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水山繁前一天还雄心壮志想着以后一定要绕着警校走,第二天一早就被一个电话叫到了校园里面,和一个教官在办公室里大眼瞪小眼。
听着窗外操场上警校生们斗志昂扬喊口号的声音,水山繁小心咽了口吐沫。
”您是说,”水山繁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那混蛋紧急联系人电话写的是我?”
对面那个长相凶狠的教官似乎也有些尴尬,他打电话前也没多想,谁知道松田阵平这问题儿童竟然胆大到在监护人一栏乱填。
面前这孩子一看年龄就很小,乖乖巧巧的样子,看面相似乎还是个外国人,让鬼冢教官满肚子的火突然卡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地很是难受。
他扶着额头叹了口气,看着对面有些局促的青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你怎么在电话里也不反驳一下,还真乖乖过来了。”
水山繁欲哭无泪,警察这种职业天生对他就有一种血脉压制。他今早还以为是昨天来送人时自己身份暴露了,出来时紧张兮兮地在腰上别了新得到的匕首,打算一有什么不对直接莽过去。
可谁知道这一切都是松田阵平这家伙搞的事儿!现在到好,他这辈子坐的都没这么板正过,生怕腰间的匕首被衣服印出来。
被警察请到警校,从警校被送到警局,这种一步到位他可不要!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我是松田在东京熟悉的朋友,也算是他半个监护人了。”无奈,水山繁只得小心翼翼地开口,希望赶紧打发走教官,得以逃出升天。
鬼冢教官又叹了口气,只得说出此次叫监护人来的目的:“松田阵平昨晚和另一位同学打架,打坏了学校很多基础设施,今天本来是想叫双方监护人谈一下赔偿问题的。”
本以为会看到青年生气或推脱的神色,可谁知他却大大舒了口气,财大气粗地从钱包中掏出一张黑卡拍在桌子上,对着眼睛都要瞪出来的教官开口:“我全都赔偿,也不用等另一位同学来商议了。”
吓死了,原来是赔钱,还好他最不缺的就是这玩意儿。
“不过,”水山繁开口,也许是因为心绪缓和,他的头脑也运转起来:“这种小事本来也不需要联系监护人,所以教官您是不打算告诉他们赔偿这件事儿吧。”
鬼冢教官有些惊讶地挑了下眉,然后笑了笑:“本来是想罚他们的,可看到他们班长站出来维护的样子,觉得这是一次促进关系的好时机,就装作不知情了。”
“不过,”他正色道:“该走的程序也得走,所以就联系监护人来赔偿了。”他补充道:“虽然目前隐瞒,但还是会在毕业前告诉他们真相的,既然做了错事麻烦了别人,就要付出代价。”
水山繁将头转向窗子,在樱花掩映下,看向操场上跑在一起的五个人,阳光照在他们脸上,每个人的神情都都被照得一清二楚,满是少年人的肆意。
水山繁微微眯了眯眼睛,叹了口气,然后神色如常地转过头,对着教官微微一笑:“感谢您,您是个好老师。”
解决完了松田阵平昨晚闹出的乱子,他挥手告别教官,插着兜慢悠悠向警校门口晃去,心中有些感慨万千。
到底还是碰到了一起啊,这几个人。
由于萩原研二进了警校,平时不能随便出来,所以水山繁的伙食瞬间下降了不少。
发现这两天自己瘦了七八斤,水山繁终于确认了自己的舌头被养刁了的事实。就在他躺在床上苦苦搜寻附近好吃的饭馆时,突然想到了不知从哪里听到的一个小道消息。
据说琴酒,很会做饭的样子。
水山繁历来是个行动派,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当下立刻就给琴酒发了个紧急邮件,问自己能不能去他家吃饭。
正休假在家的琴酒发现手机里出现来自水山繁的加急邮件,还以为他出了什么大事,赶紧一边去拿枪一边打开去看,却发现内容竟然是一条大言不惭说要来蹭饭的通知。
是的,连询问都不算,就是单纯的通知我要来你家吃饭。
琴酒被气了个半死,恨不得现在就掏枪给水山繁头上来个洞,看看他脑子里天天到底在想些什么。
咬牙回复了个“滚”,将手机扔在了沙发上,他也后知后觉开始考虑起中午的口粮。
是的,出乎所有人预料,琴酒确实会做饭,而且手艺难得不错。他生活一向追求精致,嫌弃外面的饭不干净,又不肯饿到自己,所以便修炼了精湛的厨艺。
就在他想好了菜谱准备去厨房时,门口突然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他警惕将枪藏在身后去开门,却在打开门的瞬间与一大束蓝色勿忘我撞了个满怀。
