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底是没有了,尸体叫平西侯带走也没有什么,只是有一点,周二道,
“尸体可以让侯爷带走,我们得先搜身。”
人虽然是死了,但是保不齐是能够从对方的身上拿到些许线索的。
这一点平西侯没有拒绝的理由,他虽然很不想让戮王府的人占便宜的,但是也明白不能在这个场合里明目张胆地给对方不快。
他沉默着应了,于是便有人上前来,将地上的尸体翻来覆去地搜刮了一遍。
将男人搜干净之后,周二推开站到一边,示意平西侯可以随意处置了。
平西侯的人上前去带尸体的功夫,周二来到了还高坐在马上的苏佩。
他神情略显阴沉,在火光下映照得像是恶鬼一般。
周二上下打量了他狼狈的一身后,开口询问,
“不知大人是如何将这逃犯制住的?当真是惊险。”
苏佩阴鸷的目光回望了过来,嗓音因为嗓子的充血而沙哑,
“与你何干?”
得,这绝不是个能配合说话的了。
苏佩对戮王府的厌恶情绪已经到达了顶峰,他显然是将这一次的遭遇,全权归咎在了戮王府的身上。
所以在面对戮王府的人的时候,自然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周二用着公事公办的口吻,“这件事毕竟不是小事,事无巨细地问清楚对案件的披露绝对是有好处。”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一些什么!”
周二点头,“是,大人如今情绪激动,是属下唐突了,属下明日再登门询问也不迟。”
他这一副就是要问到底的架势惹得苏佩十分地反感,他宽大的袖袍中藏着的是那一枚带着血的尔玺令。
他当然不能让人知道他是用尔玺令杀的男人。
这尔玺令的机关并非是谁人都能知道,就算是这尔玺令是从男人的手中拿到的。
可是要在这样危机的时刻,将这机关发现,并且于千钧时刻将之干掉一个明显是武力卓越的杀手。
这不是在面对同样险境的人是不是足够优秀足够冷静完成反杀的问题,而是在于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首先就没办法解释那隐秘的机关他是怎么发现的。
周二见苏佩沉默着不说话,脸色却是十分地难看,他大约也能明白一个养尊处优的文臣在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还需要应付自己这个讨厌的来自于戮王府的人,大概是挺让人窝火的。
但是这和周二有什么关系呢?他知晓不代表他就需要和对方共情。
他拱手,心情极好地朗然一笑,“便这么说定了,大人且现回府上好生地休息,明日属下在登门拜访。”
苏佩瞪了一眼自说自话的他,双腿一夹马肚子。
周二要上门,难道他就必须见吗?
苏佩在心中冷笑,马儿已经撒开了蹄子往回走。
周围的人立马让开了位置。
听着两人的对话,见苏佩被周二给气走了,平西侯带着玩味的语气开口,
“看样子苏乔果真是想和苏家割裂了。”
他不由觉得嘲讽,是觉得坐上了王妃的位置就已经安枕无忧了?
须知周蕴自己都没有几天好活,待得那能护着她的周蕴死了,看苏乔还如何逃!
平西侯在心里盘算着,到了那个时候他要怎么对付苏乔,以好从从对方的那里发泄自己的丧子之痛。
周二并未错过平西侯眼中的疯狂和得意,想也知道,大概是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恶毒的勾当吧。
周二皱眉,心头笼罩起了警惕,不难想,他的前一句话是在讽刺王妃短视,要和自己的家族彻底地割裂。
是不是就说明着他脑子里此刻在盘算着的东西,其实是和王妃有关的?
“属下只是在秉公办事,和王妃与苏家的恩怨并无关系,侯爷莫要误会了。”
周二沉着声音警告平西侯,平西侯撇了一下嘴,对他的说法并未持相信的态度。
他摆摆手,“更深了,本候先行一步。”
平西侯离开之后,周二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了,他带着人回戮王府。
这一夜的戮王府注定灯火通明,但是苏乔和周蕴却并没有被吵醒。
一行人收押审讯,将报告加急地写出来,一直忙碌到了天命才方歇下。
而天明时分,关于这件事的所有报告都尽数呈上了周蕴书房的案卓。
全丰为了多学习历练,特意跟着周一几人一起出了这趟任务,因此他也是忙碌到了天明的时候才回去。
新麦写字到半夜,也等了哥哥大半夜,最后实在是等不住了,就在花厅的软塌上睡着了。
全丰回来的时候,新麦听到动静,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爬起来。
“哥哥?”
全丰本是小心地要回屋,听见声音回头一看,新麦衣衫凌乱地站在门边,脚下只啄罗袜,并未穿鞋。
一看就知道是并未回去好好睡觉,而是整夜都在等着自己。
全丰心中触动,背对着新麦,蹲在她的身前。
“还没睡?哥哥背你去睡觉。”
“嗯”新麦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整个人扑在全丰的背上。
新麦人小小的一个,而全丰已经长成了大人的样子,他的脊背宽阔而有力,像是山岳一样将新麦托举了起来。
新麦的头枕在他的背上,微微歪着,“哥哥终于回来了。”
全丰背着她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在口中小声地哼唱着歌谣。
新麦便在这歌谣的中再次睡着了。
全丰小心地将她放到床上去,为她盖好被子。
他这才回自己的屋子。
但是全丰并不能就此休息,他回来是为洗漱。
他一会儿还要陪着小公子去齐家,到底是去齐家,他不能用一夜没睡的状态和公子出门。
因此才刻意地回来了。
洗漱完成之后,时辰也已经差不多到了,全丰简单地用过了早餐之后才前往周宸的院子。
院子里,周宸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完毕了,正在花厅中吃早餐。
他慢条斯理地用完了早点才抬眼看向已经来了一会儿等候在一边的全丰。
目光随意地一扫量对方后,见着对方带着一身的水汽也难掩的满身疲惫,周宸略一思忖,问道,
“你昨晚去做什么了?”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