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拉开车门坐到副驾, 琴酒就甩过一沓资料。
“这次的任务,明早之前看完。”冷淡吐出这句话后, 琴酒一脚踩下油门, 车飞也似地冲了出去。
水山繁被冲力弄得狠狠向后一仰,敢怒不敢言地撇着嘴坐直身子,随手翻了翻手里有些厚重的资料,动作一顿。
他疑惑地望向身边男人:“看样子这任务还挺重要, 就这么让我一个没转正的人去没关系吗?”
琴酒冷哼一声:“比起让你去祸害组织里其他人, 还不如我看着你。”
更何况, 他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正在旁边翻看资料的青年, 心里暗自补充:
或许是他前两日调取水山繁的资料惊动了什么人,那位首领竟然亲自来了日本, 点名要见水山繁一面。
所以于情于理, 水山繁都必须参加这次任务。
而作为监视者的琴酒,则会如鹰一般在暗处观察水山繁的行动,一旦发现青年有任何一点可疑的地方,他绝对会让他后悔踏上日本这片土地。
水山繁神色不变, 但他超人的第六感还是感受到了车内的暗潮涌动。他神情有些凝重, 看来这次转正的任务并不普通。
琴酒这家伙, 还是在怀疑他。
细细看起手里的资料, 发现这竟然是港口附近一系列势力的介绍。
他飞速地扫着,心里却愈发的不平静。
这些资料已经过于深入了, 绝不是普通调查就能得到的。看来黑衣组织没少派出卧底潜伏在日本各地, 而那些卧底也一直忠心耿耿地把那些辛秘上报给高层。
而最可怕的是, 他手里的资料也不是全部, 似乎还有很多深层次的介绍琴酒防备着没有给他。这也同样证明着, 那些卧底已经有一部分人走到了各个势力相对高层的部分。
水山繁满怀恶意地想着, 就是不知道那清正廉洁的警视厅,是否也早已被老鼠啃的摇摇欲坠了呢?
他心中暗怵,看来自己以后的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一点了。
这是一场与意大利一个家族的交易,将在明天中午东京附近某个小岛上的宴会中进行。
不同于普通的军火交易,那个家族所提供的反而是大量的医疗器具,让人不禁怀疑组织的研究是否要更进一步。
他们明天不仅要完整小心地进行交易,还要同样保证这批货物能够不被那些各怀心思的港口势力所拦截,平安运回本部所在的陆地上。
明知道黑衣组织的主力在陆地上,却偏偏将交易地点选择到了海中,很难不怀疑那个组织打着黄雀在后的主意,这也是组织会派琴酒这个大杀器过去的原因。
水山繁合上了资料,闭眼靠在椅背上,脑子里飞速地旋转起来。
他虽然不聪明,但也不蠢。他能明显感受到这项交易里存在的阴谋,有对组织的,更有对他的。
刚刚在看清前来交易的组织名字那一刻,他差点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引起琴酒的怀疑。
密鲁菲奥雷家族,白兰杰索。
水山繁在心默念。
这是一个近两年兴起的黑手党,由一老一少两个家族合并而成,而白兰杰索正是最年轻一代的首领。
这个家族近两年飞速发展着,看似和平友善的表面下却似乎藏着暗潮汹涌。
水山繁曾经以杀手fan的身份在宴会上见过那位年轻的首领一面,他对他印象深刻。
那是一个有些过于年轻的白发青年,温柔、俊秀、魄力、可爱般地喜爱甜食,这是所有人对他的评价。
但仅在见到那人第一面起,水山繁就感受到了一种浓浓的别扭。届时那人还不懂得伪装情绪,只是站在原地,却仿佛带着一种脱离这个俗世的高高在上,仿佛如神一般审视着周围的人。
白兰在水山繁投来视线的瞬间就迅速锁定了回去。那双被形容温柔的眼睛里却满是野心与凉薄。
那位首领并没有因为青年的窥视而恼怒,反而向着这边露出了一个堪称灿烂的微笑,那微笑中的兴味却让水山繁有些毛骨悚然。
你是唯一的,他笑着说。
水山繁一直将这句话记到现在。
如果说让自己执行与意大利势力有关的任务是琴酒对自己的试探。那么资料中特意飞过来参加交易的白兰杰索则是未知的危险。
就是不知道他是否有参与黑衣组织对七的三次方的研究。
水山繁心中默默记下一笔,看来要找机会让彭格列把对白兰的警惕等级提高一级了。
思考完这一切,他长长嘘了口气,回头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为自己刚刚的沉默找补。
“琴酒,我总算是想明白了,你果然还在怀疑我吧!”
琴酒一丝视线也没分过来,漫不经心地打着方向盘:“等通过这次任务确认了你与意大利那边确实没有联系后,对你的态度就会正常了。”
他用嘴咬出一根烟:“提前教你一课,越警惕的人,才能在这个地下世界生存越久。”
水山繁哈了一声,湛蓝色的眼中一闪:“什么啊?这样看来你对这个组织也没有很忠心嘛。”他压低声音,用气声将最后一句话吐出:“利己主义者。”
琴酒不做声,看似是默认了。
水山繁噗哧一笑:“放心好了,我不会说出去的,这算是我们的秘密?”
