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难得一遇的资质,即便是牧斐然当年也没有这么好的资质。
沈安倒是没想到千落的资质似乎引起了贯清宗的注意,居然是什么五十年难得一见的资质。
千落体内的筋脉被自己操控地气打通不少,沈安原以为她目前也就是天赋比普通人要好一点,但是听贯清宗的语气,似乎并不仅仅如此。
如果要提升千落的资质,沈安还可以继续引导地气帮其打通筋脉。只是不能太过频繁,不然对千落的身体会造成严重影响。
沈安也不愿引人注意,当即开口对千落说道:“千落,以后不要随便被人握住手腕,那内功心法也暂时别练了。”
《铜甲功》这本秘籍,只不过是不入流的武艺,并非每个人都能像沈安一样把它练得这么变态。
对于四个小孩子来说,沈安打算以后找到更高级的秘籍,再让他们继续修炼。
千落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身子往沈安这边缩了缩,远离了贯清宗的人。
牧斐然震惊之余,忍不住抱拳冲沈安询问:
“这小姑娘是......令妹?”
沈安淡淡说道:“她是我徒弟。”
“徒弟?”不仅牧斐然吃惊,他带来的三名弟子也吃了一惊。
牧斐然定了定神,继续说道:
“少侠,令徒的天资难得一见,简直就是习武的良才美玉!实不相瞒,在下爱才心切,如若少侠有意,不妨携令徒一块儿加入我贯清宗。在下必潜心栽培!”
如今牧斐然习武近三十年,体内筋脉打通的程度也才与千落大致相同。
如果千落现在开始刻苦练武,牧斐然敢保证,不出十年,千落就能够达到自己现在的境界和实力。
对于这样一个卓越天才,牧斐然不由得爱才心切,十年之内贯清宗里多一个四极境的高手,则完全可以将宗门的地位提升一个层次。
沈安则不假思索地拒绝道:“我不会同意。”
他培养这四个小孩,是为了让他们日后成为自己的亲信,可不是用来给他人做嫁衣的。
牧斐然当即焦急地说道:“少侠,你或许还不清楚我们贯清宗的情况。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令徒的!还请你慢慢听我说说宗门的条件......”
牧斐然当即说了半晌,然而沈安却依旧不松口。
就连那个女弟子都看不下去了,她忍不住插嘴道:“你这个当师傅的,也不为自己的徒弟考虑考虑,起码你也得问问她自己的想法!”
沈安冷哼一声:“她的事情,我做主!”
“你!”女弟子柳眉倒竖,瞪着沈安。
千落这个时候忽然开口说道:“我也不会离开师傅的!”
“这......”女弟子顿时哑然。
牧斐然劝说半天无果,几乎都要动了把千落抢走强行收徒的心思。若非此地不是贯清宗的势力范围,加上他还摸不透沈安的底细,否则说不定都会这么干了。
叹息一声之后,牧斐然便不在开口。
若非他就此放弃,而是知晓过度相求,难免让沈安厌烦。
只有慢慢等待,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马车在颠簸中行进了一天,外面的天色也逐渐昏暗下来。
期间贯清宗的那个女弟子不停地接近四个小孩,尤其是千落,到了饭点还分出一些干粮给他们。
不过千落似乎察觉了沈安对贯清宗四人的不耐烦,于是便坚决不收。
其余三个小孩见千落如此,便也学着千落不理会他们。这倒是让那个女弟子颇为郁闷。
随着暮色初现,车夫隔着车厢对乘客们说道:“几位客官,再前行二里路,便有一家野店可供住宿,明早咱们再继续赶路。”
入夜之后,什么事情都说不准,在安全的地点留宿,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马车沿着林中小道前行了一阵之后,一大块林中空地出现,当中一间两层的野店出现在众人面前。
野店土墙发黄,当中嵌着数道短木板钉成的简陋木窗,正门紧闭,青色的瓦缝中生满杂草。
旁边立着一个木棚,木棚内传来家猪和马匹的交鸣。看来木棚即作为猪棚,也作马棚。
在马棚的外面,还停着一辆马车,与众人乘坐的十分相似。
“那不是王老三家的马车吗?昨天早上他们就出发了,怎么现在了还停在这里?”
