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域十分羡慕这家伙有架打。最近小剑修管他管的严, 不然他和那些凡人打架就算了,连和狗切磋一番她都要管。
快把狗憋闷死了。
无聊地伸了个懒腰,目光落在秦眠身上, 眼睛一亮。
这不是有个现成的打架对象嘛,他和这个修士打,小剑修应该没意见了吧。
晨光熹微,趁着小剑修出去采药, 江域几步来到秦眠门前, 正要一爪将门踹开,想到小剑修说做狗要礼貌,耐着性子坐下来, 狗爪轻轻拍了三下房门。
咚咚咚,半边房门震了震,吱呀一声,一半脱落下来,歪歪扭扭地靠在另一半门上。
“汪汪汪!”遭了,小剑修回来看见肯定会生气的!
秦眠正在给本命剑抹油,听到声响,几步走过来, 被门挡住, 皱了皱眉,一把将门扯下来扔到一边, 问道:“是乔宁仙子的灵宠啊, 有什么事吗?”
江域正愁着呢, 见他把门彻底拆了, 悄咪咪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是这人把门弄坏的, 不管他的事。
“汪汪汪。”我想找你切磋一番。江域礼貌地递出用树叶刻的约战帖。
昨晚小剑修说了,找人打架前要提前告知对方,询问对方的意见,最好能准备个正式些的帖子。
秦眠被江域邀请,瞬间兴奋,也不管面前的是不是人,跳到院子里,郑重地抽出剑:“江域兄,您请。”
“汪汪汪。”江域也不客气,一个蹬腿,挥爪向秦眠拍去。
秦眠举剑格挡,江域闪过,借着院子中央的石榴树越到秦眠后方,抓断了他一缕头发。
秦眠立即回身一剑,锐利无匹的剑气带起阵阵大风,房顶的瓦砾被震碎,馒头大的瓦片将正睡觉的药老头砸醒,惊得他大喝一声。
“地、地震了!”
匆忙冲出房门,见院子中飞沙走石,那颗经常被乔丫头用来系绳子的石榴树被拦腰砍断,绳子上晾晒的衣服药材落了一地,众多瓦砾被吹飞,沙石透过透亮的屋顶落到屋内,屋中床上、桌子上、地上落满了石子和灰尘。
这、这人和狗怎么打起来了?
“哈哈痛快!”秦眠身上被多出抓伤,大笑着抹掉嘴边的血迹,举起剑:“再来!”
江域也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自从来到这幻境,修为被封了不说,还到处都是打不得的凡人,他连个伸腿的地方都没有。
扯掉断了一半的指甲,江域弓背,身体极度绷紧,眼神凝在上空,大叫一声,再次向秦眠攻去!
身子刚越到半空,突然听见一个平淡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江域浑身的气息陡然一松,毛发吓得炸起,四肢朝天跌在地上,头一歪,不动了。
“江域兄,你怎么了?!”秦眠见狗兄跌在地上,急忙收剑,跨步过来蹲在地上查看。
乔宁将背篓放到地上,边整理药材边道:“今天的烧鸡、蛋糕都取消。”
秦眠见江域兄耳朵动了动,生无可恋的样子,明白了什么,义气地将他挡住,不让乔宁发现破绽。
乔宁眼风都没往这边飘,继续补充:“要是还不起来,今后七天的零食都取消。”
江域立即跃起,摇着尾巴奔到乔宁面前,狗腿道:“汪汪汪。”小剑修我起来了。
秦眠从他的态度中意识到什么,也规规矩矩地蹲在江域兄身旁。
乔宁给一人一狗满身的伤口止血,包扎:“今天修好破坏的东西,可能做到?”
江域摸了摸小剑修给自己系的漂亮带子,精神振奋:“汪汪汪。”小意思小意思。
他们犯了错,乔仙子却依旧先给他们疗伤,秦眠消失许久的愧疚心熊熊燃烧起来:“乔仙子放心,我们一定办到。”
说完两人便迅速开始收拾。江域用指甲将被砍断的石榴树劈成一段段堆到柴火堆,刨开石榴树根扔到外面,跑去山上挖了棵新的山枣树回来。
秦眠惊叹地看着江域兄麻利的动作,觉得自己不能落后,将宝贝剑放到床上,抄起扫帚,干劲满满地打扫起来。
药老头边帮着乔宁理草药,边看着一狗种树,一人将把扫帚舞地像剑似的,想到他们地破坏力,暗暗感叹:还是乔仙子有办法,如此奇人奇狗都能驯服。
眼下庆国南渡,朝廷对地方的统治力大大削弱,不少地方豪强草莽纷纷起事,青年民夫大都充入军营,秦眠伤还没养好,就有一队军士冲进了乔宁的小屋。
领头的军士看到这屋子里满是药草,想到这些时日有关“药神医”的传闻,十分惊喜。
主公被贼人刺伤昏迷已经数日,请遍了荆州的大夫都毫无办法,他们正愁着呢。
乔宁一行人听见声音,从里屋出来,就见几个军士激动地走过来,惊艳的眼神落在乔宁和秦眠身上。
如此出众的男女,怎么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随即恭敬地冲落在最后的药老头一礼:“这位大夫可就是药神医?可否随我们走一趟?”
