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复退出来时,方炳谭开口叫住他,太医进去期间门,他也没留心里面到底说了什么,方楚宜的卧房很大,内室在最里面,隔了两扇屏风,方炳谭站在最外面靠近门口,再加上门外还站了人高马大一看就不好惹的谢勇,盯着他看,看得他根本不敢做出任何反应。
太医离开的时候,神情严肃,这让方炳谭心里没底,连太医都觉得棘手,可不敢深想。
方炳谭朝方复问道∶“太医怎么说?”
方复自己都还是懵懵的,他家少爷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出现这症状了?
方炳谭见方复也是这般眉头紧锁,更是心往下沉,“怎么不说话?小楚可是有事?太医怎么说?”
方复反应过来,看向方炳谭那明显急了的表情,心说这怎么说,你之前造谣如今都应验了。
他家少爷真的能生了!
不过此地不宜讨论,谁知道少爷何时会需要王爷帮忙,方复道∶“王爷让我们都先退下。”
说着将人都带到院子里,方复这才把卧房门给关上了。
他做完这动作,在场之人都齐刷刷看向他。
方复只好收拾心情,清了清嗓子宣布道∶“少爷情/热期,王爷要留在屋里帮他,我们就不要在这里打扰了。”
他这话一出,院子里短暂安静了下来。
方炳谭之前虽然派人散播方楚宜能生孕,也只是想找个由头把他嫁出去,他是知晓他这个侄子并不是,没料想会听到这句,一时之间门没转换过来。
倒是一旁惊慌失措的大夫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
原是这般,这他如何能诊断出来?
方复瞪他∶“等少爷好了再处置你,情/热/期你能诊断是风寒,平白让少爷遭了这两天罪,要不是你那药少爷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在昏睡。”
大夫当即不敢出声。
方炳谭正待说话,便见清梅领着太医拿着开好的单子过来。
太医看向谢勇像是有话要说,谢勇收敛神色走了上前,向院子角落走过去。
“方公子发生这事,咱们王爷——”太医顿了顿,背后不能议论王爷,便委婉道,“王爷没经验,大人一会随下官回一趟宫,取些玉势和春宫图交与王爷,也方便王爷安抚方公子。”
太医院这些东西很多,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也有数不清的男妃,帝王却只有一个,雨露不能均沾,那些情/热期照顾不到的,会在快来临时,派宫人来太医院取些用。
谢勇反应过来太医说的那玩意是做什么用的,黝黑的脸腾得一下红了。
太医见状,心里不免觉得好笑,不愧是跟在王爷身边的,王爷这个年龄还未娶妻,下属也是,敦伦之礼有何好害羞的?
方复见谢勇红着脸过来,奇怪道∶“你怎么了?”
谢勇面上有些不自然,好在很快便恢复如常,“我随太医回趟宫,王爷若是问起,替我同他说一声,我很快便回来。”
方复点点头。
谢勇同太医离开后。
方炳谭也没多做停留,留下也没用,没个一两天,是不会结束的,便带着大夫离开了。
一时之间门院子里只剩下清梅和方复。
清梅没什么经验∶“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吗?”
