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乐乐在心里粗粗地搂了一笔账。
卖给林府的这些东西, 西瓜,蘑菇,食用油和果酱都是系统签到出来的, 等于零成本,况且她除了西瓜拿出五十筐外, 其余每样拿出了一百份,剩下的绝大部分都好好儿收在背包里,零成本还只出了个零头。
鲜鱼每条3斤左右, 每斤5积分, 1000条起批。她两种鱼共买了一千条, 大概三四千斤, 就算四千斤好了,成本是20000积分;鹌鹑是30积分一只, 300只就是9000积分;奶油蛋糕因为个头小样式简单, 批发价1积分一块, 一盒30块, 一共200盒, 也就是6000积分;车厘子两斤一盒,批发价30积分一盒, 100盒就是3000积分……
加上其他那些零零碎碎几十份撑场面的东西,卖给林老爷这批货的总成本约为60000积分, 只少不多。
而林老爷给她的这些金银, 折合成积分足足有八百多万!!
什么概念?四舍五入等于这么一大笔钱白赚哇!!
别的不说,有了这么多积分, 整个逃荒队伍吃喝到白州那是绰绰有余。当然,前提是不要出其他乱子。
这一晚,陶乐乐就连睡着了嘴角都是咧着的, 时不时还在梦里嘿嘿笑两声。
次日上午,陶乐乐才醒,一个丫鬟就走来帮着洗脸梳头,还给她从里到外从头到脚换了个新。换下来的那些粗布衣裳丫鬟拿个包袱皮包好了,替她提着,一路到了侧厅里。
林老爷已经在里头候着了,陶建也坐着了,看到她来两人都露出慈祥的笑。
“昨儿忘记问了,这个是你孙女?”林老爷开口问道。
陶建道:“正是,孙辈里我最疼的就是她,故而一直带在身边。”
林老爷笑:“难怪,这孩子随你,颇有虎相,将来必定是个成大事的!老黄!”
黄管家捧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里头装着一对小金镯子和四个镶宝金马蹄戒,两串珍珠圈儿,外加两个缎子尺头。
“仓促间未准备得,这些就当是给孩子的见面礼,勿要嫌轻薄。”
林老爷红光满面,笑意满腮。昨儿他把那些稀奇之物拣好的挑了上千斤出来,又搭上些金银配作生辰纲快马加鞭送给了在乡下庄子隐居的恩师。恩师大悦,当即叫人带话说替他小儿子谋个个中书之职,把他心头多年来一块心病去了。
其他儿子们都有官职在身,就是这个小儿子犯过错,多少银子都疏通不得。恩师是当今圣上面前的大红人,既是他开口,那自然是不在话下。如此一来,他这一家子爷们都是做过官的了,何其光彩!
陶建忙带着陶乐乐再三谢了,吃完这顿丰盛的早午饭,临走时林老爷又叫人打包了一桌标准的燕菜席面送上骡车,道:“你们回程急切,我也不虚留了,这些你且拿回去请伙计账房喝酒,就当做是我遥遥请了他们。”
陶建感动无比,连连拱手躬身。林老爷携着他的手送出好些步,眼见着车影儿不清了,方才回去歇息。
回去的路上,陶乐乐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林老爷给她的那些见面礼,啧啧称赞:“这个林老爷可真大方!”
陶建点头:“还得是东西好,若是平常货色,咱们未必能见到他的面!可惜只卖了他一家,要不是怕碰到说不清,还想再去其他家打探打探。”
陶乐乐忙道:“够了够了,林老爷说过,这县里其他有钱人家和他也是沾亲带故的,去别家定会漏风,得罪一个其他的也都得罪了。”
陶建笑:“我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这买卖太顺,难免一时花了眼,怪道古人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想当年我贩骡马,风里来雨里去吃住受苦,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一趟下来费劲三四个月,也才赚个六七百两银子。这不过一两天,就赚了八千!”
陶乐乐嘻嘻笑:“赚再多也不是咱们的,还不是给了神仙。”
陶建正色:“话可不能这么说!本就是神仙给的东西,难不成钱还能自己拿着不成?一路上神仙保咱们吃喝性命,又沾她的光被人请着顿顿喝酒吃肉,若再说这话,就显着没良心了。”说罢合掌闭眼不住念叨:“神仙在上,她小孩子不懂事,童言无忌,切莫怪罪!”
陶乐乐也跟着合掌念叨,求神仙恕罪。
其实她刚刚那话是拿来试探陶建的,看看他是否对这笔钱产生什么别的念头。
然而陶建这番话让她放了心。甭管内心真实的情绪怎么样,至少道理他懂,也说得清楚,够啦!
