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是。
黑羽快斗遗憾地放下手,把玩着那颗并没有在月光下散发红光的蓝宝石,宝石在指间滚动,他并不急着离开。
动物园同样盯上了这颗在月色中能够闪闪发亮的“鲛人鳞”,肯定会遣人来夺。如果他想要扭转目前一直被动面对的局面,那就只能借这颗宝石引出动物园的人,获取更多关于他们的资料。
虽然很危险,但必须要这么做。
风带来了些许动静,黑羽快斗将“鲛人鳞”重新握住,转过身与不远处的几个黑衣人遥遥对望。
“晚上好。”他语气轻松,“自上次见面过了很久呢,snack。真没想到你们家boss还愿意让你前来与我会面。”
······
“我该说你什么好。”望月弥生将花束插进花瓶,拨弄几下仍有水珠的花瓣后拉开病床旁边的椅子,轻叹口气,“青子说你滑冰的时候摔伤了。”
这天中森青子见黑羽快斗没来上课,放学后才从寺井黄之助那里得知黑羽快斗前一天去溜冰场玩弄伤了腿,现在在杯户中央医院躺着。打电话给望月弥生时还在那里吐槽:“快斗明明知道自己不会滑冰还一个人去,这就不是故意弄伤自己吗?”
“所以呢,你是去做什么了?”
黑羽快斗心虚地摸摸鼻子:“宝石···你知道的,不小心弄伤了。”
望月弥生半信半疑地盯了他一会儿:“···好吧,就当你说的是对的。医生有说什么吗?”
黑羽快斗苦哈哈地说道:“他就让我好好养着,别乱动。”
“就应该听医生的话。”望月弥生注意到桌上的病历本,又问,“介意我看看吗?”
“拿就好了,也不是什么不能看的。”
望月弥生简单翻了翻病历本,认认真真地看了几遍x线、ct和i拍出的图像:“还好内外踝没有移位,恢复得快的话4~6周吧。”
“就这么在医院待着真的很无聊诶。”
“那请你下次行动好好爱护自己,别给自己进医院的机会。”
黑羽快斗捂着被病历本轻拍的脑袋,不敢吱声。
“青子跟中森警官出去了,说是明天早上才能来探望你···”
“英理——!!!”
毛利小五郎的喊声着实有些突然,黑羽快斗和望月弥生都愣了愣,一致望向门外,隐约还听到楼梯那边的脚步声。
···什么情况?
黑羽快斗有些懵:“刚刚那个···是毛利侦探没错吧?”
“我去看看。”望月弥生起身时顺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被子,这才往外面走。
在门彻底关上后,黑羽快斗收回视线,胡乱地抓了几下头发,静坐片刻后又重新把杂乱的头发理好,把慌乱中匆匆塞到枕头底下的资料又往里藏了藏。
还好没露馅。
***
望月弥生顺着气息来到4楼,意外地发现毛利一家、江户川柯南和安室透都在这一层。
看到江户川柯南的脸色有些不好,在他对面的安室透弯着腰似乎是在套话,望月弥生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自然地打了招呼:“下午好。”
谢天谢地。
江户川柯南扬起大大的笑脸回应:“弥生姐姐好~”
“下午好,弥生小姐。”
“弥生你怎么也在医院?”
望月弥生从善如流地说道:“我朋友不小心弄伤了脚,就来探望一下他。刚才在楼下听到了毛利叔叔的声音,所以过来看看。”
“正好我也有问题想问问弥生小姐。是这样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楠田陆道的男人呢?他是我认识的人,之前同样在这家医院住院。我听护士说有段时间你和柯南都来过医院。”
“楠田陆道?”望月弥生让自己表现出合适程度的讶异,“我没有听过。”
“是吗?”
望月弥生弯起眼眸,嘴角的笑带上些别样的意味,说出口的话似真似假:“我想,在我依旧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安室先生穿的衣服样式的前提下,没理由会忘记一个人的名字吧?”
“看来弥生小姐的记忆力很强呢。”
“不用把小鬼的话当真,不管见过还是没见过,不知道名字的家伙多得是呢。”毛利小五郎不以为然,“还有些人啊,根本只知道他的外号嘛。”
“三!二!一!”
一旁的孩子盯着显示电梯下降层数的显示屏,兴奋地做着倒数,在数字变成“4”的那一刻喊道——
“零(ゼロ)!”
***
或许不是她的错觉,不然为什么会看到安室透的身体在那一瞬间突然僵硬了呢?
望月弥生很好地藏起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意外,而在小孩进入电梯之后,安室透也马上恢复回平时的模样,将注意力集中回毛利小五郎上:“你怎么了吗?”
“没有。”安室透笑道,“因为我的外号刚好也是‘零’,还以为有人叫我呢。”
“为什么是‘零’?我记得你的名字应该是‘透’才对。”
不。望月弥生默默想道:“安室透”只是个假名,真正的或许···如果没感觉错的话,跟零有关。
从这个反应来看,bourbon他对“零(ゼロ)”这个词相当敏感。
“因为‘透明’的‘透’就表示什么也没有嘛,所以才叫我‘零’啊。反正那是小时候取的外号,有时候没有什么道理啦。”
江户川柯南闻言,低着头在思索着什么,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望月弥生同样也是如此,将这个可能是关于安室透——bourbon真实身份的重要线索记在了心里,拿出手机,正打算跟冲矢昴提起这事,就看到不久前黑羽快斗发来的一条邮件:
[还没回来吗?扑克都要玩腻了=3=]
望月弥生没忍住,无声地笑了笑,回了一封过去:[马上。]
“我朋友喊我回去了,那我就先行一步啦?还请替我向英理阿姨问好,希望她早日康复。”
与三人告别,望月弥生往来时的方向离开,打算继续陪着声称无聊到要发霉的黑羽快斗,却不想还没走出多远,女人的一声尖叫在相对安静的走廊里格外突兀。
出什么事了?