方复也没什么经验,但是太医交代要准备些热水∶“你在门口守着,我去烧点热水。”
清梅乖乖点头。
——
屋里。
谢元凛坐在轮椅上,并未像之前那般靠进床榻,深黑的眸子看不出此刻是何情绪,沉沉地盯着床上之人。
方楚宜此刻是迷迷瞪瞪的,想睁开眼,却又觉得眼皮子沉重似千斤。
身子也很不舒服。
只觉得很难受。
太过于难以启齿的感觉。
不止如此,方楚宜只觉得心里好似也有股火在流窜,让他难受得忍不住蹙眉。
周身就好像行走在荒漠,被太阳炙烤着,口干唇燥,想要喝水,又好像不是真的想喝水。
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谢元凛注意到方楚宜蹙起眉,很快便看到他那黑而密的长睫被泪水打湿。
方楚宜此刻说不出的难受,不止觉得热,还特别渴。
片刻后。
谢元凛终于动了,移动着轮椅到了床头,视线落在方楚宜那蹙起的眉头,迟疑地,轻轻抚了上去,指腹擦过方楚宜的睫毛,在他碰触的那一刻。
方楚宜轻轻哼了一声。
那声调有些婉转,像片小羽毛搔过心尖,很是撩人。
方楚宜眼皮碰到一股凉意,只觉稍微缓解了他的渴意,让他短暂地获得了舒服,便不自觉想留住它,可他又说不出话,着急的都快要哭出来。
好在凉意并未离开,很快来到了唇边,方楚宜下意识张嘴。
谢元凛拿着巾帕本想给方楚宜擦擦脖颈,这一会功夫方楚宜又生出了细密的汗珠,手指不经意间门碰到方楚宜的唇畔,顿了顿,收敛心神将方楚宜脖颈汗意擦去。
方楚宜一直在出汗,里衣都被打湿。
显然是不能穿了。
谢元凛见状,朝着毫无知觉的方楚宜低声道∶“得罪了。”
方楚宜还在慢吞吞地走在沙漠,衣衫都被汗湿,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整个人都像是烤化了一般,这个时候突然一片阴影罩了过来,似乌云遮住了阳光,得到了片刻的凉爽。
他忍不住想朝阴凉处靠近。
给一个昏睡之人脱衣,不是一件容易之事,每次不经意间门的碰触。
方楚宜总会发出无意识的,从喉咙里发出的声调,婉转美妙
又撩人。
谢元凛最后直接将方楚宜的里衣撕>破,扔在了一旁。
方楚宜刚凉快了会,还未歇过来,便见阴影突然离开,炙热的阳光再次出现,他急得想说话,却又无法开口。
谢元凛听到方楚宜开始小声啜泣。
一时之间门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楚宜一直昏睡着,他没法开口和谢元凛交流想法,而谢元凛对这些事根本没有经验,是以不知道该如何帮他。
——
方复将水烧热之后,走到门口,问清梅∶“屋里可有何动静?”
清梅摇头。
方复不禁愁起来,这可如何是好,王爷不行,他家少爷又突然变成这样,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清梅∶“要不要现在进去给少爷和王爷备些热水?”
方复∶“我进去问问。”
方复推门,这回却未像从前那般直接大大咧咧进入内室,毕竟现在少爷和王爷是何情形,他也不知道,贸然进去,恐惹王爷不悦。
方复在屏风后问道∶“王爷,可需要我打些热水进来给少爷擦身子吗?”
方楚宜出了一身汗,又没盖被子,很容易受凉。
谢元凛嗯道∶“放外面。”
方复∶“是。”
方复退了出来,清梅问道∶“如何了?里面可有动静?”
方复欲言又止,最后迟疑道∶“我好像听到少爷在哭?”
声音太小了,他听的不真切,又怕是自己的幻觉。
清梅小声“啊”了一声,“王爷没帮少爷吗?”
这话说完,两个人像似想到什么,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
方复∶“也可能是我听错了。”
清梅∶“我们快些将热水送去,一会我仔细听听。”
方复烧好了热水,他提着桶,清梅端着铜盆,两人一同进入,将桶和盆都搁置在屏风后。
清梅努力想透过屏风看内室,无奈只能隐约看到坐在轮椅上王爷的背影,被挡得严实。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便又退出门外,关上了门。
方复∶“刚刚你听到声响没?”
清梅摇摇头。
方复松了一口气∶“许是我听错了。”
——
谢元凛一手移动着轮椅,另只手抓着铜盆重新进了内室。
方楚宜此刻已经停止啜泣,表情似羞愤。
他口干唇燥想要喝水,浑身上下都仿佛缺水了,迫切想找块水源,却发现根本找不到。
这时他发现——
他在烈日下,都缺水到快要虚脱了!