车夫满是疑惑,不过也没多想。
他将马车在野店门外停好,然后便冲着野店内高声叫道:“掌柜的!出来招呼客人了!”
车厢内的乘客依次走出了车厢,朝着野店而去。
走了没两步,沈安却突然停下脚步:“血腥味......”
即便还隔着老远,沈安也能敏锐地闻到空气中有着一缕血腥。
贯清宗的四个人已经走到了野店门口,牧斐然就要伸手敲门。
突然间,他也停止了动作,警惕地带着弟子缓缓后退:“大家小心,不对劲!”
说到这里,牧斐然不由得回头惊异地望了沈安一眼,似乎沈安远比他还要早察觉异状。
沈安带着四个小孩依然站在远处,抱着手笑眯眯地望着贯清宗的一等人,显然打算让他们打头阵。
牧斐然久经江湖纷争,倒也镇定。
现在天还没完全黑,邪祟还不会出来作祟。野店中传来的血腥,最大的可能便是江湖厮杀。
当即牧斐然抱拳冲着野店内高声说道:
“在下贯清宗宗主牧斐然,今日天色已晚在此投宿,实乃迫不得已。店中的好汉,可否开门说话,行个方便?”
牧斐然话说完,等了半晌,野店内却无回应。
当即,他对一个男弟子使了个眼色。
那个男弟子会意,上前一脚踢开了房门。
随着房门大开,浓郁的血腥从中不断涌出,野店内的一切也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只见从店中房梁上垂下数条麻绳,麻绳套着七个人的脖子,将他们已经冰冷的尸体吊在半空。
每具尸体的眼眶都只剩两个血洞,显然眼睛已经被挖去。
早已凝固血液,在他们脚下数尺的地面汇聚成一大片暗红。
见得这一幕,众人都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贯清宗的几人久经厮杀,倒也没有什么不适。
四个小孩却吓得躲在沈安身后,牢牢抓住他的衣服。
车夫更是忍不住惊叫道:“那是昨天乘车的客人!还有......驾车的王老三,以及这野店中的伙计还有……掌柜?”
牧斐然冲两个弟子吩咐道:“你们两个去附近看看,还没有没有活人。”
然后他便带着剩下的两个弟子,朝着野店内走去。
沈安则一直在外等候,直到贯清宗那两个附近巡视的弟子返回,野店内也没有异状之后,才要带着四个孩子朝着里面走去。
陈茵和李思妍忍不住紧紧拉着沈安的衣服,恐惧地说道:“师傅,我怕......”
千落和丁泽虽然没有开口,但是从他们的眼中也能看得出他们的惊恐。
沈安不得不停下来说道:“在这样的世道,如果你们现在连死过几个人的野店都不敢进的话,注定活不了太久。”
说完之后,沈安便踏步朝着野店内走去。
四个小孩略一犹豫,便也快步跟了上去。
只留下车夫一个人站在原地还没拿定主意,蓦地一阵冷风刮来,使得车夫浑身一颤。他抬头望了望越发黑暗的天空,不由得将马拴好之后,也随之进入野店。
野店之中,贯清宗的人正在检查尸体。
沈安进去之后,开口问道:“牧宗主,可有发现?”
牧斐然眉头锁紧,沉声说道:
“三个普通人,四个武者。死的武者看着装应该是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风雷派,他们的实力倒是与我们贯清宗相当,一个四极境,三个通力境......少侠你看这里。”
只见牧斐然抓起一具尸体的手,尸体僵硬的指尖有着凝结的血迹。
牧斐然凝重地说道:“他们......是自己挖掉了自己的眼睛!能够逼得他们如此做的,恐怕是......开元境的武者才行!”
沈安又问道:“会不会是邪祟干的?”
牧斐然摇了摇头:“他们死在昨夜,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无论怎样,少侠,这个地方不能待!我们最好现在就离开!”
