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你治好了那些小兽,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院尊说这话的时候,频频的望着众位教授学生,看到这些人脸色没有不满,反而是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个计策或许有点用。

    那些学生都窃窃私语:“就她,也能炼制出解毒的药丸?”

    赛狂人思考了良久,思前想后,如今事已至此,她没有退路。如果不解了这些兽类的毒,她恐怕自身难保。遂躬身请命:“我接受这个条件。”

    院尊又道:“炼制不出的话,你可要牺牲性命。”

    狂人点头:“是,我知道了。”

    院尊回头吩咐各位教授道:“那我们三日后看结果吧。”语毕,与各位教授和勾魂使者腾云而去。

    当院尊、各位教授和勾魂使者离去后,紫言他们松了一大口气。

    本来正津津有味享受美食的楚河笙等人,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食欲全无,了无生趣的站起来。临别餐厅时,一群人还特意的走到一脸灰扑扑的狂人身边,一个个泼她一盆冷水。

    楚河笙得意忘形的说:“赛狂人,我早抖奉劝过你别来这第三界,你不听,看吧,只不过几天的功夫,就把自己的小命给送出去了。”

    赛狂人振作了精神,瞬间活色生香起来。对楚河笙的嘲讽置若罔闻,只是轻飘飘的丢了一句出去:“不见得。”

    罂粟公主擦过她身边,轻声说:“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声音美的跟黄莺一般。

    ……

    最后一个是若千寒,带着一脸的坏笑,然后阳奉阴违的学着狂人的口吻,道:“记住,有时候这儿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戳了戳狂人的小脑门,“必须得靠——权力。”

    狂人气结。心里咒骂,看我哪天不端了你的老巢。回头命令紫言道:“走,去兽厩。”

    兽厩。无论是圆舞厅,还是隔间的小兽,一个个都虚脱的倒在地上。赛狂人走进兽厩城堡时,就看见一片疮痍的景象。那些平素威风八面的小兽,此时都用一双虚脱得不行的眼睛秒杀她。罪魁祸首啊,凶手啊,这些小兽如果有那么一点点力气爬起来来的话,估计赛狂人已经葬身在这些小兽的集体群压中。赛狂人扫过一双双虽然无力却将怨毒表达得淋漓尽致的眼睛,心里又那么一丝丝委屈。什么嘛,又不是我下的毒,凭什么冤枉我?

    紫言和小舞小白三个人显然是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这么凄惨的景象,三个人面面相觑,都用一双埋怨的眼神射向狂人。狂人顿时那个火大,毫无形象的冲他们咆哮道:“收起你们那埋怨的眼神,还嫌我这几天不够倒霉吗?这些小兽冤枉我也就得了,怎么你们也不相信我的清白?”

    三个人即刻调整了一下眼球的视距,焦点重新聚焦在狂人身上时,已经是一副讨好巴结的表情。事实上,心里那个不服呀,如黄河之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狂人说他们冤枉她呢?有吗?早上配制饲料的时候,如果不是她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颐指气使,也许他们就不会搞出三大锅黑乎乎的饲料,也许,那些小兽饿极了吃了那三大锅饲料而因此中毒也说不定哦。

    赛狂人洞若玄冥的心窍,一看这三个混蛋的眼神极其不符合当时讨好的表情,便知道他们心口不一。扬起巴掌,恶狠狠道:“找打是不是?”

    三个人屈服于狂人的武力之下,紫言撅起嘴小声咕哝道:“你每次说不过我们就打人。”

    狂人气得脸儿都白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三个白痴,遇到问题从来不动用脑筋。气顺了狂人才艰难的吐出几句话:“我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太多缺德事,老天派你们几个来惩罚我的。”说毕就愤愤而去。

    小白看看紫言,又看看小舞,摸了摸后脑勺,不确定的自言自语道:“貌似,你这辈子做的缺德事也不少哦。”

    小舞赶紧嗔了他一眼,“狂人都够心烦的了,我们帮不了忙,也别帮倒忙啊。”

    紫言点头附和:“就是就是,我还是觉得这个时候我们应该紧紧的围绕在老大的周围,让她感受到人间还有一丝温情。”

    小白赏给他一火爆栗子,“靠,刚才谁气狂人了,还不是你!”

    紫言摸着生疼的脑勺,“怎么又打我。”

    小白和小舞已经跟上了狂人。紫言这才小跑跟上去。

    狂人巡查了兽厩的每一个角落,蹲在地上,一会摸摸这儿,一会摸摸那儿。紫言不解的问小舞:“小舞,老大这是在做什么?”