药老头:“虽然我确实是个大夫,但你们要找的药神医可不是我,是我前面那位。”
领头的军士不可置否,对乔宁道:“既如此,便请这位小姐也随我们走一趟吧。”
主公好美色,若这老头是药神医,那容色极美的女子就等主公病好后献上,若那女子果真是药神医,主公醒来,w52ggd21见到为自己医治的大夫耀目若神女,也必定会心情大好。
说着便让人将三人一狗围住。
年迈的老头,柔弱的少女,胖到看着连跑步都费劲的狗,唯一看着有些战力的剑士也负了伤,不足为虑。
江域敏锐地捕捉到军士的蔑视,啃鸡腿的动作停下来,微微支起四肢,准备把那不知天高地后的大块头一尾巴拍飞。
秦眠摸了摸剑柄,破天荒地没有直接打上去,而是转头问乔宁:“打不打?”
乔宁对那主公所中的毒很感兴趣,轻轻摇头。小剑修不打,江域趴下去继续啃鸡腿,秦眠抱着剑无所谓地看天。
药老头见他们都不准备理几个军士,只好上前一步,咳了咳,端出一派高人风范:“既如此,我们就随你们走一趟吧。”
几人跟在军士身后,药老头抓了抓胡须,借着胡须遮挡含糊道:“他们主公是个好色的,丫头,小心点。”
好色?江域几口吞掉鸡腿,自觉地擦擦爪子和嘴巴,跳到小剑修怀里,前肢立起,一派端严:“汪汪汪”。
我保护你。
乔宁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那就麻烦江域了。”
“汪汪汪。”包在我身上。
身子挺地更直。
刺史中的毒的确十分阴邪难缠,所幸乔宁曾经在医书中见过此毒,先以针灸排出部分毒素,又有条不紊地列出药材清单让众人去准备。
主公的脸色比之前好上不少,众人一阵狂喜,连忙去找她列出的药材。
女子举止从容,颇具风采,刺史夫人杨氏起初还命令一对持刀的军士将她围住,以防她医术不济让刺史病情加重,后面便让军士退下,自己凑上前,惊喜地抓住刺史微微挪动的手指。
刺史有救,杨夫人紧提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注意到女大夫中秋月光般悦目的容貌,皱了皱眉。
此女容貌太盛,被刺史看见,恐怕会生出些麻烦。倒是她身边那名剑士,应该是个不错的人才,届时可让夫君招揽。
“府中云溪院清幽雅致,距离大门也进,出入府十分方便,贵客们就暂住在此,可否?”
众人不解。大夫要给主君看病,怎么让住得如此偏远?
杨氏陪嫁杨嬷嬷知道主母的心思,主动带着几人前往玉溪院。
穿过几道拱门,杨嬷嬷指着一个垂着紫藤花的院子笑道:“这就是玉溪院了,里面种了许多花,眼下开的正好,几位贵客可以好好欣赏一番。”
药老头艰难地将目光从廊柱上的金纹上移开,激动地指着柱子道:“那院子的柱子也是这样金闪闪的?”
秦眠摩挲着怀中剑的食指动了动,突然意识到纯黑色的剑鞘太过朴素,有些配不上宝贝剑。
回去后得装上些金子和宝石。
刺史府处处镶金,这几人惊叹很正常,杨嬷嬷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视金钱为粪土的意思:“当然,刺史喜好耀眼的颜色,所以府中柱子、屋檐、墙壁皆用金粉装点,若是众位喜欢,离开的时候可以带些回去。”
说完眼角余光瞥了乔宁一眼,见她不为所动地抚着怀中那腿短得出奇的狗,觉得她所图更大,心中越发忌惮。
此女容貌比那天下第一美人还要美上三分,且医术高明,城府深沉,若是得宠,定会成为夫人大敌。
几人正要进院,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清脆的女声中带着深深的恼怒:
“你们怎么回事?一个重伤的人都看不住!”
