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蓁镇定的站在自家府邸前,负手在背后,目光落在对面的一座府邸上。

    她表情很平静,眼神里也看不出来什么。

    织锦却往后退了一步,微微低了头,肩头一颤一颤的。墨玉臣好奇的看着,还以为他发了羊癫疯,考虑着要不要将他家小弟从慕王府叫回来给他看看。

    墨蓁心里正疯狂咆哮。

    邻!居!

    竟然是邻!居!

    那魂淡这一路上趁着没人的时候总爱缠着她,她还想着到了长安总能躲得了,毕竟朝堂上众目睽睽下他总不能做的太过!结果!

    他们两个居然对门了!

    那魂淡还不缠死她?

    她想起南乔梁提起她府邸的时候那不自在的神色,心头恨恨,当了皇帝也会骗人了,把她安排在南乔渊对门是怎么个意思?难道他就不晓得他们两个是死敌吗?

    这是想要长安城鸡犬不宁的节奏吗!

    她从大兴宫延和殿出来不久,有个小太监趁人不注意,给她捎了句话,说什么,渊王殿下正等着您回家。

    回家?

    她当时呵呵一笑,滚你妈个蛋!却也没有放在心上,她要回自己府邸,跟他有什么关系?

    现在看来,还真他娘的有关系。

    对面轻歌依旧扒着门边,露出个脑袋冲她招手,她回以一笑,道:“进宫!我要换地方!”

    织锦没动作,也没说话,晓得她就是说说,要是真换,可就是大费周章的事,她才放回来,不宜风头太过。

    墨玉臣却不了解这长安城中的弯弯绕绕,回头看了看那府邸,道:“为什么要换啊,我觉得这挺好的,虽然比不上家里的吧,但勉强还是能够住人的……”一回头,正看见墨蓁凶神恶煞的瞪着他,吓了一跳,织锦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后。

    墨蓁狞笑道:“你不是忘了你犯了什么不可原谅的错吧?”

    墨玉臣躲在织锦身后不敢出来,脑袋缩的已经快看不见,“我错了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罪该万死你杀了我吧……”

    虽然他也是无辜的,但其实他觉得,他这么大的一个人,居然斗不过墨小天一个小孩子,那就真的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了。

    那小子太精怪了。

    墨蓁重重一哼,转身就进了府中。她转身的那一刻,对面轻歌脑袋一缩,大门一关,立刻就跑了。

    墨蓁走了几步,突然加快速度,急急道:“织锦!快!找到我房间!搜搜有没有什么密道!如果找到了,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封了!”

    南乔渊那魂淡,挖密道这种事肯定是能够做出来的!

    等到她转了好些圈被府中南乔梁派来的看不过去的下人领到自己苑中房门口时,她放缓了脚步,在门前三步站定,对身后跟上来的织锦道:“不用了。你今日也累了,下去休息吧。还有,让人送热水进来。”

    说罢慎重一咳,在原地慢悠悠的转了转,才仿若下定决心般,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她也无心打量室内格局,绕过重重帘幕直逼内室,刚绕过去,就看见有人抱了床被子,衣衫散乱的,以一种很幼稚的姿势盘腿坐在她床上,笑意吟吟的看着她。

    墨蓁牙根一酸,直酸到了骨子里去,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接着狠狠一磨牙,这魂淡只穿了寝衣,一边瞧着她一边打呵欠,看那姿态,好像是在说“我累了你真磨蹭快点上来睡觉”。

    她特想一脚把他踹下来。

    她目光往四周一扫,找那个被挖出来的密道,想着一定要将它堵了,有这东西在,这魂淡随时都能摸进来。

    她太没安全感。

    南乔渊呵呵一笑,朝她招手,她淡定的走了过去,刚走近就被他抓住手一拉,整个人都栽到了他怀里去,她淡定的伸手往他腰间狠狠一捏,再一扭,又一扭。

    南乔渊吸着气识趣的松开手,她也甚淡定的放过了他的腰。

    安靖王殿下冷艳瞟着他,他揉着腰,拍了拍身下的床,墨蓁目光一眯,不动声色,南乔渊依旧笑眯眯的,却道:“阿蓁,你要是敢把这床下的密道给毁了,你信不信我把密道挖满你整个府邸。”

    墨蓁低头想了想,她信。这魂淡真急了,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三殿下笑眯眯的往她身边凑了凑,墨蓁视而不见,问他:“为什么我的府邸会落在这儿?”