水山繁笑眯眯地从花后面探出头,对着愣在原地的琴酒开口:“来吃饭的伴手礼,快让我进去吧!”说完就作势要从琴酒的胳膊下钻过去。
反应过来后的杀手脸色十分难看,他带上身后的门,一把将水山繁压在墙壁上。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男人贴着水山繁耳边吐出低语,他动了动,一个硬物就怼在了他的后腰上。
水山繁举起双手:“别激动。”他眼睛向下瞥了下:“我是说枪,虽然这个位置确实有些微妙。”
琴酒哼了一声,松开了掐在对方后颈上的手,重新将枪别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他说。
水山繁有些委屈:“你忘了吗,上次我受伤失血昏迷,你就把我带到了这里。”
琴酒难得脸色更不好了:“当时你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水山繁心虚地缩了缩:“主要是趴在你背上太舒服,要是醒了肯定会被你扔下去,就懒得动弹装晕了。”
他伸出手拽了拽难得穿了一身休闲服的琴酒的衣角,开口:“你肯把我带到安全屋包扎,就证明你已经信任我了,所以这次就让我进去吃口饭吧。”他可怜兮兮地放轻语气:“我都好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人都追到门前了,也不能把他赶回去,毕竟这家伙真能干出来每天都来蹲守的傻事儿。琴酒无奈,只得将他放进了屋子,莫名憋屈地给他做了一顿饭。
面无表情地看着水山繁风卷残云般将桌子的菜扫荡一空后,琴酒拎着他的领子将他扔出了门外。
“以后别过来了。”杀手冷冰冰地说。
水山繁乖巧点头,可谁知第二天楼下就传来了搬家的声音。琴酒压下心中强烈的不好预感,趴在栏杆处向下一看,就对上了一张漂亮的蠢脸。
银发杀手默默掏出一根烟,想起自从遇见水山繁后卫生间地上渐渐多起来的头发,深深吸了一口。
于是,水山繁喜提东京第二间安全屋,与一位脾气不好动辄掏枪的厨子。
时间就这样过了两个月,在偶尔与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电话中,得知他们已经适应了警校生活,并且交到了要好的朋友,最近还计划着要一起出游。
而水山繁这边也接到了一个新的任务。
其实本来应当轮不上他的,不过琴酒实在受不了他总来蹭饭,安排了个任务就把他打发走了。
这次的任务是要杀掉一个和组织交往密切的公司老板,并拿走他的账本。那人一向很警惕,一直将账本随身携带在身上,随时都可能毁掉。所以如何接近他是个问题,不能打草惊蛇。
打听到最近他与几个朋友计划去东京近郊的温泉旅馆游玩,水山繁赶紧跟着在那边订了房间,趁着他出门旅游精神放松,迅速解决掉这个麻烦。
趁着夜色先一天晚上到了旅馆,他特意订了那人的隔壁,打算提前做些准备,先把门前的监控弄坏。
可谁知到了才发现,原来这边监控早就损坏了,省了他不少的事儿。虽然心中不知为何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他还是早早入睡,为明天的行动做准备。
第二天一早,他就装作出门的样子,还特意和老板娘打了个招呼,不动声色地套出了今天要来的客人。
情报没有出错,确实是那一伙四人结伴过来旅游。至于那在情报外今早临时入住的一伙学生,水山繁并没有理会,因为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挥手告别了老板娘,水山繁随便找了棵树,开始了枯燥无味地盯梢。他必须要确认目标今天所带的行李,不能有所遗漏。
不一会儿,目标男人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那人在一众轻装上阵的同行人中背了个巨大登山包,腰上还斜斜挎着个小包,疑似是账本所在的位置,当然也不排除障眼法。
好不容易等到了屋内没人,水山繁轻巧从窗户外翻了进去,迅速地在男人所携带的行李中翻找起来。
怎么没有!将行李整体翻了一遍,他并没有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啧,这家伙还挺会藏。就在水山繁咬牙准备再细找一次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不甘地看了一眼行李箱,水山繁闪藏在了柜子里,屏住自己的呼吸。
门开了,来人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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