谢元凛将巾帕打湿,努力让自己心无旁骛,仔细给方楚宜擦着身子,视线尽量不落在方楚宜身上。
方楚宜实在太漂亮了,不止脸蛋,整个身子,没有一处不是漂亮完美的,很容易让人将目光锁在他身上。
谢元凛为了方便最后脱了外袍,坐在了床上,将方楚宜半抱坐起来,给他擦着后背。
方楚宜只觉得乌云又将阳光遮挡住了,他浑身无力的靠在谢元凛身上,鼻息间门似乎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药味,微苦。
是谢元凛身上的味道。
不由得想靠近这个味道。
心里愈发生出说不出的渴>望。
又不知道到底想要什么。
谢元凛虽然没伺候过别人,倒也见识过方楚宜皮肤的娇>嫩,是以下手给他擦拭时,动作不免放轻。
待不小心碰到,
方楚宜哼了一声。
谢元凛愣住了。
……
……
他的手指似乎被嘬了一口。
——
谢勇提了一个黑色包袱过来时,方复和清梅正耳朵扒在窗户做偷听状。
“你们这是做什么?”
冷不丁听到声音,清梅和方复因做贼心虚,吓得一哆嗦,转过身见是谢勇。
方复故作淡定问道∶“你手里提的什么?”
谢勇面露不自在,“太医让我交给王爷的。”
方复一听好奇道∶“什么东西?”
谢勇不好回答,含糊的问道∶“王爷和方公子如何了?”
方复哪里知晓,他和清梅都贴窗户上了,也没听到任何动静,里面安静极了,恨不得将耳朵扔进去听里面到底如何了。
也好过干着急。
方复道∶“可能少爷还未发作。”
谢勇点头,敲了敲门,朝屋内说道∶“王爷,御医让属下给您带了些东西。”
得了准许后,谢勇提着那沉甸甸的黑色包袱进了房间门,将其放在了屏风后,没多做停留便退出房间门内。
他一出来,便被方复和清梅围住,“到底什么东西啊?”
谢勇∶“没什么。”
他越是这般藏着掖着,方复和清梅就更加好奇。
谢勇最后被缠得烦了,才说了是什么。
清梅年龄小,听不懂,还要再问,方复已是满脸通红。
他都忘了还有这玩意了。
当下松了一口气。
这下也不用忧愁王爷不行,少爷该如何是好了。
清梅见他两个大男人都红着脸,仿佛被传染了,也跟着一起红了脸,三个人最后慢吞吞走到门口,谁也不吭声了。
——
谢元凛僵了许久,他虽没经验,但也能猜到是如何行那事的。
更何况手指还这样被嘬了一下。
方楚宜虽然高,但是清瘦,靠在谢元凛那健硕的身子,被衬得倒有些娇小。
刚刚那下,倒是舒服极了,很快就有些不满足了。
谢元凛察觉到他的意图后,那一惯沉静淡定的表情都出现了一丝缝隙,若是方楚宜此刻睁眼,定能发现谢元凛耳廓悄悄红了。
很快,谢元凛反应过来,将人重新放回了床上。
有些失神地盯着手指看了几眼。
直到方楚宜逐渐不满。
谢元凛这才回神,表情变幻莫测,最后用手臂撑了一下坐回了轮椅,努力将刚刚手指的触感摒弃在脑后,去将谢勇拿进来的包袱打开。
里面玉大小不等,还有些瓶瓶罐罐,和厚厚一本图。
谢元凛拿起本子快速翻开,他一向记忆超群,一目十行,很快翻完了整本,心下已经知晓该如何做了。
视线并未落在那玉上。
待他重新移动轮椅回来,只见小方楚宜也已悄悄抬头。
谢元凛眸光逐渐黯然。
很快他重新上了床,悬挂两侧的床幔被放下,遮住了床上的两人。
……
……
夜已深了,十五的月亮比平时都要圆上几分,高高悬挂在黑幕之上,周围没什么星星,淡淡地光笼罩在这一方静谧的小院。
门口三人都一动不动守着,最后清梅打了个哈欠。
方复∶“你去睡吧,这有我和谢勇就是。”
清梅也实在有些熬不住了,之前都是她和方复轮流守夜,上回少爷起夜喝水见到她,知晓她和方复竟然还要给他守夜,二话不说让她去睡了,说不需要守,他夜里很少起来,就给他留壶凉茶,夜里渴了他自己倒就行。
还告诉她小姑娘不要熬夜,熬坏了身子不说,脸也特别容易烂,清梅一听烂脸,这才作罢,此刻见方复这样说,便去歇下了。
方复实在站不住了,找了块地坐下,同一旁的谢勇说道∶“别一直站着了,坐着歇会。”
谢勇∶“不用。”
方复见谢勇一直保持那个姿势,就没动过,不禁羡慕加佩服,再次感慨会武功就是不一样。
方复怕自己困,便同他说话∶“你说明日少爷会不会好?”
