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高远没有要继续往下说的迹象,慢悠悠拖着调子。
很快就有几个白眼飞过来——他不就是想要别人问他嘛。
其他玩家一脸好奇,明明刚才在房间里的时候高远也没有说什么原因啊,怎么突然就想到了?
“因为什么啊?”肖恩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
陈岁晚微怒:“你刚刚怎么不说,非要留到现在?合着是我们那几个还不值得你说?”
“欸——”高远歪头制止,“你这样说就冤枉我了啊,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不然怎么会不告诉你们呢。”
肖恩不信地皱眉盯着他:“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骗你干什么啊。”高远笑着说。
“行了,别浪费时间了,你倒是说啊。为什么啊?”陈岁晚不耐烦地说,“我这边没想出来,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啊?”
陈岁晚抱胸站在一边,有些不屑。
“哟,瞧不起我啊?”高远斜倚肩膀的时候,那股子玩世不恭花花公子的气质就上来了。
陈岁晚鼻子哼了一声:“别卖关子了,说吧,我们都等你得到什么时候?”
她确实没什么太大的头绪,直觉和游戏脱不了干系,但是好像,又少了什么东西。因为不确定,她也没怎么样那一个方面去想。
“等人呢。”高远冲许择那边抬下巴。
许择像是忍不下去了,那眼神差点蹦出火星来:“你再浪费时间,今晚我可以让你再体验一下昨晚你的经历。”
许择向来都是说到做到。
高远扶额,他是踩了哪里的板砖运气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兄弟,偏偏还气不得。
许择手段了得,他怕死。
“还不准备说?”江景散刚才瞥了眼时间,他有些懒得耗了,“要是实在酝酿不出来合适的措辞,我走了,说了之后通知我一声就好,谢谢了啊。”
“哎哎哎我说,这么急干什么。”高远一秒正经,“嗯,我有个推测呢——这样吧,许择,你们先把你们的发现说一下,我寻思,结合着你们的发现来讲,说不定会更有说服力。”
许择冷眼道:“你知道我们有发现?”
“难道没有?”高远痞笑道,他猜都不用猜,就知道这两人肯定有什么不一般的发现,要是哪天真没发现,那可就怪了。“说啊你们倒是,欸,江景散,许哥不赏脸,你给个面子呗。”
江景散皮笑肉不笑道:“现在我们踩着的石头,有问题,没什么太大的用,游戏效果而已。”
“哦,那我明白了。”高远说。
肖恩疑惑:“等等——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没听懂?”
高远把他挡在自己胸前的头推开:“站好了,挡着哥了。你不需要听懂,看着我们的做就行,啊——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虞帆是,自杀?”
“我说了啊,只是可能,只是我的猜想。”
众人皆是一惊。
话题怎么就突然跳转到了自杀?
“高远,你这样说,是不是有点考虑不周了?”陈岁晚笑他说。
“考虑不周?哪儿啊?”
陈岁晚说:“自杀——好,就按照你说的自杀来吧。首先,问题肯定是凶器。凶器是什么?虞帆为什么会有?那个伤口,凶器应该不是什么特别大的刀,但一定很锋利。第二,她为什么自杀?她自杀的原因是什么?最后,她为什么刚好在陆晓婷也不测的时候选择自杀?她又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自杀?”
两米开外,血液是不会留下痕迹的,为什么不是他杀,然后将尸体拖运到这个地方。
无论怎么看,高远的说法都有无法解释的地方。
他又怎么会提出虞帆是自杀这一个猜想呢?
江景散没什么波动,话间尽是慵意:“解释解释。”
许择也听着高远的发言。
“怎么可能,那个狐——那个死女人怎么可能舍得自杀,她自私死了,怎么可能。”董秀秀有些激动,“不可能,哼,她要是会自杀,猪都会上树了。”
龙柔还红着眼眶,她低声说:“秀秀姐,我们先听他们说吧。”
董秀秀张了张嘴,想反驳回去,看见龙柔那难过的模样,她气着哼声:“听?我——那,那你们说。”
“这位小姐,你很了解虞帆吗?”陈岁晚眼尾上挑,严肃的时候盛气凌人,冷艳十分。
“也不算很了解吧,反正,她不是好东西。哼——之前勾引云风不说,现在,陆晓婷喝了她给的水,不是也没什么好下场吗?”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不是因为虞帆给了晓婷那瓶水晓婷才这样的,是因为晓婷不小心用了村子里的水啊。”秦涛劝解着说。
张自仁说:“是啊,这事确实和虞帆没关系啊。她们都这样了,就让他们安息吧。”
“没关系,我看就是她的报应吧,谁叫她没事儿到处招蜂引蝶!”董秀秀阴阳怪气地说,“哟,你们还护着她呢。”
龙柔小声啜泣:“可是,和虞帆姐真的,没关系啊,又不是……又不是瓶子的问题。”
“那……”董秀秀突然找不到话说了,她想了想,又哼着说,“那我们喝的汤,不是用村子里的水做的吗?那我们怎么没事啊?”
对啊,熬汤需要用水。
那不就和虞帆自杀更没有关系了?
高远笑:“小姑娘啊,你什么时候看见过,那个婆婆熬汤,是用的那个水井里的水啊?照你这么说,要么就是那一口井有问题,要么就是汤里放了点什么东西,不然,我们也和躺床上那姑娘一样不是吗?”
