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穆云卿也是第一次知道,
人与妖,原来可以像靳萧与银九这样,相处融洽。
莫说是记忆缺失的他,就是镜千夜也不止一次的感到不可思议。
想了想,她叹道:“这‘古荒秘境’的创造者,是真的拿捏住了妖兽的天性啊!”
“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有妖兽可以从这里走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银九没有受到这样的影响。”
穆云卿静静地听着她说话:“也许,是纯净。”
镜千夜疑惑问道:“纯净?”
穆云卿道:“纯净的血脉,纯净的灵妖,纯净的神魂。”
“纯净使得银九,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幼崽一样,对外界的喜好尤为敏感。”
“而靳萧的神魂同样够纯净,所以他们才会不受种族的排斥,相互吸引。”
镜千夜听说完,沉默了好一会儿,动了动,侧过身看他。
“那师尊呢?”
穆云卿困惑问道:“我?”
镜千夜勾起唇角,点头,“对,你。”
穆云卿突然笑了一下,如冬冰融化:“我所有的纯净都在你那里。”
镜千夜看着他眸中的笑,脑海中骤然冒出一个念头: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从来都没有变过。
前世,今生。
传承前,传承后。
一如既往。
从未改变。
当穆云卿的唇落下的时候,镜千夜眨了眨眼睛,轻轻回应他。
许久,穆云卿呼吸微乱地,把她按进自己的胸膛上。
心跳还在失控的边缘。
她蓦地笑了。
还有什么,能比在他怀中失去自我,更重要的呢?
大大的树洞中,两人相拥而坐,静静的听着对方的呼吸,安静的感受着这一刻的平静。
“师尊。”
镜千夜的声音从他的胸膛中传出,有一点轻哑。
穆云卿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嗯?”
镜千夜动了动脑袋,使自己更舒服一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穆云卿道:“你问。”
镜千夜想了一下道:“师尊现在的记忆是空白,还是与传承中的记忆混淆了?”
穆云卿道:“应该是残缺、散落。”
“记忆是有的,只是拼凑不起来。”
镜千夜抬起头,看他:“算了,拼不起来,就不拼了。”
“反正师尊在这里就好。”
穆云卿点了一下头,“对,你在这里就好。”
镜千夜笑了一下,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师尊,我很好奇你现在的境界,看起来是至尊境,但是你的实力应该已经到了玄天境吧?”
“可能还会更高。”
穆云卿看着她道:“所言不错。”
“在这里境界过高,会受到秘境的压制,与其让它压制,倒不如我自己动手。”
镜千夜眨了眨眼睛,“所以说,你现的实力已经可以去往虚界了?”
穆云卿道:“可以。”
镜千夜挣扎了一下,从他怀中钻出来。
穆云卿疑惑地看着她的动作。
镜千夜对着他笑了一下:“我要抓紧一切时间修炼,要追上你。”
说完,就真的盘膝而坐,进了修炼。
穆云卿:“……”
——————
银九与靳萧回来的时候,看到穆云卿在树洞之外站着,像是在等他们。
得知镜千夜在修炼,便也在洞外停了下来。
靳萧看着穆云卿,张了张嘴,似是一时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银九则站在一旁,等着。
穆云卿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看出他们并没有结契,就知道银九没能说服他。
没想到以靳萧的性格,竟然会如此坚持。
会因为什么呢?
他问靳萧:“要问我什么?”
靳萧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与银九真的可以结契吗?”
“他的级别如此之高,与我结契,会不会对他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穆云卿了然,原来问题出现在这里。
他道:“影响可大可小。”
靳萧的心头一紧。
穆云卿继续说道:“你的境界确实有些低了。”
“不过这与你们结契的影响,并无大碍。”
“人妖结契,看得是默契与信任。”
“如果你们有足够的信任,默契达到一定的高度,从一而终,那么,影响对你们而言,是不存在的。”
靳萧提起的心,落了下来。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与银九之间的信任。
银九还是没有说话,他在等。
等靳萧自己想通,同意。
靳萧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那,如果我的境界不再提升,对他是不是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穆云卿道:“这个可能性,不存在的。”
“你们如果真的结契成功,依银九的等级,再不济,你最少也会晋升到造府境。”
“如果你们的默契度达到一定的程度,他助你晋升到至尊境,也无不可。”
靳萧的心又提起来了:“那,那他呢?”
“他的等级会不会降落?”
穆云卿看着他担心的神情,想到了身后的人,如果遇到同样的事情,一定也会如靳萧一般。
他道:“人妖结契,是双赢的局面。”
“只是你也知道,人妖之间的仇恨,是刻在骨子与血脉中的。”
“所以,即使有人知道这样的局面,依然不会冒险。”
“他们怕,怕妖兽的反噬。”
“你,怕吗?”
说到最后一句,穆云卿直直的看着靳萧。
靳萧摇头:“我不怕。”
银九垂在身侧的,骤然握紧。
穆云卿轻轻点一下头:“那还等什么?”
“去结契吧。”
靳萧后退一步,双手抱拳,给穆云卿行了一礼,随后拉住切银九的手,走了。
穆云卿看着他们远离的背影,勾了勾唇。
微微偏头,看向洞内正在修炼中的人。
片刻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抬手取出一本古老的书籍。
书籍无风翻页。
停在一个页面,穆云卿双手打开,看了好一会儿。
眸光波动了下。
再次转头看向洞内的纤细身影,抬脚走进洞中,寻了一处不打扰她的地方,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翻看手中的书籍。
这本典籍据千夜说,是自己的师尊留给自己的。
穆云卿翻看了一遍,陷入了沉默片刻,收起了书籍。
随后又取出一本书籍,开始翻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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