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
望月信子开的小诊所这几年也渐渐有了名气。周围的居民若是生了病,基本都会先到她那里看看,如果是小诊所那些仅有的设施查不出来的病症,才会去大医院进行进一步的诊断。
病人们偶尔会看到一个小女孩帮忙打下手,或者是由她来诊断。
“sheisdaughter(她是我的女儿)”望月信子笑着解释,“don''tworry,herdicalskillisnotbad(别担心,她的医术并不差)”
第一次被望月弥生诊断的病人都半信半疑,但既然望月信子同样在一旁看着,便由着望月弥生来了。久而久之,再次看到望月弥生的他们也都放心让她来看病,还会亲切地问候几句。
有个来复诊的女人张望一番,有些疑惑:“(英文)那个聪明的小女孩今天不在吗?”
听此,望月信子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语气还夹杂着些心疼:“(英文)噢,是的。她有自己的事要做,她很忙。”
望月弥生具体在忙什么,望月信子并不知晓,但不代表她什么都知道,只是隐约感觉女儿在做一些危险的事。
在取得了伦敦分部负责人的信任之后,望月弥生受到的管控少了许多,没有组织成员再来监视她,大大减少了平时行动的阻碍。
以防万一,望月弥生大部分时间依旧在leto的安全屋,偶尔才会回去跟望月信子一块住。所以望月弥生非常珍惜跟望月信子待在一起的时光。相对来说,去诊所的次数都要比回家的次数多。
这天,难得在家的望月弥生正准备去诊所突然接到了当时依然在卧底的赤井秀一的电话。男人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奔向此次来电的目的:“最近组织里隐约透出一点消息,scotch是日本公安的人。”
scotch···
望月弥生没有怎么回忆,马上就想了起来:啊,就是平时跟秀一哥哥和bourbon一起行动的那个···
“我倾向于这个消息是真的。”赤井秀一点燃了嘴里的香烟,轻轻呼出口气,吹出那淡淡的烟雾,“之前的一次任务,我的妹妹跟到了车站,scotch听到她喊我‘秀哥’,八成已经知道‘诸星大’不是我的本名了,但他并没有跟任何人说。”
不然他不会到现在都这么安全。
“所以,我现在就可以买最快的机票。保下scotch,对吗?”
“嗯。”
“了解。”
望月弥生跟赤井秀一在电话里简单商讨了一下行动方案后马上购买了机票,简单收拾了个行李箱,依依不舍地给望月信子发了封邮件后就匆匆前往希斯罗机场,准备候机。
真不想离开妈妈。
虽然不知道赤井秀一为什么会告诉她scotch的事,示意她需要来一趟日本···
难道是同为日本人更好说话些?
望月弥生不明白。
下了飞机后,望月弥生避开人群和摄像头,换装成浅田樱,离开机场直奔早早等在停车场的赤井秀一的车。
等女孩上车后,赤井秀一转动车钥匙,发动引擎,一脚踩下油门。
“狙击练得怎么样了?”
浅田樱:?
“你什么时候让我练了?”
“没有吗?”赤井秀一点点头,“好像是没有。”
没等浅田樱吐槽,赤井秀一驾车拐进路口,说道:“没事,这次就试试。”
“···?”
“秀一哥哥,你在开玩笑吗?”
“怕瞄不准的话,往眉心瞄就好了。”
***
眉心···
抓捕scotch的行动最后还是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望月弥生装扮成浅田樱的模样,在赤井秀一的安排下赶在其他组织成员到来前提早守在废弃工厂里视野极好的位置,架上赤井秀一给她的狙击枪,等到了此行顺带的“猎物”。
算了,就当是练练手吧。
浅田樱紧紧地盯着瞄准镜里的人影,手指放在扳机的位置稳稳不动。
风向ok,风速ok,距离确认,弹着点···
浅田樱干脆利落地扣下扳机,瞄准镜里的男人无声无息地被子弹击中了鼻子,往后倒去。
——确认。
歪了!!!
浅田樱拧着眉,补上子弹后寻找下一个目标。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虽然没有往预想的眉心去,但子弹依旧穿透了延髓的部位,一击必杀。
···嗯?
瞄准镜里出现了一个让人有些意外的身影。
“bourbon?”