    “查案。”小舞头也不回道。这么简单的问题他都看不出来吗?

    紫言疑惑得自言自语道:“不是叫解毒吗,没叫查案啊?”

    小白跳起来,预备再赏给他一火爆栗子时,紫言识时务的躲开了。嘿嘿笑道:“没打着。”

    小白的手顿在空中,不甘心的垂下来,臭骂道:“你笨啊,老大说她没有下毒,那么就有其他人下毒哦。老大这是在查下毒的凶手。”

    紫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可是又不赞成道:“可是,院尊说了,只有解了毒才能赦免我们的罪。不知道查出了凶手能不能免罪呢?”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狂人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紫言说得有理。这狗屁第三界的律法与我们人类的完全不一样,就算查出了凶手,说不定也会栽赃给我们一个玩忽职守罪。既然我与院尊有规定,只要解了毒,料他不会出尔反尔。届时,我们的小命就捡回来了。”

    小舞担忧的问:“可是老大,这毒解得了吗?”

    紫言也不自信的附和小舞的话,“是啊是啊,这毒,你解得了吗?”

    狂人一只手圈过紫言的脖子,一只手搭在小舞的肩头,自信满满道:“那还不简单吗?这世界上,任何毒液都有它自身的化学结构,只要我分解了它的结构,它的毒性自然而然就消失了。”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小瓶装着黑色液体的药瓶,“全都靠它了。”

    “行吗?”紫言扁扁嘴。

    狂人蔑了他一眼,“别小看这瓶药液,它可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分子生物学家倾城的独家发明,可以分解任何化学物质。”

    “啊哦,真厉害。”紫言的眼睛都放出光来,“值多少钱?”伸手去摸那瓶宝贝。

    小舞将他的手打开,“这可是我们的救命宝贝,你可别打它的注意。”

    紫言痒痒的缩回手。言不由衷道:“我就只想看看而已。”

    狂人哈哈大笑,举起药瓶端详着,道:“无价之宝,只此一家。”语毕递给小舞,吩咐道:“你去打三碗水,每碗水滴上一滴这瓶药液,然后分匀给这些小兽喝,相信过了今晚,它们就会生龙活虎的来找我报仇了。”

    小舞接过药瓶,听到狂人这后半句,迟疑着不知所措。

    “还不去?”狂人问。

    小舞面露难色,“老大,你说救活了这些小兽,它们真的会找你寻仇吗?语气死在这群小兽的抓子下,倒不如让第三界的铡刀铡一下来得痛快。”

    狂人笑着安慰道:“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经理了磨难种种不是都还活得好好的吗?”

    小舞这才拿着药瓶去厨房办事。狂人又转过头吩咐紫言小白道:“你二人去帮帮他。”

    当三个人离去后,狂人的笑庵立即隐去,娇颜浮上一沉忧虑。来第三界不过两日,然而,她能明显感觉到这里潜伏着前所未有的危险。就如这些中毒的小兽,是谁假借她的手?其目标如果不是置这些小兽于死地,那么目标就是她了?

    有人想要置她于死地?

    狂人又巡查了一遍整个兽厩,然而毫无蛛丝马迹。毫无头绪之下,狂人忽然想到她遗漏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那就是饲料配备室。凶手在那里下手,应该是最容易的吧?

    狂人急匆匆的奔到饲料配备室,打开门那一刹那,她傻眼了。紫言和小舞正合作无间的端着一碗水,小白则往碗里滴药液,看来是毫无差错的细节,然而却有一个重大的疏忽,那就是第三者在场。

    一个浑身包裹着光衣若隐若现的蒙面人,操着手站在紫言他们面前,然而紫言他们似乎根本未看见一般。狂人揉了揉眼,没有错,他们的旁边活活的站着一个人,他看着紫言他们操作……狂人向门后缩了缩,这样,她成功隐藏了自己的身体,只露出一双眼,从门缝里打量着那个第三者。

    当紫言他们调制好解毒液后,那光衣人的手在空中轻轻的那么一抓,然后洒落在碗里的,是狂人辨不清的碎渣。他放了一些东西进碗里,不知意欲所为?

    狂人冲进来,将小舞手中的碗打翻在地,吼道:“这药液不能用了。”那光衣人见有人贸然闯入,一转身,变成一系列的光粒,从墙缝里钻了出去。狂人赶紧越窗而出,一边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紫言他们因不解因由,几个人面面相觑,小舞望着地上一滩散开的药液,困惑道:“怎么了?”

    小白呐呐道:“你们刚才听见老大叫什么了吗?她说‘你给我站住。’?我没有听错吧?”

