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微弱的声音透过层层纱幔飘到戴着鬼面具的人耳中,正在窗前赏月的他侧头去看不远处躺在床上的意识不清的女人,刘一一。
真是一个痴情的女人,昏迷时不知道喊了多少声夫君。
刘一一梦见她和龙冽刀上辈子成亲时的场景,那时的龙冽刀表面镇定自若,实际上慌得不行,掀盖头时微微颤抖的手让刘一一暗暗发笑,平时大碗喝酒都顺畅无比的人喝交杯酒时却喝得太猛还呛着了,咳嗽了好一会儿,满脸通红不知道是咳的还是羞的。
鸳鸯被里成双夜,本是难得的春宵时刻,刘一一欢喜看到龙冽刀纯情又深情的笑,欢喜看他怎么都要扬起来的嘴角,欢喜看他明亮深邃的眼睛里全都是她,只要是他,刘一一怎样都欢喜,但是,刘一一却看到自己枕边笑着的龙冽刀突然七窍流血,定定地看着她,她眼睛里不受控制的眼泪梦里梦外连续不断涌出,心如刀绞的她看着眼前活生生的龙冽刀变成一具血迹斑斑的骷髅却无能为力。
鬼面人悄悄拉开层层纱幔,轻轻坐在刘一一的旁边打量着她。
长得很好,超凡脱俗,尤其是洗掉了脸上的药膏后,更是夺人眼目,念一山庄的大小姐,果然不同凡响。
刘一一苍白的脸颊上湿漉漉的,眼泪还在无声地流出来,枕上已经湿了大片。
黑衣人注视了一会儿,伸手想要抚平刘一一皱着的眉头,却在中途转移了路线,用冰凉的指尖触碰刘一一眼角温润的泪,晶莹剔透的眼泪在指尖颤动,如同胆怯的小羊羔初见生人。
好一会儿,像是拨开一团迷雾,刘一一混乱不堪的脑子慢慢清醒,背部无法忽视的疼痛让模糊不堪的眼前也逐渐清明,一个戴着面具装神弄鬼的男人坐在她的身边死盯着她。
一个不好惹的男人。
这是刘一一清醒后的第一个念头。
很快,背部的疼痛让刘一一记起了大部分的事情,她被常平乐暗算了,但是不知道怎么来到了这里,闭上眼睛想了想现在的处境,刘一一有了大概的打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处于劣势,既然他不好惹,那就先装傻,没有人会对一个傻子上心,想我堂堂念一山庄大小姐,却要靠装傻走天下,说出去也不知道人家怎么想,唉,不知道夫君和二师兄小师妹怎么样了,这次真的是闯祸闯大了。
“这是哪里?你是谁?”
艰难地揉着鬓角,刘一一柔柔地问着,那样子,比伪装后的常平乐还要娇弱不堪。
刘一一昏迷好久,嗓子沙哑的厉害,不过不影响她人畜无害的表达,她用懵懂清澈的大眼睛雾蒙蒙地看着鬼面人,眼睛要多无害有多无害,要多水润有多水润,趁着那病态的美,活脱脱一个让人忍不住千娇百宠的尤物。
妖孽。
鬼面人在心里感叹。
如果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的深浅,还真的会被她骗过去。
鬼面人站起来俯视着躺在床上的刘一一,极具压迫感,看得刘一一心里毛毛的。
“念一山庄的大小姐刘一一,收起你的把戏吧,对我,你所有的手段不起作用,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感谢你的救命恩人吧。”
轻蔑冷寒的声音掷地成冰,鬼面人对病弱的刘一一耍出来的把戏不屑一顾,他一抬手,层层纱幔都被拉起,而他,则俯下身用长长的黑色指甲勾起刘一一的精致细腻的下巴,极细微的动作牵扯到背部的伤口,刘一一疼得皱起了眉。
后背疼死我了……这是谁呀?怎么知道我的身份难不成我昏迷的时候说梦话了?这长又黑的指甲,肯定是善于用毒的一个人,又这么阴阳怪气的,指不定要我给他做什么呢,竟然还抬我的下巴,除了我的夫君,谁也不许对我做这个动作,就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不行,再说,他说是我的救命恩人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吗?我又不知道!等我找到机会,一定……
“好了,别想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要做什么,就算是你爹刘俊侯,都不是我的对手,更不用说现在的你了。我救了你,对救命恩人最好的报答,就是以身相许。”
鬼面人的手移动到刘一一的衣领处,温热的脉动让他很兴奋。
如果刘一一是好好的,现在的她会跟鬼面人拼命,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这么无礼,她为龙冽刀守身守心,如果有人玷污了这个身子,她宁可去死。
“就算是以身相许,也不能盲婚哑嫁,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呢,难不成,你只是一个装神弄鬼装腔作势见不得人的无名之辈我刘一一宁可死都不会嫁给一个连模样和名字都不愿示人的缩头乌龟!”
