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公子叫什么名字?”方锦瑟询问道。
石子说道:“羽公子。”
石子又补充道:“姑娘莫再问了,我这做下人的你也应该知道,主子的事我们不敢多嘴的。”
方锦瑟见他说完这句话后默不作声,就摆了摆手让他出去。
方锦瑟将门窗拴好,和衣而卧。
她原是警惕地看着大门,许是今日发生太多事情,她头刚挨着枕头,不一会儿便入了梦乡。
次日,方锦瑟就被门外的敲门声惊醒,她迅速起身,走到门前说道:“是谁?有什么事?”
“夫人,是我们啊!方剑和方兰。”方剑边敲门边回答道。
门内的方锦瑟心里咯噔一下,那个该死的登徒子,连小孩都不放过!
她连忙打开门,见到方剑和方兰,他们手里提着黑药丸的包袱,
方锦瑟伸头朝外看了一圈,发现没有其他人,便将他们二人拉进来,让他们说说事情经过。
昨日,大伙都没见到方锦瑟回房,如平便去凉亭寻她,不料在凉亭中看到虞掌柜的尸体,是被人用外力拧断脖子而亡,如平立刻回大堂找了馆驿及宋宇等人,馆驿里报了官。
宋宇和吴大义带人外出寻找方锦瑟,留下他们剩下的那些人在馆驿里等消息。
如意急得眼泪不断,如平紧紧拽着黑药丸,先是安抚好如意,又是安慰好方剑和方兰。
到了酉时,有一个黑衣人将馆驿里的人迷晕,掳走了方剑和方兰。
黑衣人将他们放在在马车上,赶路赶得急,一路上甚是颠簸,方兰胃里翻涌,掀开车帘呕吐。
方兰瞧见柳自有混在人群里,她大声喊叫,要柳自有救他们,驾车的黑衣人发现他们醒了,见他们认识路边那个慌张地人。
黑衣人立即下车将柳自有打晕扔在车厢里,拿出迷香在他们鼻子下划了划,原本快要清醒的方剑又沉沉地沉睡,方兰也瞬间昏睡过去了。
再等他们醒来,就来到这个宅子了,一个名叫石子的家仆,要他们俩来这里敲门,他们就如实照做了,没想到是方锦瑟在这里。
方锦瑟听完摸了摸包袱里的黑药丸,黑药丸没有少,她又问道:“那柳自有呢?”
方剑和方兰连连摇头,方兰说道:“不知道,我们醒来的时候就只见那个家仆。”
方锦瑟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现在先把今日的黑药丸吃完,免得等下没有机会吃了。”
方剑不解地问道:“没有机会吃?”
方兰也不解地看着她。
方锦瑟说道:“我不说不清楚,我亦是被人虏来这的,我目前还不清楚这宅子的主人是谁,我方才所说,是以防万一。”
一道闪电从方锦瑟的脑海里闪过,她说道:“你们可还记得那名黑衣服?有什么特征?”
方剑和方兰摇了摇头,黑衣人将他全身上下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们也没看清楚黑衣人的眼型。
正在他们三人面面相觑时,石子打好水端进来,恭敬地说道:“姑娘,这是为您打得谁,您先将就着用,早膳已经备好了,您洗完来大厅用膳。”
石子说完便打断退出去,方锦瑟喊住他,问他:“他们俩是谁带来的?是你家公子?”
石子连连摇了摇头,说道:“姑娘若是真想知道,去大厅问问便知。做下人的,不好多嘴。”
方锦瑟见他说了两次他不好插嘴,想必是他怕了羽公子的厉害手段。
方锦瑟点了点头,摆了摆手让他退出去。
待梳洗完后,她将方剑和方兰留在房内,她先去大厅探探情况,免得他们俩小孩被误伤。
方锦瑟叮嘱他们,要他们乖乖地待在屋内,保护好自己和黑药丸。
等方锦瑟来到大厅,看见柳自有和登徒子正在桌前等她,她眼睛看了一眼柳自有,又看了一眼登徒子。
她脑海里翻天覆地的猜测都朝她砸来,她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感,冷冷地说道:“柳自有,你们俩是一伙的”
柳自有起身,大声说道:“我还没说你和他是一伙的呢!我本来是想傍下大腿,没想到你们一行人里,什么人都有,我不得逃命吗?难道还等着被你们拉下水吗?”
方锦瑟听他这样一说,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说道:“你什么意思?”
柳自有一拍桌子站起来,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今日他被虏来这个破宅子,他再不争取,明日他就会被带到边疆去戍边了!