    紫言和小舞都一致的点点头,“没有听错,老大就是这么说的。然后扑通一声就飞了出去——”三个人迟疑了一瞬,然后几乎是同时,一起挤向了窗外。

    “狂人——”三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搭了人梯才好不容易爬出来。可是爬出来一看,这里竟是一个私密的花园,因为年代已久,花园里树木茂密,都已经长成参天大树,所以园路被隐藏在大树下,极其难以发现。而狂人,早已不见踪影。

    三个人站在岔道口你望我,我望你,每次狂人不在,他们就失去了主心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准会猜拳决定。这次,小舞赢了,手一招,“走这边。”于是紫言和小白只得愿赌服输的跟在小舞屁股后。

    花园很大,愈走愈深。三个人一边走一边遐想翩翩。紫言说:“你们说老大会不会出事啊?”

    小舞说:“我看不会。老大机智勇敢,身手不凡——”

    还没说完,就遭到小白紫言的一致白眼,二人一同向他‘呸’去,小白说:“不一定,老大又不是没有被别人打伤过。更何况,现在是在第三界,在这里,老大的身手一比起别人来可就菜啦!”

    紫言换了副哀容,恨铁不成钢道:“哎,这老大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没有两把刷子,还到处惹是生非。”

    走在前头的小舞忽然停下来,紫言和小白淬不及防的压了上去,三个人一个叠一个,最后面的紫言被摔得最远,也是他,发现了躺在自己面前的狂人。

    狂人双目紧闭,脸上一团黑气运转,口腔里还不停的流出乌黑的血,雪白的风衣上,火红的丝巾上,全染上了血的风采。紫言吓得失了声,战战兢兢的推了一把狂人,小声喊道:“狂人?”

    然而狂人丝毫没有反应。小白和小舞从地上爬起来,二人三步当两步跨过来,都跪倒在地上叫喊着狂人,“狂人,你醒醒,你醒醒啊?”

    还是没有回应。紫言战抖着将手指探向狂人的鼻翼,狂人的呼吸,已经停止。

    紫言吓得缩回了手,一时间脸色全变了。小白和小舞料到不详,小舞二话不说,背起狂人就往花园外跑。紫言扯起喉咙喊道:“老大都这样了,你还折腾她做什么?”

    小舞没有好气的骂道:“混蛋,我们得找人救她。”

    “找谁?”紫言问。说实话,狂人在第三界,真如一尊瘟神菩萨,那是人见人避,还有谁在她为难罐头肯施与援手呢?

    小舞不肯定道:“或许,若千寒可以。他有自己的别院,法力一定在许多人之上,我们跟他还算是相识一场,就去求他。”

    紫言一拍后脑勺,“可是,老大跟他有过节,他记恨着老大呢,肯帮忙吗?”

    “如今之计,只有拼命的求他——”

    小白气得扭曲了脸,愤愤骂道:“tnnd,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伤了我们的狂人,我第一个不饶他。”

    重楼别院,刚踩进门的罂粟公主打了一个呵欠。楚河笙坐在大厅里的摇椅上,恣意的摇摆着。见到罂粟公主,语气很淡漠的问:“你不该这么早暴露你的目标。”似质问。

    罂粟公主狠瞪了他一眼,道,“哼,她人都死了。只要你不说,这个世界就没有人知道了。”

    楚河笙这才转过椅子来,面对着她,还是那么漠然的语气,“你别忘记了,有一个仁慈的神帝在这儿,她死不了。”

    罂粟绽放出了一丝毒药般的微笑,“我就想看看,他们的缘分还剩下多少。”

    楚河笙提醒道:“依我看,神帝对那个小姑娘还是有情义的。要不然,怎么能一再容忍她的放肆。”

    “拭目以待吧。”

    楚河笙站起来,向里屋走去,走之前不忘提醒她一句:“我看,神帝对她的关心大过于你。”

    罂粟的唇齿咬出一抹狰狞的血丝,“只要她回不去,神帝就不会爱上她。这是他们的约定。”

    楚河笙背对着她,向她挥挥手,“我累了,先去休息了。我们就等着看赛狂人如何翻身吧。”

    罂粟擦去嘴边的血迹,冷哼了一声,“有你在,她就永远也翻不了身。”

    楚河笙的身体一滞,悠悠然沉默着离去。

    那边,小舞他们将狂人背回了冥夜别院,三个人跪倒在冥夜别院的门前,恳求若千寒能够大慈大悲施与援助。

    然而,即使磕得头破血流,冥夜别院的大门,依然没有为他们打开。当狂人的血液流湿了小舞的一身,当狂人原本傲然的透露无力的搭在小舞的肩头上,他们绝望了。所有的力气化为泪水,如雨帘一般簌簌而下。完了,这一切都完了,老大没了,已经没了。

