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走着走着,忽地眼前一黑,一个男子悄无声息的挡在自己二人面前,那男子不由得伸手朝着沈安推去:
“滚一边去,别挡——”
他话还没说完,沈安已经抓住了他伸来的右手,然后用力猛地一折。
“啊!!!”
男子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手已经被反方向折断。
沈安毫不停歇,抓着男子的脑袋,就把他向着门框上按去。“嘭!”
门框被男子的脑袋撞断,粘稠的血浆溅上了雪白的墙壁。
沈安松开手,男子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脑袋已经被撞出一个创口。
沈安转过头,望向捂着额头的丁泽:“怎么样?”
丁泽有些害怕地说道:“师傅,我没事,我不疼。”
这个时候,只听那个男子捂着头厉声说道:
“阁下有种!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方才的交手,男子已经清楚自己远非沈安的对手,他这个时候只有抬出师门来找回面子。
沈安只当没听到,带着丁泽就要走开。
他要报仇就尽管放马过来,至于口舌之争,沈安可没有耐心。
只听那男子从地上站起,继续阴沉地说道:
“阁下倒是好胆量!我乃是紫光剑派的人,有种的留下姓名!我们紫光剑派,日后定会上门拜访!”
沈安回过头,微微眯起眼睛:“威胁我?”
男子的眼中凶狠异常:“与我们紫光剑派为敌,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沈安无奈摇了摇头:“最烦的就是你们这种,明明弱小得可怜,却不识进退,偏偏喜欢大放厥词!”
这男女不过都是炼体境的武者,对于沈安来说与普通人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说完之后,沈安上前一步伸手掐住男子的脖子,跟着手上一用力,只听“咔擦!”一声,男子的脖子已经折断。
沈安一松手,男子的尸体便软绵绵地躺在了地上。
女子呆呆在原地愣了半晌,忽地身形一闪,疯狂朝着远处逃窜。
客栈之中的客人,见得冲突结束,便继续吃喝起来。仿佛刚才发生的命案,对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多少影响。
沈安带着丁泽来到柜台面前:“掌柜的,可否帮忙叫个郎中?”
“行!客官稍等。”掌柜一边回答,一边冲着伙计吩咐道:“快去先取点香灰过来,帮这个小公子的血止住,然后再去把张郎中请过来!”
吩咐完之后,掌柜又笑嘻嘻地望着沈安:“香灰要钱,我店里伙计跑腿也要钱,还有我修门框,请人粉刷墙壁也要钱,客人们收到惊吓,影响了我店里的生意也要钱,客官你看......”
沈安掏出一块银锭放在柜台上。
金彪当初在客船上为他准备了不少银两,所以沈安目前并不缺钱。
掌柜看到那块银锭,急忙收回柜台下,笑容越发灿烂:“客官您稍后,郎中很快就到。我先去请两个人来,把这尸体运走,否则影响客官您的食欲。”
不仅食客不怕生死斗,连掌柜也一个模样,这让沈安十分好奇。
他问道:“掌柜的,你们不怕命案吗?”
掌柜笑道:“客官您是外地人,有所不知。咱们这无射郡靠近边境,乃是三国交界之处。
只要有人犯了事,随便一跑就逃到另外一个国家了。所以咱们这地民风剽悍,法外狂徒聚集。只要不是本地人出事,死一两个外地人不算什么。”
沈安又问道:“那官府总会例行派人来查吧?”
沈安在衙门当过差,知晓官府的程序。
“官府?客官说笑了,”掌柜回答道,“咱们二泉镇这小地方官府可管不到。在这里做主的,是星魔海的分舵。”
“星魔海?”
“要说这无射郡吧,乃是三大势力共管。官府是其一,青龙会是其二,星魔海便是其三。咱们西南这块地,便是星魔海的势力范围。”
沈安明白过来,星魔海便是一个势力庞大帮派,以至于在这无射郡能够成为鼎足而立。
这种情况沈安当初在卢城也早有耳闻。这凡世之中,官府只是名义上的管理,不少特殊地方比如无射郡这种三国交界处,一些大帮派都能分划势力范围。
甚至有的严重的地方,帮派甚至能与当地官府平起平坐,甚至还压官府一头。
这个时候,伙计已经取了香灰过来,敷在了丁泽的额头。随后伙计便快速离开,去请镇子里的郎中。
沈安让丁泽回到桌子旁做好,三个女孩围了上来,为丁泽的伤口一边掉眼泪一边心疼。
趁着这个空闲,沈安继续向掌柜询问:
“那紫光剑派实力如何?”
