻,直到穆九卿走了过来,两个人才明白,这家伙的演技,给个话本子,就能上台了,要不是他们两个反应快,估计也被秦岭给骗过去了。

    穆九卿见秦岭的面色红润,倒真切的像是醉酒了般。原本狐疑的她也打消了大半的顾虑。

    穆九卿:“我一会叫人煮些醒酒汤来,这样秦二公子睡下也能舒服些!”

    郑望予忙着摆手拒绝:“不用,这家伙多少醒酒汤都没用,睡一觉就好!”

    穆九卿:“不如、我送他回去吧,这席面上少了郑少掌门和赵公子不太好!”

    赵羡庭:“没什么不好的,主角又不是我们俩!”

    郑望予和赵羡庭看了对方一眼,这秦兄单纯,他们两个可不是痴傻的,她心里的小九九,还能瞒得过他们两个?无声的默契让他们两个选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郑望予:“穆姑娘,这男女授受不亲,无论发生什么?说不清楚不是?”

    穆九卿:“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要用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吗?”

    赵羡庭:“穆姑娘可是误会了,郑兄这是为你好,你说这玩笑你开得,我们可开不得!所以穆姑娘还是回吧!”

    穆九卿恨的是咬牙切齿,秦岭不愿理他也就算了,这个郑望予还阴阳怪气的,赵羡庭虽说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可穆九卿也看得出来,他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郑望予:“穆姑娘,刚才言辞多有冒犯,可赵兄所言,并无差错!”

    穆九卿负气离开,暗暗有些后悔听信姑姑的话,穆滨柔说,当年江氏为了成为秦懋的妻子,是手段用尽,想着她儿子应该也吃这一套,却没想到,这秦岭除了随了父母这一副好皮囊,是性子一点也不像,什么手段对他都没用!可穆九卿没想到的是,秦岭的痴情还真是随了父母的。

    郑望予:“人都走了,你还装啊!”

    秦岭悄悄的睁了一只眼睛看了看,见穆滨柔真走远了才放心,对他们二人的演技竖起了大拇指:“好兄弟,太够意思了!”

    赵羨庭看着秦岭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如何做到的?”

    秦岭:“好好说话,你这是和我阿哥待的时间太久了,言谈举止都越来越像他了,我这个啊,稍稍催动了一下内力,气血上涌就好了!”

    赵羡庭:“这样不会走火入魔吗?”

    秦岭:“没事,我能控制,你看,我这不是想让它下去就下去了吗?”

    赵羡庭看着他恢复如常的气色,虽然相处了这么久,知道秦岭的能耐大,可秦岭的惊喜总在不经意间展现出来。

    赵羡庭:“行,输给你,我甘拜下风!”

    慕容恺之的庆功宴上,各门各派都是心怀鬼胎,当然,其中最出风头的自然还是江氏,有人曲意逢迎,有人言不由衷,总之真心道贺的不过尔尔,甚至有人挑拨离间,说秦岭可能会是唯一一个,凭借自身却能打败拥有灵兽的人了,这话传在慕容恺之的耳里可不是什么好话,嘴上说着江山代有才人出,可心里却是岌岌可危,毕竟秦岭才十五岁,武学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说实话,如今灵兽易主,他并没有把握能赢秦岭,而且他也不知道,秦岭是否知道他的灵兽已经不再了,这盟主的位子他坐了二十多年,又怎会轻易的拱手他人呢,就算给,也决不能给秦岭,一杯金樽入怀,计从心来!

    这场比武过后,沧澜派无疑成了最大的赢家,各门各派相继离开濮阳城,有人真心道贺,也有人心口不一,可无论如何结果已定。

    江氏这几日可以说是人生得意,无论真心假意,她还真就吃这一套。

    江氏:“阿岭呢?”

    秦峻:“他重伤未愈,还睡着呢!路姑娘在照顾他!”

    江氏:“一个野丫头,还想飞上枝头!你收拾收拾,明早出发!”

    秦峻:“阿岭的伤还挺重的,母亲不等他缓一缓吗?”

    秦峻自然知道母亲心里在想什么,无非是想回去大摆宴席,让天下人知道,沧澜派出了个武学奇才,也是借此机会,向大家介绍一下阿峪,为以后阿峪铺路。

    江氏:“你武功不济,可他不一样,再说了,就算再严重,回去了,也有老头子管他!”

    秦峻心疼秦岭,不免会为他说几句话:“母亲,阿岭从小在师叔公身边长大,少不更事,可他总有一天会明白这些事的!他和咱们不一样,从生下来就是在倒计时···”

    江氏瞪着秦峻,冷色道:“我如何做,不用你来教我,若你出息,我还用得着这么操心,阿岭还用得着这么卖命吗?”

    这话怼的秦峻哑口无言,他本想提醒母亲,用阿岭给阿峪做踏板,现在的阿岭不懂,可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那个时候阿岭会怎么想,阿峪又会怎么想?用自己亲哥哥的生命挣来的名声,阿峪会坦然接受吗?

