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薄的衣服早已不适合这个国度、这个寒冷的季节。旅馆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并不是那么明朗,始终地没有太阳,萧索的秋风刮过脸庞拨弄着眼前的黑发,未能带走心里的沉沦与落寞。我就这么凭窗而望,看着旅馆房间窗外秋风中沙沙作响的树叶,在身心疲惫不堪的朦胧幻象里又仿佛看到了安琪的脸庞……抚摸着贴身的玉镯用心感受,在此时的冷清寂寞里,似乎那是她的召唤!在我生活的绝望和希望,迷失和认清、出口和入口的百感交集里面出现过又消逝的女子。我知道自己的青春已不再,并且正在以电影中快速长出又落下的树叶般转换季节地荒凉着似水年华。安琪停留在了二十五岁,那是女人的花样年华。而我正在以一个不再完整的灵魂怀念着另一个似乎消逝又存在的灵魂,在萧条和尘埃中一分钟,一小时、一天又一天老去。看着窗外面暮色降临的凄冷景象,突然想起张爱玲的一句话:“浮华褪尽,她比烟花寂寞。”不知不觉地朦胧了眼睛。
旅行包里那本改签了又即将过期的护照;桌面上那张买了又改期又准备过期的机票;钱包和银行卡里所剩无几的钞票——我终究清楚自己不能一再如此放纵。
旅馆窗外初秋的微凉天空下,暮色来临。我突然很想回到过去那座有安琪存在过的城市,内心暗涌的思绪,我开始迫不及待般收拾所有东西赶往罗马国际机场。
回到过去的城市。两个月前的景象似乎依旧是两个月前的景象,那条街道还是那条街道、那盏红绿灯依然是那盏红绿灯、那间拥有落地窗的房子依旧是那间拥有落地窗的房子、那家咖啡屋依旧是那家咖啡屋、那座教堂仍然是那座教堂、那班地下铁依旧行驶那路路线、那片沿海沙滩仍旧是那片沿海沙滩,又或许已不是原来的模样。但不管怎么说,很多过往已经物是人非。我相信安琪和我在一起没有寂寞的时候,彼此内心是平静的,尽管我不算个痴狂的人。如同陪着安琪弹钢琴的时候、我们没有离别的时候,我可以感受到的内心的平静。
我总是对自己重复自安琪离去后——迷失,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却一次次徘徊在它国异乡中,周而复始地。
旅行包里那本改签了又即将过期的护照;桌面上那张买了又改期又准备过期的机票;钱包和银行卡里所剩无几的钞票——我终究清楚自己不能一再如此地放纵。
旅馆窗外初秋的微凉天空下,暮色来临。我突然很想回到过去有安琪存在过的城市,内心暗涌的思绪,我开始迫不及待般收拾所有东西赶往罗马国际机场。
回到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两个月前的景象似乎依旧是两个月前的景象,那条街道还是那条街道、那盏红绿灯依然是那盏红绿灯、那间拥有落地窗的房子依旧是那间拥有落地窗的房子、那家咖啡屋依旧是那家咖啡屋、那座教堂仍然是那座教堂、那班地下铁依旧行驶那路路线、那片沿海沙滩仍旧是那片沿海沙滩,又或许已不是原来的模样。但不管怎么说,很多过往已经物是人非。安琪已经不会是原来的安琪——那位哭泣和微笑得肆无忌惮,亦优雅不减的真实存在着的安琪,天使般的安琪。
不管怎么说,这两个多月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只是,再多的事情,没有比繁华落尽后的冷清更令人心如止水和感受深刻。
从彩瑛那里得知,丽贤在大约半个月前离婚后在家里服安眠药与世长辞。“这个温和、雍容的女子,在一个人的房子里,窗明几净的阳台上沉寂地躺了一个多星期。风花雪月的丈夫在他们的支离破碎婚姻到了无法救赎地步,早已和他那□□一样的情妇飘然离去。可怜这个独守绝望和寂寞的痴狂女子,在爱情的哀莫大于心死里,她彻底以永远沉默的方式诠释自己的爱情与唏嘘。”彩瑛语气极其缓慢的将这种种悲伤吐露——我知道的,和我不知道的。
“尽管我们做不到悲悯众生,看到身旁的人离去,终是唏嘘。”
“人多半这样,失去才知道已然失去。”彩瑛轻笑,将眼底悲伤掩去。
窗外,没有阳光的阴暗秋天,暮色渐渐降临。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和彩瑛相对无言。空寂的房子黑暗下来,我们却谁也没有开灯,似乎害怕突然的灯光会刺痛无处安放的心事。相顾无言片刻,还是彩瑛开口:“若文!我去煮两杯咖啡吧!”她走出几步路又回过头,“等我一会好吗。”随即消失在暮色下的客厅尽头。“嗯。”我的声音嘶哑回应,仿佛自言自语。
空荡的房子,两个人的世界。我突然不知道怎么面对彩瑛这个高傲、漫不经心的女子突然的情绪低落和不同以往的百感交集。一种不自然的忧愁渐渐蔓延,跟随房子的黑暗。我点燃一根烟。苦涩的香烟失去一贯的温度,以致冰凉的手指不觉地颤抖。凝视窗外华灯初上的繁华城市,内心一种繁华落尽情绪却油然而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已悄然滑落脸庞。为了不让自己情难自禁的悲伤流露在习以为常漫不经心的女子面前,我将窗户打开让外面黑夜里萧瑟的秋风迎面吹来。萧瑟的秋风吹拂着脸庞,风干了不知不觉就滑落脸庞的泪水。
“若文,在干嘛呢?”彩瑛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略微迷惑的样子,“你不冷吗!要注意身体。”
听着彩瑛略显沙哑却依旧甜美的声音,我心里似乎温暖些许。
“嗯,谢谢!”我想将窗户关上——“若文!留着开一扇窗。”彩瑛道。
“嗯。”看着轻舞飞扬的窗帘和面前发丝轻舞飞扬的女子,我想倘若如此可以让这个淡漠女子舒服些的话就如此好了。
彩瑛转身,将一旁唱机打开,扬声器缓缓传出一首《roofangel》,“若文,能陪我跳一支探戈吗。”
“这音乐?”我轻皱眉。
“当我是一缕幽魂好了。”
“愿你不是。”我轻笑,轻搂过面前女子,舞步起。
曲罢,喝过咖啡。
彩瑛拿过来一双猫猫鞋:“喏、换上吧!”