掌柜不屑地摇摇头:“乡下来的小帮派,不值一提。客官,这无射郡中,您只管认准青龙河和星魔海就成。”
沈安听出掌柜的语气中开始不耐烦,他又取出一块银子放在柜台:
“听掌柜说这里有星魔海的分舵,在下想要加入星魔海,不知道掌柜有何见教?”
沈安想要拥有自己的势力,最好的便是直接加入一个大帮派,从而逐步提升自己的地位。
掌柜手下银两,语气中又恢复了热情:
“客官您能轻易杀死两个紫光剑派的弟子,想必也有通力境的实力。说实话,二泉镇这小地方的星魔海分舵,根本容不下客官您这等身手。如果客官真的有意的话,不妨前往新月城,那里可是咱无射郡第三大城市,同时也是星魔海的总部所在。”
顿了顿,掌柜又继续说道:“尤其是在这个武林大会就要召开的关头,更是容易建功立业。只要瞅准时机,客官您还不飞黄腾达?”
“武林大会?”
“咱无射郡,每三年便召开一次武林大会。说到底,便是各个帮派之间重新分划势力范围。别看这武林大会听上去仅仅是无射郡的事,但是其实每次大会,附近其他地方的帮派也会来凑热闹,就连外国的都有!”
沈安想了想,道:“掌柜的,请问从这里到新月城怎么走?”
“先从镇子北面榷场乘马车去彭城,到了彭城转车便能到新月城。如果客官您有意,我可以派伙计去为你预定五个明早马车的座位。”
沈安点点头:“那就劳烦掌柜了!”
该问的已经问完,沈安便重新回到了桌前。
正巧这个时候郎中也已经被伙计带到,就先让郎中为丁泽察看伤势。
郎中先将丁泽额头伤口洗干净,然后用针线缝合,最后又涂抹上了金疮药。
做完这一切之后,郎中对沈安说道:“小公子目前来说并无大碍,但是日后估计会出现头晕、瞌睡、并伴有呕吐的感觉,严重的还会昏迷。
他瘦弱体虚,其他的后遗症还不好说。以后当好好调养,如小公子有可能感应气感的话,不妨让他习武。
据老朽所知,只要达到炼体境五重,小公子的后遗症便会全部消失。”
沈安点点头,明白丁泽差不多是得了脑震荡,他说道:“有劳郎中。”
随后便结清了医药费。
饭菜在这个时候也呈了上来,摆满一桌。
沈安吩咐四个孩子开始吃饭,三个女孩不停地朝着丁泽碗里夹菜。
丁泽却看上去十分内疚,他有些害怕地对沈安小声说道:
“师傅......我没事的,不用在我身上花那么多钱......也不用为了我跟人打架......”
沈安听到这里,放下碗筷,正色对四个孩子说道:“你们四个听好了,我既然收了你们,就不会任由你们被人欺辱。如果你们无缘无故被人欺负,那尽管来告诉我。但如果是你们自己错了,那么被别人打的时候就自己认命。
如果你们不想给我添麻烦,就赶快抓紧时间修炼内功心法!只有你们实力强大了,我才不用为你们操心。明白了吗?”
四个孩子齐声回答:“师傅,孩儿知道了!”
“那就继续吃饭!”