奇怪,秀一哥哥明明说这次行动有代号的只有他一个人来着。
镜头里的安室透一直在移动,浅田樱想瞄准也不行,本来中远程的准头就糟糕,她也不敢贸然开枪。
说来也怪,如果要活捉叛徒,他这么光明正大行动没关系吗?也不怕scotch发现他之后往另一个方向跑。
浅田樱稍稍移开枪口,瞄准起另一边正埋伏着的黑衣人,开枪。
···行吧,延髓就延髓,总比没死好。
等闲杂人等基本解决完,浅田樱再次找到了安室透的身影,收好狙击枪,手伸进口袋里,一边下楼一边默数几声,然后按下了按钮。
“砰——”
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安室透猛地刹住车没有再往前跑。几乎是同一时刻,前面的大楼突然炸起,一瞬间化为废墟,钢筋石块倒塌,阻挡了他前进的路。
“啧。”
***
不远处的动静同样引起了赤井秀一和诸伏景光的注意。
感觉到对方那一瞬间的分神,赤井秀一伸手将诸伏景光撂倒在地,却不想刚才所谓的失误是诸伏景光的故意漏出的破绽。男人借着假动作,直接夺过赤井秀一手中的枪,往天台边缘一躲,稳稳地举着枪支。
“真不愧是你啊,scotch。”
赤井秀一抬起手,做出投降的动作,脸上却没有一丝害怕,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没想到你竟然假装被我摔飞出去,然后趁机抢走我的手枪。”
“我这可并不是在向你求饶,但在对我开枪前要不要先听我说几句话?”
在得到回应前,赤井秀一没有再往前,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这样的男人不应该死在这里。”
···什么?
“我是fbi派来卧底的赤井秀一,跟你一样,是企图紧紧咬住那帮家伙的猎犬。我们可以合作,现在要放走你一个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是谎言,还是真实?
诸伏景光摸不准这个答案。他依旧举起手里的枪,像刺猬一样竖起身上的利刺,表现出十足的防备。
就算是真的,fbi和日本公安之间也没有任何信任可言——因为赤井秀一甚至可能会抓住他要邀功,以此巩固自己的地位,获得上层的信任。
立场不同,利益不同,就是这么简单。
腹部的血依然流着,身体开始出现贫血的征兆,大脑变得不太清醒。
不妙,不妙。
“这把枪,不是为了对你开枪才抢的。”
在掌控权彻底脱离手中前,诸伏景光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紧紧贴着胸前口袋的手机,却不想赤井秀一先一步冲上前,阻止他的自杀。
“没用的,左轮手枪的气缸一旦被抓住,单凭人类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扣下扳机的。放弃自杀吧,scotch。”
诸伏景光没有卸力,拇指压在扳机上,却也没有办法完全压下去。
开不了枪。
在两人陷入僵持的寂静时,没有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明显。
谁?谁来了?
赤井秀一没有松开,但注意也被那个声响吸引了去,心里有了估计。
“scotch···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话,没关系,但她不一样。”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
诸伏景光并不理解赤井秀一的暗话,直到脚步声的主人来到天台,他忍着疼痛下意识抬头看她,忽然懂得了男人的意思。
那个娇小的身影,12、13岁的年纪,还有那张熟悉的脸···
“弥生?”
这么快就出现幻觉了?
那个孩子,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是。”
望月弥生有些意外诸伏景光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但目前时间紧迫,她没有去询问,而是顺着他的话说:“既然你认识我那就好办了。坦白而言,我跟fbi同样有联系,但从立场上而言···我们是一块的,scotch。我真诚地希望你可以相信我,我会帮你。”
“我也可以很直接了当地跟你说——组织主要活动国家是日本,以后同组织对抗我们需要借助公安的力量,有公安在我们做事也会方便很多。你不能就这么死去,就算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个国家的人民,你也要活下去,这是你们公安的职责吧?”
因为热爱着这个国家,这个国家有他想要保护的人,他才会选择抛弃过去的身份,加入公安、潜入危险的组织。
诸伏景光的视线看向赤井秀一,手慢慢松了力道,仅剩的枪就这么被拿走,他重新将目光放到望月弥生身上:“···我可以信任你,弥生。但不代表我信任fbi,信任rye。”
女孩的表情是与年龄极为不符的认真,倒有几分她母亲过去工作时的模样。
是当年年纪太小的缘故,已经不记得他了吗?
