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两人成亲之时,他便说了这大渊天下的帝王只会是皇兄,他无心亦不会去争夺这个位置,
既然答应他放下那些执念,又为何要言而无信不惜将他最后一点颜面捻灭,是他待她还不够好还是如何,
亦或者,
两人从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司淼慌了,是真的慌了,她心中一直最为依仗说到底还是南宫宸,夫君是大渊先皇和太后所生,
是大渊皇室的正统血脉,只有夫君在她才可能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除了这一条路她没有别的路,大渊皇室子弟多可而今真正能留在京都的,
名正言顺的王爷也只有夫君,大渊皇根本就看不上她,她只有夫君,
“夫君,夫君,我不是你信我你信我。”
司淼仓惶地想要抱住南宫宸,现在温州已经死了,皇后生死未定,
大渊皇那一句要让整个碧海陪葬历历在耳,若是夫君不护着她,她必死无疑,
她还不想死,若是死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那她这多年来的隐忍都是为了什么。
“peng!”
一道浑厚的内力凌厉劲风而过,司淼整个人就被狠狠砸向牢房的墙壁又摔落在地,嘴角霎时溢出鲜血,
南宫宸兀地睁开眼,牢房的门被冰冷锋利寒光的长剑劈成两半,
南宫伏羲踏进脏乱的牢房,一步一步似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阎罗,毫无温度的目光与南宫宸对视,
“寡人要她的命,你有什么想说的。”
你,不再是皇弟。
“夫、夫君,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南宫宸白袍袖口下的指尖发颤,身后司淼虚弱地求救声还在颤颤巍巍地持续着,
双膝下跪奉上免死金牌,往常潺潺若溪水令人如沐春风的声音,因难言生硬晦涩,
“草民,恳求皇上放过内人一命。”
草民,而非本王。
南宫伏羲讥讽扯唇嗤笑一声,接过免死金牌抛至空中,长剑而过剑风裹着内力将其粉碎化为粉末,
一起的,还有悄然落在地牢稻草上,半块绣着龙纹的玄色龙袍袍角,
森冷的眸扫过司淼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转身阔步离开牢房再未看南宫宸一眼,
“她受我一掌必死无疑,苟延残喘几天罢了,寡人明日便会出兵踏平碧海,你好自为之。”
“不,不,我不想死我不能死,夫君救我夫君救救我,夫君……”
南宫伏羲持着长剑高大伟岸的身形,渐渐隐没在天牢幽暗的长廊,
司淼惶恐惊惧的声音还在继续,
南宫宸拿起掉在稻草堆上的龙袍衣角,仿若被抽空全身的力气,颓然地阖上双眸,
不明白为什么原本往后可以相安无事,看大渊重回鼎盛的日子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人的执念,
竟是这般可怖……
军营连夜整军,从浓稠如墨的夜色一直到天际出现黎明破晓,
今日的朝堂人心惶惶,更有大臣是刚刚从天牢里出来的,面容憔悴却是不敢有半分怨言,
从皇上为皇后娘娘罢免六宫,他们这些朝臣就知道皇后娘娘对皇上来说是何其重要,
何况换作是寻常百姓家,若是自己心爱之人因护自己而被歹人伤重,至今何时醒来都是个未知数,
任何一个为人夫君的男子都会雷霆大怒,只不同的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谁能想想小如碧海,
竟能有如此豺狼虎豹之心,竟妄想行刺帝王企图毁大渊根基,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人心不足蛇吞象!
南宫伏羲坐在九五至尊的鎏金龙椅高位上,经过一夜周身森寒的暴戾不减反增,粗粝的指腹,
扣在雕刻龙纹的长剑剑柄摩挲,听着底下武将的回禀,凤眸深处猩红的杀气在克制地翻涌,
偌大的勤政殿除去回禀声再无其他,谁也不敢这时候去触霉头,个个恨不能亲自去城门鞭尸,
他们是辗转千万般煎熬,好不容易等赵家拔除后皇后娘娘又诞下小皇子小公主,才盼来皇上作风收敛,
现在可好,只盼着皇后娘娘能平安无事,否则依皇上如今这副模样,恐怕是要出大事。
回禀声落下,
勤政殿久久沉寂落针可闻,
“寡人原本想等秋时再开战,如今看来倒是寡人顾虑太多,出兵踏平碧海诛杀碧海皇室子弟以儆效尤,
以免天下诸国再痴心妄想,以为我大渊仁慈好欺,区区弹丸之地竟也敢妄想撼动我大渊王朝,
碧海归入囊中再出兵其余诸国,寡人要这天下之地,尽归我大渊疆土。”
南宫伏羲的声音出乎所有大臣意料的平静,而在这平静一下潜藏震慑天下的凛然威压,
却若重石深深击中他们心中,大渊开国即盛世到先皇年迈时,边疆却屡屡被他国联合觊觎攻打,
若不是危急存亡之时皇上率兵亲征,以力挽狂澜之力挽回局面,重定大渊为天下强国之首,
又将赵家连根拔除,至此外忧内患烟消云散,大渊将来尚不知会是如何任他国鱼肉的境地,
他们生来是大渊子民,又为大渊朝臣,平日里再如何有自己的小心思,国之大义却牢牢在心,
“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帝王坐于高位,众臣朝拜,天下局势,排兵部署,这一日一直到日落西山,
皎月繁星升夜幕,南宫伏羲才回后宫,浩浩荡荡的皇帝仪仗一路往太医院回去。
“属下……”
“奴婢……”
屋内,
柳如烟和半夏各抱着襁褓里霖儿和卿雪,想要给帝王行礼让抬手及时制止,
“给寡人罢。”
南宫伏羲来到两人身边,接过襁褓里的兄妹两人,一在父皇温暖的臂弯里躺着,
一整日没能让父皇母后抱抱,委屈得不行的兄妹两人,可算是放松紧抿着的小嘴巴,
“哼~”
“哼~”
霖儿本就是依赖父皇的,平日里喜欢母后嫌弃父皇的小卿雪,这会儿也乖乖地不闹腾,
兄妹两人清澈明朗不谙世事的眼睛,就这么看着面前的父皇,仿佛是在委屈地问为什么母后今天不陪他们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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