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梅见方楚宜很快回来,好奇道:“少爷,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方楚宜看了看手中的竹簪,给她看了看,“谢元凛走之前给我的。”
清梅见是竹簪,当即了然,捂嘴偷笑道:“原来是竹簪啊,那少爷可要好生保存着。”
毕竟竹簪在这边有寓意,将其亲手编制送给喜欢之人,互为定情,只不过方楚宜并不懂这些,他就以为谢元凛随手编着玩的,编得还挺像模像样的。
此刻听清梅这般反应也没在意,方楚宜心说那肯定会留着,他又不是那种嫌弃礼物贵贱之人,只不过这玩意确实也没什么用。
方复已经烧好热水,准备好衣物,喊他去沐浴。
方楚宜将竹簪和竹球递给他,故意道:“这是谢元凛下午亲手编的,你上次不是把他的纸条都上锁了,这不比纸条更有珍藏意义?”
方复一看是竹簪,那可是定情之物呢,当然要仔细保管好,于是没理会方楚宜的打趣,打开了上次上锁的箱子,将竹球和竹簪妥善放好。
方楚宜凑过来瞧了瞧,箱子空荡荡的,“回头我让谢元凛多送点东西,争取把你这箱子给装满。”
方复不赞同道:“少爷这里面的东西都是有意义的,是王爷对你的心意。”
行吧,是他肤浅了。
烤了一下午肉,方楚宜从头到脚都是烧烤的烟味,很是难闻,饶是方楚宜没什么洁癖也实在忍受不了了,泡在浴桶里仔细洗了身子,又在木盆里低头洗干净头发,这才觉得爽利,就是每回洗头发之时,方楚宜都会怀念现代淋浴的日子,古代这洗头洗澡真的又费水又费盆。
方楚宜擦完身子换里衣时才发现方复给他拿的是谢元凛那件,上回穿回来也没还,主要方楚宜都忘了,再说这他都贴身穿了,也不好再给谢元凛了,不过这里衣虽不合身但胜在布料上乘,穿着舒服,方楚宜便没再去找自己的直接将这件穿上,拿着软布开始盘腿坐着擦头发,古代都留长发洗完又没吹风机,洗一次头发得费不少软布,方楚宜每次洗头发擦头发都痛苦不堪,恨不得直接剃光,不过也只是想想,毕竟在古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好在原主这一头墨发很是柔顺并不毛躁,擦完梳理倒是挺顺。
方复进来收拾屋子见方楚宜这里衣松松垮垮极不合身,这才反应过来不是他家少爷的,至于是谁的,用膝盖想也知道,不过如今他也想开了,少爷自打老爷去世之后,一直闷闷不乐,只是少爷性格如此,什么心事都憋着不说,自从上次落水之后,再醒来倒是看着开朗许多,他和清梅自幼就陪着少爷的,只要少爷快乐他俩也就开心。
少爷自从认识王爷之后,在府上的日子也好起来了。
且王爷也是真心待少爷,若是王爷是个身体康健之人,那就更好了。
方楚宜擦着头发,抬眼看向方复见他突然叹了口气,一会眉头紧皱一会又是眉头舒展,搁着表演变脸呢?这两日方复倒是没编排他和谢元凛了,顺眼许多。
方楚宜大发善心问道:“叹什么气?”
方复也不想提这些扫兴的话平白惹少爷伤心,“没,没什么。”
方楚宜:“……”
他不说,方楚宜本来也是个不爱八卦之人,便也没再多问。
——
方楚宜正在看话本,就听到府上下人过来道:“大少爷,外面有公子找您。”
方楚宜奇怪道:“谁?”
他在这边除了认识谢元凛,也没认识其他的公子少爷。
下人道:“那位公子自称是姓杜,其他并未多说。”
方楚宜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姓杜的,也就对上回那个当街纵马的丞相府杜老二有印象,“让他进来吧。”
下人:“是。”
很快下人就将院子外的杜云蒙领了进来,方楚宜一见他,这不是那个颜控小少爷吗?
方楚宜疑惑道:“找我有事吗?”
杜云蒙偷偷打量着他,见方楚宜私下只穿了件月白衣袍,头发并未用玉簪束起,而是随意的用一根同款绸带拢在身后,那张脸依旧是昳丽明艳,美得嚣张,确实让人难忘。
方楚宜:“?”
