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那就先这样。”
江景散收回书,“有谁想看的话就来找我,我先回房了。”
许择刚想开口,江景散已经转身回门了。
“喔——那我们要不要去卧室里也找找,说不定有其他的东西。”肖恩说。
陈岁晚点了下头:“有什么发现记得告诉我啊——我那里面都看过了,什么也没有。嗯……我觉得游戏还不至于连休息的时间都要弄些鬼怪吧?”
“游戏什么时候正常过了?”高远搓着脸,“那个愿望什么时候开始啊,游戏痔疮犯了?半天都没见反应。”
许择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抬脚就要走。
高远叫住他:“欸,许择,说说你的看法啊——”
许择头也不回:“等着看。”
高远:“等着?”
陈岁晚:“不然呢?你亲自去请它出来?你是和这种舒服日子过不去?”
“不是——”高远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那我们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等着它出来了。”
陈岁晚说完也转身回自己的卧室了。
“那咱也回去吧,你要不要去你那儿看看?”
“去我那儿干什么?”肖恩撇嘴。
“行,那就在我这儿。”
“我前面出来的时候,看到江哥进了择哥的房间——”
高远不以为然:“那有什么?他们不是一起拿书过来找我们的?”
“好像也对哈——”
“想什么呢你,这种事儿放谁身上都有可能,许择是一定没可能,虽说江景散条件确实不错——欸算了,说这个干嘛?”
高远说完就要过来搂肖恩:“关心咱们自己就行了——”
“滚你妈蛋,老摸我——”
许择以为江景散起码会停在他卧室门口问句话的,没想到江景散什么也没做,真的就回卧室了。
到底是谁做贼心虚?
许择带着些许意外回了卧室。
天色开始转黑,江景散拉开窗帘,推开窗户,从他这里,同样可以看见其他的别墅的风景。
一览无余。
蔷薇遍地盛开,有青草绿树,远处有黑山白墙,一片生机盎然。
顷刻过后,江景散爬上了阳台围栏。
别墅大门有监控系统,不会阻止人出去,但出去的几乎行踪都会被监视。
江景散正犹豫要往哪里跳,没注意到旁边别墅院子里的人正盯着他看。
“欸——”
江景散询声望去,院子里的蔷薇花丛中,站着一个斯文俊秀的男子,正在仰头看他。
“上面很危险啊朋友——你不怕自己掉下来吗?”
江景散勾唇冲他懒懒一笑,伸出食指抵在唇边示意他别出声。
那人咽了下口水,还是没有移开目光。
江景散手撑着围栏直接从二楼跳下来,一声轻响过后,江景散转头看着身边的人。
相对无言。
陈岁晚尴尬一笑,目光无处安放:“动作挺快啊,你也来遛弯?这儿风景还不错啊。”
跳楼,遛弯,风景不错。
于是两个人开始胡编乱造。
江景散:“花开得不错,下来欣赏欣赏。”
陈岁晚一拍手:“对对对,那你先看着,我耳环刚才掉隔壁院子了,我去找找。”
陈岁晚说的那个院子离这里起码有5米,怕是长了翅膀才能飞过去吧?
江景散点头:“那我先去那边欣赏了。”
陈岁晚挥手:“okok。”
江景散往院子另一边走,抬头遮着太阳。
“你好?”声音很陌生。
江景散回头,他好像,走到别人的院子里了。
“有事?”
男子眼中是□□裸的惊艳,他马上又恢复神情:“你在这儿干什么?”
江景散皱着眉又把头扭回去:“找东西。”
男子很殷勤地说:“什么东西?我可以帮你看看。”
“没什么,我自己看看,不麻烦了。”
“噢,这样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
他话还没说完江景散已经翻身又出院子了,他一个人留在原地楞住。半晌,又往江景散走的方向看了看,确定已经走远了才带着丧气回别墅。
江景散还想再去别的地方看看,这时候有人发信息过来。
许择:“后台倒计时开始了,还不想出来?”
服务板界面确实显示只有一分钟就要进入这次的已知“愿望”时间了。
江景散回他:“顺着窗户往下看。”
头顶很快就传来开窗户的声音。
他还真在卧室?
许择站在楼顶,有点居高临下的感觉。他眯了下眼睛,目光复杂。
“你出去干什么?”
“要下来看看吗?说不定会有发现。”
江景散随口一说,都已经决定好要再翻上去了,结果许择二话不说杀到他面前。
这个时候这么及时干什么?
