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来,林娇娘气派地嫁去了南康伯府,蒋玉昆自然也挣得盆满钵满。
也因着在来往于江南一带,蒋玉昆还带了个姨娘回来,是手下人孝敬他的,原是小家碧玉,跟着他在江南应酬。只这回怀上了孩子,便想着带回京中。
林叶儿气疯了,反手将那姑娘发卖了,又闹着要同蒋玉昆同去江南。那姨娘本怀上了孩子,因着买卖颠簸,去了不干净的地方,孩子便掉了。
蒋玉昆气急了,可又不敢同林叶儿闹开了,索性头一扭,搬出去住了。
林叶儿心里气愤,在蒋家受了这些磋磨,结果姨娘的肚子先大起来。她气不过,扭头就要娘家替自己出头。
江文秀听了就笑,“你不是还怪我当年不该这样对你娘嘛?我瞧着你做的倒更干脆,直接把人卖了!”
林叶儿脸色涨红,见父亲不肯见自己,嫡母又只顾着嘲笑,几近是落荒而逃了。倒是林蔚之到底心疼她,没隔多久便悄悄请了蒋玉昆喝酒,到底把这桩事情圆过去了。
倒是陆家的老太太没撑过去,林湘颂得随着夫君回老宅守孝。
陆家镇日读书极是勤勉,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时间久了,夫妻到底少了亲密,让林湘颂十分苦闷。
陆家规矩极重,婆母管着读书,也不许小夫妻太亲近分了心,林湘颂初来乍到还能习惯,可日子久了便觉得镇日坐牢一般,心里苦得很。
便是吟诗作画,也要有附和的人不是?家里出了丧事,不能同姐妹再来往,更没有什么完了,倒让林湘颂有些受不了。
好在赶在陆老夫人离开前,林湘颂先开怀了,陆老夫人心里大喜之下,心无牵挂地去了。
眼见太婆婆去世了,要守孝吃素,大夫人见不得女儿和外孙吃苦,特意请托了人,找了个做素菜的厨娘送过去,又寻了个退下来的宫嬷嬷给女儿保驾护航,就盼着能让女儿顺心一些。
只是眼瞧着林湘颂怀上了,林叶儿也不矫情了,成日里闹着要蒋玉昆陪着自己,生个儿子。有了这个目标,两人重新又好得蜜里调油,一会儿出去庄子玩,一会儿又去逛街,亲近的不得了。
这事情叫李平儿知道了,只觉得凉薄。
她先前便觉得这个四姐夫不像话,现在看来,就是蛇鼠一窝,臭味相投。
可是李平儿已经不愿意再点出来了。
她想起了红姨娘近些时候连着大补,似乎已经怀上了。
母亲成日埋怨,父亲小意求饶,躲去了书房。
哥哥原本也打听了金如意不是好人,经常给她买花买吃食,哄她高兴。只是近日来婚事将近,大伯父有意柱国公家的卿明珠,两家来往亲近了许多。
卿明珠自燕王那件事情后,一直被京中贵女嘲笑。柱国公晓得自己女儿不能高嫁,便侨中了林质慎。
林质慎性子好,又是秀才,日后更是要承袭侯府得。旁的不提,光凭他是七皇子亲的小舅子,就足够让人艳羡了。
只是林家是大房说了算,好人家的女儿,到底舍不得。
可柱国公不怕,江文秀越软越好,他的女儿是个混世魔王,想来也只有江文秀这样的婆母还肯让着她,怕着她了。
不得不说,柱国公的眼光是极好的,李平儿心想,哥哥老实憨厚,还没把人娶进门呢,就被卿明珠指挥得团团转,抱怨都没处发。
大家一屋子事情,各自的鸡毛都没弄干净。自从七皇子记在了皇后名下,一切都不一样了,林家仿佛顷刻间随着七皇子鸡犬升天。
即便再低调,蒋玉昆的家事,红姨娘怀孕……这些悉悉索索上不得台面的,都在京中像是菜市口的菜一样切切谈论。
以往,这些东西,林大夫人都藏得很紧,若不是上回林叶儿口出狂言,京中也不会知道林四送贺礼巴结大伯父的事情。
李平儿瞧了林大夫人一眼,若有所思。
反倒是林蔚之有些紧张兮兮,先前他得了平远侯的婚书,一时脑热给了女儿,眼下和承恩公府的婚事正近,要是给金如意知道了如何是好?
在林蔚之的催促下,李平儿趁着夜里,轻轻打开了那封平远侯的那封婚书。
“唉,虽然富贵加身,可我看着,承恩公府可不比平远侯府好呢。”
到底哪里好呢。
李平儿心想,至少平远侯和承恩公可不一样。
他家大人觉得我好。
李平儿心想,有些酸涩,也有些淡然。
手一松,到底没舍得毁了这份婚书,回禀林蔚之,却说已经烧掉了。
林蔚之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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