谢勇迟疑道∶“以前方公子——”
方复∶“以前没有!我们少爷这是第一次!”
谢勇∶“……”
方复开始操心∶“少爷醒了该如何是好,他要是知道自己这般,定是不乐意的。”
谢勇不知该如何接话,便再一次沉默。
没过多久。
方复搓了搓脸起身道∶“我再去烧些热水备着,你在这守着,要是有动静,你记得叫我。”
干点活,他不容易困。
谢勇嗯了一声。
方复去了小厨房后,谢勇往院子里去了去,并未像之前一般同他们一起站在门口。
他是习武之人,耳目显著,方复和清梅听不见屋里的声响,是因为屋子里动静太小,他却能隐约听见。
——
谢元凛率先睁开眼,阳光透过床幔照了进来,一室亮堂。
方楚宜正贴在他胸膛处,身上不自然的潮红已经褪去,露出他原有皙白如玉的肤色,此刻眉眼舒展,睡颜恬静。
谢元凛抬手揉了揉鼻梁,眉眼间门带了一丝倦意。
昨晚方楚宜像猫爪子似的在他心尖挠了一夜。
也哼了一夜,直到天即将破晓时,才终于消停。
谢元凛将手从方楚宜细窄的月要间门抽了出来,活动了一下,而后撑着胳膊移动到床头的轮椅上。
地上扔得被单一片狼藉。
谢元凛清晨忍着倦意将那湿乎乎的床单抽出,扔在了地上,又从方楚宜的柜子里拿出新的铺开,当时方楚宜已经累的睡死过去,谢元凛腿脚不便费了好大劲,才把床上收拾好,胡乱抱着他阖上了眼睛。
清梅正在准备早膳。
方复守在门外,自言自语道∶“都晌午了,怎么还没动静啊?”
谢勇抱臂站的板正,本来是闭目养神,突然开口道∶“王爷要出来了。”
他话音刚落,方复迅速将卧房门打开。
谢元凛已经穿戴整齐,坐在轮椅上,眉宇间门带着遮挡不住的倦意,嗓音沙哑∶“备些热水进来。”
又吩咐谢勇去把太医叫过来。
方复一听,赶紧跑去小厨房,打了盆热水进了屋,“少爷醒了吗?”
谢元凛∶“还在睡。”
方复便噤声,跟着谢元凛进了内室,床幔放下看不清床上是何情形,倒是地上扔的不止被单还有方楚宜被撕/破的里衣。
这么——
激烈?
昨晚竟然没听到一点动静。
方复眼神可不敢乱飘,赶紧收拾收拾就退下了。
谢元凛沉默着拿巾帕给方楚宜身上擦了擦,这事一回生,二回熟,抱着方楚宜穿上了干净的里衣。
方楚宜许是已经习惯了他身上的味道,只觉得安心,任由着他摆布,丝毫未见转醒,许是得到满足,皮肤白里透粉的,很是漂亮。
谢元凛最后将被子盖在他身上。
太医进来之时。
谢元凛坐在轮椅上,平日坐姿挺拔端庄,此刻竟有些懒倦,透着些漫不经心,靠在轮椅背上。
“王爷?可是身体不适?”
