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觉得好看的。”周蕴答。
苏乔“咦”了一声，笑盈盈的，语气里带着揶揄，
“想不到棠棠戮王也是一个自恋的人啊。”
“是。”周蕴笑道，一副不管苏乔说什么都是对的的模样。
苏乔反而不知该如何继续调侃他了。
是的，苏乔现在顶着的脸是周蕴本来的脸。
这两人相对站着，若不是仔细地分辨还真的无法分辨出两人到底有哪里不同。
苏乔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
她问他，“你的这张脸没有叫上京中的人看见过吧，会不会叫人认出？”
周蕴摇头，“入了军营之后我就一直带着面具，知晓我真实相貌的人，这世间没有几个。”
毕竟就是景帝，都没有看见过长大了之后的，周蕴的模样。
就更不要说其他的人了。他们更是无从知晓。
“那我就放心了。”
周蕴将黄金面具戴上，然后就看着苏乔走到了门边站定回头，顶着他的脸对他说。
“我先去找周全了，我们兵分两路。”
她站在门边一本正经地和自己商量事情的模样。
莫名地让周蕴觉得好像看见了这个世间的另外一个自己。
但是谁又能说，彼此亲密的他们不是这世间本应该是一体的另一个自己呢？
周蕴忽然笃定地觉得，苏乔是周蕴，周蕴也是苏乔。
“嗯，好。”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是在对自己说话。
也是在对那个，自己心悦的姑娘在说话。
然后苏乔便点点头推开门走出去。
戴好面具，周蕴紧随着苏乔的脚步跟在后面。
这是在散发出“苏乔已亡”的谣言之后，周蕴首次正大光明地从戮王府离开。
他一如既往的穿着月白色的长衣，面上覆着黄金面具。
那一双森冷的眸子如同往昔，让人看不出里面的情绪。
世人都在流传戮王对苏乔情根深种，因此，在苏乔“死亡”之后，戮王大受打击，意志也因此彻底地消沉了。
但是透过此刻周蕴的样子，倒是看不出一点意志消沉的样子。
他和从前一样凌厉，像是一柄锋芒满溢的剑！
便是只和对方对视一眼，也会叫其中的锋锐伤到。
周蕴翻身上马，一路径直去了诏狱司。
于是上京中各家的眼线纷纷动了起来。
周蕴的做法，他们是猜不透的，谁会想到对方在消失了几天之后，首次出现的地方居然是出现在诏狱司呢？
他去诏狱司做什么？难道是去查杀害苏乔的凶手吗？
在明日就是他和苏乔的冥婚的日子的当口，他居然突然出门去了诏狱司。
除了是去追查杀害苏乔的凶手，再不会有别的缘由了吧。
上京中看不惯周蕴的偷偷在暗中看着好戏。
他们私心里又希望周蕴能找到那凶手，又不太希望周蕴找到那个凶手。
希望是因为苏乔那样的人，竟然被人给莫名奇妙地杀害了。
他们总是会在心里偷偷地好奇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恶人。
不希望是因为他们并不想让周蕴这么轻松地就找到了凶手，若是让对方在冥婚当天，以仇人的鲜血祭奠苏乔。
那岂不是遂了他极大的愿？
在这样那样的猜测中周蕴走进了诏狱司。
“戒语调查得怎么样了？”
一走进诏狱司，左狱司令便匆匆地朝周蕴走来。
见着对方，周蕴一边往里走一边询问。
狱司令沉默了下，周蕴不由偏头去看他，见着对方为难的脸色。
周蕴顿时明白了。
“没有查到？”
狱司令连抱拳认错，“是属下无能，辜负了大人的命令”
周蕴抬手，示意对方不用再解释。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走进了周蕴的房间。
周蕴踱步到了案卓后面，坐下了后才对左狱司令道，
“你还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左狱司令抬头对上周蕴森然的目光，他老老实实地道，
“诏狱司。”
周蕴勾唇，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冷酷的残忍。
“这世间有诏狱司想抓却抓不到的人吗？”
更不要说对方只是一个镇国寺的和尚而已。
左狱司令顿时明白了周蕴的意思，他们并不需要真的找到戒语犯罪的证据。
只要他们说他犯了罪，那戒语就是真的犯了罪。
他犯了什么罪还不是诏狱司的主人，戮王的一句话？
周蕴的声音从上方响起，
“你觉得他应该是个什么罪名？”
左狱司令抬头对上周蕴的目光，他跟在周蕴的手下干了很多事。
这是周蕴第一次在他的眼前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周蕴第一次行使他那泼天的权势。
这诏狱司成立至今，从未有过一桩冤假错案，进了这里的人就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周蕴的手段酷辣，但是那些在他手底下求饶，最终下场凄惨的人各个也都是罪有应得。
所以这才给了左狱司令错觉，让他误以为周蕴是一个清正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纯臣清官。
左狱司令在脑中快速地思考着，应该给戒语安一个怎样的罪名合适。
面对着周蕴冷冽的目光，左狱司令是紧张的。
冷汗淋漓了他的周身，慌乱中，他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昨夜和自家妻子床底之间的聊天。
于是他灵光一闪道，
“不如就说，是对方戕害了王妃。”
周蕴本没有抱有希望这位左狱司令能说出什么好的罪名来。
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有这样的急智。
戒语本来就打算对付苏乔，安一个戕害王妃的罪名也并不为过。
不仅不为过，简直就是太合适了。
周蕴笑了，眼中是对左狱司令的满意。
“很好，你带上人，就用这个理由将那戒语带来，若是反抗当场格杀！”
左狱司令的额头滑落一滴冷汗，听出来周蕴语气中的满意与欣赏，他的心口微松了松。
“是，大人。”
左狱司令出来了之后才惊觉自己的衣裳都湿透了一大半。
他松了一口气，低声喃喃，“大人也太过恐怖了。”
比之之前更甚。
因为是周蕴亲口安排下的，左狱司令不敢有任何的耽搁，立刻就召集了人手。
于是在周蕴进了诏狱司没有多久之后，诏狱司令就带着诏狱司卫配金刀匆匆离开了诏狱司。
众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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