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床上,李软软就醒了。
昨晚他俩疯太晚,忘了拉窗帘。
被阳光唤醒的感觉其实挺好的,李软软趴在白琅怀里,觉得岁月静好。
白琅睁开眼,就看见李软软一脸花痴样,给他逗笑了。
“你醒了?生日快乐呀哥哥。”
“你昨晚说过了。”
“嗯?我说过吗?什么时候?”
“跟我求饶的时候。”
“……”论破坏气氛,李软软就服白琅。
“口臭死了,刷牙去吧你。”
“……”
原本的计划是今天接着滑雪,但李软软昨天摔得太惨,她是真滑不动了。
吃过早饭,李软软陪他们去雪场,山顶有家咖啡馆,风景绝美,整个雪场尽收眼底,李软软决定在这里等他们。
没有她这个拖油瓶,白琅今天也去中级道浪了。李软软在玻璃前看着他出发,速度明显比昨天快多了。
一杯拿铁,一本书,阳光满铺,李软软惬意地找个角落,享受她的独处时光。
半天的时间匆匆而过,李软软半本书都没看完,他们就回来了。
牡丹今天也解锁了单板,刚才和白琅赛了一场,输了。她回来的时候还兴致勃勃,说再给她点时间,冬奥会不在话下。
于小宝向来是宝贝女友的捧场王,说冬奥会不算啥,这水平可以拿下大满贯。
白琅负责冷笑。
隔老远,李软软就听见了他们插科打诨的声音,她抬头招手,笑着迎接他们归来。
外面冰天雪地的,他们进来脱了装备、外套,一个个热气腾腾。
李软软叫来服务员上水,刚才她就已经安排好,方便他们回来就能喝上。
秦衣抱着她亲一口,“真贴心啊宝贝。”
白琅皱着眉啧一声,把李软软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秦衣暗自吐舌,大佬怎么还是这么霸道,啧啧。
休整了一会儿,大家准备打道回府。
本来就临近过年,各家都事多,能偷得这两日闲已经相当难得。
他们往外走,不期然,遇到一伙熟人。
“嗨,这么巧!你们也在这儿滑雪?”狭路相逢,白瑞先发声。
于小宝定睛一看,这不白老师吗。
他嘻嘻哈哈:“哟,白老师啊,你也带朋友来玩啊?”
秦衣一向崇拜这位帅气又博学的历史老师,看见人正准备眉飞色舞地打招呼,再往旁边一瞟,这不那谁吗?什么情况?他俩怎么凑一块去了?
她冲冯恬向来没好脸色,连带着对白瑞的热情也淡下来了,敷衍一笑:“真巧啊白老师。”
白瑞在人前总是那么温和有礼,他的笑容永远恰到好处,“听说这边有个新雪场,跟朋友来玩玩。你们这是要走了?”
“我们昨天来的,准备回去了。”
“那真是遗憾,没机会一起玩了。”白瑞话里有话,带笑的眼神滑过白琅的脸。
于小宝左看看右看看,怎么没人接话啊?他跟白瑞也不熟啊,为什么让他一个人尬聊?
琅哥满脸不耐,正常。虎子面无表情,嗯他是这种人。怎么软软和牡丹也都满脸冷漠?
于小宝挠挠头,憨笑两声算是回答,然后冲还算熟悉的冯恬搭话,“哎你怎么也在这儿?你什么时候认识的白老师?”
冯恬盯着白琅牵着李软软的手,一下勾住白瑞的手臂,“我怎么不能在这儿?我跟我男朋友来的。”
卧槽?什么鬼?
于小宝倒吸一口气,右手食指不受控地在冯恬、白瑞、白琅、李软软四人间打晃。
“你,你,你们……”
秦衣也惊了一下,然后一巴掌打下于小宝没见过世面的手,“你什么你,大惊小怪。”
她又对着冯恬挂上塑料姐妹花的笑:“恭喜呀冯小姐,觅得如意郎君。”
冯恬看白琅毫不在意的样子,牙都要咬碎了,心里想着,哼没有我冯家的支持,看你在白家的位置坐不坐得稳,就看你能傲到几时!
她哼一声。
秦衣嘁一声。
相看两厌。
两拨人本来也没多熟,打了个尴尬的招呼就散了。
走出老远,于小宝还在感慨:“卧槽卧槽,冯恬搞什么?移情别恋也没有这么快的……”
说完这话发现不对劲,心虚地瞧了一眼白琅和李软软,他俩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听见。
牡丹横他一眼,“多管闲事。”
于小宝捂嘴。得,这破事他再也不管了。
冯恬跟谁在一起,白琅根本不在乎。他只是有一种直觉,白瑞要搞事。这种直觉让他不安。
李软软和他对视一眼,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白琅安抚地拍拍她的手,不要怕。
滑雪回来,年味渐重。
大年三十这天,李家别墅张灯结彩,人声鼎沸。
今年李家格外热闹,节前李建忠就把两位老人接到城里来了,三十一大早亲戚朋友又都来得格外早。
大家号称要看新姑爷,都围着李软软打趣。
白琅很早就打过招呼,今年过年会上家拜访,毕竟两家已经口头定亲,这些年节流程不可少。
十点整,白琅准时登门。
吴姨热情地把人迎进来,李建忠看见准女婿上门,那叫一个高兴,拉着他挨个给人介绍。
白琅身后还跟着几人,礼品成箱成箱往里抬。
李建忠觉得很有面,笑呵呵地拍着他的背:“人来就好了,还搞这么客气!”
