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子非跑在前面,不停地叫嚣着,花伊沫跟在后面无计可施。
终于回到了茶棚,饶子非与花伊沫协议,战事休停,不起烽火。
“姐姐!”花伊沫笑着跑向茶棚。
“慢点,小心不要摔到。”花千羽宠溺一笑。
饶子非拎着兔子跟在后面,“走了好久只见到了它,虽然只猎到了一只,但是好在长得肥美。”
“姐姐,姐姐,这是用我飞羽针射中的猎物!”花伊沫蹲在姐姐膝边急忙说道。
花千羽微笑着摸了摸花伊沫的头,“是吗?”
花伊沫使劲地点了点头,“当然了!”
饶子非对着花伊沫的背影翻了翻白眼,并没有说话。
容焕在一旁看破不说破,温柔一笑,“辛苦两位了。”
“都是一起的,别这么说,我捡些树枝,咱们马上就能吃到烤兔了。”饶子非笑着将兔子放下。
“我也跟你去吧。”容焕笑着看了看花千羽,随饶子非一起去了。
花千羽抚摸着花伊沫的头,温柔的说道:“沫儿,跟我回东羽阁吧!”
花伊沫一愣,眼神中抗拒的不得了,“姐姐……我不想回去。”
“你也看见他了,他对我的恨太深……”声音有些喑哑,“只要能对付我,所有的一切他都会不择手段的去利用,你呆在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不想把你置于险境中。”
“姐姐,你还记得东羽阁里闯进来的那些黑衣蒙面人吗?东羽阁都不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哪里又会有比家更安全的地方呢?”花伊沫看着姐姐的眼睛,诚恳的说道,“从前的事,我还小,只是听你提起过,我不知道他的恨究竟有多深,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因为恨你而选择伤害我,可我知道自己不想因为这些未知的恐惧就隐藏起来,我不是一个懦弱的人,我只想一直和自己喜欢的人在相互都能看得见的地方。姐姐,我不想回到东羽阁里一直躲着。”
花千羽静静的看着花伊沫那双晶亮的珍珠玉目,良久,用一种宠溺的声音说道:“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花伊沫的眼睛瞬间迸出更加闪亮的光芒,“姐姐最好啦!”脑袋蹭着花千羽的腿,开心得不得了。
饶子非和容焕也拾了树枝回来,立即准备烧烤这只白兔。
四个人吃饱喝足后,便商量着要去哪里。
“我爹现在还会在菊下楼吗?”饶子非问道。
“嗯,虽然单日七已过,但我觉得令尊应该就住在菊下楼的附近,毕竟他还没有得到令堂的消息。”容焕说道。
饶子非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想随三少一起回菊下楼,不知路上可否同行?”
容焕笑道:“乐意之至。”
花伊沫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饶子非,最后对容焕说道:“我也去。”
饶子非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听到花伊沫这样说,他其实是十分高兴的,“那花阁主呢?”
容焕的目光凝在花千羽的身上,花千羽开口,声音清冷,“我……”
“既然少阁主也去我的菊下楼,那不如花阁主也一同前去吧,一来我也好报答诸位的搭救之情,二来也可更好的为诸位答疑解惑。”容焕凤目清澈,笑意潋滟。
花千羽看着容焕,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花伊沫一听姐姐也去,便问道:“那阁中的事务怎么办?”
花千羽说道:“我来时已嘱托了芳画,她自会处理的。”
花伊沫笑道:“有芳画在,阁中之事必然不会再让姐姐劳心。”
花千羽点头道:“嗯。”
现下只有两匹马,花千羽载着花伊沫,饶子非载着容焕,向菊下楼的方向策马而去。
入夜时分,穆少白和苏艳炟终于赶到了玉醴庄。
此时,苏艳炟的面颊已经苍白的毫无血色,豆大的冷汗已经濡湿了额前的碎发,她虚弱的倒在穆少白的怀里。
“艳炟,我们到了,你先支撑一下。”穆少白本想先下了马,再扶苏艳炟下马,没想到自己下了马,还没来得及扶她,她便一头便栽了下来,幸亏穆少白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才使得她不至于摔到地上,看样子她已是半点力气都没有了,“艳炟!”