他怒道:“我今日也不装了,大不了今日把命交代在这里,也好过去戍边。”
柳自有说道,他和他们一行人同行不过就是傍下大腿,但他发现他们这一行人里有好几派势力的人在暗中较劲,先是那天夜里有人去馆驿夜袭,被人发现后,有一个怪人车夫时时刻刻盯着天空看,他起先觉得他在打发时间。
被柳自有撞见,那个车夫在看天空中的信鸽,在数信鸽的数量。
起先柳自有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让他起疑心的是那个怪人车夫每当天空有信鸽飞过,他的手指就会弯曲一根手指。
这明显是在数数。
柳自有看他数到十的时候,怪人车夫走到小矮个段车夫身边,拿出一个小方盒,两人嘀咕了好一阵。
怪人车夫将方盒交到小矮个段车夫手里,便返回他自己的房间。
由于方锦瑟的消失,宋宇和吴大义带着羽字号的人出去寻找,只留下三两个羽字号的人在馆驿。
柳自有偷偷地躲在大堂的角落里,他亲眼看到小矮个段车夫杀了大高个余车夫,又把和他同住的那个羽字号也杀了,血溅当场。
柳自有看到这场面,双腿开始打颤,他这是混进狼窝了!他偷偷地从后面溜出去了,混在大街上想找到机会离开虞县回青峰寨,不打算在外面混了,太危险了!
方锦瑟听他将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原来她信错了人,那个段车夫有问题,他身手还不错,竟然能轻易的将羽字号的人杀掉。
柳自有见她默不作声,说道:“怎么?你现在又将我虏来,你意欲何为?”
方锦瑟苦笑道:“实不相瞒,我亦如此,我也是被虏来的。”说完便瞥了一眼登徒子。
段羽风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叫羽风。正是在下将两位请来。”
方锦瑟心中一阵冷笑,这是‘请’来的吗?他怕是对‘请’有什么误解。
方锦瑟和柳自有齐刷刷地看着他,他们俩想看看他想干什么。
段羽风不急不躁,端起一杯刚沏好的绿茶,细细品尝起来,半天不见下文。
柳自有不耐烦地问了一句,“把我虏来干什么?”
柳自有被黑衣人虏来这个偏远的宅子,睁开眼睛就见到他,从他醒来的那一刻到方锦瑟进门之前都不曾和他搭过话,他受不了这种沉默了。
段羽风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淡淡地说道:“烦请柳先生陪我去一趟苗寨,我亦护送你回家。”
段羽风此话一出,站着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看看了彼此,此时方锦瑟百分之百敢肯定她入了一个局,现在这个做局的人她还不知道是谁。
这位羽风公子将她和方剑方兰一起带来,再将知晓苗寨的柳自有带来,这不明摆着是他做局吗!
但此时方锦瑟还是不敢确定就是羽风公子做的局,在她的脑海里,无论是她还是原主都不认识什么羽风。
也有可能这个羽风公子听人差遣将她们虏来这个宅子。
方锦瑟盯着段羽风的眼睛问道:“你为何要去苗寨?”
“受人所托,不得不为之。”段羽风回答道。
方锦瑟也不藏着掖着,她坐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莲子羹往嘴里送,待她咽下那口莲子羹,缓缓说道:“可是送我去西南苗寨寻药?”
段羽风看了柳自有一眼,示意他坐下用早膳,漫不经心地说道:“正是!”
柳自有见他们默契地用膳,他肚子咕咕响,颇为尴尬地坐下,反驳道:“我可以自己回青峰寨,不比劳烦羽风公子了。”
段羽风听到他说这话,也不急着争辩,只是淡淡地说道:“你也见到馆驿的复杂情势,待人发现馆驿再少了一个人,你觉得他们不会追你到青峰寨?”
段羽风喝完最后一口莲子羹,将餐具搁置在一旁,继续说道:“与我同行,我能护你周全。”
柳自有正想反驳,但转念一想,觉得他说得对,便咽了咽口水,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他的说法了。
方锦瑟见柳自有问完了,她扭头看着段羽风,说道:“你是受何人所托?我昨日亦同你说过,我相公是锦衣卫之人,护送我去西南苗寨的人皆是他挑选出来的,你现在让我信你?如何信?让我不信身边之人,去信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段羽风笑了笑,无奈地看着方锦瑟,思索了片刻,说道:“你如何得知那些人就是身边的人?”
方锦瑟听了这话,便明白了此话的意思,她在出门前就试探过郭凌,郭凌是可以信任的。
可随她一同出行的人不一定都是可靠的,她在途中也发现有好几人可疑,只是没有拿到证据去验证心中的猜想。
段羽风见她被他问住了,摇了摇头,起身说道:“我是受人所托,不会伤害你们。”
说完便离开了大厅,回到他的卧房。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段羽风问道。
王柳说道:“回羽公子,那名唤作段车夫的,已经处理掉了,他的同伙另外一个车夫亦被解决了。”
“甚好。”段羽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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