刘一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表达自己的态度,虽然抬高声调是为了虚张声势,但还是有一定的效果,面前的鬼面人沉默了。
“久孞山庄庄主,久怤。”
久怤抓住刘一一拿针的右手手腕,举到两人面前,冒着寒气的明晃晃的针尖让人胆寒。
久孞山庄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有这个地方上辈子也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地方,久怤到底什么人?会是江湖上专门打听消息的门派吗?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凭空出现一个久孞山庄。
“你身上的衣服我已经让人都换掉了,真不知道你把它藏在了哪里,背后伤人,伤得还是救命恩人,刘俊侯教出这么一个不知深浅的女儿,也真是无能。”
随意地扔掉刘一一的梨花蝎尾针,久怤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物,龙冽刀送给刘一一的桃木簪。
刘一一眼角余光一瞥,震惊非常,她心里焦急,面上故作镇定,忽视久怤手里把玩的桃木簪。
“我爹怎么教我轮不着你多嘴多舌,倒是你,趁人之危,小人做派,白白辱没一庄之主的名声,看样子,你的山庄,哼!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
刘一一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冒险,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下这么放肆,很可能给她带来危险。
“哈哈哈~一一呀,你套话的水平还真的不高,让我有些失望呢。”
“不许叫我一一!”
“不叫你一一,叫你什么呢?阿宝哈哈哈~我想叫你什么就叫你什么。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的山庄是做什么的,告诉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是卖东西的,什么东西都卖,只要给得起钱,你猜,你一直不肯放手的这根簪子,我会开价多少让你赎回去”
久怤喜欢和躺在床上气急但没办法动弹的刘一一玩,他觉得很有意思,此刻的他,把玩着那根平平无奇的簪子,面具也掩盖不了他的得意。
“只不过一根木簪而已,算不得什么,我那么爱钱,才不会把钱浪费在这么一个不值钱的东西上。”
“是吗?你昏迷的时候可是抓着它一直叫夫君呢,是谁送给你的是那个一板一眼装模作样的楚夏风还是不会说话的哑巴龙冽刀”
久怤拿着簪子拨弄刘一一铺散在枕头上的黑发,在刘一一眼皮底下弄断它是轻而易举的事。
刘一一闭上眼睛歪过头去不看他,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我猜肯定是那个哑巴,也只有他那个大老粗会拿着这种低贱的物件儿骗你了,你可不要被他给骗了。”
刘一一不看他,也不说话,久怤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他站起来看着闭上眼睛的刘一一宽衣解带。
闭上眼睛的刘一一感觉到一阵寒意,睁开眼睛却看到久怤一件一件脱着衣服,她顿时慌了。
“你……你做什么你要是碰我我爹我师兄一定会杀了你……你走开!走开……他们一定会杀了你!你别碰我,我……我给你做事,做什么都可以的,真的……你别伤害我……”
刘一一惊恐着艰难地往床里面缩,恨不得钻进地缝里,背后的伤口痛的不得了,白色的寝衣都被血沁红了。
久怤脱完了上衣,露出上身充满力量的古铜色肌肉,气场强大,像一张拉满的弓,又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
刘一一急得哭了起来。
久怤转过了身,让刘一一看他的后背,正要想办法玉石俱焚的刘一一看到了久怤右肩上狰狞的图腾,张牙舞爪的龙图腾,和刘一一的一样。
“我们是一样的人。”
“龙武王,龙脉,你需要我,我需要你。”
“条件,达到目的后给我你最宝贵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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