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将leto拉入组织这件事,安室透一直怀抱着歉意。
当时因为任务需要,他和那会儿还是rye的赤井秀一一起前往伦敦。
原本任务顺利地进行着,但后面突然产生了意外,他们被残党追杀,分开逃向了不同的位置。
安室透右手中了弹,难以握枪。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枪里的子弹不多,更是得省着用。正在他想着如何跟赤井秀一汇合时,忽然出现的子弹击中了身后的追杀者,替他保住了性命。
谁?
安室透疑虑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女孩,看上去13岁左右的年纪,拿枪的手却十分地稳,表情是与稚嫩的外表并不符合的淡漠。
“谢谢···你是?”
不敢小瞧,这个年纪,竟然能面不改色地杀人···
“leto,我的名字。”
leto···
“受伤了?”
安室透不敢放松警惕,自称是“leto”的女孩忽然皱了下眉,盯着他的伤口,转身离开:“请等一下。”
确定她是真的离开了,安室透才慢慢放松了身体,对着伤口有些苦恼。
血再继续留下去就不妙了。
要走吗?
得出结论后,安室透用左手掏出手机,给赤井秀一发去自己大致的位置。
没一会儿,leto抱着一些简单包扎清理的药品跑回来,蹲在他身侧开始为他处理。动作娴熟,明显做过很多次。
说起来,分部这边最近挺缺人手,还跟他和rye提过如果有合适的人选务必帮个忙。
如果···能卖这边一个人情的话···
“leto,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什么?”
“以你的治疗水平,进入组织没有问题。”
只是医生的话,并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待在伦敦就行了。
人情这种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向一个孩子抛出橄榄枝,只是潜意识觉得非做不可。
安室透权衡了一下利弊,还是选择了更有利于己方的一边。
“哦?你就不怕我过去是去当卧底?”
leto露出了笑容,但是是那种带着讽刺的意味在里头。
“背叛组织的下场是死罪。”
安室透只是给予了警告,但除此之外什么也没说。
就算可能只是个玩笑话,若真的是卧底···那对他们也只是百利而无一害。
不过,哪有人会这么直白呢?
leto虽然嘴上不饶人,但还是同意了加入。葱白纤细的手指在绷带的末尾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她叮嘱着最近不要碰水,也最好不要使用会产生后坐力的枪。
安室透盯着那个蝴蝶结,忽然道:“谢啦。要是你年纪再大点的话···”
再大点,报考警校、实力强的话邀请加入公安部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马上便被安室透否决了。
真是失血过多让脑子昏了,他怎么会想到这种事呢?
就因为那个蝴蝶结吗?
后面跟赤井秀一汇合完毕,安室透领着leto前往基地,出于考虑还是隐晦提醒了她一句:“leto,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我希望你记住一点,背叛组织和被发现的结局都一样——那就是死。”
为了离组织高层更进一步,有些东西他可以放下。就算是卧底,在为了取信时也会做些出格的事。但归根到底,他还是不希望由自己牵扯进来的孩子因为背叛或其他什么原因被杀死。
陷入泥潭可就出不来了。
“ゼロ,我听说你推荐一个孩子待在英国分部当医生?”
“卖给那边一个人情没有坏处。没有我的话她也会遇上rye,分部缺医疗人员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只能把握好这个机会。”
诸伏景光明白的,所以他没有责怪这位发小,却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医疗组···总比别的好。
只是医生的话···
***
leto进入组织医疗组时自然轻易通过了测试,以全优的成绩短短几个月间成为医疗组的头号医生之一。
直到某一天,想要脱离组织的一个男人在多重压力下闯入手术室,将枪抵在leto的太阳穴上。
leto的手套上沾染病人身上的血,漠然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组织成员。
很蠢的男人。
自知会被盖上“牺牲品”的印章,leto并不打算依靠那些前来抓获叛徒的人,于是她灵巧地挣脱开束缚,施力按倒男人,控制住他握枪的右手,手中的手术刀上增加了第二人的血。
从颈动脉飞溅出的血染红了绿色的手术室。leto站起身,不甚在意地甩了几下刀刃,残留在刀上的血滴到地板上。少女抬眼,绿色的眼眸像一潭死水,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
“麻烦你们收尾了。下次请注意点,不要打扰到我的工作。”
那次的意外事故被人上报到日本总部,ru人去给这位“一刀成名”的女孩进行素质测试考核,几乎全a的成绩让英国分部的人咂舌。
他们这位天才医生···真的深藏不露啊。
组织开始让leto接触行动小组的任务。
leto没有意见,只是提出工资加倍。
几年后,她收到来自日本的讯息,获得代号peppernt,一个月后前往总部报道。
***
英国分部那里出现了一个名声很大的医疗组成员,高超的医术和作战能力让本部留意起她,发布了几次任务确认能力后赋予了她代号,择日调往本部。
听到这个消息时,安室透也只是稍稍留意了一下,毕竟哪怕只有“英国分部”和“医术”这两个词都能让他往那个女孩身上想。
而在一次任务中再次见到leto时,安室透才骤然发觉距离那天已经过了四年。
女孩还是那头堪堪齐肩的褐色短发,身上冷淡的气息比当年更甚。
那之后···对了,回国之后没多久,ヒロ卧底身份暴露,被fbi的赤井秀一杀了。
“你是···bourbon。”leto站到他面前,仔细打量着他,“跟四年前基本没有变化。”
“你倒是长大了很多,leto···不,应该称呼你为peppernt了。恭喜,获得了代号。”
“私底下叫我名字就行了,”leto皱了下眉,“我不喜欢代号。”
“那你也换个称呼吧。”
“我的名字是安室透。”
leto好歹也是被自己拉入组织的,安室透对她的留意自然逐日增加。年纪不大的她似乎并没有什么主见,两人行动时基本都听从安室透的指令,这让他对公安那边的安排变得非常轻松。
同为情报人员的veruth说要带带她,貌似上层有意让leto尝试每个小组的工作,所以偶尔的纯情报搜集,安室透也会让leto去负责整个行动。但哪怕leto的主意不错,她最后依然会习惯性问上一句:
“透哥,你觉得呢?”