望月弥生拧着眉,转了个方向,往声源处跑去,并不意外半路遇上同样被吸引过来的三位侦探,跟着他们来到433号病房。
高坂树理,是这个病房的病人。
安室透敲了几下房门:“请问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动静。
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安室透最后还是按下门把手,推开门,便看到一个女人倒在了地上,旁边围着三个女人,急切地喊着她的名字:“伶菜,你怎么样了?伶菜!”
已经没气了。
望月弥生最先反应过来,拿出手机报警,刚挂断电话,黑羽快斗的来电就紧随其后。
“小弥生,你没事吧?!我刚刚在病房听到楼上发出的尖叫声。”
“我没事。”望月弥生看了眼听从安室透的话往后退到门口、不再靠近尸体的三人,“但4楼这边发生了命案,我可能要晚点才能回来。”
“那我···”
“你好好躺着,别乱动。”望月弥生警告,“药别忘了吃,还有一个小时。”
黑羽快斗不情不愿地应道:“···行吧。”
望月弥生又嘱咐了几句,才结束通话。
过了一段时间,警方到达案发现场,法医确认死者死因为□□中毒。
根据调查,死者名为须东伶菜,跟高中时期的好友别府华月和八方时枝来看望即将出院的高坂树理,四人聚在病房里开茶会、聊天。
“被害人在此之前已经喝了好几杯茶,直到最后才突然表现出痛苦的样子。照这样看来,也有可能是让她事先喝下包了毒药的胶囊之类的东西。”
“那么很有可能这里并不是第一现场了?”
“啊咧咧,好奇怪哦。”江户川柯南用手帕捡起地上的手机,屏幕还留在四人过去的合照上,“掉在这里的手机里面存了很多他们的照片,可以照片上这位去世的阿姨她是用右手拿着筷子诶。”
目暮十三从他手里拿过手机,仔细看着:“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地上的杯子,把手的右边还有口红印。”望月弥生示意他们看过去,“既然死者本身是右撇子,那就说明当时她的右手拿着什么东西,才会用左手拿杯子。”
“比如说她正在看手机里面的照片?”安室透自然地接过话,“每一个人在专注的时候自然就会疏忽其他的事情,就算杯子的位置或是把手的方向被换掉了也会毫无察觉。只要利用这种自然反应,犯人就能利用这点让死者喝下毒药吧?”
男人顿了顿,又接着道:“比方说···偷偷地把自己那杯有毒药的茶跟死者的交换。”
望月弥生点点头:“比起趁死者不注意往里面下毒,在自己的杯子里放毒药再掉换更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每个人的茶杯好像都没有准备杯垫来摆放,交换就很方便了。”
“我、我们怎么可能偷偷换掉茶杯呢?”
“而且只有她的茶杯有柠檬片啊。”
“另外请你们看清楚,大家喝的茶的颜色不一样。”
死者须东伶菜喝的是红色的洛神花茶,别府华月喝的是黄色的洋甘菊茶,八方时枝喝的是褐色的欧薄荷花草茶,高坂树理喝的则是蓝色的蝴蝶豆花草茶。
确实不易弄混。
望月弥生看着桌上那一碟柠檬片,若有所思。
警方单独询问的时候望月弥生也去听了,第一位是高坂树理,从头到尾听下来觉得还算正常,但第二位八方时枝却说了让她很在意的话:“我当时喝的是欧薄荷花草茶,我还以为是绿色的茶,结果是一般的褐色,让我有些惊讶···因为平时都会听到大家说欧薄荷绿嘛。当时只有很懂茶的树理笑了出来。”
也就是说,在场唯一了解茶的是高坂树理小姐···
“你们所喝的茶全都是你们自己选择的吗?”
“是啊,全都摆在桌上选自己喜欢喝的。喝完之后再用面纸擦干茶杯喝下一种茶,只有树理是在我们来看她之前就一直在喝一种蓝色的茶。她说对身体好,但是很苦,不推荐我们喝。”
又被问到当时所有人坐的位置,八方时枝做出回忆的样子,眼神往上看:“顺时针数过来是我、伶菜、华月和树理,应该是这样没错。因为当时我和华月从伶菜两边一起看着伶菜手机上的照片。”
如果是这样的话,在注意力都在手机上的情况下,坐在对面的高坂小姐想避开三人的视线偷偷调换杯子并不是没可能。
假设如此,以高坂小姐用了什么方法让茶变色为前提,蓝色的蝶豆花茶和红色的洛神花茶···
安室透侧过头,看着一旁在思考着的望月弥生,清秀的脸上忽然挂起浅浅的笑,似乎已经知晓真相。
单独讯问结束。
在最后一位别府华月进来之前,望月弥生往前走了几步,叫住前面的目暮十三:“目暮警官,三位嫌疑人所喝的茶都留一半给我,可以吗?另外,还请帮我准备一瓶食醋和一片柠檬。”
“怎么突然···难道说?!”
少女食指竖起,贴近嘴唇,露出神秘莫测的表情,少有地卖起关子:“想完成一个颜色变化的小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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