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这娘们,可比柳菲菲有味道多了。”李有田盯着孙璐璐看了几眼,想到柳菲菲,心中又恨恨地骂道:“那货还跟老子玩矫情,不让老子碰?行,明天老子就把你的事传播出去,看你怎么在小镇里呆,嘿嘿。”
李有田自以为找到了替代品,心中没有了顾虑,满脸奸笑地回家去了。
“哆!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放亮呢,睡梦中的白帆就被一阵嘈杂声惊醒了。
这货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对着头顶破口骂道:“麻的,老子欠你们的?要吃虫子去菜园子吃去,老琢老子的窝棚干什么?”
“哗。”麻雀群受惊飞走了。
白帆气得也睡不着了,早知道这窝棚这么招麻雀喜欢,说什么也不能让王鹏那王八蛋往上面扔草皮了。
“唉,搬过来这么久了,这大床都还没派上用场呢。”
白帆瞅着眼前这张两米宽的大床,心里琢磨着,也不知道敏香婶今天好了没,晚上一个人实在是寂寞,今晚说什么也让她过来陪自己。
这货心里想着美事,开始去山下吃早饭。
东山这边本来就人迹罕至,加上今天有些起雾,四周的大树、石头在雾气中显得黑沉沉的。一个人走在其中,静得只听到自己“咚咚”的脚步,身后左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雾气中窥视他似的,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感。
“闹鬼,闹个毛鬼啊,老子住了两天了,连鬼毛都没看到!要真有女鬼,有种你晚上就来找老子。”白帆被周围阴朦朦的环境刺激有些烦躁,心中愤恨地想道。
当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刘玉香已经把饭做好了。
“章守财在家不?”一家人正准备吃饭,突然一个趾高气昂的声音从院中传了过来。
许音未落,就看到支书丁老五迈着四方步踏进了厨房里。他背着双手,脑袋往上扬着,一副大领导下来视查工作的派头。
“呀,这不是支书吗,哪阵香风把您吹来了?快请坐,快请坐。”章守财和刘玉香纷纷站起身,十分热情地招呼起来。
章守财迅速扯过一条板凳,还用袖子蹭了蹭上面的灰尘,准备往丁老五的屁股底下放。
“算了,不坐了!说几句话就走了。”丁老五摆摆手,在厨房内扫了一眼,摆着官腔说道:“老财啊,我是来通知点事,下午小镇里要组织镇民去疏通仙女河的河道,每家必须出一个男劳力,你看你家要谁去吧。”
“这点小事哪能麻烦支书亲自跑一趟呢,小镇里已经发了告示了,俺知道!让小帆去就行了。”章守财点头哈腰地说。那模样就跟一条向主人邀功的哈巴狗似的,看得白帆心里直腻歪。
自始至终,他都坐在饭桌前没挪屁股。一个支书,绿豆大的小屁官,有什么好溜须的?
“对了,还有件事。”丁老五临走前,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漫不经心地说道:“明天我那小儿子不是过周岁吗,想在家里摆几桌庆祝一下,到时候别让我叫了,老财你自己来了就成。不用带礼钱,哈哈。行了,没啥事了,我走了,你们吃着。”
“支书慢走啊。”章守财把他送到了大门外,一直等他走远了,这才悻悻地转身回了厨房。
“什么下达通知,摆明了就是来收礼钱的!又是一百块钱进去了,那群货都是一群喝血的狼啊。”屋里一没外人,章守财便愤恨不平地骂道。
刘玉香疑惑地道:“他不是说不让带礼钱吗?那还带啥。”
“你懂个球,头发长见识短,他那么说就是提醒咱们来着,你还真敢空着手去啊。”章守财瞪了她一眼,气呼呼地坐了下来,摇头晃脑地说:“从来没听说给孩子过周岁的,十五天过了就行了呗,就他家的孩子金贵?一个芝麻大的小官,牛气什么呀。”
丁老五今年已经五十开外了,本来只生了丁雪黎一个丫头,谁知家里媳妇特争气,临老了又给他怀了个大胖小子。
丁老五老来得子,把小儿子疼得跟小星星似的。
自从有了儿子之后,这老支书整个人都变了,每天都乐呵呵的,整天带着小儿子满镇转悠显摆,小镇里人有啥要求都是有求必应,从来不含糊。
刘玉香被章守财骂了几句,又联想到自己没有生过儿子,心里瞥着气,马上挖苦道:“你要是能在小镇里当个芝麻绿豆的小官,我情愿每天都给你端洗脚水!可是你能吗?”
章守财被她这几句话堵得哑口无言,拿起一块馒头发泄似的啃了起来。
白帆想起自己要进镇部的事,开口说道:“爹,今天挖河你去吧,我要给王满堂家帮忙除花生。”
“为啥?自己地里的活不干,凭啥给他家干?”章守财瞪着眼睛,没好气地说。
“是这样的,昨晚看电影的时候,我给璐璐帮了点小忙,她见我聪明伶俐人又踏实,说要帮我说说好话,把我弄进镇部去。”白帆边喝饭边满不经心地说:“她家不是缺少男劳力么,我正好去搭把手,弄不好一把手一高兴,真答应了呢。”
章守财一听,馒头都忘了往肚子里咽,嘴巴张得大大的:“你说啥,你要进镇部?真的假的啊?”
