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阿肆易容成了老妪模样,回来又指了两处可以去巡视一番的地方。摸了摸拾柒,奇怪的注视了宋漾之许久,还是离开了。
刘夏几人也同样奇怪着大师兄的情绪变化,明明之前就算心情不好,也会勾着唇笑的,此时却直接摆着臭脸。
宋漾之也不知道在气些什么,回忆起的也不是什么大事,要难过几年前就难过完了。
他现在也不是把情情爱爱看的多重的人,能有就有,没有就算了。
只是他烦的,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
黎鸢也很有眼力见,知道宋师兄现在心情不好全是他昨天乱说的事害的。乖的不行,尽力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他自己也没想到昨晚自己会如同毒蛇般缠着宋师兄,事后便后悔了。但真反思的时候,又觉自己太快放手。
完成了试炼,说好“这次真的走了”的阿肆又跑了回来,说再看拾柒最后一眼。
拾柒也像是了解了什么,咬下两根尾羽,撑着脖子要塞进阿肆怀里。
宋漾之蹙了蹙眉,最终心还是偏向了阿肆那边,没有阻止拾柒的举动。
阿肆也用着老妪的脸,露出老母亲般的神情,连声夸蠢鸭子没白养。
一看就是还不知道利害的,宋漾之叹了口气,却没想解释。
等众人陆陆续续上了飞舟,双胞胎和刘夏看看飞舟,又看看师兄。等差不多所有人都登上飞舟后,才把谢星回推了出来:“师兄,还不走吗?”
“不走了……”
谢星回看不出自家大师兄是什么神情,噎了半天才道:“那我也不回去了,我这就和师尊汇报。”
才刚摸上玉牌,手便被截住:“乖些,你们先回去。师兄拜托池七羽接了些附近的任务,做完便回去。”
“真的吗?”谢星苒也跑了过来,还是有些不信。
师兄自从来到了白言城,便总有一种异常舒适惬意的感觉,后来又遇上那个一天一个样的人。那种亲昵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她和谢星回担心了好久,师兄会不会不想回去了。
结果果然如他们所料。
目光投向黎鸢,撇撇脑袋,眼睛会说话般,努力明示着:寒素,上,劝劝你哥。
黎鸢却只当看不见,他现在能做到不出错就不错了,可不想触宋师兄霉头。
等送走了师弟师妹,说好在附近找了任务的宋漾之,却无头苍蝇般在城内逛了起来。
两个青年一鸭一老妪在城内逛了半天,才找了茶楼坐下。
宋漾之怀里传送符处微微一沉,伸手掏出最先抢来的那个挂件,同后来那个一并扔还给阿肆。
阿肆满脸疑惑,却也没问,别回了腰间。
见三人一鸭安静的可以,想说既然说好的危机在半年后,那这段时间就陪他们到处走走好了。却天不遂人愿,玉镯亮起,许久未联系的上头派了任务下来。
阿肆倒吸口气,紧张的看了宋漾之一眼:“是这个吗?你说的……”
“不是。”宋漾之原想勾唇笑笑,安抚一下对方,却怎么都做不到,“虽然不是,但你往后每次任务都要认真对待,拼尽全力。闲暇时也不要再到处观察人类,跑酒楼听说书了,好好修炼,懂了吗?有什么困难就传讯给我。”
被严肃的话语感染,阿四也收了嬉皮笑脸的态度,点点头便离开了。
“嘎?”
“没事,他会没事的。”摸了摸鸭毛,喂了些吃的,又将拾柒塞回了灵宠袋里。
现在只剩两人,宋漾之尴尬的想把鸭子重新掏出来盘盘。
又觉那样反倒刻意。
招招手让小二过来,目光才终于落到黎鸢脸上:“想吃什么?这里的茶点还不错,应该和你胃口。”
“都可以。”
宋漾之垂眸,在小二催促的眼神下,开口道:“随意上两个出名的吧,不要带姜和桂花的,其他都行。”
小二记下转身离开。
原不想惹宋师兄不开心的黎鸢,还是没忍住开口了:“另一个我的口味吗?宋师兄记得真牢。”
一句“也是你的口味。”堵得黎鸢一噎,心里不舒服,嘴上却不敢再说了。
两人静默许久,宋漾之淡淡开口:“我还是送你回去吧,你师尊不可能真要你死。肯定会去查看你的现状。”
说着就掏出怀里的隐魔丹,打算服下一颗。
黎鸢起身截住:“宋师兄,这是那人好不容易炼制的,熬了许多雷劫。你单单只是想送我回去,就服用吗?”
