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颂在慕容山庄里忿忿不平,神色狰狞的令人畏惧,自从坐上这个位置,他便没消停过,如今又传出来秦岭还活着的消息,甚至还有他们当年百家征讨的疑点,慕容颂自然是感受到了威胁。

    慕容颂:“还没有消息吗?”

    曲云飞刚只是摇摇头,茶盏便从他额间摔落,茶水溅在了他的脸上,却不敢动说。

    房中响彻着慕容颂训斥怒骂的声音,这些年来曲云飞对其可以说是恭敬有加,如同老盟主在时一般,从无一丝反叛,只是这个新盟主并没有继承他爹的一点驭下之术。

    慕容颂从座位上起身,飞疾而至,抓着曲云飞颈间的衣襟:“秦岭要是真活着,你我都得死!之前不是说姚蛮可能是死于他手吗?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曲云飞:“越州之事,自常逾回京便将所有人都处置了,流放的路上死了几个,剩下的刚到流放之地,便都被秦王灭口了,应该是怕牵扯出后续的买卖官员之事,便先下手为强了!”

    慕容颂:“那宇文觉呢?”

    曲云飞:“自多年前在京城出现之后,就杳无音信了!”

    慕容颂气的牙痒痒:“宇文觉这个三姓家奴可是把能屈能伸四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他绝不会参与两国交战之中,傻子都知道一定是有人冒充,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慕容颂松开抓着曲云飞的手,大肆一甩,曲云飞跌出半步远,却又瑟瑟的站了回来。

    曲云飞:“属下无能!”

    慕容颂:“也不知道像你这样的废物,我爹是怎么留你的?大的找不着还找不着小的?秦峻绝不会将那小娃娃托付给旁人,唯一能相信的只有秦岭!那江氏不是要咽气了吗?就算秦峪封锁了消息,要是秦岭活着,他一定会想尽办法通知秦岭,这两条线都给你指出来了,要是再找不到,你就下去给我爹尽忠吧!”

    曲云飞:“是!”

    曲云飞垂眼,压着心中的不甘和屈辱,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可也就是这样的纵容,让慕容颂越发的猖狂。

    慕容颂:“这个常逾,不断坏我好事,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曲云飞试探性的问:“要、派人暗杀吗?”

    慕容颂:“秦王那个废物,刺杀了多少次都没有成功,你还要重蹈覆辙吗?秦王不是想当储君吗?那我们便推他一把!把咱们的人调过去!”

    曲云飞觉得这个决议并不妥当:“盟主这个决策是不是太过于···”

    曲云飞觉得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若是将手下的人都调走,那么他们手中便无可用之人了。

    慕容颂横眼:“我爹让你跟着我,不是留下质疑我的!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瑶蝶不是给咱们留了人吗?每一个都是刀枪不入,以一挡百!他秦岭再能耐,还能是我蛊人大军的对手了!?””

    曲云飞没有再反驳,只是领了命出去,将事情一件件的交代了下去。

    “当年,秦岭血洒沧澜,江氏也未曾开山门,就算秦岭活着,能去见江氏最后一面吗?”

    对于手下的质疑,曲云飞也颇感无奈。

    曲云飞:“他会的,当年他宁可自刎于绝,就是怕我们炸山门伤了他的家人,只要是他知道消息,就一定会回来!”

    “是,属下明白,可盟主要是将我们的人要是都给他了,咱们这边怎么办?”

    听了下属的反问,曲云飞也是为难,蛊人一出,无非是等于宣告天下,慕容颂并非正义之士,这些年苦心经营的侠义之道,也都会荡然无存,可盟主的交代,向来都是说一不二,恩公之子这四个字,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脑海里,也是因为如此,他最终的结局没有比慕容颂好半分。

    常逾不眠不休,连着赶了几天几夜的路,这才在秦岭到达之前到了沧澜山下,常逾选了间最大的酒楼,沧澜没落以后,连带着山下的酒楼客栈生意都鲜少了,大多都是路过的散客,一些规模小的,大多都坚持不住黄铺子了,常逾走了进去,这酒楼规模不小,虽不是饭点,却是一台客人都没有,此刻的小二正趴在桌子是睡意正酣,丝毫没有注意到来人。

    常逾敲了敲桌子,试图叫醒小二,谁知小二转了个头继续与周公叙旧,喃喃的说道:“今日不进货物!”

    常逾:“不进也不出吗?”

    小二一听这话,瞬间腾起,收了刚刚插科打诨的模样,满脸的谄媚,若不是平日里秦岭也是这般的爱变脸色,估计常逾也会被吓上一跳。

    “客官吃点什么!?”