“这个,什么意思。”我看了下她手中仿佛两只相互温存猫咪的冬装拖鞋。
“若文,今晚上留下来吧!”彩瑛故作轻描淡写的模样,“一个人的房子未免寂寥。”我凝视着她,她的脸颊散发着淡淡红晕。“抱歉!当然,我不是那个意思……若文。”
“我知道!或许,两个人终究比一个人好些。”我接过她手中的冬装拖鞋,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似笑非笑的女子。
“不好意思!我就两双拖鞋,另外那一双我想也许不适合你。所以……”这个似笑非笑的女子终于忍不住地噗嗤一笑。
“没什么,这也蛮好的!”我温和地笑了笑。
“我,我做饭去。”彩瑛将屋里灯打开。
“可以帮忙?”
“要是你愿意的话。”
“我也经常做饭来着。”
“想吃些什么呢?如果我会做的话。”
“不是方便面就行。”
“讨厌还是厌倦?”
“只是吃着容易肚子不舒服来着。”面对彩瑛皱着眉头的凝重,我只能如实回答。
“深有体会。”这个皱眉的女子终于莞尔一笑,“走吧。”
“傻瓜,剥洋葱时候放水里剥就不会惹人落泪了,不知道吗。”彩瑛切着辣椒辣得自己一边咳嗽还不忘教训别人。
“知道。在我小时候经常吃这东西来着。这几年不知道为何变得很少吃了。”我淡薄道。
“这种蔬菜很有营养。”彩瑛道。
“却不适多食用。或者说不适合某些人。”我说。
“管他呢。”这个漫不经心的女子眉飞色舞道,“自己喜欢就好。”
“呵。”我不置可否。
“嘿,我们现在这样是不是有家的感觉,有家的味道呢。”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
“若文,你怎么了?”
我笑:“只是过分感动。”
“哦。”
谁知道,家的感觉和味道——多年以前在我的记忆中已模糊不清地破碎离析。从父母离婚后。
心,自安琪走后老了。所以,家对我而言是个陌生和萧条的存在。
“若文,从那个柜子里面多拿个酒杯。平时我一个人喝酒所以这里没有多余的。”彩瑛指着我前上方的壁橱道。
“干嘛放那么隐蔽。”我搬过一把椅子去拿杯子。
“预防尘埃什么的落杯子里,我讨厌透这事。”
“同感。”
窗外,车水马龙,亮起万家灯火。每盏灯火背后似有令人无尽憧憬幻想的平凡而温馨聚首、与散落在麻木后背的离愁别绪。深远苍穹,一轮寒月若隐若现。
“drink”
“敬、月夜。”
“若文,”
“怎么了?”
“等下我们一起上网玩游戏好啦!我是说在这无聊的夜。”这漫不经心的女子道。
“为什么?你不是不知道,我对游戏也好、逢场作戏和装模作样的人事也罢,终是无所适从。”
“别无聊啦。你就不能迁就下人家!”
“抱歉!彩瑛,游戏这种百无聊赖的东西请你在我面前最好连说也不要说起。”我淡薄。
“什么玩意儿?你以为你谁啊?别本小姐给你脸不要脸的!”这脸颊微红却未醉的女子拍案而起道。
“我不算什么玩意儿。我也不想成为你以为的什么玩意儿。不好意思,我们就仿佛两个长不大的孩子,总会为一些莫名其妙事情闹得不可开交。”
“你给我滚。”
“彩瑛,我们就不能出门散步之类的——”
“你耳朵有问题吗?要不我重复一遍!”这个盛气凌人的女子几乎变得歇斯底里。
“对不起,彩瑛!我们别吵了可以吗?”
“马上的,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毫无疑问。”我再也没有留下的借口或理由——担心她酒醉后会发生什么事的理由。因而,若有所失地站起来找到自己的鞋子穿上,回头望了她一眼,离去。
岁月如梭。
和彩瑛分离过去一个多月,只仿佛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有种恍如隔世感。我也明白了逢迎的友情与欢愉终是短暂--永恒的是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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