董秀秀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悻悻闭了嘴。
“那个婆婆,熬汤用的不是那一个水井里的水。”陈岁晚沉思过后说。
好奇心膨胀的肖恩:“啊?为什么啊?你怎么知道?”
江景散冷不防出声:“理由。”
陈岁晚抬头和他对视一眼,才发现江景散这一轮的话有些少。“还记得我们进村那天吗?”
马上有几道目光看向肖恩,肖恩得意地点头:“记得记得,怎么了啊?有什么需要我帮帮你们回忆的吗?我肖恩别的不行,这一个肯定得骄傲骄傲。说吧。”
陈岁晚:“进村那天,就是,刚刚走完那个石阶梯的时候,我们前方的、现在我们脚下踩着的一片石地板上,有什么?”
“嗯……”肖恩低眉想了想,脑子飞速运转,“有两个女人,扶着一个老者,对,就是村长。嗯——还有就是,还有一个人,也是女的,应该可以叫大妈了吧,当时正在那边水井旁边洗菜。”
肖恩往他们前方偏右的方向指:“就是那儿,我记得没错吧?嘿嘿——”
肖恩正想讨个夸奖,陈岁晚又问:“你再好好想想,当时那些村民,或者是别的人,正在干嘛?”
“洗菜啊,不是吗?”肖恩表情降下来,虎里虎气的,“嗯?不是吗岁晚姐?”
难道不是在洗菜?那是在做什么?
“我就是记不清了才问的你,你再好好想想。”
“啊?那我怎么知道你的关注点是什么啊?你总得说一个点,让我围绕着那个点想啊,这样的话能说的东西就太多了。”肖恩表示自己很为难,介于陈岁晚的眼神刀太过凶狠,他丧道,“那好吧,我再想想。”
“所以你到底想问哪一个啊,别这么为难我家肖恩哪。”高远笑着护短,“我们家肖恩又不是神人,哪能什么都能记得那么清楚啊?”
在场玩家饶是再智障,也能听出这两人的关系来,于是出现了个罕见的场面——一排齐刷刷的来自单身人士的眼白一个接着一个朝高远“放电”。
许择耳边一热,江景散的嗓音幽幽响起,明明很正经,却像带着无尽的魅惑。
“要等着吗?我现在——”
“等着。”许择说。
江景散点头,微笑回身。
在江景散没看见的地方,许择一直捏着自己的骨节。他的气息,好像有点不太稳。
好笑的是,人陈岁晚这边还没说话,肖恩倒是先气上了:“你他妈看不起我?谁告诉你的我记不清了?我就没什么没记清过,哼——”
“没没没,哪会看不起你啊,来,想想想,什么想起来什么时候说。”高远说。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语气中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偏爱和宠溺,眼睛里就只有那一片烟雾朦胧和极致温柔。
陈岁晚简直想爆粗口,美眸直翻白眼:“行了,我看,咱别说了,哪儿凉快往哪儿凑合吧,你俩慢慢过啊,拜拜。”
“欸岁晚姐,我们不用管高远——我记起来了。”肖恩拦住陈岁晚说。
陈岁晚转过身,不由得抬眼看了看高远,就差嘲讽了:“是吗?想起什么了?赶紧说,浪费多少时间了都?”
高远笑了笑:“你别这样看我啊,我家肖恩讲的不对。”
对你个头,讲都还没有讲。
看你个鬼,开口一个肖恩闭口一个肖恩。
美女表示很无语:“快点儿——”
“噢噢噢——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这次是真的想起来了,我当时没太注意呢——那个时候,我们走完梯子,然后第一次面对着这个村子,然后是周围的树林,水井——”
陈岁晚开玩笑道:“能不能行啊到底?肖恩你再卖关子我给你一下你信不信啊?”
“咳咳咳——”高远表示自己还在现场。
“知道你在,咳什么啊咳,得肺结核了啊?”陈岁晚已经翻白眼翻到累了,“快说。”
“岁晚姐,我没卖关子啊,真的。”肖恩委屈巴巴地说,“那天我们来的时候,就只看见了那个女人在打水啊。穿的是青色衣服,背对着我们,看不见脸,村子讲完话后她已经走了,对了,她脚边还有一筐蔬菜,绿色的。”
“知道了知道了,绿色这个就不用说了,我们晓得。”陈岁晚说。
“所以当时,那个村民并没有用井水洗蔬菜是吗?”江景散说得一针见血。
肖恩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
“嗯?没有用井水洗?”陈岁晚语气缓和下来,“所以是说,那个村民在掩人耳目?!”
江景散点头:“不错,是这个意思。”
高远打了个哈欠:“噢,这样看,那是为什么啊?为了不让我们知道那个井水不能用?”
陈岁晚看了看江景散说:“除了这个,应该还有吧?”
“对,因为这样,一般情况下,就不会再去想着,怎么找其他的水源了。”
“那村民们到底喝的是哪里的水啊?还有那个老女人熬汤的水哪里来的?”秦涛问。
“可能,他们有另一个正常的水井?”陈岁晚推测。
“那会在哪里呢?”张自仁沉默了好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罗网说:“会不会,是在某个比较隐蔽的地方?为了不让我们找到,他们刻意把水源藏起来,反正我们肯定要喝水,等我们自己带的水喝完了,总是要喝水的不是?”
那当然,水是生命之源。
江景散隐约有些胸有成竹:“可如果,他们不喝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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