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弥生想要的食醋在三人问讯结束后来到她手里。
回到433病房,地板已经被清理过,死者喝下的洛神花茶也被鉴识人员带去警局进行检验,根据高木涉带回的结果,茶里没有毒,而是被人偷偷抹在杯子边缘。但鉴识人员在病房并没有发现装有毒药的容器或袋子,可能被人带到外面扔了。
望月弥生耸耸肩:不过问题不大,这个点交给新一他们思考就行了。
“高坂小姐,请问我可以用柜子里的杯子和茶包吗?”
“啊,请便···”
热水壶里的热水也足够,望月弥生把蝶豆花草茶的茶包泡进热水里,清澈的水慢慢变成蓝色,等颜色不再变化后,望月弥生把杯子拿到他们面前,另一只手还用夹子夹着柠檬片。她轻咳几声,模仿着黑羽快斗之前的语气:
“那么,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柠檬片浸在茶的上层,令他们惊讶的是,茶水由蓝色渐渐变成了与洛神花茶一样的红色。
“这、这是?”
“柠檬酸溶于水,与蝶豆花中的花青素发生反应,使得茶水由蓝变红···机理跟石蕊试剂相近,我就不多说了。”
说着,望月弥生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小苏打——这还是刚才拿杯子时从柜子里一块带出来的:“想要把颜色变回去也是一个道理,既然现在茶里有多出来的柠檬酸,那就用小苏打——也就是碳酸氢钠酸碱中和就可以了。”
望月弥生将柠檬片夹出来后,才往里面倒入适量的小苏打,茶水又从红色变回了蓝色,甚至还有气泡升起。
她抬眼,看着脸色发白的高坂树理,把手中的东西放到了江户川柯南手里,然后转去拿食醋,少量倒入高坂树理原先喝的那杯蝶豆花草茶中。
蓝色的茶水忽然冒出气泡,伴随着些许嗤嗤声浮到水面、破裂。
“酸碱中和,小苏打和醋酸反应产生二氧化碳。警方作证,在此之前我没有碰过高坂小姐的茶···那么,可以请你告诉我吗?”望月弥生笑吟吟地看着高坂树理,“为什么你的茶里会有小苏打?”
***
安室透向其他人说明犯人作案的步骤,而让高坂树理将罪名彻底坐实的还是江户川柯南所指出的一点——她的拇指还残留着须东伶菜的口红。
事件结束。
医院走廊的窗户靠近西面,夕阳落下的余韵在地板上留下暖橘色的光,温柔地告诉他们时间已经较晚。
[我准备回来了。]
望月弥生正给黑羽快斗编辑着短信,就听到一旁的高木涉在那感叹:“这家医院或许是被诅咒了也说不定呢。”
手指在“确认发送”的按钮上堪堪停下,似乎见别人都对这话觉得奇怪不解,高木涉又继续说道:“因为之前好像也发生过很多事哦。之前传闻身为主播的水无怜奈住进了这家医院,还有就是来了一堆受伤的人,造成了混乱。甚至于还发生过炸弹骚动呢。”
江户川柯南紧张地打断他:“高、高木警官,现在已经不早了,你应该要赶回警局了吧?”
心底慢慢浮现出的猜测大胆不已,使得望月弥生并没有出言阻止高木涉。她紧紧地盯着安室透的后背,在被察觉之前挪开视线,细想电梯前所听到的那声“零(ゼロ)”。
跟三人再次道别,望月弥生总算回到了楼下的病房,黑羽快斗望眼欲穿,帅气的脸显得有些可怜,加上那身病号服以及打着石膏的右脚,像只要被主人遗弃的狗狗。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看你这么闷,再陪你会儿。”
晚餐已经被护工放到桌上,望月弥生托着脸,注视着正小口喝着仍冒热气的排骨汤的黑羽快斗:“快斗,你通过‘零(ゼロ)’会联想到什么东西吗?”
“···‘零(ゼロ)’?”黑羽快斗着实没想到她会提到这个称号,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哦···小弥生你算是在伦敦长大的,不清楚也正常。”
“在日本警察厅警备局警备企画课中,有一个正式名称不明的系,负责情报收集工作。因为名称不明,所以被取了一些代号用来称呼···‘ゼロ(零)’是其中的一个。”
···公安?望月弥生有些意外。
会是公安吗?bourbon他···
黑羽快斗放下喝净的碗,试探性地发问:“怎么了?忽然提到了这个?”