能将与贯清宗这一帮人实力相当的风雷派杀尽,无论是人还是邪祟,都不是贯清宗所能对付的。
而车夫则在这个时候突然指着一具尸体惊恐说道:
“几位大侠,搞不好……还真的有邪祟!你们看!这是野店的掌柜,但是……半个月前我见到他还是四十来岁的模样,而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老头!”
众人循着望去,只见一具吊在半空的尸体,是一个垂暮的白发老者。
不过车夫的话,并没有多少人放在心上。毕竟除了车夫,再也没有其他人见过所谓的掌柜。
沈安这个时候对牧斐然说道:“牧宗主你不妨想一想,如果真有开元境的高手在这里杀了人,那么明显他已经离开,我们要是就这样追上去,搞不好还会与他相遇。
而如果是邪祟作祟,你看看现在天马上就黑了,我们连夜赶路的话,荒郊野外岂不是更危险?”
牧斐然一愣,随后冷静下来说道:“少侠说得有道理,方才是在下失态了。”
既然决定了留下,牧斐然便吩咐两个男弟子将死尸抬出去埋了,不然看上去十分碍眼。
车夫被贯清宗的弟子一恐吓,便也只能乖乖留下。他要将马车从马背上卸下来,却被牧斐然阻止。如果真的半夜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还可以利用马车快速逃离。
于是车夫只好将缰绳拴在店外,然后从马棚中抱了几捆干草来给马儿喂食。
贯清宗的那个女弟子则和四个小孩一同去到厨房开始做饭,武者的饭量远比普通人要大,所以吃往往是处于一个优先的地位。
夜晚很快来临,野店之中也点上了油灯蜡烛。
饭菜做好之后,一行人拉过两张方桌拼凑在一块,一同吃饭。
沈安和贯清宗的人倒是如同平常一样,只有四个小孩和车夫在见过死人之后,并没有多少胃口。
饭间,牧斐然忍不住对沈安说道:“少侠,如今事态紧急,可否告知身份、境界和门派?这样万一出了什么事大家相互配合起来,心里也才有个底。”
沈安也不介意这些,回答道:“在下沈安,实力嘛......四极境一重,无门无派。”
沈安其实也不太清楚自己的境界,不过他判断自己开元境的实力应该是有的。
他曾遇到过四极境的武者,杀死他们对于沈安并没有什么难度。
“四极境!”牧斐然语气之中充满了惊讶,“还这么年轻?”
贯清宗的三个弟子也忍不住投来惊异的目光,沈安的年纪与他们相差无几,却竟然已经是四极境的高手,这简直就是天才。
末了,牧斐然才讪讪笑道:
“在下习武三十余年,也不过四极境二重。而沈少侠年纪轻轻,却已经是四极境一重,这当然是难得一见的天才!恐怕沈少侠的资质,并不输于令徒。”
说到这里,牧斐然不由得暗自哀叹一声。
眼前这个自称沈安的年轻人竟然也是四极境的武者,那么想要收他与那个女孩入门,估计是难了。
贯清宗的那个女弟子则忍不住说道:“师父,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吹牛。”
这个女弟子身子显得娇小,但是发育得却十分好,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在加上她肌肤白腻,五官精致,更是让整个人显得青春貌美。
牧斐然不由得冷哼一声:“雯珊!不要乱说话!”
随后牧斐然又对沈安抱歉道:
“沈少侠,这是劣徒倪雯珊,让少侠见笑了。”
沈安笑笑,并不介意。
倒是那个叫做倪雯珊的女弟子漂亮的脸上依然不以为然,显然还是不愿意相信沈安的话。
晚饭结束之后,牧斐然提议自己坐镇一楼大厅值守,这倒不是牧斐然不怕危险,而是让别人值守他更加不放心。
其余的人倒也没有任何意见,于是便上到了二楼的房间休息。
牧斐然则一个人按剑大马金刀地坐在长凳上,面对着野店的大门。
长夜漫长而又寂静,在这山林中的野店里,开始变得阴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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