***
“透哥,你觉得呢?”
望月弥生脸上带着笑,看着安室透一瞬间的惊讶,很快又归于平静。
很多东西似乎都有了答案。
leto和安室透中间一直有一堵看不见的墙,将关系已经胜似兄妹的两人分隔开。而望月弥生要做的,就是此时此刻,亲手将墙打破。
“可以告诉我吗,弥生?”安室透的身体微微向前,眼神温和,整个人的状态却不像是“安室透”,倒更像是“22岁的降谷零”,“八年前···望月老师和你,突然消失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毕业后,他也曾尝试去调查这件事,因为望月信子的辞职实在没有一点预兆。明明白天他们还在一起庆祝望月弥生的8岁生日,但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这对母女彻底杳无音讯。
可是没有结果。
在得知真相之前,他相信是有人故意抹去了她们之后的所有信息。但刚才望月弥生说,她是leto,是peppernt,这个结论就不再是唯一了。
或许并不是被抹去了信息,而是,她换了个身份在生活。
那个身份就是leto。
“那天晚上,组织的人杀了我的爸爸。他···是搜查官,所以为了保护我和妈妈,他的同事把我们护送到了伦敦。”
安室透讨厌赤井秀一,连带着对fbi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望月弥生心知这点,所以并没有详细提到机构的名称。
“后来我知道了组织的存在,为了给爸爸报仇,我自愿成为了‘leto’。”
“自愿成为”?安室透一向敏锐,并没有遗漏掉这个奇怪的说法。
“‘leto’是我,也不是我。”
安室透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对于leto有时候的异样心里已然有数。
人格分裂。
甚至很少见的,是两个人格之间互通记忆的状态。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很难去克制不让leto干什么。
见了血的leto就像个疯子,而望月弥生无法牵制。
望月弥生低着头,像极了犯错事的孩子,等着大人的责怪。安室透就这么注视着她,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
长大了,但依旧有着以前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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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望月弥生很乖很善解人意。
小学放学一向早,碰上当时还在警视厅工作的望月信子下午要给警校那帮学生上课的时候就会自己一路走回警校——虽然每次身后都悄悄跟着放心不下的工藤有希子或者妃英理。而刚好遇上在操场训练的鬼冢班时,女孩总会在操场边上站定,也不怕被太阳晒着,在降谷零他们发现她的存在后还会举高手跟他们打招呼。
等下课后,诸伏景光照例第一个走过去,蹲下来平视着她,伸出手替她遮挡住照射下来的阳光:“怎么不去树底下站着?在这里多热啊。”
“在光一点的地方的话景光哥哥你们就能很快找到我呀。”望月弥生从书包里掏了掏,找出五颗薄荷糖,小心地放到他们的掌心,“妈妈说要保护好嗓子,薄荷糖吃完之后凉凉的,会很舒服哦。”
“呜呜,小弥好贴心哦。萩哥哥(はぎ兄ちゃん)被感动到了。”
“呼哈——帮大忙了弥生,刚吼那几嗓子我都感觉我声带要报废了。”松田阵平迫不及待地撕开糖果的包装,将浅绿色的糖果扔进嘴里含住。
伊达航也朝她竖起一个大拇指,得到夸奖的望月弥生挠挠脸,露出了羞涩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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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老师把你教得很好。”
没有责怪与质问。
安室透把手放到望月弥生的发顶揉了几下,记忆中那个懂事的小女孩已经成长为非常优秀的存在,而当年那个卖相并不好的蝴蝶结也变成了相当漂亮的模样:“你也是,成为了很棒的人。”
“我们为你感到骄傲。”
如果萩原他们还在的话,也会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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