去昌平县的时候,给大家伙儿说的借口是买粮,自然不好空着车子回去。
陶乐乐把之前批发的杂薯剩的六七千斤全拿了出来,车队塞了个满满当当,夜晚时回到了驻扎的地儿。
大家看到去买粮的车队并未空手而归,各个都欢喜。趁着其他人都注意杂薯的空儿,趁着黑,陶建悄悄地将车赶到陶大勇一家车旁边,偷偷摸摸挨个儿传递,那燕菜席面和林老爷给的见面礼全部送到了陶大勇家车上。
得亏换了新车,不然还装不下!人已经没了落脚的地方,吴灵芝和陶大勇都只能下来,看着里头的提盒酒坛以及木头箱子发呆。
林家不愧是昌平县首富,做事甚是体面。席面装了满满十六个大提盒,外带四坛子酒。听他口气,这一席酒菜足以请百来人。
这些提盒精美无比,漆着梅花喜鹊,做工精湛;上下六层,点心汤饭,冷热菜碟全都装在一个个带着倒扣盖儿的漆花木盒中,分量十足,应有尽有。
吴灵芝叫陶大壮举着火把儿,试探着打开一个提盒来看,只闻得喷香扑鼻,却不认得都是些什么菜。看了半日,好容易找到一个认识的:“这是……狮子头!”
陶二壮口水都快滴到胸襟上了:“娘,这顿就把这狮子头热了吃吧,好久没吃到这么油重的好菜了!我这肠子这几年可是遭了大罪,塞了多时,要是这会儿吃点大油的兴许就通了!”
吴灵芝笑着拍了一把他:“瞧你那馋样儿!我还没问你们呢,三爷为什么给我们送这些来?还有乐乐,你这一身簇新衣服谁给的?”
陶乐乐笑道:“娘,别管那么多,接着就是了!咱们家多出来的东西,还少了吗?一样样问,不都是一个缘由。”
吴灵芝会意,瞬间明白了这些酒菜的来源,慌忙点头:“我知道了,不问就是了。”说完,既是欢喜又是为难:“东西再好,多了也愁!只恨咱家车儿只有一辆,要是再来一辆就好了。”
陶大勇笑:“你也有说这糊涂话的时候!那些坐散车的少吃也少喝,如今咱家逃着荒,竟是新车酒菜都有,你还不足起来。”
一家人都笑了,还真是这样!
陶乐乐出主意:“给三爷和干爷家送去吧,四伯家也送一些。其他的尽量塞一塞,咱们自家人留着吃。”
这话点醒了吴灵芝,她猛地拍了一下巴掌:“我是真糊涂了,天天记挂着没好生还刘爷家的席,现在现成的酒菜送过来了都没想起。大壮二壮,你们把这提盒拿四个,到刘爷家去,当家的你再抱一坛子酒跟着,刘爷若是问,你们就说是昌平县里买的;等你们回来了,三爷家也是这般送过去。剩下的,我来分管料理。”
家里的男人们一向都非常听吴灵芝的话,见她吩咐,齐齐应了一声提着抱着东西便去了。
吴灵芝把陶乐乐抱上车,放了帘子,给灯里添了几根油芯,开始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提盒里的菜来。
陶乐乐看着看着,不由得瞪大了眼:还能这样处理?
只见吴灵芝手脚飞快地把干菜例如烧鸡烧鸭这种全都倒在了一个大缸子里,带汁水的菜则挑出干的部分丢进缸内,剩下的汤汤水水则按照口味分装在不同的瓦罐中。
菜肴都处理完毕后,她把提盒漆盒都折叠,拢好,收在家伙事堆里,车厢顿时显得空了不少。
见幺女如此瞠目结舌,吴灵芝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你呆什么?”
陶乐乐回过神来,挠头:“就……就觉得娘好厉害,好会收拾……”
说实话,原本装点得很有品位的菜肴被这么分类一收拾,感觉像是从潲水桶里再利用回收的成果,实在是叫人有点没胃口。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么收拾的确很简单高效,节约空间,并没有浪费一点一滴,总体来说也是很干净的。
可能是她来这边世界时间还不太长吧,有些东西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等以后就习惯了。
吴灵芝笑:“这有什么厉害的,咱们乡里办酒席,客散了都是这样收拾。你还小,等以后也有你收拾的时候哩。今天有这么多香喷喷油汤水,还有大白米饭,娘晚上给你们做热汤饭吃好不好?难得开个火,得把富贵他们一家也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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