    放在以前,整个长安都知道她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就是眼前这个人,南乔梁怎么可能会把她的府邸落在这儿?要说南乔渊没动什么手脚,她是死都不信的。

    果然,三殿下笑的眼都眯成一条缝了:“其实呢,在我出发去找你之前,皇兄就好像认定了你会回来一样,当时就把你的府邸给提上了日程。他原本是想让你住进宫里的,还提出了个有力的说辞,说你是男人,无关紧要。结果群臣反对,也提出了个有力的说辞,外臣不能留宿宫中,尤其外‘男’更加不能留宿宫中。皇兄没办法,只能作罢。”

    他说一句,就往她身边凑一分。

    “然后说到你的府邸该落在哪儿呢。二哥说,他旁边有座空了的,正好让你住进去。我也没做什么,我只是对二哥说的表达了十二万分的庆幸,一连说了三个幸好,顺便提了一句其实我对面也有座空了的。”

    墨蓁露出很是遗憾的表情。

    果然,南乔渊又道,“皇兄就改变主意了啊。”

    墨蓁肯定,南乔梁当时一定是被这魂淡给激怒了,成心跟他唱反调,不让他痛快!

    可是为什么要将她也给拉进去啊?她很无辜的好不?

    “然后啊,皇兄让人督造改缮这府邸,不让我插手,其实我晓得啊,不就是怕我动手脚伤了你嘛?呵呵呵呵,以为不让我管我就没办法了,瞧,这密道不还是挖出来了吗?”

    “你。”墨蓁拍了拍他的脸,仰天长叹,“我怎么会认识你啊。”一头倒在床上。

    南乔渊凑过去,“你不高兴啊?”

    墨蓁翻了个身。

    三殿下将脑袋拱在她后背上,一蹭一蹭的:“我以为你挺高兴的呢。”

    墨蓁转过头,诧异的看着他:“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挺高兴的?”

    “都没有。”三殿下闷闷的说了一句,抱着被子往床里面一滚,背对着她半天没动静。

    墨蓁瞪大双眼,好家伙,我还没生气呢,你又闹什么脾气?

    他突然又翻身坐起,看着她道:“你是不是就想住到二哥旁边去,好天天都能看见他?”

    墨蓁脑子一时跟不上去,觉得这人今日里各种莫名其妙。

    他见她不说话,以为是默认,想到今日里南乔慕倒下时她失控的模样,心下恼恨,伸手将她一推,“那你去住好了!”

    床很大,两个人在上面还能来回翻滚,可墨蓁恰好在床边,不防他的动作,被这一推就推下了床,她吓了一跳,前后翻了几个滚,还磕到了脑袋,心中怒火熊熊燃烧,跳起来捂着额头朝他一指:“你——!”

    南乔渊倔强的看着她。

    墨蓁多想把他一顿胖揍,这魂淡还真是一如既往欠揍!

    可她却不敢闹出太大动静来,这府中所有仆人护卫私军连带着一个打下手的厨子都是南乔梁选出来的,要是让人听见动静,对南乔渊可是大不利。

    她来回怒走,喘着粗气,将他的话前前后后想了一遍,终于用她那少得可怜的一点情商想了个明白,这魂淡是白天受了刺激,这是来掀翻醋缸了。

    说到这个她就糟心。

    南乔渊自从临宁城出发后,天天趁着别人不注意就死皮赖脸的来缠着她,缠得她想对他的感情装作不清楚都有点装不下去了,这人自从中毒醒来后跟她闹了一场,脸皮好像就厚了,丝毫不懂她表面沉默实则拒绝的意思,只顾着自己意思来。

    虽然没有再提过所谓什么心意的事,还是跟以前一样死不要脸,外人面前叫嚣着跟她势不两立,私下里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十二万分自来熟的亲昵,就像现在,大晚上穿着中衣抱着被子坐在她床上等她回来一看就是要在这里过夜的姿态!

    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虽然他两个睡过了没错!但是!也只是睡过好吗!

    给老子表白过的男人虽然不多,但还是有的,墨门里随处可见,可像阁下您这么被不接受之后还得寸进尺的将她当成所有物抱抱搂搂吃吃醋醋的,还真是第一个!

    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还是这辈子杀戮太多,终于惹恼了上苍,才派来这么一个魂淡来把她折磨?

    她都是个有孩子的人了好吗?

    你这么缠着我真的好吗?

    虽然孩子他……嗯对是你的不错,但你其实不晓得啊,难道你真能接受一个有了别的男人孩子的……男人吗?

    你有这么大度吗?

    她不止一次在他凑过来之后想把他踢开,可是一转头,就看见他冲她笑,笑的容色生辉,晃花了她的眼,她也不晓得最近究竟怎么了,明明以前很讨厌他这张脸,觉得一个男人长成这样天生就是勾人的妖精,恨不得将他的脸给毁了,看他还能不能勾人,现在一看见,眼睛一花,连带的心就荡了一荡,莫名其妙就想起那日他苍白的脸,暗沉的眸光,点在她心口的食指,以及一句:“墨蓁,你这里,到底是什么做的?”