    紫言气急败坏的站起来,指着正门一边痛哭流涕一边臭骂道:“若千寒,你以为你谁啊,我家狂人能让你治疗,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哼,你拽,你拽,看你拽得了多久,我家狂人是比阎王修罗还厉害的人物,她变成厉鬼也不会饶恕你的……”

    小舞呆怔的望着紫言,他这么一嚎,连小舞也觉得那个原本无辜的若千寒十分的可恶起来。跟着也骂了起来,“你们这些没有人性的家伙,见死不救,老天会劈你们的。”

    小白也意欲敞开喉咙好好的骂一段,可是骂之前还是警惕的环视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了才敢骂,这个孬种。可是,目光锁在后面的上空中,嘴巴就像被人缝起来一般,怎么也张不开。

    若千寒正凌空而坐,翘起二郎腿,悠哉乐哉的欣赏着他们骂人的桥段。小白赶紧慌张的扯了扯紫言小舞的衣服,示意他们赶紧停下来。那个紫言骂得正过瘾,推开他的手继续骂骂咧咧道:“别拉我,我还没有骂过瘾呢。他奶奶的,自从来了第三界,我家狂人就憋屈得很,要打扫冥夜别院,还要服侍那些厩内的小畜生——”哦哦,当紫言的脑袋被小白硬生生的掰过去面对若千寒的时候,紫言的手指一根不剩全部塞进嘴巴里。

    若千寒飘落在地,身躯前倾,俯视着毫无生气的赛狂人。仄仄叹个不停。“这个惹事精,成天喊打喊杀,怎么,最后被别人扁了一顿?啊哈哈!”若千寒想起就觉得好笑,这可爱的小姑娘。

    紫言一改先前的威风凛凛,变得跟只哈巴狗似的,爬到若千寒的脚下,嘻嘻笑道:“若千寒,求求你救救我家狂人?”

    若千寒凝视着他,这个刚才将他骂得一钱不值的家伙,见风使舵的本领可真是出类拔萃。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遂嘲讽道:“我怕是没有福气医治你家的狂人小姐。”

    紫言连连呸了三声在地,尴尬的笑:“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再说,是我说话冲了你,我家狂人可什么都没有说啊。”

    若千寒拧起眉头,“是啊,她倒是没有骂过我。不过,她好像打了我一个耳光,踩了我一脚,还咒骂过我的幸福——”

    小白见势不对,一个劲赔罪:“我家狂人年少气盛,不懂事,得罪了你,还请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就饶恕她吧!”

    小舞也一个劲磕头赔罪,“是是是,我家狂人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救了她,她一定会铭感五内,报答你的。”

    若千寒微笑着看着三个人,好奇的问:“赛狂人有什么好?让你们如此为他倾心付出?”

    小白和紫言一起抬头,异口同声道:“我家狂人没有什么好。脾气又大,又爱自以为是,还特别狗眼看人低,可是——她从来不曾丢下过我们。所以,我们也不能丢下她不管。”

    “这算什么理由?”若千寒摇头,“如果你们找不出合我心意的理由,这人,你们就抬回去安葬了吧。”

    小白囧得直抠脑袋,推了推小舞,诚恳道:“这脑筋题,你知道我一向不会,还是你说吧。”

    小舞瞪了他一眼,“叫你们说狂人的优点,你们倒好,逞口舌之快只知道诉苦。”

    小白委屈道:“习惯了嘛。”紫言也委屈万分,“老大平常老是恐吓我们,我就是找不出他的优点嘛。”

    若千寒似乎耐性用完,站起来抬脚要走。

    小舞忽然拉住他的脚,苦苦哀求道:“若千寒,求你救救她,也许,我家狂人是缺点多多,她自以为是、狂妄自大、还目中无人,甚至为了活命不惜丢弃尊严屈居金字塔的最下层……但是,她也有她说不出的苦衷的啊!”

    若千寒似乎感了兴趣,重新坐下来。小舞动情的诉说道:“你有所不知,狂人的养父临终之前对她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不能相信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狂人来第三界之前,她爷爷哭着求她,一定要活着回去。狂人是个孝顺的孩子,她为了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了性命啊!”

    小白和紫言也泪眼连连直摇头,“狂人从小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她性格自闭,抑郁,这是因为她背负了一个外人不知的使命。这些我们是从她养父那儿得知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我家狂人过得那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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