琴酒嗤笑一声,仿佛在嘲笑青年的自不量力:“不要试图与我套近乎,就算你说出来也没有关系。”
他嘴边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因为我会在你说出去的第一秒,就把包括你在内的所有知情人杀掉。”
水山繁不再做声,心里却有了思量。如何把琴酒划到自己势力这边,他已经有了些初步的想法。
将车停在靠近海边的一所酒店楼下,琴酒赶紧打发水山繁去办理入住手续。
这次青年不再作妖,而是老老实实的定好了两张大床房,沉默地跟着杀手上了楼。
进门之前,琴酒回首嘱咐:“明早九点,大厅碰头。”
水山繁缩在门后比了个ok,随后就赶紧进屋扑到了床上。
他今晚一定要养精蓄锐,明天还有一场大仗要打。
海边的日出总是要比陆地上要看的通透。在太阳露出大半个身子的时候,水山繁就已经悠悠转醒。
他揉着眼睛站到窗边,看到天边的云彩被太阳的光芒染上了一片金黄,心中愈发坚定。
他一定要完美地完成任务,成功加入酒厂,让自己的黄金梦想也能如同这初生的太阳一般闪耀!
九点,水山繁与琴酒准时碰头后,他们就把车向海边的码头开去。
上了停靠在码头隐秘角落的一艘游艇,随行的还有几个负责开船与安保的黑衣组织底层人员。
水山繁斗志昂扬地站在船头吹风,心中满是出海的豪情!
酷!好像海o王路o一样!
水山繁虚空扶了一下自己的草帽,觉得自己颇有海上之王的架势。
可过了没一会儿,他的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起来。他一脸菜色地捂着嘴,意识到第一次坐船的自己竟然有这么严重的晕船症状。
在琴酒冷漠的目光中,他扶着船壁颤抖着身体回到看不见大海的船舱里,抱着呕吐袋泪流满面。
可恶!亏他大早上起来给自己灌鸡汤,这不完全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嘛!
于是,在水山繁面如死灰的千万次期盼中,游艇总算是停靠在了岸。
出于隐蔽性,他们将游艇停在了一片隐蔽的礁石地。
被眩晕折腾了一路的水山繁在下船时双腿一软,直接对走在前面有望成为自己未来上司的男人行了个大礼。
琴酒闻声回头嘲讽:“在为你这些日子给我惹的祸道歉?”
水山繁心中哭喊:这样的日本文化打咩打咩哟!
宴会的开设地点在小岛最高处的一所城堡里。整个岛是东京一位著名房产开发商的私人财产,而本次宴会的举行也正和他庆祝孙子的诞生有关。
正好这位开发商与黑衣组织私下里有些不明不白的勾当,于是这隐蔽的小岛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此次交易的地点。
与琴酒一前一后进入宴会厅后,水山繁不顾那些暗暗打量过来的惊艳目光,直接向食品处扑去。
而琴酒还是那样一身黑色大衣,如人形空调一般用冷气吓退了前来搭讪的人们,独自虎着脸站在角落。
水山繁一边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若有若无地观察起大厅里的人来。
一一找到了昨晚资料中需要着重注意的人后,一位美丽女士的脸突然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又往嘴里塞了几口点心,飘到了角落里琴酒的身边。
他看着杀手脚边散落的烟头,吐槽道:“宴会厅里禁止吸烟,这可是礼仪问题。”
琴酒扫了过来:“你一个在街头长大的孤儿,在这里这么游刃有余。”他压低声音:“看来对礼仪很是了解啊。”
面对明显的针对,水山繁脸色不变地圆了过去:“意大利人嘛,总有些任务是需要在宴会厅完成的。”
“所以说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舞池?”他想要拉起琴酒的手,被一个回身避了过去。
水山繁无奈地叹了口气:“整个宴会大厅都在其乐融融,就你一人缩在角落,这就差把我很可疑这四个字写在头顶了。”
“反正交易在下午一点进行,需要我邀请你跳一支舞吗?”他弯着眉眼,天晴色的眼睛里满是温柔笑意。
水山繁明知琴酒不会答应,却还是故意发出邀请。
果不其然,琴酒身子微不可查地一僵,瞪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把青年从自己身边打发走,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水山繁状似无奈地回过身,嘴角却微微翘起。
看来接下来有一段时间,琴酒不会过于注意他了。
他风度翩翩地走向舞池,弯腰对一位美丽的女士发出了邀请。
“美丽的小姐,可否有荣幸与您共舞一曲?”
对方笑着将手搭上他的肩膀,两人很快就旋转到了舞池的中央。
见已经离琴酒所在的角落越来越远,水山繁震动嗓子发出声音,嘴唇几乎未动。
“是你吧?碧洋琪。”
在看见她的第一刻起,他就已经看破了女人脸上的伪装。
毒蝎子碧洋琪,意大利杀手,reborn的朋友,到底为何会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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