杜云蒙:“前几日,我哥哥在闹市中纵马听说冲撞了你和王爷,我特地待哥哥向你赔不是。”
说起这个,近日丞相府都在为杜云瑾收拾烂摊子,为了堵住民众之口,这几日派下人去那天伤着之人家中送礼赔不是,谢元凛那边则是丞相亲自上门表示歉意,方楚宜如今身份可是准王妃,让下人过来显然是对谢元凛的不重视,是以丞相本打算让杜云瑾登门,无奈杜云瑾不愿意,非说自己在牢里生了病说什么也不愿意出门,这边杜云蒙从父亲那听说陛下已为谢元凛和方楚宜赐婚,下个月十五成亲,不知怎地,就想过来见见他,于是就主动提出替哥哥过来。
原来是一家子。
方楚宜对他哥哥不爽,也不会迁怒到他身上,只不过这种道歉还要旁人来实在是不真心啊。
杜云蒙又道:“我哥哥那日进了牢中吃了些苦头,是以在家中养病,不便出门,这才由我过来。”
话都这样说了。
方楚宜和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当然也没不给他台阶下,毕竟丞相府的,皇帝都包庇的,方楚宜可不是那种不懂变通很有气节之人,他做不出让人东西拿走人滚蛋行为,有礼不收,那是傻子行为,毕竟他也是受惊了,就当精神损失费好了。
方楚宜淡声道:“行,知道了,东西放桌子上吧。”
杜云蒙闻言,将礼盒搁在桌上。
方楚宜见他还留在原处不走,“还有事?”
这话显然已经是下逐客令了,杜云蒙今日过来不全是替哥哥赔礼道歉,他在原地踌躇,片刻后鼓足勇气问道:“我听说圣上已为你和镇南王赐婚,你是真心想嫁给王爷的吗?”
杜云蒙和其他官家少爷也都交好,上次在一起游玩之时,不自觉谈论到谢元凛,那些公子也都和谢元凛见过面,对谢元凛印象其实不错,俊逸不凡,谈吐文雅,并不似军中那些大老粗,且为人和善,自知自己身体情况,主动为他们着想,不愿意耽误人。
其中有位公子还打趣若是谢元凛身体好好地,自己也是愿意嫁给他的,毕竟谢元凛相貌好,家世也显赫。
杜云蒙想的却不是这些,他想的是,为何谢元凛不愿耽误他们,却又愿意同方楚宜成亲。
上回见到方楚宜,杜云蒙可能有些理解了,方楚宜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王爷许是喜欢他,只是不知方楚宜是何想法?
虽然问这些也无意义,但杜云蒙就是忍不住想知道。
方楚宜:“……”
好家伙,原来在这等着呢,不会还在惦记谢元凛吧?
毕竟那日他和小厮的对话,方楚宜听得很清楚。
杜云蒙问出口又觉得不合适,“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听说王爷那些事。”
方楚宜见他羞红了脸,觉得好笑,这小公子倒是脸皮薄,看这副模样对谢元凛还念念不忘呢,“王爷气宇轩昂,德才兼备,我自然愿意。”
杜云蒙闻言,失落了一瞬,他自己瞻前顾后,踌躇未决,别人却根本不在意那些。
得了答案的杜云蒙也没继续留下,同方楚宜告辞离开。
方楚宜对他离开之时那副神情,不是很懂,嫌弃谢元凛双腿残疾,不能人道的是他,现在又做出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是何意?
方复进来时,方楚宜正在拆礼盒,方复看了看院子方向:“少爷,我刚刚怎么见到有生面孔从咱们院子出去。”
方楚宜:“杜云蒙刚走。”
礼盒里面放的是一副字画,方楚宜瞬间没什么兴趣,还不如送点银子和翡翠玉石一类的。
方复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很快反应过来是谁,警惕道:“他和少爷又不认识,过来做什么?”
方楚宜:“替他哥哥赔礼道歉。”
那日的事,方复并不知晓,此时听到这话,不由问道:“少爷何时又认得他哥哥?
方楚宜懒得说这事,便转了话题,方复也就忘了追问。
方复:“少爷这两日怎么也没去王府看王爷?”
自从上回烧烤完了后,方楚宜和谢元凛两人已有五日没见面了,不过方楚宜每日会让方复去王府送膳食给谢元凛,谢元凛也会回赠些稀奇又好吃的点心。
方楚宜:“我看他做什么?”
方复:“这么些日子没见了。”
方楚宜:“前两日不才见的?”
方复:“已经有五日未见。”
五日了吗?方楚宜都没注意,他觉得也就前两天刚见的。
方楚宜正打算说话,就听到谢元凛的嗓音由远及近,“在聊什么?”
方楚宜往门外一看,这不是来了吗?笑道:“方复正念叨你呢。”
谢元凛被谢勇推进屋,闻言:“……”
谢元凛见方楚宜托腮笑吟吟地望向自己,只觉得看到人才心生满足,视线瞥到桌上之物,“可有人来过?”
方楚宜一听笑意更明显了,“嗯,这人你也认识。”
谢元凛:“嗯?”
方楚宜:“你的爱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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