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看了萧易一眼,随后唇瓣勾起笑来。
“萧总来医院看病?”她语调轻松,好像没有责怪萧易分毫。
萧易看她这样,心中的愧疚越发汹涌,可更多的是心疼。
他快步上前来,看着江挽头上的伤口说:“我姐做的事情真的对不起你,我感到很抱歉,但又觉得这种抱歉太虚情假意了。”
“你姐的事情跟你没关系,是她本人太过激了。”江挽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她眸子平静如常。
反正陆宴已经帮她解决了萧岚,萧岚伤人逃逸,已经在通缉了。
“不管怎样,出这种事情,我们萧家还是对不起你。”萧易皱着眉,一脸惭愧。
江挽听到这句话,内心有异样升起。
她想,萧家确实对不起她。
“你姐也跑不掉的,迟早会被抓到。”江挽淡淡说完,就往楼梯走去。
她现在要去疗养院看张盼钰,也没时间听萧易的道歉。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吧。”萧易跟在江挽的身后说。
吴铭本以为发生这种事情,江挽会拒绝,谁知道江挽思考了一下,还是点头了。
“你今天就回桐城吧,陆总那边缺了你,估计也不方便。”江挽转身对跟着她的吴铭说。
“我得打电话问陆总。”吴铭可不敢轻易答应江挽的要求。
江挽拿出手机:“我给打电话说。”
吴铭也只能由着她了。
萧易在一边,就默默关注着江挽。
现在除了他们萧家左家知道江挽和陆宴在一起了,估计桐城圈子里也有不少的人知道了。
可惜没有人敢说什么,毕竟谁也不知道陆宴和江挽是不是真的,只要他们不公开,就没有人敢下定论。
陆宴的电话一打通,他就接听了。
“我让吴铭回来了,这边有萧易送我去疗养院,就今日会麻烦他,明天我就该回公司处理事情了。”江挽慢慢和电话里的人说,她的语调温柔缓慢,能彰显她现在的心平气和。
“好,那就让他回来。”陆宴温声说道.
江挽挂断了电话,跟吴铭说了一声,就上了萧易的车。
萧易这时心情才稍微好一点,他看着吴铭的车开走,问江挽:“直接送你去疗养院?要不要买点东西?”
江挽点头,她的神色有点萎靡,或许是在医院躺久了,她总觉得浑身都没劲。
萧易也不再说话,他专心开车。
其实萧岚这么对付江挽,他是真的觉得很是愧疚江挽,因此他想竭力帮助江挽做一些事情,这样也算是在心里上弥补一些缺失。
江挽靠在车上,她看着一路风景,心想着萧家失去了一个萧岚,以后还能继续嚣张吗?
她不能因为萧岚的事情和萧易闹得太僵,只要萧易对自己心软一分,她的胜算就多一分。
到了疗养院,江挽反而胆怯起来。
如果妈妈真的问起来,她该怎么回答?脑子渐渐清醒的这几天里,她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
她知道迟早要面对的,可真正要面对的这天,她又如此的胆怯。
“你不进去吗?”萧易站在她身侧,轻声问。
“萧总,你知道你姐姐来我妈妈的病房那天,说了什么吗?”江挽扭头看向萧易,她眼神清冷。
萧易摇了摇头。
“她说我给人做情人,说我被千人骑万人睡,她就那样说给我妈妈听。”江挽轻声说,语调没有一点波动。
她在想,萧家如果让萧岚知道,他们曾经伤害了他们江家,萧岚还会这么说吗?
或者说,她要是知道萧家对江家的一切还是这么做,她就是要逼死她的妈妈和自己。
萧易哪怕对她有善意,可也不是无辜的。
整个萧家都不是无辜的。
没有钱,萧岚去不了那么好的学府,也不会学成归来用法律对付她,想把她送进监牢里。
萧易的脸色很白,片刻后,他才说:“我帮你澄清。”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没有人要了,萧易,你会跟我结婚吗?”江挽笑着说。
萧易很清楚江挽和陆宴的关系,她说的没有人要,大概就是陆宴……本来她选择了陆宴,萧易就不该掺和她这些事情。
可江挽这么问的时候,他还是想着要接受她这个人。
“如果你说,你选择陆宴是为了一个亿的债务,我就和你结婚。”萧易最终做出了决定。
江挽笑了笑,她残忍地说出让萧易窒息的话:“我选择陆宴,是因为我喜欢他,可我也知道我和他的差距,我不会想得到他的。”
萧易觉得江挽是真的残忍。
“算了,我又没想过跟你结婚,就是骗骗你。没想到萧总都三十二岁了,还这么纯情,难得啊。”江挽笑着说,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像是又回到了从前。
萧易心中有苦难言。
江挽推开病房的门,在看到张盼钰的时候,她的表情僵了。
原本伪装的笑脸,在看到不过短短不到十天光景就老得不成样子的张盼钰,顷刻崩裂。
张盼钰还在睡觉,江挽轻轻走过去,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萧岚的话,还是让她在意了。
萧易第一次关注张盼钰,心想原来江挽的妈妈这么老了,他比江挽大六岁,他的妈妈还十分年轻,头上几乎没有白发。
张盼钰的头发灰白,脸上都是皱纹,写满了岁月的沧桑。
“你先出去吧。”江挽扭头对站在门边的萧易说。
“好。”萧易没有拒绝,他转身出去,顺便将门带上,可实际,还是留了个缝隙。
江挽坐在张盼钰的身边,无声的哽咽。
张盼钰醒来的时候,看到江挽红着眼睛看自己。
她看着江挽好一会儿,才问她:“江挽,你在哭什么?”
张盼钰的声音清晰,丝毫不像是病人,只是这没有温度的口气,让心头忍不住发紧。
“我担心妈妈。”江挽哽咽着回答。
“你担心我?”张盼钰的声音冰冷,可却夹杂着颤抖,她想对江挽说狠话,可最终自己却绷不住哭了起来,“挽挽,你是不是为了债务,走了歪路?”
“我没有,我只是正常跟人恋爱。”江挽摇头,她眼泪朦胧,头一次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委屈。
“正常恋爱戴那种戒指?挽挽,我问过护工了,妈妈也年轻过,很清楚这些花语的意思。”张盼钰喉咙里夹着颤抖,说话的时候眼泪就没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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