    要是说墨脱城生擒蝶姨是名声雀起,那么合攻蝎王就是一战成名,很快,秦岭在濮阳一战成名的消息传遍江湖,就连很多隐居的高人都听说了这个名字,少年英气,傲骨凛然,一把竹骨剑,不见风霜不闻茗,一身碧色衣,不谙世事不见影。

    蝶姨自尽,蝶姨力竭而亡,看起来秦岭用都没伤人性命的方式解决了江湖祸患,可这其中的伤痛只有秦岭自己知道,而有人夸赞他的侠之大义,便也有人说他未尽其责,没有人能真正的感同身受,那些受害者想要的绝不是让他们如此善终,而那些事不关己的看客都为自己没成名而羡慕嫉妒。

    玲珑巧嘴方不知,江湖万事无不晓,方不知前脚从濮阳城离开,后脚就将秦岭的事迹传了出来,按照方不知的话说,他可没夸大其词,童叟无欺,也趁着这热乎劲,可没少赚这茶水钱,要不是之后亲耳听过信方不知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秦岭是打死也不信这这话是来形容自己的。

    不过因为方不知的大肆宣扬,也引起了不少的关注,方不知的仇家也找上了门,秦岭路过,便顺手就救了方不知,只是还未等方不知言谢,秦岭就被江氏拉走了。

    独居后山十六载,嬉笑玩闹巧功成,前有逍遥承门入,后有天资引自胜,荣得百家武学见,言语轻点入天门,敢问武林谁可拟,天下谁人不羡君!正好比青衣仗剑横斩空,宛如剑仙入凡尘。

    回来的路上,江氏恨不得敲锣打鼓,要不是秦峻拦着,江氏怕不是遇到一个门派就去宣传一番,秦岭可不如秦峻会劝解,三言两语便让江氏打消了这个念头。

    秦峻:“母亲亲自登门倒显着咱们身份下乘了,倒不如咱们早早回去,到时候广发英雄帖,让他们主动上访,一来让他们知道这武林盟主出自咱们沧澜派,二也是给阿岭立威!”

    不得不说,秦峻还是了解江氏的脾气秉性的,恨不得将让个天下人仰视于她,而秦峻的话正中江氏下怀,路上倒是一点都没耽搁,恨不得直接飞回沧澜派去。

    秦岭不会交际应酬,也不愿意去,回来的几天就陪着师公钓鱼抓兔子,反正离拜访之日还远,江氏也不管他,就由着他玩。

    晚霞落日,余晖映暖,晃的人让人睁不开眼睛,秦岭刚从后山回来就感觉气氛不对,随手抓了个侍女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今日月考,小公子没得头等,又被夫人训斥了!”

    秦岭去厨房要了些清淡的糕点,来到秦峪的院子里,秦峪如今也不过是十二岁的年纪,江氏对他的苛刻,可与旁人截然不同,此刻秦峪正坐在石阶上掉眼泪呢,秦岭把糕点放到一旁,蹲在秦峪的面前抬头看着他。

    秦岭:“这就哭鼻子了?”

    秦峪:“阿哥,我有努力练,我真的努力了!你给我的剑谱我都背的下来!可我……可我就是用不好!”

    秦岭摸了摸他的头:“这么棒呢!之前爹教我背书的时候,我可是一个月都背不下一页纸,我弟弟真棒,一个月背了一本书,比他哥强多了!来,吃个糕!”

    秦岭帮秦峪擦干了眼泪,看着秦峪呜咽的将糕吃完。

    秦岭:“甜吗?”

    秦峪点点头:“甜!”

    看着阿峪哭成了小哭包,秦岭忍不住弹了他脑门一下:“甜你个头啊?你不噎的慌啊!”

    秦岭进屋倒了杯茶给他,小的时候他也哭过,习武不会时哭,忍受不住内力哭,婴毒发作的时候也哭,只是每次哭之后,师公都会给他一个糖馒头,这路伯菜做的不怎么样,可唯独这糖馒头蒸的极好,每次秦岭吃到一半都噎的不行,一定要去水缸旁边喝上一瓢水才过瘾,知道哭了之后吃东西一定会噎的慌,也知道哭鼻子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秦岭:“以后啊,不要顾忌别人的想法委屈了自己,来,阿峪,哥教你!”

    秦岭拾起秦峪的剑,试了试,随手抬手斩下一段树枝给他:“你这剑是不错,可对于你这个年纪来说还是太重了,用这个吧!”

    秦峪看着这七扭八歪的树枝:“可这不是剑!”

    秦岭:“心中有剑,万物都是兵刃!不要被招式所困,也不要被身外之物所累,这剑法有三重,驭剑是一重,反之,为二重,人剑合一,是为三!用剑的时候不要想着书里的那些招式,你要闭上眼睛去感受,它不是武器,它是你身体里的一部分,不要想着去控制它,也不怕它控制你,随心而出!”

    秦峪抹了一把嘴上的碎屑,抓着秦岭斩下的树枝,闭上眼睛,去感受秦岭所说的世界。

    秦岭:“现在我是你的对手,不要想着打败我,要让我进入你的世界!跟着你的节奏!”

    秦峪沉下心,感受着秦岭口中的江湖和世界,仿佛置身其中的,只有他和秦岭。

    秦岭:“刀剑□□,各有千秋,可万变不离其宗,终究是横斩,竖劈,前刺,回挑,招招相对,脚下要稳,要知道自己的重心,利用自己的脚步来进攻,随手出招!”

    秦懋和秦峻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看到这样的画面,也没去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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