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最近迷上了看话本,什么奇闻怪谈,什么市井趣事,只要是带图片的故事他都爱看,常逾倒是没说什么,反正没看什么禁书,不打紧,便将市面上的话本子都买了回来,文青山都要哭了,辛辛苦苦的经营铺子田产,攒了这么多的家业,常逾一年的花销都不抵秦岭这一个月的,买话本子也就算了,还要买蜜饯果子,点心甜酪,这京城里谁家的女眷也不见得被这么宠过···

    岁桉如今长大了些,都快到秦岭的肩膀高了,不过却比秦岭壮了不少,秦岭嘴上虽然苛责他,可该少的绝不会少,亲爹亲娘也未必能养的如此好。

    小时候,岁桉的轻功习的快,掌握的也快,这随着身量的不断成长,这轻功本就对身形和内力要求极高,缺一不可,现如今这轻功竟然也停滞不前,不见进步了,虽说扔进现今的江湖,也是能排的上号的,可跟秦岭比还差的远呢!

    如今秦岭的院子大的惊人,常逾怕不是把整个练武场都搬了进来,或者说是把秦岭的住所安置到了练武场,岁桉练的满头大汗,秦岭却在树下躺在摇椅上,看着话本子吃着蜜饯,好不逍遥快活!

    秦岭看的入迷,嘴上还不忘夸赞岁桉一番:“好好好!练的太棒了!”

    顾郦刚进来就看到秦岭毫不走心的夸赞。

    “这招不错,岁桉真厉害!”

    顾郦要不是凑近去瞧,还真以为他眼睛长在脚底板上了呢!明明瞧也没瞧上一眼,这夸赞的谎话就像刻在那话本子上似的,说的一点也不像假的!

    秦岭不用抬头都知道是顾郦,头不抬眼不挣的就招呼顾郦坐下。

    秦岭:“老顾来了,快坐,吃东西!”

    顾郦看着秦岭整个人快钻进话本里了,替岁桉不忿:“你倒是过的逍遥快活,你看岁桉累的气喘吁吁的!”

    秦岭拿了块糕点塞到顾郦口中:“这练武和读书一样,没有捷径可走,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有我这个师父,岁桉可以说是领先别人一大步了,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顾郦咬了一口糕点:“行行行,我说不过你,可你这连看都不看,就连连称赞,你这不是敷衍吗?”

    秦岭一副振振有词的模样:“我这叫鼓励式带娃,这武学啊,练起来极苦,流血流汗都是轻的,还要在不断的挫折中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我鼓励他,是鼓励他面对挫折之后产生的勇气,咱们所谓的捷径,对于孩子来说,那就是扼制他探索未知的可能!让他自己走出适合自己的路来才是关键,哪怕路长一点,苦一点,他其实需要的,是这个阶段的陪伴!”

    顾郦一脸的错愕狐疑,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人还是之前那个放荡不羁,视吃如命的秦岭吗?

    只见秦岭连着打了两个饱嗝,顾郦一脸嫌弃,是他没错了!

    岁桉累的满头是汗,可挥剑的感觉总觉得不对,边跑过来请教:“二叔,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内力有所增长,可轻功还是原地踏步呢?”

    秦岭环视了一圈,指了指武器架子上的大刀:“那个,你可提的动?”

    岁桉看着那个足足有他两个高的大刀,心里也在打鼓,看着,好像是提不动,可岁桉和秦岭一样,绝不是连试也不试就退缩的人,抓起那刀,随手耍了几下,虽然动作还不甚连贯,脚下的步子我并不扎实,可这东西竟然也没他想的那么重。

    秦岭:“能提的动,就练这个,什么时候练到和剑一样熟了,再拿回剑!”

    岁桉乖乖的点头,虽然有些吃力,可还是可以一试的。

    顾郦:“我明白了,岁桉的身量长了,可内力带动的有限,所以轻功还维持在原来的水平,这刀比剑重了一倍不止,若他能练到和剑一样的熟练,那个时候再拿剑,速度也就上去了!”

    秦岭打了一个响指,装作教书先生一样扶着髯须,压着话本说道:“孺子可教也!”

    可顾郦还是想不明白:“你不是说要让他自己撞南墙吗?为何还要提点他?”

    秦岭爬起身来,正襟危坐:“刚夸你聪明,你这机灵怎么还时而有时而无呢?他向我提问,就是意识到了不对,这个时候若是让他自己练,若他是个钻牛角尖儿的,误入歧途,走火入魔了怎么办?陪伴不是说在这喝喝茶看一看就可以的!”

    秦岭看顾郦又是一脸不解的表情,随手塞了一个果脯给他:“你可快吃些吧,吃完了还能把机灵劲儿长回来些!”

    乔林这些日子闭关,潜心研究者婴毒的解药,这龙骨香难得,可不能白瞎了,他没有思欲师姐对药物的敏感和悟性,所以定要做足了准备才能不算辜负。

    白鹭也不打扰乔林,留了个机灵的孩子给他当助手,自己教一教其他的孩子,倒是也算是提前过上了荣休之后的生活,只是这样的生活,被有些人提前打扰了。

    白鹭:“累不累啊?”