“本王无碍,太医看看他为何一直未醒。”
方楚宜的一只手被谢元凛给放在了床幔外搭着,方便太医把脉。
过了片刻。
太医道∶“方公子是泄了太多,身子一时之间门受不住,才昏睡了过去,不碍事的。”
谢元凛嗯道∶“那便好。”
方复在一旁听太医这般说,这下终于放心了,知道少爷是累着了,便让清梅去煲汤,等少爷醒了好补补身体。
谢元凛并未就此离开。
他坐在方家大厅里,地上跪着大夫,一旁站着躬身赔着笑的方炳谭。
此刻谢元凛没了平日温和之态,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些摄人,方炳谭见状不禁捏了把汗。
毕竟当时方楚宜能生孕这事是从方府传出来的,他当时这般做并不知晓方楚宜会和镇南王扯上关系,如今可好,方楚宜竟真的可生孕,初次情/热期还被谢元凛给撞上了。
这事往大了说,可是欺瞒之罪。
方炳谭决定咬死了自己不知道。
——
方楚宜睡醒,都已是次日晌午了,还是被饿醒的,饿得前月匈贴后背的,慢吞吞坐了起来,见床幔竟是放下的,也没多想,伸手撩开。
方复刚好进来,惊喜道∶“少爷!你可算醒了!”
方楚宜被他这一嗓子吵得头疼,哑着嗓子道∶“有没有吃的?饿死了。”
方复嗓门中气十足∶“有!我马上让清梅给你弄!”
很快,方复就端着洗漱器具过来。
方楚宜穿上衣袍,漱完以后,拿着巾帕正待擦脸,见方复一直盯着自己看,莫名其妙道∶“做什么?”
方复怕方楚宜多想,便道∶“少爷,王爷有事就先回府了。”
方楚宜“嗯”了一声,这才想起来谢元凛好像是来过,还哄他喝了那么苦的药,一想到那味道,方楚宜不禁鼻子都皱了。
对,谢元凛答应了他一个要求!
到时候可得向他讨要回来。
方复见方楚宜脸色不好,只以为他不高兴了,便解释道∶“王爷离开的时候,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不然肯定要等少爷醒了才离开的。
方楚宜擦脸的动作顿了顿,“他怎么了?”
方复提议道∶“我也不知,少爷若是担心,要不要一会用了膳去王府看看王爷?”
方楚宜∶“……?”
虽然他也关心谢元凛的身体,可他又不是大夫,他去看有什么用?
方楚宜只觉得方复总是莫名其妙,估计心里又在编排他和谢元凛,便懒得搭理他。
清梅已经将膳食准备好摆上桌,四菜一汤,对方楚宜一个人来说,有点丰盛了。
不过方楚宜两天没吃饭,刚刚走几步路,都觉得身体有些发虚,也没多想,只以为是饿的。
他现在饿得吃一头猪都不在话下。
方复在一旁伺候着,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少爷这反应也太淡定了,胃口还这么好。
“少爷,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方楚宜正在喝鸡汤,闻言道∶“没有,小小的风寒而已。”
除了身子躺的有些虚,其他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方复∶“……”
???少爷这是又失忆了?!
不怪方楚宜没什么印象,记忆也只停留在谢元凛灌完药后,药效上来后,他就睡了过去。
毕竟身体也没什么不适。
换了干净的里衣,被单都是干干净净。
他只以为是受了风寒?
再加上睡了一天一夜,什么都没了印象。
方楚宜不可避免又吃撑了,歪在椅子上懒懒地瘫着。
小厨房内。
方复∶“少爷又失忆了,不记得这两天发生的事了。”
清梅惊讶的啊了一声∶“那怎么办?那我们要告诉少爷吗?”
