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凭借沈婉儿对言冰云的一片心意,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勉强说动她帮忙救言冰云。

    到了城南的锦衣卫大牢,他假意挟持沈婉儿,却在下车后发现一地生死不明的守卫。

    闯进屋里,却发现有人捷足先登了。

    阿遂用李承泽送的匕首削断了铁链,确实削铁如泥,十分顺手。

    刚在言冰云惊异的眼神中将人扶起,就有人推门进来,他一把将阿遂拉至身后。

    “你怎么在这?”范闲先看到言冰云身后的一身红衣,和那只精致的红莲面具。

    “这话该我问你。”

    范闲把压在沈婉儿颈上的匕首一撤,还对她说了句:“虽然没有观众,但也多谢沈小姐配合。”

    又走近,对言冰云道:“言冰云,我是范闲,澹州入京的路上,你拦过我,还记得吗?”

    “记得。”

    范闲倒是不在意他惜字如金,微微凑近看了眼他单薄衣衫下的伤痕。

    “诶呦,你这伤是新的,刚动的刑。”

    阿遂还没来得及查看他的伤势,就被两人的闯入打断了,闻言,赶紧扶过言冰云,让他坐到椅子上。

    一旁,沈婉儿面含悲戚地看着两人。

    “多亏了你的情报,这一仗庆国大胜,北齐已经求和了。我现在是使团正使,就是来接你回家的。”

    言冰云冷冷地抬眼,“你投靠北齐了?”

    范闲差点被气笑:“你觉着我在骗你?”

    “你才到京都多久,就当上了正使。”

    一旁的沈婉儿突然开口:“他真的是南庆正使,是来救你的。”

    阿遂看过去,一身蓝色衣裙,面容姣好,声音温婉动听,这般温柔的女子,若非立场问题,她是不介意有这样的嫂子的。

    当然了,她没什么立场,但言冰云有啊。

    她打量沈婉儿的功夫,范闲对言冰云的软硬不吃有些头疼。

    “即是使团,为何刚刚要挟持你进来?”

    “沈重不肯放人那!”

    “于是你就自己进来,沈重是何等人物,岂会让你轻易找到我?”

    “哎,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比他笨。”

    言冰云发出一声带着冷嘲意味的气音,说:“大庆谍网已然隐伏,救我出去,获取我的信任,等我出去与他们联系之时,再一网打尽,沈重是这样打算的吧?”

    “我去,”范闲挠挠头,“你只是被迫害妄想症啊!”

    “没听过这症状。”

    “阿遂,你来说。”

    范闲这二字一出,言冰云脸色立即又变了,一手握住要给他上药的手,眼神明晃晃的几个字——“他怎么知道你的身份?!”

    “小言公子,”顾及沈婉儿,她也没叫哥,“范闲确是正使,陛下下的命,院长亲自送的人。”

    “就当你是真的,你且告诉我,要怎么出去?沈重是不会轻易放我逃离的。”

    阿遂本想接话,就说杀出去,看到他身上的伤的那一刻,她就这么想了。

    但范闲先开了口:“我有个手下,叫王启年。”

    “王启年?一处的文书。”

    “这个人现在已经投靠我门下,我来之前,让王启年去搬救兵了。”

    “呵,真是越来越荒唐了,这里是北齐,哪里来的救兵,可以与锦衣卫抗衡?”

    范闲突然一叹:“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受这么重的刑了,小言公子啊,你这性子,可不太招人喜欢。”

    阿遂冷冷地看过去一眼。

    沈婉儿看他搭在言冰云腕上的手,一时急语:“你小心些。”

    “对不住,我忘了你还有伤。”

    在阿遂冷冰冰的眼神下,他又说到:“还有啊,我收回我刚才那句话,您还是有人喜欢的。”

    他说完就退到屋子中央,阿遂看了眼神色黯然的沈婉儿,也走过去,跟他并肩。

    但屋子就这么大,那边的对话,两人都能听见。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之前与你相近,只是为了借你的身份,探听军情,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范闲眼里带了“渣男”二字,正要看过去,被阿遂俏面含煞地盯着,乖乖将头转了回来,对着门口目不斜视。

    “你先别说那么多了,身子还弱着呢。”

    “我一直都在骗你。”

    “我知道的,我也想恨你,可看你伤成这样,我还是不忍心。”

    “愚蠢的女人。”

    范闲这下真的忍不住了,皱着眉头瞥他一眼,有些幽怨的感觉。

    阿遂看了,不知为什么,想起来上一世,有一种狗,叫二哈,像极了范闲平日里层出不穷的小表情。

    “我先去给你倒杯水。”沈婉儿站起来,却被冷冰冰地打断。

    “不必了。红莲,过来。”第二句话,明显地放柔了语气。

    阿遂走过去,跟沈婉儿擦肩而过的瞬间,看到柔弱的姑娘红了眼眶。

    她刚把言冰云扶起来,外面就传来甲胄刀剑的声响,沈重带人将这里团团围住了。

    沈婉儿还是端了杯水过来,阿遂接过,喂言冰云轻呷一口。

    “我与你兄长,终究是不死不休,你放我出去,可有想过将来?”