    常逾:“可有雅间?”

    小二瞬间眼睛泛光,这年头散客都是过路人,匆忙对付一口就走,能上来就要雅间的一定是有钱人,可得抓住了,便引着常逾上楼。

    常逾看了看四周,这雅间还算是干净,最重要的是僻静还有屏风,便不会被人注意。

    常逾:“你们这有何特色?”

    “咱们这沧澜背靠滨州,这河鲜可是一绝!”

    常逾:“那便来上一条,糖醋!再上些肉菜,菜里添一些糖来提味,素菜上些小炒!”

    “得嘞,包您满意!”

    常逾看着小二的殷勤,这样的套路他在京中见得多了,想套路常逾,还真是小瞧了他。

    常逾:“食物可是要鲜的,别拿积攒了的来糊弄!”

    小二笑的略有些尴尬,本以为来了个冤大头,缺不曾想也是个挑剔的,如此一来,那些个烂菜叶子也只能丢掉了,常逾掏出银子来,这店里半年的流水都没这一锭银子多,烂菜叶子丢就丢了,忙着收了银子,生怕他反悔。

    小二刚要离去,常逾便继续说道:“我来时见有一家点心铺子,我初来乍到,不知那些口味好吃,劳烦你去买一些,若有甜酪最好,钱我会另付给你!”

    有钱当然好说,就看常逾这身行头,也不像那些江湖游侠,粗布麻衣的,这给的跑腿钱估计比小二一月的工钱都多。

    “客观还有何吩咐?”

    小二觉得这是条大鱼,若是常逾多吩咐些,是不是就能多捞些油水,那还不是越多吩咐越好?

    常逾:“一会儿会有一男子带着一个7岁的孩子来,劳烦你,将他带到此处!”

    常逾了解秦岭,这青天白日的,断不会轻易上山,秦岭抠的要命,一定会在山下择一处最近的馆子,而这家酒楼就在去那馆子的必经之路,收了银子的小二可是兢兢业业的守在门口,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生怕遗落了常逾口中的贵客。

    果不其然,秦岭带着岁桉刚路过此处,便被小二拦住了,小二上下打量着他,这穿着也和雅间的那位不搭啊,虽说不是粗布麻衣,可也太过于普通了,而且带着面具,这人会不会是常逾口中的人,倒是让小二心里打鼓。

    常逾既是这么说,就知道能带着孩子来的除了秦岭不会有旁人,沧澜派的老夫人病重,任谁都是想绕着走的,只有秦岭会上山,更别说带个孩子了,所以这条路,只有秦岭!

    小二告知秦岭楼上有贵客相邀之时,秦岭瞬间警惕了起来,透过面具,眼神中突如其来的凌厉险些让店小二吓的后退半步,那被捆成烧火棍一样的竹骨剑被秦岭紧紧的攥在手里,仿佛下一秒就会杀进去一般。

    岁桉倒是跟没事儿人一样冲进去,秦岭拉都拉不住。

    “岁桉!”

    秦岭来不及疑惑,生怕这是哪个仇家给他下的鸿门宴,可还没等想,岁桉便喊了句:“常叔叔!”

    这秦岭认识的人不多,姓常的就那几个,能被岁桉叫做叔叔的,只有一人!

    秦岭抬眼一瞧,此刻的常逾现在雅间的门口俯视着他们二人。

    秦岭带着满脸疑惑的上了楼,常逾吩咐小二无需求不打扰,小二得了银子,别说不进来了,就是打断他一条腿也无碍。

    秦岭盯着常逾敲了半晌:“你怎么来了?”

    常逾不答,将甜酪推到他面前:“这日头暑热,吃些甜酪先凉快凉快吧!”

    常逾才不会说自己是不眠不休连着处理了几日的公务,又连着跑死了几匹马才赶到他前头的,也就是秦岭现在有腿伤,不能背着岁桉跑,要不他就是十匹马,也追不上。

    秦岭顺手推给岁桉,常逾也不多言,将另一份顺势也推给了他。

    常逾:“面具摘了吧!”

    秦岭:“你不说我都忘了!”

    秦岭摘下面具,那面具在他的额间留下两个红印,像是个小犄角一样,可见这一路为了掩人耳目他都没摘下来过。

    秦岭忽的想起,冲着岁桉问道:“你怎知是他?”

    岁桉吃着甜酪:“我是闻着味儿来的,这糖醋鱼,松花小肚,烧鹅,烤鸡,都是你爱吃的,这普天之下,谁会这么了解你?!这些个菜一看都价值不菲,谁还能为你当这冤大头!”

    秦岭:“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岁桉不服气道:“还不是跟你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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