方复∶“这我们怎么好提?再说少爷不记得也好,省的这事烦心。”
清梅没什么主见,听方复这么说,便点了点头,“那就不提。”
方复强调∶“对,这事不能我们提,应该王爷同少爷说才是。”
清梅附和∶“对,这事王爷自然会和少爷说,我们不说。”
方楚宜出现情/热期这事,谢元凛下令禁止府上乱嚼舌根,毕竟他和方楚宜还未成亲,就留下安抚他,传出去对方楚宜名声有损,是以这事除了方楚宜院子里清梅和方复,方府就只有方炳谭和那个被罚了二十板子被打发走的大夫知道。
其他人并不知晓。
方复和清梅不主动提,方楚宜自己就更是毫无察觉,只以为自己受了风寒,现在神清气爽,身子已好利索了。
当天下午。
方婕珞同赵曦晨一同出现在方楚宜的院子里。
方楚宜正坐在屋里,对着宣纸画来画去,涂涂改改的。
方楚宜出来便看到他那两位潜在客户面露高兴,再定眼瞧赵曦晨的脸蛋,虽然还是有痘,相较之前已是小很多了,也不发红了,可见有所好转。
赵曦晨见到他就跟见到男菩萨似的∶“方大哥!”
方楚宜眼尖的看到她身后丫鬟手中提的盒子。
这定是为他准备的重礼!
方楚宜已经在猜测到底给多少了,面上依旧是淡然神色。
待他走近,方婕珞道∶“大哥,你那法子当真是管用,阿曦的脸已经好多了,她实在太欢喜,特地拉我一起过来感谢你。”
方楚宜正打算客气两下,便收下重谢的。
就听到赵曦晨笑道∶“方大哥,我听婕珞说你对金银珠宝不感兴趣,也不缺这些玩意,小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谢意,便学着做了些点心,希望方大哥喜欢。”方楚宜笑容凝固∶“?”
嗯?他的重谢?
方婕珞还在一旁自豪道∶“你以为都像你那些哥哥满身铜臭啊,我大哥这般清尘脱俗,岂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方楚宜∶“……”
方婕珞,我真是谢谢你哦。
没有重谢就拿了份点心过来就算了。
只见这二人互相对视一眼,方婕珞又眼巴巴道∶“大哥,你那肥皂可真是好用,我那些小姐妹见了,也都想要一块,大哥那里还有吗?可能再给小妹几块?”
赵曦晨附和道∶“我那块也快用完了,方大哥能再送小妹一块吗?”
肥皂做的精致小巧,好用是好用,就是感觉不够用,赵曦晨还想再备一块。
方楚宜∶“……”
不是,怎么还要上瘾了啊。
方楚宜重谢都没了,哪里还肯做赔本买卖,想要,等他开店过来买。
方楚宜虚假道∶“这肥皂制作起来麻烦,我当时也就做了那么两块,也是没多的。”
方婕珞和赵曦晨对视两眼,“啊”了一声。
——
方复回来见清梅正开心地吃着点心。
而他们家大少爷正坐在一旁,撑着下巴,满脸郁闷,什么清尘脱俗,他想要满身铜臭!他想要金银珠宝!
方婕珞这丫头什么眼神啊?
方复看向清梅手中那精致的糕点∶“王爷送过来的?”
方楚宜∶“?”
清梅∶“是五小姐和她那个好朋友,给少爷的谢礼。”
这事方复也知晓,“我还以为是王爷送过来的呢,原来是五小姐的朋友,少爷怎么不吃啊?”
方楚宜抬眼看他∶“方复,你三句话不离谢元凛,很难不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喜欢谢元凛。”
方复说完也拿了一块,刚尝了一口还没品出是什么味道,就听到方楚宜这仿佛重磅炸/弹一般的话,当即噎住了,一口气上不来,直接翻出了白眼,咳得脸红脖子粗。
清梅见状,赶紧给他倒了杯茶,让他顺顺,方复咕噜咕噜喝着。
方楚宜还在一旁点评∶“这个反应,莫不是心虚了。”
方复直接呛到了,开始咳嗽,咳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好在把气给顺了,“少爷,你莫要冤枉人!”
方楚宜不咸不淡道∶“你平日里不就这样冤枉我的,怎的就准你这样说,别人就不能说你了。”
方复∶“……”
他哪里有冤枉了!
是谁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为了让王爷有胃口,亲自下厨给王爷煮面?
是谁平日里冷淡,王爷比吃撑了,竟主动为他揉胃的?