饭菜吃完,天色也暗了下来。
沈安带着众人来到二楼客房,四个小孩住一间,沈安自己住一间。
本以为这一夜就会这样过去,却没想到入了夜之后却有人上门拜访。
门外站着的的,是一个留着五缕长须,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他身穿青色长袍内搭白衫,儒雅之中又带着一股凛然,左手拿着一柄折扇时时轻摇。
“在下牧斐然,贯清宗宗主。听闻少侠为匡扶正义,杀了紫光剑派的恶徒。在下特来拜访,以求能一览少侠风采。”
“贯清宗?”沈安警惕地望着眼前自称牧斐然的男子,他的身后还站着两男一女,看上去都十分年轻,身穿统一的制服,腰间也系着长剑,估计便是这贯清宗的弟子。
“我与贵宗,似乎并无交集。”
只听牧斐然笑道:“实不相瞒,我宗与紫光剑派于剑道见解颇有分歧,弟子之间也时常切磋。
那紫光剑派品行一直不端,武林中人也多有鄙夷。如今少侠杀了紫光剑派的恶徒,按照紫光剑派掌门狭隘的性格,恐怕会对少侠不利啊!”
沈安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个贯清宗是紫光剑派的对头,难怪会找上门来。
“牧宗主到底有何指教?”
牧斐然一笑。
“少侠一身侠气,奈何江湖险恶,如果那紫光剑派找少侠寻仇,恐怕少侠即便身手不凡,也双拳难敌四手。在下欣赏少侠侠义,愿为少侠解围脱困。少侠不妨——”
“不必了!”沈安打断道,“天色已晚,我也要歇息了。牧宗主,请回吧。”
如果沈安真的相信牧斐然是来帮自己的,那还真是傻子了。
牧斐然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不过是为了他的利益,到时候要么把自己当枪使,要么把自己当挡箭牌,再无其他。
而如今,沈安把自己的对手,一直定位为公族世家和邪祟。对于武者,沈安虽然还有好奇,但是却已经不认为他们能够对自己造成太大威胁。
牧斐然被沈安直接阻断接下来的话,一时之间尴尬地愣在当场。
他身后的三名弟子面色不虞,那个女弟子更是冷声说道:
“你这个小子,好大的口气!我们宗主乃是四极境的高手!宗主亲自来拜访你,你竟然不识抬举!”
沈安冷哼一声,直接将房门关上。
贯清宗的一帮人在门外抱怨了一阵之后,便也离去。
他们与沈安同住一家客栈,好在一夜下来,倒也没有继续再来打扰。
第二天天还未亮,沈安便叫起了四个小孩离开客栈。
在镇子北面的出口,已经有一辆拉客的马车在等候。
马车由四马拉车,竹条编制而成的车厢很大很长,中间置有两条固定在车厢两侧的长凳,一次性起码能容下十名乘客。
沈安带着孩子们上了车,没想到却在里头碰上了昨夜见过的贯清宗师徒四人。
“少侠,还真是有缘啊!”牧斐然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
昨晚沈安对他那番无礼,让他的心中难免也有些恼意。
沈安看了四人一眼,随后便在四人对面的长凳上坐下。
天光乍现,马车便开始驰动起来,顺着官道一直朝着前方走去。
车厢摇晃颠簸之中,时间缓慢流淌,气氛也变得烦躁无聊起来。
只有四个小孩,经过一夜休息之后,又生龙活虎,凑在车窗朝着外面不断张望。
其中最为勤奋的千落很快收回心,开始坐在长凳上闭目凝视,打算修炼着内功心法。
千落本身就生得漂亮可爱,这一打算修炼的姿势,瞬时就吸引了贯清宗那个女弟子的注意:“小妹妹,你也会武?”
千落眨着大眼睛,有些怯生地望着那个女弟子。
女弟子伸出手摸了摸千落的脑袋,笑道:“小妹妹别怕,姐姐不是坏人。说到练武,姐姐还可以教教你我的经验。来,先让姐姐看看你的资质。”
说完之后,那个女弟子伸出手按在了千落手腕的脉搏上细细感应。
过了一阵,女弟子不可思议地缩回手,她的目光充满惊喜,忍不住扭头对牧斐然说道:“宗主,这小姑娘......天赋极佳!”
“哦?”牧斐然闻言,便也伸手按在了千落的脉搏上。
片刻之后,他的表情也变得极为震惊:
“这小小年纪,筋脉竟然打通了那么多?!这等资质,五十年难得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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