    想到这儿,心就有点疼,疼起来就软了,她不是多心软的人,可每一次,还是任他纠缠亲近,一句责骂都无。

    其实她想说一句,你何必这样?感情这回事,于我来说,是天山雪,绝顶花,看着觉得挺美,心里也很想要,可是真的到了跟前,我反而不敢伸手。

    她犹记得,八岁那一年,大火生起来之前,母亲一如往常跟她说话,替她穿衣,挽发,很郑重的样子,她说:“这世上的男人啊,大多都是有野心的。再刻骨铭心的感情,都要排在这野心之后,再爱的女人,都抵不过权位名利,皇图霸业。阿蓁,你答应娘,回墨门去,这一辈子都不要下来了。你外公说,墨门的男儿都是好的,不同于这外面的,薄情寡性,皆是负心人。”

    娘的这番话,她到现在都记得清楚,可是当初记着这番话的她,却还是没忍住将心给了一个男人。

    可惜没有结果。这么多年,她一直努力收回来,这是个有难度的活计,收回来之后再给另外一个人,又何止是有难度?

    她甚至不清楚还有没有勇气。

    正想着,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定神一看,就看见南乔渊正抱了被子似乎是想要打开密道回去的姿态,心里一阵强大的无力感汹涌而来,她扶额呻吟一声,上前几步就阻止了他,三殿下青着脸甩开她的手,她无奈道:“你多大的人了?还闹什么脾气?”

    三殿下重重一哼。

    他哪闹脾气了,他不过是为了捍卫他的尊严,别人不欢迎他,他离开还不行?

    “行了。你别闹了,过来,我跟你说件事。”墨蓁重新爬上床,道,“你帮我找找小天有没有来长安,这小子一个人跑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刚回来,手中没多少人,再加上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三殿下睨着她:“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墨蓁沉默一会儿,忍痛道:“今晚我让你在这里睡。”见他眼睛噌噌一亮,立马又道,“别想太多,只是睡觉!你什么都别想干!”

    他眼中亮光刹那消失,垂头丧气道:“我什么都不想干,我就想干……”剩下的一个“你”字在接触到墨蓁狠戾眸光时很识趣的咽了下去,却又不甘心的嘟囔了一句,“你不是没做过,再做一次怎么了?”

    难道还真让他在这里干看着睡?

    墨蓁啊墨蓁,你说你这个男人,怎么就不懂男人的痛呢?

    墨蓁见他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腹诽什么,忍不住拿脚尖踢了踢他小腿,不耐烦道:“你到底同不同意?”

    三殿下被她踢得小腿颤了颤,不由心猿意马,肖想了一阵,才悻悻的道:“我今日一回府,就交代轻歌暗中去查了。你放心,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

    南乔渊虽然这个人不靠谱,但其实办起事来还是挺靠谱的,墨蓁放了心,恰好有人敲门,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将男人脑袋一按,按到里面去,顺便捂住了嘴巴,镇定问:“什么事?”

    “殿下,热水准备好了,现在送进来吗?”

    南乔渊眼睛一亮,墨蓁一看就知道他脑子里想什么,没好气道:“送到浴室,出去。”

    “是。”

    很快门就被打开,外间响起脚步声,接着是水声,等到人出去之后,墨蓁终于放开了手。南乔渊一跳起来就去扒她的衣服,她一脚踹翻他,三殿下抱着她的腿痛苦道:“阿蓁你早知道我在里面,却还是让人备了水,这不是成心勾引我吗?”

    墨蓁理也没理他,直接去了浴室,她不过是累了,想好好的泡个澡,南乔渊很想跟上去,想的心痒痒,可最后还是按捺住了,他要真去了,墨蓁会将他打成猪头的。

    他以一种很没形象的姿态趴在床上,脸贴在床面上,抱着被子,听着帘幕屏风外脱衣服的声音,很是邪恶的臆想了一通,接着听见墨蓁入水的声音,想象着热腾腾的水中她的模样,以及热水撩在她身上的情形,水雾蒙蒙,美人如玉。

    他只觉得自己快要炸了。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不要想不要想,可想的更加厉害,整个脑子里都是墨蓁浴水美人的模样,她正冷着脸,极为冷艳,脸上的表情十足十的禁欲气息,却如一把火,在这炎炎夏日里将他浑身烧得厉害。

    他抓狂的撕着衣服,表情一狠,刚想扑出去,帘幕后面一道指风弹过来,他“砰”一声扑到了地上。

    “如果你不想冻成冰渣子的话,最好别过来。”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

    南乔渊一泄气,他可没忘了在墨门时被人丢在冰湖里冻的死去活来的样子,墨蓁功法乃是冰系,遇热化冰乃是本能,上次在火中安然无恙就是证明。

    他怏怏的爬回床上,失魂落魄的趴在那儿,墨蓁出来的时候他看都没看一眼,墨蓁啼笑皆非,擦着头发走过去,坐在床上推了他一把,南乔渊将头往里一撇,不看她。看了的话,真被冻成冰渣子怎么办?