江景散:“不是,要开始了吗?”
许择:“翘了。”
那语气跟翘课一样“理所当然”。
许择瞥他:“去哪儿?”
江景散往前走:“你觉得,游戏会那么好心?”
“所以呢?”
所以呢,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
不出所料,他们才刚走了两步,周围的别墅里都传来各式各样的喊叫声。
江景散还有些不放心:“他们,会没事吧?”
“高远能应付。”
“你很了解他?”
许择脚步倏然顿了顿:“还行。”
“想去哪儿?”江景散环视几圈,下巴抬了抬,“那儿可以吧?”
“嗯。”
江景散走着走着又突然说:“东西带了吗?”
“你没看见?”
这句话不是问得很智障吗?
江景散停住:“那就只能徒手上阵了?好久没体验过了。”
院子里的蔷薇,客桌上的蔷薇,卧室里的蔷薇,花瓶里的蔷薇,全都变成了——“食人花”。此刻它们正张牙舞爪到处乱飞,逮住一个人就死死缠住。
蔷薇没长脚,根埋在地下,所以不能随便跑。但“手”就不一样了,能随便伸长,枝叶上还带着黏腻混浊的不明液体,被这种液体碰到的东西会被立马腐蚀。
不远处的一个小伙竟然不怕死地拿手去抓,下一秒就开始捂着手乱叫。
蔷薇还在疯狂伸长,能直接从院子窜到二楼卧室,再窜到客厅。
枝叶越伸得越长就越粗大,狠命地蔓延,没有一处幸免。
江景散好像知道为什么别墅里连把剪刀都没有了。
“回去?”
江景散使了个眼神,两人迅速往回跑,再接着直接往二楼爬。
蔷薇“食人花”成群结队,像是察觉到他们的意图一般,流着那些混浊的液体向他们扑来。
那一刻的楼层好像就要崩塌,蔷薇“食人花”甚至已经不局限于“食人”了,没有扑到人,那些墙皮和玻璃窗户也立马被腐蚀成黑洞。
再这样下去非没地方住了不可。
江景散翻到一半又转身一跃而下。
许择喊他:“你干什么?”
既然没有刀,那刀就一定不会被腐蚀,希望高远能想到这一点。
“你去拿东西,我先拖住它们,来不及了。”江景散在院子里看了几下,往栅栏猛踹几下,抽出一根就往蔷薇根部砍。
这东西虽然也不会被腐蚀,但攻击力度太小,效率太低。
“食人花”的触手又疯狂地向江景散伸来,在高空呼来呼去,又向下俯冲。他一一躲过,一撑手跳去了另一边的院子。
这样不行啊——
“江景散——”
许择从二楼跃下来,落地后立马扔给他一把刀。
江景散利落地伸手接住,马上投入战斗。
刀磨得很锋利,用起来也还算顺手。
两人死命往“食人花”根部砍,毫不留情,几乎刀到根除。
蔷薇“食人花”基数太大,别说短时间,长时间也不一定能全部砍完。
能解决一点是一点。
院子里的“食人花”生命力是最旺盛的,这个院子砍完了就换下一个院子。手起刀落,“食人花”接连着一簇一簇死命躺下。
一群哇哇乱叫的玩家从别墅里跑出来,立马像看见了救星一样朝他们这边冲。
“大哥大哥啊救命啊!”
右边又响起好几声尖叫。
“啊——”
“啊——”
“救命啊!这东西好恶心啊——”
“食人花”扑蔌着往下倒,那几个玩家就在那里傻愣着不动,只管着大喊大叫。
江景散看不下去:“眼睛放亮点,能躲着点吗?”
仓促的脚步声和尖叫声在周围乱作一团。
人越来越多,一个个玩家从别墅里冲出来挤入人群。
明明别墅里的“食人花”是最弱的,江景散真的想不清楚这群人为什么还要无脑往外边冲。
“食人花”简直无孔不钻,缺角的卫生间,被腐蚀了一半的走廊,窗户开着的卧室,以及慌不择路的人群。
所有的院子都天翻地覆,终于有靠得住的队友从他们住的那边一路杀过来。
“江景散!许择!房子里清理干净了!”