“应该的,叔叔,第一次上门拜访,给家里人都准备了一点小礼物,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李建忠看他这么会说话,哈哈大笑,围在一起的亲戚们也都夸白琅懂事。
李软软正坐在沙发上带小孩玩呢,远远看着白琅这副“乖儿子”的样子,暗自憋笑。
这人,真能装。
“软软!你还坐那儿嘛呢?没看见小琅来了,还不过来!这孩子……”
刚还笑人家,转眼就被李建忠训了。
李软软吐舌,放下怀里的小侄女,走过去。
两人在家里大人面前,有所收敛,李软软隔他几步远,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白琅回她一个宠溺的笑。
小姑看见了,啧啧啧打趣:“这俩小孩,还害羞上了。”
“你俩不是好好几年了吗?啧,这都见家长了怎么还不好意思上了呢?”
“真俊呐,你俩这颜值,生个孩子肯定好看。”
她不说还好,一说,李软软脸更红了。早上他不在,自己被打趣就算了,现在当他面被姑姑婶婶们打趣,李软软臊得慌。
詹清看越说越不像样子,赶紧过来解围:“行了,小琅,进去跟爷爷奶奶打个招呼。”
“好。”
白琅牵过李软软,一起去给老人家问好。
李软软爷爷奶奶都七十多了,身子骨硬朗,神智还算清明,早就知道自家乖孙女谈了个高门大户家的儿子,还有点担心她被欺负。
这会子看这小伙子,精精神神,不骄不躁,对李软软也温柔,心放下了一半。
“爷爷奶奶,新年好!祝您们身体康寿,事事如意。”
“好好好。”奶奶笑眯眯的,和蔼地拉着白琅和李软软的手。
白琅僵了一下,他很不习惯别人的触碰,但看着老人家慈祥的脸,他很快调整过来,顺从接受。
他给两位老人家带了些保养的补品,知道爷爷爱下棋,还专门找人搞了套绿檀木象棋,哄得老人家合不上嘴。
“好,都是好孩子。来,第一次上咱家,奶奶给你准备了大红包。”
爷爷奶奶都给白琅包了大红包,看那厚度就知道分量不轻。
白琅傻了,心中一股暖流穿过。记不清有多久没有收到过长辈的红包了,他自己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走得早。白老板又没那么多讲究,身边人都默认他不缺钱,逢年过节,很久没人把他当小孩子宠了。
李软软看他呆住,笑着推他:“怎么,有红包收,乐傻了呀?”
说完,又倒在她奶奶身上撒娇,“奶奶,怎么就他有我没有呀?”
爷爷又去摸兜,忙说:“有有有,来,爷爷再给你个大的。”
这种天伦之乐,对白琅而言是陌生的,但他又无比想要靠近。
他低头笑了,两只手接过红包,真心地拥抱两位老人,“谢谢爷爷奶奶。”
距离吃饭时间还早,李软软带他在自己家转转,最后去的她房间。
一进门,白琅就不怀好意地笑:“终于进到老婆闺房了。”
李软软羞恼瞪他,口无遮拦。
白琅大剌剌躺她床上,拍拍身边,“来,陪我躺会儿。”
“你干嘛,等会要吃饭了。”
白琅促狭一笑:“想哪去了,单纯地躺着。”
“你才想哪去了!”李软软趴过去,看他有点青黑的眼圈,“累了?都有黑眼圈了。”
白琅拿手搭在额头上,闭上眼睛,“嗯,昨晚紧张一宿没睡,早上又起太早。”
李软软噗呲一乐,“你紧张什么?”
“第一次上门,我不能紧张?”白琅眼皮轻轻一挑,似笑非笑。
李软软爬得离他近点,两手轻柔地揉他太阳穴,“那我给你放松放松。”
白琅拉过她一只手,往下放,痞里痞气地笑:“这儿更需要你揉。”
李软软用力一拍,“流氓!”
“嘶。”男人敏感的地方尤其打不得,白琅一翻,压住造反的女人,“翻天了你!”
李软软咯咯笑,还想拿脚踢,“谁让你耍流氓。”
白琅把她压得一动不能动,她挣一下他用力亲一下,两人闹着闹着呼吸就乱了。
突然,“咚咚咚!”门被敲得震天响。
“姐姐!开门!”
“小姑姑~”
“软软姨姨~”
李启帆带着一堆小萝卜头来找姐姐了。
“……”白琅无力瘫倒,这群小崽子。
中午吃饭的时候,一大家子坐在一起,热热闹闹。
李建忠、詹清比较护犊子,几个叔叔哥哥轮番要给白琅灌酒,都被他俩挡下来。
大堂哥不服气说:“大伯大伯妈这就护上了?嘿,我们就喝点儿,肯定不多。”
李建忠眼一瞪:“你个小崽子,来,你来跟我喝,看我不治死你!”
大堂哥嘿嘿笑。
白琅拿起酒杯,很上道给自己满上,一个个敬过去,姿态放得很低。
都是家里人,也没有那么多事,互相调侃拌嘴,一顿饭简单温馨。
白琅很喜欢这种家庭氛围,这是他不曾拥有的。
还记得前两年过年,他还在电话里羡慕,现在终于加入进来,只让他温暖得不舍得走。
但再不舍,时间也总有尽头。
在李家呆了一天,晚上他得回白家点个卯。
如果早知道,这么美好的一天会有这样恶心的结尾,白琅宁愿除夕夜流浪街头也不会回去。
可惜没有如果。
当他打开家门,看见家里坐着白瑞和sarah时,只想大骂一声,操。
该来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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