    墨蓁刚刚洗浴,她不像其他女人爱脂粉香,也不爱用什么香料,闻起来的时候却有一股清香在,闻着让人很是舒服,南乔渊忍不住回过头,就看见她穿着中衣,披着一件外袍,坐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一条干巾,正擦拭着湿发。

    脸微微偏过来,一双凤眸暗藏着几点笑意看着他。

    他见惯她男儿装扮,玉冠束发,风姿飒爽时候,印象深刻,此时她却散着发,湿发被拢到右侧,贴在她胸前,发丝乌黑明亮,却更衬托的她肤白如玉,肌肤胜雪,往日凌厉的眉目好似软化了几分,多了些女儿家的柔情。

    墨蓁眉峰微蹙,眼里却全是笑意:“愣什么呢?”

    南乔渊醒过神,立刻坐起来,从她手中抢过干巾:“我给你擦。”

    墨蓁也不矫情,“好。”

    他用干巾将她湿发包拢,轻轻的揉擦,突然轻声道:“你今天,跟以前真不一样。”

    “嗯?”墨蓁好奇,“哪里不一样?”

    他低低笑了两声,凑到她耳边道:“像个女人了。”

    墨蓁佯装大怒,举拳就要揍他,他笑吟吟的又道,“真的,比以前女人多了。”

    墨蓁瞪他一眼,她这辈子就没有过做女人的自觉,“好好擦,别说话。”

    三殿下又笑了笑,沉默不过半刻钟,还是忍不住道:“你就不觉得我们两个现在这情形,特像夫妻俩吗?”

    墨蓁懒洋洋瞥着他:“那你是妻子还是丈夫啊?”

    他将手中干巾丢到一边,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妻子也好,丈夫也好,都随你的意。你愿做哪个就做哪个。不过你瞧,我们两个要不要也做点夫妻做的事?”

    这人说话从来就不正紧。

    墨蓁也懒得理他,躺到床上捞过被子就睡:“你要是愿意在这儿,就安安分分的睡觉,要是不愿意,就赶快走,我要睡觉了。”

    成天想那档子事,这是有多欲求不满?

    三殿下委屈,他活了这么多年,只有过那一次好吗?他正当年轻,血气方刚的,再这么憋下去,会憋坏的。

    可他也知道墨蓁不可能会让他得逞,只好退而求其次躺到她身边,在她耳边嘟囔了一句:“别人都说春宵苦短,我怎么觉得长夜漫漫呢?”

    墨蓁睡着了,装作听不见。

    可她这一夜好像睡得也不是那么安稳,她好像落到了一个怀抱里,有人抱紧了她,紧的她差点喘不过气来,她觉得热,又睁不开,便迷迷糊糊的扒自己的衣服,好像有人拨开她的手阻止她,阻止了一会儿也就不阻止了,她好不容易觉得凉快了一点,可身后似乎多了一尊火炉,有热气喷在她背上,烧的她背后肌肤发烫,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戳着她,她随手伸到背后拨开,隐约听见有人咬着牙骂了一句:“臭女人!”

    她恍若未闻。

    这辈子也就一个魂淡喊过她臭女人,她觉得他忒没眼力见儿了些,她明明是个男人,这是先帝金口玉言!他这是大不孝!

    第二天她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南乔梁昨晚说了,让她先休息几天,再回朝堂,不过今晚好像有宴会,是专门给她设的。

    她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一低头就看见自己衣衫不整,领口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大开,半片肌肤露出来,她的脑子立马清明,连忙伸手拢住,愤怒的扭头:“你做了什么!”

    南乔渊好像没睡好的样子,眼底泛着一层厚重的青灰,整个人也无精打采,正耸拉着脑袋窝在那,墨蓁心想,这魂淡不会真的趁她睡着了做了什么吧?

    南乔渊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不由得气了,这没良心的臭女人,睡觉就不能好好的睡?他不过是抱抱她,她至于扒衣服勾引他吗?害得他一夜那啥焚身都没睡好,想做什么,都没敢做!

    她还用这种眼神来看着她?

    还看!还看!

    他愤怒一拍床板,也不知道拍到了哪里,床板突然往下一开,露出一个洞来,墨蓁正惊讶间,南乔渊就已经抱着他自己的被子往下一滚,不见了踪影。

    安靖王殿下看着那重新合起来的床板愣了半晌,淡定的将床铺好,咳嗽一声,起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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