“师兄,可以当昨晚的事没有发生过吗?你这样,我害怕。”怕你真的要抛下我了。
宋漾之不语,却收起了玉瓶。
等茶点上了,才淡淡道了句:“吃吧。”
等夜幕降临,等喧闹平静,等床上的人睡去,宋漾之还是服下了一颗隐魔丹。
这种品质的隐魔丹,一颗可隐匿最少三个月时间。能隐匿自己操控的所有魔气,不会像之前的挂坠,一旦远了,便会被发现。
从地铺爬起,注视了床上人良久,却只是掖了掖被角,消失在了原地。
黎鸢缓缓睁开双眼,又紧紧闭起。
另一边的宋漾之,再次戴着兜帽出现在黑市的暗门前,刚想再炸一次,两边的护卫便开启了暗门,恭恭敬敬的站立两旁请宋漾之进去。
找到回溯前那家炼器坊,将三棱长木仓丢给对方。讲完要修改和重铸的地方,丢下所需灵石和金矿便离开了。
找到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买下了所有的糖葫芦。
一一存进储物戒内,留下一支慢慢品味。
又酸又甜还硌牙。
他反思了许久,心情不好,可能是在烦自己早就发现了黎师弟不喜欢自己,却还没脸没皮的缠着他。到了真的放弃后,还不断的美化他的一切,把所有的错都归结于自己。
但又觉得把黎师弟往坏的方向想,是对他的侮辱。
自己……还真是个烂人啊。
拿到武器时,宋漾之已经在黑市内游荡了四天。客栈内给黎鸢留了足够的银钱,他直接走了也好,还要继续等也好。他都不管。
说是不管,却在拿到武器的第一时刻,化作黑雾回到了房间门口。
他能根据残魂,感知到黎鸢还在屋内等他,但就那么一扇门扉,却如千斤重。掌心紧贴许久,不知怎么面对。
自己就那么恶劣的将人独自抛在了这莫大的城镇里。明明知道最无辜的便是现在的黎鸢了,他什么都没做错,也什么都没做。
就因为他是从前的黎鸢,便被自己迁怒。
他把人丢下,也仅仅只为证明自己不值得他相随,不是什么全然的好人。也会遵从自己的内心,干些混账的事。
开门见黎鸢端坐在床边,定定的注视着自己。
也是,以他的修为,能够感知到自己早就回来,却一直站在门口,是很正常的事。
“抱歉……”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见黎鸢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更为愧疚。
“所以现在,我能跟着师兄了吗?”
抬头黎鸢已经快走至自己面前,不自觉的也朝着他的方向行了几步:“你真的愿意同我走?”
黎鸢却勾了勾嘴角,难得的露出个笑:“宋师兄,你说的像是要随你私奔似的。”
没见到期望看到的红晕,黎鸢扯扯宋师兄的袖子,像是想要学着双胞胎那般撒娇,又东施效颦般学不好:“我愿意的。”
“那便走吧。”
“去哪?”
宋漾之静静注视黎鸢良久:“你的家乡,我记得在那,有专门的散修贩卖肉身种子。”
“你需要吧?”
黎鸢注视着宋漾之的眼眸,缓缓靠近,环上对方的腰:“嗯。”
话音刚落,两人便化作烟雾消散,独留桌上十几颗金粒子。
出现之地,正是黎鸢曾今带自己过来远远看过一眼的小屋。
那是他和阿姐相依为命时居住的屋子。
“我靠!哪个龟孙擅闯民宅!”
怀里的黎鸢瞬间僵硬,箍着宋漾之的手臂也越来越紧。活像是要把面皮嵌在师兄怀里才好。
宋漾之也被吓了一跳,到还算镇定。回头看向刚刚叫骂的人,却是一时呆了。
“你……”
那人蹙眉看看宋漾之,又探头往他怀里望:“他妈的,你俩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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