“感谢你的信任。”虽然不知从何而来,“你是我们后面击溃组织必不可少的一环,所以你必须活着——我的目的就是这么简单。bourbon估计快来了,时间紧迫,scotch,希望你能够配合我完成剩下的事。”
***
废弃工厂建筑几乎一模一样,安室透摸不准好友诸伏景光究竟去了哪里,更恨刚才被莫名其妙的状况绊住没法第一时间追上去。
“砰——”
不远不近的地方传来一声枪响,却给他指明了方向——即使是个不好的预兆,甚至是最坏的结果。
急切奔跑的他并没有注意到一个戴着帽子、低着头看不见大半张脸的女性消失在转角,一心想着赶紧到诸伏景光身边。
望月弥生仔细留意周围,来活捉诸伏景光的组织成员基本都被解决完,只剩下bourbon一人。比起赤井秀一一个人交差,多一个“诸伏景光已死”的证人更好——何况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杀不了bourbon。
接下来,等赤井秀一的电话就可以了。
假死顺利的话,诸伏景光自然不能继续留在日本,最好的打算就是让他同样抛弃身份,前往英国。有他在,她也能放心母亲的安全。同样,有母亲在,也能帮诸伏景光进行伪装,换一个身份生活。
以防万一,假死的事只能让诸伏景光在日本公安对接上司一个人知晓,对外都要统一口径,越少人知道自然越安全。
想到诸伏景光腹部的伤,望月弥生打开背包认真清点一番,确认该带的都有之后松了口气。
安室透和赤井秀一的气息逐渐远去,不一会儿,赤井秀一的邮件到来,提示她可以回去废弃楼上。
假死药的药效有三个小时,够了。
***
机体功能渐渐恢复正常,诸伏景光的意识回笼,但没有急着睁开眼,而是屏息凝神地留意周围的情况。
周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但并没有交谈声。
“你醒了?”
——是望月弥生的声音。
确认这一点后,诸伏景光才睁开眼。
腹部的血已经止住,子弹也被取了出来。大概是打了麻醉的缘故,诸伏景光并没有感觉到疼痛。面前的望月弥生面色平静地拆开绷带的包装,开始最后的包扎程序。
“弥生,你是怎么认识rye的呢?”
“我爸爸曾经是fbi的人。”诸伏景光不能动,望月弥生只能往他的方向靠去,将绷带一圈一圈地绕着,“你呢,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的本名是诸伏景光。”诸伏景光观察望月弥生的表情,女孩并没有对这个名字产生任何反应,心里确信她已经不记得过去的事了,“你的妈妈——望月信子是我以前邻居家的姐姐,你很小的时候我们也是见过的。”
诸伏景光模糊了警校时期的事。
即使他暴露了,但零还在组织。他必须确保零安全。
望月弥生点了点头:“那正好,妈妈在伦敦,我希望你可以去那里。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选择权在你的手上。”
伦敦···英国···
诸伏景光的眼眸闪了闪,笑着答应了这个不算请求的请求。
“好,我回头跟公安那边联系。”
正好,他也想去伦敦那里继续调查。
“说起来,那个药你是怎么得到的?”诸伏景光指的是望月弥生临走前塞给他的那颗红白色的胶囊。
望月弥生看了他一眼,重新把视线放回绷带上,手指灵巧地在上面打了个结:“没什么,我自然有我的渠道。”
诸伏景光也不在意,他看着那个蝴蝶结,一时间有些恍惚,被记忆带回了最快乐的那段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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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已经成为了医务室常客(虽然不是自己受伤)的诸伏景光拉着不情不愿的降谷零再次踏入了医务室的房间:“望月老师——你在吗?”
“妈妈去给别的哥哥姐姐上课了。”望月弥生推开面前的作业本,从椅子上跳下来,看到降谷零脸上、手臂上的擦伤后也没有第一次那么慌了,她像个小大人一样淡定地打开桌上的医疗箱,从里面拿出绷带、胶布、药水和棉棒,“零哥哥怎么又受伤啦?”
“就是一点擦伤,我自己来就好。”降谷零无奈地说道,就看到女孩抬抬下巴,示意他赶快坐到病床上,显然是要亲自下场帮他处理。
在一旁看戏的诸伏景光一边笑着一边把降谷零推过去:“好了,就让弥生玩玩吧。”
“不是玩,这是在向妈妈学习!”望月弥生认真地纠正他的话。
诸伏景光:憋笑好难受哦。
都这样了,降谷零便由着望月弥生摆布自己的手臂。女孩确实有模有样地帮他清理好伤口、涂上药水,又用绷带在周围包上几层——虽然他很想提醒这点擦伤用不着绷带——最后在上面打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
这是望月信子平时的习惯,美名其曰让这个突兀又好笑的蝴蝶结在他们身上留段时间,以此警醒他们好好爱惜自己,少受伤。
显然,不知道其中这个意思的望月弥生把这个也学来了。
她苦恼地看着那个丑丑的蝴蝶结,想要弄好看些,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降谷零也不嫌弃,笑着摸摸她的头:“已经很好了,谢谢你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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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表情认真得一如当年,诸伏景光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这段时间最轻松的表情。
变得可靠了呢,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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