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拥抱的我们在极致交融后的心满意足中醒来——
“现在什么时候了?”安琪的声音略显沙哑,和昨晚那样。
一切宛如昨夜的轮回与重叠。
“抱歉,我也不太清楚。”我说。在床边上摸索许久,握在手心的腕表上时针划近下午一点。我们在时间和睡眠决堤下心如止水地睡了十几个小时,不分黑夜白天地。
安琪沉默片刻:“明天是星期一,我要回学校准备一些资料。可是,若文,在这之前要一起出去走走吗?我是说方便的话。”
“荣幸之至。再说,不管是否有时间,我不能整天待在这屋子里。”我说。“走路去吗?”
安琪淡然:“比堵车好。”
头顶灰蒙蒙的天空,仿佛接近暮色时分的模样。人行道上格外冷清,零散过往的人们都裹在厚厚实实的外套里,神情冷漠,连过往恋人们脸庞的微笑亦显得几分冰凉,并不比身旁断断续续过往的冰冷汽车前挡风玻璃的雨刮气更多的浪漫或温和。规划整齐的行道树下,沙哑的广播里轻缓流敞着当代英国乐队电台司令的歌曲《creep》。一种低沉的高亢与嘶哑,暗涌的厌烦和悲观仿佛要将人的心撕破。透露着爱与恨的和谐与矛盾,就像一道美丽的伤。
“安琪,听过、或者说知道这首歌曲吗?”我说。不经意地将脚步放慢下来走在安琪后面。
安琪的脚步放慢了下来:“嗯!英国当代著名的乐队之一--电台司令的《creep》。”
“喜欢?”
“怎么说呢,若说喜欢倒不如说习惯更贴切些。平时我很少听摇滚类音乐来着,但记不清当时什么原因听到这首歌曲,感觉其与很多摇滚乐不大相同。”
“你是说它的基调?”我点燃一根烟递给安琪。
“嗯,他使得摇滚乐这种黑色幽默更加凝重和决绝!”这个吸烟的女子拿在手中的香烟轻微颤抖了下,“生活中很多东西,我们除了愤怒和悲伤,大部分时候,就只剩迷失和认清。”
我淡泊,安静地走在安琪的身旁。
一种微妙的安静游离在安琪那轻轻叩击地面的白色高跟鞋的声响下。
“钢琴和古筝曲之外,我更喜欢的是吉普赛音乐——着重使用高音符以及音符之间大跨度的滑动,情感丰富使得它有着一种类似西方的激情澎湃与东方细水长流的细腻基调完美结合。”我说。
安琪抽完最后的烟,将剩下的烟头用力弄熄放进路旁的垃圾桶:“若文,陪我去坐车吧?”
“安琪,晚上过来吧!我在自己咖啡厅等你!”我说。
“嗯。”安琪应着,转而优雅一笑。
我们在人潮涌动的公车站台拥抱,分别。
朦胧暮色在时间河流某段被决堤处迅速来临。
彩瑛打来电话,“若文,这时候在干什么!”女人甜美声音在电话那端格外温和。
“往咖啡屋的路上。”我说,“彩瑛!过来聚一聚吧?”
“好的!不过,我不会那么快过去的。没关系?”彩瑛道。
“嗯!我等你。”
“到时候见!”
“到时候见!”我回答。挂上电话后拨通丽贤和伊莎贝的电话。秋华还在别处,手机依旧地关机。
道路两旁的霓虹灯渐渐浮现,迷离又闪烁不定地宛如脆弱而短暂的星辰,随时湮没在堵车时候人们的低头不语中。每个人都在隐忍,离合器给人带来的周而复始循环和油门给人的疲惫不堪。我点燃一根烟,打开车载音响,电台司令乐队的《creep》传来。看着副驾驶席的空荡,我突然沦陷地想念安琪,想念这位淡雅女子平静地坐在身旁时候的优雅模样;想念这位单纯女子沉浸爱情时候的喜悦;想念这位温婉女子的莞尔一笑……播放机里电台司令乐队的歌曲《creep》那低沉高亢的嘶哑旋律接近尾声,暗涌厌烦和悲观、透露爱恨和谐的矛盾,如同一道美丽的伤。这音乐仿佛我此时的感受和想象,对安琪的感受和想象。很多时候我不确定什么是她感觉幸福的、真正想要得到的,自己对她的爱慕已然万劫不复地着迷,而她却是那么的清尘脱俗又特别得仿佛不属于人类的天使!
到咖啡屋门口的时候,白雅已等候那里多时。这个给人以宁静的清冷女子,白皙的脸庞因寒冷的而泛起点点红晕。
“抱歉!白雅,等很久了吗?”
“没有的事,我也是刚到来着!”这个清冷女咖啡师淡雅一笑,道。
“嗯!我们进去吧!”
咖啡屋开业的整理与准备让我们渐渐地暖和过来。看着白雅——这个往后将和我在工作上形影不离的女子额头渗出的汗珠,我感觉那一刻自己是幸福的,也许因为单纯的感动。
因为聚会,这晚的咖啡屋没有对外开放。在没有太多喧哗,沉浸在钢琴曲音乐中的咖啡屋内:伊莎贝、丽贤、彩瑛、白雅、安琪和我,断断续续聊着,没有过多的言语。我们仅是沉浸在彼此的平静和愉悦,只言片语和温馨的安静、轻柔流淌的钢琴曲旋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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