苏艳炟缓缓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苍白的唇勉强扬起一个弧度,虚弱无力的笑刺痛了穆少白的眼睛,穆少白温声道:“没事了,我们到了。”
苏艳炟想要点点头,可无奈没有半点力气。
穆少白抱着苏艳炟,来到庄门前,喊道:“鄙人穆少白求见百里庄主!”见还是无人开门,穆少白又继续喊着。
小厮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揉着惺忪的睡眼,喊道:“来了,来了。”
很快庄门就打开了,“我们庄主不在家。”
“我同伴受伤严重,性命危在旦夕,请你通融一下,让我们进去暂歇几日,疗养伤情,一旦伤好,必有重谢,不再打扰。”穆少白低沉的声音添了一丝疲惫。
小厮打量了一下他和苏艳炟,说道:“庄主和少爷都不在庄里,我一个小厮也做不得主。”
穆少白又说道:“人命关天,还请通融啊!”
小厮看着苏艳炟毫无血色的脸颊,咬咬牙,说道:“我去通禀一下管家,你先在这里等一等吧!”
穆少白说道:“好。”
庄内烛火通明,小厮提着灯笼来到了管家的住处,敲了敲门,屋里的灯亮了起来,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披着衣服打开了门,“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小厮说道:“管家,门外有人抱了个受伤的人求见老爷,说是想借宿几日。”
管家听了,说道:“带我去看看。”
小厮低头说了声“是”,便走在前面提灯引路。
庄门又一次打开了,穆少白低头看了看已经陷入昏迷的苏艳炟,说道:“老人家,我的同伴身受重伤,我赶了许久的路,路上只见到了贵庄灯火通明,想请求贵庄庄主收留几日,待我同伴伤好,必立即启程不再叨扰。”
管家看了一下穆少白怀中的女子,确实伤得不轻,皱了皱眉,说道:“先进来吧!”
穆少白暗自松了一口气,抱着苏艳炟跟在管家和小厮的身后,管家接过灯笼,对小厮说道:“你快去请云大夫过来。”
小厮答了声“是”,便立即跑了出去。
管家将穆少白带到了一处幽静别苑,推开房门,“你们就暂时住在这里吧。”
穆少白抱着苏艳炟走到榻边,轻轻的将她放到榻上,转身对管家拱手说道:“多谢您。”
“我只是个管家,原是没有权利收留外人的,只是见这位姑娘伤得太重,不忍拒之于门外,所以,便将你们带了进来,等她伤势有所好转,你们便要赶紧离开。”管家背着手,斑白的两鬓不见睡醒时的凌乱。
“您的意思晚辈明白,请您放心,晚辈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的。”穆少白说道。
“好,你明白就好。一会儿,云大夫就会过来为她疗伤,你的房间就在隔壁,如有什么其它需要,尽管和婢子们说。”管家说道。
穆少白再次感谢了一番,管家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虽然在路上穆少白就已经将她的穴道封住,避免失血过多,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却依旧不容乐观。
此时躺在榻上的苏艳炟已经被冷汗浸湿了衣裙,苍白的脸颊下毫无血色的嘴唇紧紧的咬着,浑身瑟瑟发抖,若是触及皮肤顿觉滚烫。
穆少白将巾子放到冷水盆里洗净拧干,然后拿到苏艳炟身旁,给她擦了擦秀额雪颈,然后又将巾子放回了冷水盆里。
穆少白将苏艳炟扶起,为她运功,源源不断的内力输送进苏艳炟的体内,苏艳炟虽冷汗如注,但脸色却明显好转了许多。
用力一掌,收回了内力,苏艳炟直接倒在了穆少白的怀里,触及皮肤,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烫了。
穆少白扶着她躺下,又把巾子洗了洗,拧了拧,然后折成一个小长方块,放在了她的额头上,静静的坐在榻边守着她。
没过一会儿,管家口中的那个云大夫便来了。
没想到云大夫竟是个妙龄女子,柳眉杏眼,尖鼻樱唇,肌肤细腻莹白,一身广袖月白长裙遮住了包裹着莲足的绣花白靴。
“病人呢?”云大夫开口道。
“在榻上。”穆少白说道。
云大夫走到榻前坐下,先是看了看苏艳炟的伤口,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接着取出药箱内的枕包放在了苏艳炟的腕下,纤手一按,便开始诊脉。
柳眉时而皱起,时而舒展,看了看苏艳炟,称奇道:“天下竟有如此人儿,今日我也算是涨了见识。”
穆少白问道:“云大夫何出此言?”
“浑身流着剧毒的血,竟然还能有命,这难道算不得稀奇事吗?”云大夫杏眼晶亮,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贝。
穆少白闻言不语。
苏艳炟偷学狱罗门禁术,使得浑身流通着毒血,他知道。
但是,这个东西光凭诊脉就能断出来吗?
穆少白看着这个云大夫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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