    “若有一天你杀了我哥,麻烦把我一起杀了就好。”

    范闲听不过去了,又转过头说:“沈小姐美人恩重,你又何必如此狠心绝情。还有啊,你们能不能回了我的使团再说,我那有热水。”

    阿遂本想反驳,后来一想,她也是顺着沈婉儿得到的情报,也就没有开口。

    门被推开,沈重走了进来,沈婉儿第一反应是将短剑递到范闲手里,说“哥,他们说逃出生天才肯饶我性命。”

    阿遂和范闲不约而同挑了挑眉,她倒是没见过胳膊肘这么向外的坑哥好手。

    然而,沈重又不是傻子。

    先是恨铁不成钢地训了她一顿,又逼言冰云交出在北齐的谍报网,就放他们离开,否则就乱箭射死。

    言冰云口口声声称北齐六部的尚书和侍郎都是庆国的暗探,沈重气的暴跳如雷,将桌子一掀,喊人进来欲动手。

    下一秒,阿遂的匕首就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沈重面上丝毫不惧,还说哪怕是同归于尽,也不会放他们离开的,可心里已将警惕调到最高。

    他进来时,竟然将此人当成了范闲的手下,丝毫没注意到屋内还有这么位高手。

    “沈大人,我们要不要赌一赌,我能让你的锦衣卫,来多少死多少。范闲和言冰云都能活着走出去,而你,怕是就要葬身此地了。”

    范闲扶过言冰云,语气跃然地开口:“小言公子,我刚才就想说来着,谁说在北齐就没有救兵了。红莲大人出手,我们就绝对不会有事。”

    几人神色各异之时,有锦衣卫进来传话,海棠朵朵带人来了。

    她自称奉了小皇帝和太后的旨意,沈重只好放人。

    最后阿遂还是没机会动手,她牵挂着言冰云身上的伤,一路上专心给言冰云先简单的处理伤口了。

    一回驿站,让范闲扶他去休息,她转身钻进自己的屋子,亲自配药。

    等再去找他们时,就听言冰云拖着伤体,拎着剑,说要去杀肖恩。

    “哥,你有伤呢!”

    阿遂摘了面具,眉眼一厉,将人按到榻上。“你要杀谁,我去杀就是了。”

    “肖恩成名已久,就算有伤在身,你也杀不了他。”

    “哎,此言差矣,”

    范闲一边帮阿遂打打下手,扒衣服递纱布,一边说着:“就算肖恩全盛时期,阿遂出手,也绝对能成功。”

    “她不该参与这些事。”

    “啧,我也没说让她去杀,现在使团上下,除了你谁能支使得动她呀。我自有计划,你放心吧。”

    阿遂手下一重,听到言冰云闷哼一声,她才冷声说:“这是庆帝和院长对他的试炼,你被他连累多少次了,就别操心了。我会盯着你,老实养伤吧。”

    范闲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阿遂的话几乎彻底断了他想让她去杀肖恩、沈重,甚至还有上杉虎的念想了。

    阿遂整日里待在驿站,身边不知何时跟了个身材高挑,清秀温婉的女子。

    言冰云这边以为是她从庆国带的侍女,使团里其他人也不敢过问,范闲整日谋划奔走各方,完全没有注意到。

    其实,就是玉兰换回了原本的容貌,跟在她身边了。

    这日,玉兰去熬药,她也空下来陪在言冰云身边,给他讲述他走后京都发生的事情。

    范闲突然推门进来,言冰云迫不及待想知道沈重是不是已经死了。

    范闲承认之前骗了他,这次的目标是上杉虎,他只是借用沈重试探一下言冰云,看他会不会向沈重通风报信。

    阿遂有些不善地看他,结果言冰云认为,这样才无愧于鉴查院提司的身份。

    阿遂觉得,她不适合在这里。

    刚要离开,却听范闲询问院里有多少同龄男子。

    言冰云说鉴查院和范闲同龄的人很多,他就和范闲同年。

    阿遂看着范闲开始打探言冰云的身世,面色越来越惊异,心里察觉出一些问题。

    她虽然不喜勾心斗角弯弯绕绕,但自生了灵智以来千百年,见得人心叵测,世间诡谲不计其数,很多事但凡她细思一番,总有些眉目。

    之前肖恩知道范闲来自澹州就态度有异,在她出手之前还阻止上杉虎杀范闲,鉴查院这么些年,陈萍萍的谋划她也深谙其道。

    当年陈萍萍千里奔袭,是从肖恩儿子的喜宴上,杀其全家,将人俘获。

    但在四处的绝密卷宗中,她记得有那么一段,肖恩儿子曾与一青楼女子有情,还生了个儿子。可肖恩不会忍下此事,女子出身低贱,索性去母留子。

    这么一算,那个孩子与言冰云同龄。

    范闲一脸怀疑人生地从屋子里出来时,就看见阿遂倚着门框看他。

    “无论你知道了什么,记住,言冰云是我哥哥,是言若海的儿子,是南庆鉴查院未来的主办。我想,相比你的身世,他再普通不过了,不是吗?”

    不管范闲在原地瞳孔地震,她转身离去。

    炉上煎的药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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