“我总感觉忘了很多很重要的事。”
是了···哥哥他曾经提到过警校时期和几个同期关系非常好,所以回到日本后我才会去调查,但只找到了其中三个人的信息:七年前死于爆炸的萩原研二警官,三年前死于同一炸弹犯的松田阵平警官,以及一年前死于车祸意外的伊达航警官。
那么,最后一位呢?
为什么他的信息根本调查不到?还是说当时以我借用的权限根本调查不到更上层的信息?
黑羽快斗看着茫无头绪的望月弥生,最后还是咽下了想要询问的话。望月弥生出神地盯着那束被她带来的花,病房的窗户被人打开一条不大的缝隙用于通风,从外面传来的凉风拉着鲜花共舞,花瓣轻轻晃动。
或许我是见过的,从妈妈和哥哥口中的讯息来看,我是见过的。
但他是谁?
***
回到家后的望月弥生整个人趴在书桌上,手指在旁边胡乱地划着字,来代替心中的烦躁感。
“ゼロ(零)···れい(零)···”
方才寻找到的东西诱导她努力去回忆,但7岁时候的记忆果然还是太久远了。
——————
过往的东西,终究还是要回到最初的地方去寻找。
告别了黑羽快斗后,望月弥生攥着许久未使用过的钥匙,来到曾经的家门前。也就在她获得了组织本部的信任之后,她才重新来到这里,对这栋封尘八年的住宅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大扫除。自那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雇佣的清洁人员定期会来这边打扫,因为没有重要物品在,所以望月弥生并不担心有什么东西会被偷走。
少女深吸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之后才用钥匙拧开屋门,打开了玄关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屋子。
幼时的房间还停留在最童真的时候,床头的那只小熊似乎还是她当年最喜欢的那只,晚上非抱着睡不可。
望月弥生只在门口站了会儿,便没有留恋地合上了门。她摸索着来到望月信子和望月和彦曾居住过的房间,她确信离开那天望月信子并没有将所有东西都带走,只留下了与望月和彦信息无关的物品。
模糊的记忆里,虽然嫌闹腾,但望月信子依旧很喜欢她所带的那届警校学生,哪怕亦师亦友的他们并没有相处太长时间。
那么她愿意相信,这个房间总有些警校的痕迹在里头。
在几个抽屉里翻了翻,最后找到一个有些可疑的盒子,被人上了个密码锁,是个四位数的密码。
0——3——2——7——
望月弥生轻轻扯了扯,不对。
她又试了望月信子和望月和彦的生日,依旧不对。
会是什么呢?
一个一个试虽然有些耗时间,但也不是不行。
最后,望月弥生成功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的照片就这么闯入了她的视线。
紧紧靠在一起的四位青年,在浴室里或是坐着,或是躺着,在地板上呼呼大睡,旁边还倒着打扫用具,显然是做完值日后累得直接睡了过去。
或许这不该由我来看。
没有再继续往下翻的望月弥生这么想着,把里面的照片全都取出来,放进包里,再把盒子原封不动地放回去,重新上锁,打乱数字的排序。
——————
望月弥生凝视着那个装有照片的信封,从回忆中脱离,心底那股复杂的情绪已经慢慢平复下来。
如果bourbon他真的是公安···那四年前在废弃大楼···
指尖的动作停下。望月弥生蓦地坐起来,眼神变得十分坚定,仿佛做出了一个什么重大决定。她看了眼书桌上的钟,算了一下时差后直接拨了个电话给椎野唯。
“嘟——嘟——嘟——啪”
“哥···”
听出她的情绪不高,椎野唯关切地问了句:“弥生?出什么事了?”
望月弥生迟疑着开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来听听?”对方含着笑意,温和地说道,“又或者我应该先问一句···你问的是谁呢?”
是椎野唯,还是···
“关于‘零(ゼロ)’,你能想到什么吗?”望月弥生抿抿唇,喊出了那个久违的称呼:
“···景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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