高远挥舞着他口中的那把“菜刀”,一边砍一边往他们这边冲,后面跟着抱着钢管的肖恩。
那玩意儿是菜刀?菜第一个不答应。
不过好在那东西的杀伤力还行,再加上高远的蛮力,“食人花”也没能笑出多少来。
江景散和许择背靠着,往高远那边随便看了一眼,喊:“先别过这边来了!我和许择先应付着,去另一边,记得要往根部砍!”
高远及时刹住车,拉着肖恩又往反方向跑:“知道了!你们小心!”
也有玩家拽着同伴到处乱跑,哪里空跑哪里,生怕“食人花”看不见他们,自入虎口。
“你干什么——”
“我的背包还没拿,你等着我——”
“拿什么背包!你不要命了!”
两个小姑娘互相搀扶着晕头转向地到处乱逛,真是不怕群魔乱舞,还要火上浇油。
“大哥哥,你们怎么……啊?”
江景散抡起胳膊又是一刀,许择断后。
“外面更危险,你们先进去。”许择转头对她们说了话,下一秒又继续抡胳膊。
“我草……好帅……”
“这个时候你还犯什么花痴!快点走了,你没听人家说什么吗——”
还有一分钟就要开始了,就是开始这个?
江景散干净利落地又解决一株,跳往下一个院子。
刚跳下去就遇着一个蹲在栅栏后面的人。
江景散:“……”
“你还好吧?”
那人抬起头,惊喜道:“是你——”
许择也跟着从后面上来了,江景散没工夫和他在这里废话,丢下句“你自己小心”就提着刀往上冲了。
许择边砍边问:“你认识?”
“不认识。”江景散屈身一刀两断,“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不会往安全的地方躲吗,找事?”
“轰隆——”
别墅乍然倒下,地面一阵剧烈晃动,江景散侧身躲开塌下来的屋顶,拉了一把许择:“你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带吗?”
“基本都没带。”
许择踢开已经死绝的“食人花”。
“要回去拿吗?”
“能的话尽量——”
他们所在的别墅已经安全了,只要没有过度腐蚀,东西应该都还在。
许择垂了下眸,刚好和江景散对视。
他们神色都有一瞬的复杂,不合时宜的微妙气氛又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的对视总能带来一些奇怪的东西。
江景散率先别开头:“把那边弄好,差不多先回去——”
许择站直身体,握紧了手里的刀。
从二楼跳下来两个人,陈岁晚愣住:“你们怎么跑来这里了?”
“迫不得已。”
江景散看了看她手里的瑞士短军刀。
“怎么会突然这样?游戏得失心疯了?有毛病吧?”陈岁晚身手算得上是敏捷,接着和她身边的人往着另一头跑,“我们去那边,你们这边继续——”
江景散看了两眼她身边比她略高的带着帽子的人,分不清是男是女。
他们一路杀到最西边,一条路上都解决得差不多了之后又从北边抄过去。
以他们的别墅为中心方圆十几米的“食人花”已经全部清除干净,江景散翻上二楼许择的卧室看了看。
“还在,要拿吗?”
“那就先放着。”许择起身又往“食人花”最多的那一面跑,江景散紧随其后。
他们跑到半路,那些“食人花”突然全部萎靡倒下,之前砍下的也全都渗到土里,只留下那些混浊液体的痕迹。
“完了?”
游戏不是可能患病了,那就是有病。
玩家们都还呆着,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江景散往回走,把刀递给他:“要我帮你洗洗吗?”
许择接过去:“那你还递过来干什么?”
江景散笑了下:“道具不多,没怎么使全劲。”
“要我夸你厉害吗?”
“也可以——他们怎么样了?”江景散刚回头就瞅见往这边跑的高远和肖恩。
“怎么样?”
“还行,”高远潇洒地甩了把头发,“事实证明我用菜刀也能开挂,数量太多,啧啧——差点砍不过来。”
肖恩翻白眼:“我刚刚看见岁晚姐他们了,她旁边好像是个男人,不会是她男朋友吧?”
“这个时候八卦什么?”高远拍拍手,“她那边估计也没问题,其他玩家估计就有点遭殃了。”
好不容易完成一次游戏想出来休息休息,结果命又被摆在这儿。
游戏果然是见不得他们好,肯定是看他们几个最不顺眼,蔷薇变异都先从他们这里开始变异。
“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出来的,我怎么没见着?”高远说。
江景散擦着手走了:“看到蔷薇变异慌不择路,我俩从二楼跳下来了。”
许择:“……”
高远:你俩慌不择路?怕是根本没择路吧——
“回去了。”
许择说完也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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