声音越来越近,片刻后,一蓝衣女子气冲冲地跑进来,身后跟几名垂着头的侍卫。
杨嬷嬷看见那皱着脸冲侍卫发火的女子,脸色一黑:
“二小姐,您这是在做什么?”
杨嬷嬷对这位二小姐十分不满。
二小姐是刺史前夫人所出,性情骄纵,却深得刺史宠爱,多次顶撞杨夫人,杨夫人几次想要把她嫁出去,都被刺史否了。
秦岚岚也看到了他们,眼神落在乔宁脸上时,顿时一亮。
“神仙姐姐!”
抛开身后那些侍卫,哒哒地跑到乔宁面前,“神仙姐姐,你从哪里来?是来府上作客的吗?你叫什么?为什么生得这么好看?和我住在一起好不好?”
连环珠炮的问题砸下来,杨嬷嬷脸色更是不好:“二小姐,这是夫人请来的药神医,刚为主君治完病,您莫要失了礼数。”
听到爹爹有救,秦岚岚再顾不上和神仙姐姐搭讪,边往主院跑边叫道:“爹爹醒了吗?我去看看!”
杨嬷嬷深吸一口气,怕二小姐又对着刺史告夫人的状,匆匆将几人带到住处便离开了。
是夜,药老头已经睡熟,乔宁走到院中,仰头遥望主院的方向,陷入沉思。
今天遇到的那位蓝衣小姐,身上萦绕的紫气几乎凝为实质,这样浓厚的大气运,乔宁只在南燕身上看到过。
可是,一个幻境怎么可能创造出这样的人物?
“乔宁仙子也猜到了吗?这里不是幻境,很可能是传说中的须弥界。”
迄今为止,没有人能从须弥界中出来,只能从白雾真人等众位大能的推算中得知须弥界是一个和修真界有万千关联的真实的世界。
乔宁在脑海中问道:“剧情中没有这一段啊。”
剧情中明明说的是她和南燕进了和现实极度相像的幻境,和原主对照的人物最终含恨而终,悲惨的遭遇直接激发了原主的心魔,从此一心和南燕对着干。
白雾真人让南燕取代她,白雾山其他人对原主都十分同情愧疚,如常宇等师弟因此非常痛恨南燕,但原主的疯狂行为让他们的心渐渐朝南燕倾斜。
总之这个幻境就是原主黑化的开端。
系统:“忽略剧情吧。”
这些天道就没靠谱过。
可惜这个世界的天道太过强大,还有几个小弟,它打不过,不然一定上门讨个说法。
不过它打不过,不代表别人也打不过,它可不是好欺负的,背后还有主系统这个大杀器呢。
秦眠忧愁地摸摸下巴:“也不知道那些老头子们在打什么主意,乔仙子,要不我们现在就把架打了,免得打不成。”
乔宁有瞬间的头痛,知道现在不和这剑疯子打,这家伙估计能天天在她耳边念叨,于是道:“好。”
夜深人静,两人一狗出了刺史府,选定城外一处空地,秦眠抽出剑,凝视着对面的拿着花枝的乔宁:“乔仙子,请。”
这么好看的热闹,江域肯定不会错过,找了个视野绝佳的小土丘,眼珠紧紧盯着两人,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瓜子,爪子灵活地翻转,将剥出来的瓜子放到一边,不一会,剥出来的瓜子仁就堆成了小山一样高。
乔宁还没来得及出剑,就听见自家狗崽一声愤怒的咆哮,紧接着,尘土飞扬,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土堆旁的杂草中窜出来,边躲避袭过来的爪子边叫:
“狗兄,熟人熟人,爪下留情!!”
江域才不管什么熟人不熟人,这些瓜子是他好不容才背着小剑修藏的,就等着她不注意时吃了,结果却被这人一口吞了!
乔宁注意到这人的脸:“孙邈?”
各大宗门经常搞交流会,作为各自宗门的代表,乔宁和孙邈相当熟悉,生之道和医药之道有一定的共通之处,两人经常相互交流。
狗崽凌厉的爪子几乎要刺破他的喉管,在这道天籁般的嗓音响起后停住,孙邈咽了咽口水,感激涕零地看向神女般的乔仙子:
“是我是我。”
乔宁:“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弄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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