“她说是这样说,应该是真的吧。”白帆假装矜持道:“唉,其实我都不乐意去,过了秋收我还准备去广州打工呢,镇部有啥好进的,又没几个钱。”
“你懂个球啊。”章守财嘴里的馒头激动地差点喷出来:“外出打工有啥出息,哪有进镇部涨脸啊,别人想进还没门路呢,你现在有这个机会,那还有什么要犹豫的?”
“爹,不是你让我出去打工的吗?我就算进镇部也就是个跑腿的货,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啊。”白帆看着他十分兴奋的样子,心里忍着笑说。
章守财怕他不乐意去干,有点急了都:“跑腿的杂了?跑腿那也是个小官啊。咱家祖宗十八代都没有一个当官的。你要真进了镇部,以后地里的活一点不用你插手。吃了饭你就立马过去,一定要好好表现啊,说什么也得给老子进去。”
“那好吧,我一会再去问问情况。”白帆早就摸清章守财的脾气爱好了,他人生最大的理想就是能在小镇里混成上等人,好让所有人都服他、怕他,要是自己真进了镇部,估计倒贴钱他都乐意干。
“哈哈,没想到俺家也有要当官的人啦。”章守财这货可激动坏了,连饭也不吃了,背着双手在院里来回地踱着步子,兴奋的就跟一只快下蛋的老母鸡似的,嘴里还自言自语道:“你二姐夫每次回家都不鸟老子,还不是因为在政府机关当了个小科长吗。他奶奶的!等小帆进了镇部,那也是政府里的人了,看他还敢跟老子摆臭脸不?”
吃过早饭之后,章守财急不可耐地把白帆赶出了家门,让他马上到王满堂家的地里干活去。
“要是老子真进了镇部,就不用离开西山镇了,等混出个人样了来,想娶筱天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哈哈。”白帆想到未来的种种美好,顿时精神高涨起来,觉得浑身都充满了正能量,恨不得对着墙头狠狠地踹上一脚。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人一高兴,就忍不住想哼上两句,只是这货记忆全失,前世的歌词全忘光了,只能郁闷地唱这首老掉牙的战斗歌了。
“白帆,你个王八蛋,你还有心情唱歌。”
白帆正嚎得热血呢,突然,一个火药味十足的娇斥声从背后传了过来。
白帆转头一看,就见柳菲菲正满脸怒容地站在他身后。手里拎着一把菜刀,小蛮腰上寄着花围裙,桃花眼里火苗狂喷,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好像要去砍死谁似的。
“柳菲菲?杂了你这是?”白帆心里有些发毛,心说这女人不会想杀人灭口、要弄死老子吧?
“王八蛋,你还有脸问我杂了,老娘被你害惨了!你跟我过来。”
柳菲菲眼圈红红的,像只愤怒的小斗鸡一样,一把扯过白帆的手,不由分说,将他扯进了路边的玉米地里。
白帆这下更害怕了,以为柳菲菲要在玉米地里砍死自己,好挖坑把他埋了,马上挣扎道:“柳菲菲姐,你这是杂了嘛?大清早的拉拉扯扯的再被人看到,哎哎,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你先把菜刀扔了,人家胆子小,会吓出心脏病的。”
柳菲菲走了几步,觉得路上的人听不到了,这才停了下来。
“白帆,你个卑鄙无耻下贱的王八蛋,昨晚亲口答应我不会到处说的,为什么说话不算话?你还是个男人吗,呜呜。”柳菲菲说着说着,突然双手捂脸,十分伤心地哭了起来。
看她哭哭啼啼的模样,白帆提着的心这才回到了肚子里。娘的,可吓死老子了,还以为你真要弄死老子呢。
不过听到这里,白帆却奇怪了:“菲菲姐,你啥意思啊?我说啥了?你先别哭啊,到底怎么回事?”
白帆想去拿开她的手,却被柳菲菲狠狠地拍开了:“别碰我,你这个卑鄙小人,算我以前看错你了。老娘竟然会喜欢上你这号人,算老娘瞎了眼。”
“柳菲菲,你太侮辱人了。”白帆的神情也严肃下来,绷着脸说:“老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从来不做对不起女人的事。你说,我到底怎么你了?老子多伤心啊。”
“你这号人还知道伤心?我看你都没有良心。”柳菲菲哭完之后,气顺了许多,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红着眼睛瞪着他说道:“你把我怎么了你自己心理清楚。除了和我跟李有田的事,还能有什么事?昨晚你还向我保证不会到处说,这才过了一晚上,整个镇传的都知道了,除了你还能有谁!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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