是谁花了好几天的时间门,坐在那里,给捏高头大马和王爷做礼物?
是谁病了从不喝药,王爷稍微哄哄就肯喝了?
是谁?反正不是他方复!
方复这般一想,觉得自己好像勘察到什么,“少爷,你难不成是吃醋了?”
方楚宜∶“?”
他怎么就吃醋了?他吃谁的醋?
他就是想给方复上一课!让他不要总是乱编排!
谁知方复已是一脸我都懂。
清梅见状,和方复对视一眼,也露出一脸她也懂的神情。
方楚宜∶“……”
不是,你们都懂什么?
方复语重心长道∶“王爷对少爷一片真心,少爷不要多想。”
方楚宜∶“。”
方楚宜冷漠脸,方复这臆想症已病入膏肓,是治不好了。
他就不该提!
主仆之间门这一小插曲过去后。
方楚宜又开始琢磨他的挣钱大计了。
虽说没有得到想要的重谢,方楚宜也不在意,反正他还有方炳谭这个老东西呢,他若是同谢元凛成亲,方炳谭做为长辈肯定要为他备嫁妆。
到时候怎么着也得想办法让方炳谭大出血。
哦,对,听方复说,原主好多名贵字画墨宝金玉瓷器,都被方炳谭收入库房了,这些都得给要他吐出来。
方复进来时,方楚宜正专心在纸上画图。
“少爷,可是在作画?”
方复凑过来一看,见纸上画了各式各样,长的,方的,圆的等,上面画了各种小图案。
方楚宜毛笔虽使得好,但是在画画方面不怎么行,好在能认出来画的是什么能做出来就好,其他的也不打紧。
倒是方复皱眉∶“少爷这画是什么?”
他家少爷落了失了忆,以前其他不会的倒是会了,可以前会的怎么给忘了?
以前少爷写字作画可是极好的,虽然他看不懂,也能感觉到好看。
方楚宜哪知道自己的画被方复嫌弃丑了,“做肥皂用的模具,明日随我出去一趟,找找有哪些木匠接单,我要定做个百儿八十个。”
方复不禁震惊∶“咱们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他们总共就三个人!
方楚宜被他那惊吓的表情逗乐了,“谁说就咱们用,我要造福大家,让京城的人都实现肥皂自由。”
方复没听懂,听到造福,下意识问道∶“少爷这是要做出来送给大家用吗?”
方复油然而生出一股自豪。
他家少爷可真好!菩萨心肠!
只见方楚宜食指晃了晃,微笑道∶“注意措辞,不是送,是卖。”
方复∶“?”
方楚宜挑眉∶“先收割一波京城人士的荷包。”
看着都挺有钱的。
方复∶“少爷可是要做生意?!”
方楚宜∶“当然,不做生意干嘛?”
有钱才能为所欲为。
方复∶“……”打扰了是他想太多。
入夜。
方楚宜准备洗澡,便回了内室打算去拿干净衣物,刚打开柜子,都还没反应过来,就从上方掉下一团包袱,要不是他躲避的快,差点就砸了他的脑袋。
平日里都是清梅给他拿换洗的衣物,然后晒好叠好。
方楚宜很少自己来。
听到坠落在地,包袱里面好似玉石一类的东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什么东西?
难不成是原主藏得小金库?
这样一想,方楚宜眼睛都亮了,赶紧拎起包袱,见还挺沉甸甸的,当即来了兴趣。
肯定是玉佩珠宝一类的!
这么重,肯定值不少钱!
方复烧好热水,提着桶进来,就看到他家少爷高兴的打开了那个他当时收拾屋子看到的黑色包袱,就觉得这玩意以后少爷情热期还要用,便给系上,塞进了柜子最上一层。
当时也没多想!
可关键是现在少爷失忆了,压根不记得了啊!
方复都没担心过来,他家少爷已经将包袱打开了,然后看到他家少爷那双漂亮的眼睛闪出了一丝疑惑。
方楚宜美滋滋打开包袱看到里面东西,第一反应是果然是玉!
再一看,嗯?
这玩意怎么长的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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