    “不累!”

    说话的只有几个大孩子,一些年纪小的垂头不敢说话,很显然,这是在自欺欺人,不敢说真话。

    白鹭以前也是驰骋沙场的武将,如今窝在这一亩三分地,除了陪伴乔林完成他的梦想,其他的也只是虚度光阴。

    不过这么多年的军营生涯,早已练就了他的警觉,感知到危险,便将所有的孩子都遣了出去:“去玩吧,今日算是休沐,晚饭前回来!”

    这些孩子一溜烟的一个都没剩,这些孩子跟着秦岭待了几天,也没了那自卑自弃的心性,白鹭觉得倒也不失是件好事。

    看着孩子们都走了,白鹭这才抬眼,瞧着从屋顶一跃而下的毒姑,手中握紧了四轮车的扶手,这几年,白鹭虽然不能行走,可也钻研了自身条件下,如何能最大化的保护乔林,而这个四轮车经过改造,便是他最大的武器。

    许梦黎没有躲,索性坦白展露自己的诚心与意图:“我不是来找茬的,就你这车里的毒物逃不过我的鼻子!我的武功,连入门都谈不上,更不是你的对手!”

    此话一出,白鹭也不用问是谁,便有了答案!因为乔林提前告知过他,毒姑听闻并蒂雪莲现世,一定会来找他的。

    乔林听到院中的动静,也将身边的孩子忽悠走,丝毫不掩饰的踏出了门,看着许梦黎,多年未见,许梦黎身上也有了岁月的痕迹,当然许梦黎离谷时,乔林也不过是个孩子,如今再见,心境和境遇也早已同当年不同了,乔林朝着许梦黎称道:“师姐!”

    许梦黎心中有些感慨,自从离开医药谷,她便再也没有听过有人唤她师姐了。

    许梦黎:“你还肯认我这个师姐?!”

    乔林:“师姐与我师出同门,虽不同宗,可自幼受教于一体,乔林还记得,师姐曾为乔林说过话!而且乔林同师姐一样,因涉党争,被谷内除名了!”

    乔林刚入医药谷时,许梦黎已经是毒堂的大弟子了,在一次乔林受欺负的时候,许梦黎曾为他说过一次话,至少在那段时间里,乔林少受了些苦。

    许梦黎从不奢求别人报恩与她,因为恩怨情仇于她此生来言,早已无足轻重。

    许梦黎:“当时对你不过是有些恻隐的怜悯,一句话的事,你也不必惦念至今,婴毒的解药配方想必阿衍已经双手奉上了,今日来,是想同你要一样东西的!”

    乔林装傻:“我这故渊堂不知有何物能入得了师姐的眼!”

    许梦黎:“我听闻,你得了株并蒂雪莲?”

    乔林将许梦黎引入正厅:“师姐凭什么认定我会有这东西呢?”

    许梦黎:“这东西的毒性,你也清楚,知晓如何存储的人,现今世上屈指可数,若是此物在医药谷,定然不会传出消息,所以我笃定,这消息是你放出来的,长话短说吧,我要这东西救人,是谁你应该猜到了吧!”

    乔林坐在软塌上,给她倒了杯茶,就算不是故友相见,许梦黎也算的上的客人了。

    乔林:“唐先生的病我瞧过了!不过见师姐这么着急,应该是我的方子有效了!”

    许梦黎倒也不掩饰,更不吝啬夸赞:“我在医药谷,自幼习的便是解毒用毒,连治病救人都是用毒救的,我倒是想感谢你,要不是你,我怕真的是穷途末路了。”

    乔林如今再掩饰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这东西是秦岭弄来的!”

    许梦黎:“我不是和你来畅谈人生的,你我都有着各自的故事,曾经秦懋负了我,他这一家子的死,虽然不是出自我手,可也都与我有关,一些悔悟之话最是没有意义,我知道你用这东西诱我前来,定然不会轻易将这东西给我!为表诚意,我也带了东西来的!”

    许梦黎拿出一个瓶子来,乔林也不客气,打开看了看,确认了东西之后,随手将其搁置一旁。

    许梦黎:“龙骨香的打磨和熬制同一些普通的药物不同,最短也需要半年,有了这东西,便可将提炼是时间缩短一半,而且不减药效!”

    乔林:“师姐应该知道,秦岭能活到现在,身上的毒已经不是婴毒这么简单了,思欲姐姐的孩子,年纪还小,也不差这三月,这东西对我来说,有则锦上添花,无则也无伤大雅!而且这并蒂雪莲极难存储,秦岭能带回来,师姐应该也猜到了存储的法子!”

    两个明白人说话就是痛快:“你想要什么?”

    乔林:“并蒂雪莲,我自知没本事制成成药,可我想问问师姐,这东西能给唐衍续命,是否也能单纯的给秦岭续命呢?”

    许梦黎当然知道乔林这单纯二字所谓何意,治病救人,许梦黎不如乔林,可对于毒物,许梦黎若自诩第二,无人能称其第一。

    得知乔林的底牌,许梦黎自然也没必要隐藏,毕竟此行的目的便是拿到龙骨香。

    许梦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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